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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连潇忍俊不禁。
若是寻常信笺,黄大将军扬手把它飞过来了,也只有圣上手谕,他不敢那般做。
穆连潇取出信来仔细看了,道:“圣上让我回京一趟。”
黄大将军了然:“你过年时没回京,圣上这是惦记着呢。”
穆连潇没有细说。
圣上惦记的自然是昌平伯府的事体,穆连潇虽有密信传回宫中,但到底不是亲口表述。
前几日在宣城,穆连潇与杜怀让也沟通了许多。
比起在山峪关的穆连潇,杜怀让对昌平伯府的观察更加仔细。
正好手头上掌握了一些消息,穆连潇想,趁此回京禀明圣上也好。
穆连潇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又停驻了脚步,在黄大将军疑惑的目光之中,他走回到大案前,道:“将军听说过一个叫贾德的镖头吗?以前是京城扬威镖局的。”
黄大将军吸了一口气,仔细回想:“倒是有这么点印象。”
回忆了半晌,黄大将军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
差不多是二十年前,扬威镖局在京中很是红火,不仅是关内生意做得大,还做关外生意。
我当时刚到京城,镖局为了招镖师设了擂台,我凑热闹去看了,有几位江湖人身手真是不凡。
后来,北疆战事起,扬威镖局在关外折了两回,损失惨重,连关内生意都不好做了。
撑到了永安十五年,北疆太平了之后,才又憋着一股气想要东山再起,可鞑子的心不死,前两年不是又兴战事了吗?镖局就撑不住了。
有几个镖师到我军中投军,说起过贾德。
说他为人忠义,镖局最苦的那两年,贾德都咬牙坚持了,北疆战事一停,别的镖局还不敢走关外时,就带着人接了生意。
前后走了两趟,后来那几个镖师也没见过他了,听说是回来的时候受了内伤,回乡养伤去了。”
穆连潇听完,沉吟道:“将军见过贾德吗?”
“没见过,”黄大将军摇头,“你今天怎么会问起这么个人来?”
穆连潇斟酌着把胡同里江南客商宴请贾德的事体说了。
黄大将军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背手道:“要真的是贾德,那他对关外可比我们熟悉多了,别说是古梅里了,我听闻,再往西边,他们都去过。贾德认路,底下镖师全靠他领路。”
圣上驻军山峪关,最想要做的就是奇袭古梅里,釜底抽薪,以绝后患。
可要是没有一个好向导,别说是找到古梅里了,他们连这关口都不能出。
黄大将军在这里操练了一年多,早就手痒到不行了。
若能得一好向导……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黄大将军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你和那贾德打了照面没有?他会在宣城待多久?哎对了!投军的镖师也在营中,我让人找他来。”
黄大将军唤了亲兵进来,吩咐了一通。
没等多久,一个身形健硕的兵士进来了。
穆连潇对这个兵士有印象,名叫李高,为人老实。
黄大将军问他:“你们镖局里的那个贾德,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李高憨憨笑了笑,道:“将军,我是永安十五年进的扬威镖局,进去的时候,贾镖头已经去关外走镖了。
他的事情,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只有一回,他回京来,别人跟我说那是贾镖头,我瞪大眼睛使劲瞧,就是隔得有些远,看得不大仔细。
就记得个头吧,比将军矮半个头,长脸,长得不出奇。
这里有道疤,听说是打劫匪的时候伤的。”
李高在右额头上比划了一番,他只记得这么多,再往下就说不出来了。
黄大将军让李高退了出去,忐忑问道:“怎么样?跟你看到的贾德像吗?”
穆连潇抿唇,点了点头:“我看到的那人,额头上是有一道疤。”
“那就错不了了,真是天助我也!”黄大将军抚掌大笑。
穆连潇刚要颔首,脑海中浮起杜云萝皱着眉头的样子,他的心重重一跳。
慎重再慎重,这是他答应杜云萝的,也是不得不做到的。
“我刚好要启程回京,先去宣城确定贾德的行踪,再到京中打听一番,也把这事情禀明圣上。”穆连潇道。
黄大将军亦非鲁莽之人,闻言沉思着应了。
宣城之中,杜云萝抱着哥儿透过北窗看着云萝花。
才几日光景,扦插的云萝花枝活了过来,稍稍长了那么一丁点。
锦蕊笑话道:“也只有夫人这样日日瞧着的人才看得出这花儿长了。”
杜云萝嗔她。
锦岚飞一般地进来,道:“夫人,世子回来了。”
杜云萝怔在了原地,这才几天,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她抱着哥儿迎了出去。
第406章 急召(月票240+)
杜云萝在穆连潇的面容里看到了疲惫。
算算日子,他似乎是刚抵达山峪关,又出发回到了宣城。
把哥儿交给了彭娘家,杜云萝随着穆连潇往内室里走,问道:“这是怎么了?”
