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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祖父那样的人,必定留了不少后手。你家富甲天下,即使你不出事,难道还没有几手应对的准备?”
薛太妃故作轻松地回应着。
“说不定他还留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就等着出息的后代东山再起呢。”
她也没有故意说“你家肯定没事”来糊弄她。王家从高祖时期靠贩卖铁器和马匹发家,直到平帝刘甘,足足有五六代了,因为背后的靠山就是皇族和宗室,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财富。
“勤王”之时,连薛家、萧家都没逃掉抄家灭门的惨剧,王家这么一大盘肉,肯定被分刮的一点都不剩。
“说的也是,我现在还操心什么呢,总归做都做了。”
王姬收起伤感,将桌上的宝石一一收回原来的镯子里,边收边说:
“我还有不少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当年都是留来打赏的,但是都是好东西。我当年在皇后身边管着账务时,皇后曾不露声色地打听过我有没有什么东西,我从小在家中被庶出的妹妹们盯着,对这种事最是敏感,她越表现的不在意,我就越不敢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这一留,就留到了现在……”
她将这堆“内有玄机”的镯子们一个个拼起来,拢做一团,推到薛太妃面前。
“这么多年,我都当它们不存在了,现在拿出来换点能用的东西,我想祖父也不会怪我。你们要能用,就拿去用吧。”
“你是怎么忍下来的?我屋子里要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连门都不敢出了……”
张太妃发出了呻/吟一般的哀嚎。
“就算现在不是给我的,我一想这些东西在静安宫里,晚上恐怕都害怕的睡不着觉了。”
“王姬能瞒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还比不过王姬吗?”
薛太妃挑了挑眉,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准确的从镯子里挑出装着玛瑙和火玉的那两个,将其他的推给了王姬。
“这是你家几代的心血,为了让王家脱胎换骨所用,没必要给宫里那些卑鄙小人糟蹋了。你那些金线,还有这两管里的东西,就足够让我们用到刘凌能出去了。等日后刘凌真需要用大钱的时候,你再拿出来