穆连潇举着茶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圣上让我回京一趟。”
杜云萝呼吸一窒。
回京……
她突然一阵心慌,等净室里传来水声,杜云萝的情绪才一点点安稳下来。
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她太过草木皆兵了。
穆连潇往返京中,是受了君令,若沿途出了状况,圣上震怒,是定要严查的。
官道上的事故,可不像是战场,能够轻易掩盖过去。
万一彻查起来,谁知道会查到些什么东西。
以穆元谋的谨慎,不会做这种风险太大的事体的。
穆连潇梳洗之后,整个人精神了一些,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八仙椅上朝杜云萝招了招手。
杜云萝吃过几次亏,抿唇看着他。
“云萝,”穆连潇哭笑不得,道,“过来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会儿。”
杜云萝挪到了穆连潇跟前,一把被他拉住,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穆连潇抬手紧紧箍着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就跟他说的一样,抱着她。
这是,累极了吧?
杜云萝反手回抱住穆连潇,心疼不已。
两人静静抱着,谁也没有说话,留下一室静谧。
穆连潇的呼吸逐渐平缓绵长,杜云萝暗暗叹气,他竟是抱着她睡着了。
这几天都在赶路,只怕没有好好歇息过吧。
只是,穆连潇睡了归睡了,箍着杜云萝的手却半点没有放松力气,杜云萝不敢动,怕吵醒了他。
穆连潇没有睡多久,他一个激灵警醒过来,微微摇了摇脑袋。
杜云萝赶忙替他按压额头:“今日要走,还是能等到明天?若不急着走,现在先睡一会儿?”
穆连潇闭着眼睛,额头上的手不轻不重,按得他舒服极了,他不由一声轻叹:“明日走,等下还有事情,到夜里再睡吧。云萝,你身上好香,我闻着闻着就睡着了。”
手上力道一顿,杜云萝轻哼,他都累成这样了,张嘴闭嘴的还来撩她。
西洋钟打了点,穆连潇睁开了眼睛:“哥儿呢?”
杜云萝含笑起身,让彭娘子把哥儿抱了来。
穆连潇抱着哥儿亲了两口,又逗了会儿,见儿子笑得高兴,只觉得浑身疲惫都散了大半。
“我去趟刘家。”把儿子交还给杜云萝,穆连潇起身理了理衣摆。
杜云萝抿唇应了一声。
穆连潇没有细说,杜云萝也知道,他去刘家是为了贾德之事。
自从那日听说了这位镖师,杜云萝就去府衙里查过刘家的底,杜怀让手下的师爷查了户籍册子,这刘家的确是从江南搬来的,并无可疑之处。
岭东与江南相去万里,再要仔细调查刘家的底细,就不是一月两月可以就结果的事情了。
穆连潇到用过了晚饭才回来,他吃了些酒,面色微酡。
杜云萝让人煮了醒酒汤,柔声问他:“那刘老爷比你还能喝?”
“哪能呐!”穆连潇的眼角染了笑意,眸子清亮如有星光,“酒量不济,才能脱身。”
杜云萝扑哧笑出了声,笑过后,认真与他道:“那贾德真的是个合适的向导?”
“他还要在宣城住上三四个月,我这趟回京再打听打听。”穆连潇握着杜云萝的手,十指相扣,“你放心。我的马快,往返一趟也就二十几天。”
杜云萝浅浅笑了,她对距离再没有概念,也知道京城和宣城委实太远,虽说开春后官道易行,但只行二十几天,这一路上定是快马加鞭了。
见杜云萝神色关切,穆连潇笑了起来。
“我比你早知道哥儿的名字,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京中的信还未抵达。”
杜云萝嗔他,柔柔道:“那我等着你回来叫哥儿名字。”
穆连潇疲惫,待用过了醒酒汤,两人也就吹灯歇了。
翌日一早,穆连潇启程返京,杜云萝写了家书让他顺道捎回去。
清明时节,穆连潇行至半途,就淅淅沥沥落了两场春雨,好在这一路并不泥泞,也没有叫雨水拖累了脚步。
回到定远侯府中,穆连潇使人往内院里报了一声,自个儿在外院梳洗之后,就进宫去了。
周氏正靠坐在榻子上翻着账册,听底下人来禀,她又惊又喜:“世子回来了?”
“前头云栖递了信进来,太太,准错不了,听说是圣上急召,这才赶回京城的。”
周氏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放下册子,又让苏嬷嬷替她更衣梳头,对着镜子照了照,周氏道:“再抹些胭脂,看起来气色好些。”
苏嬷嬷嗓子一酸。
世子和夫人都在岭东,太太这是不想叫他们担心,才一定要露出好面色来。
周氏收拾妥当了,快步去了柏节堂。
吴老太君也收到了信,翘首盼着:“这都有一年多没见到连潇了,怪想的。”
芭蕉手中的美人捶轻轻敲打着吴老太君的双腿,笑着道:“老太君更想延哥儿吧。”
“就你机灵!”吴老太君笑了起来。
婆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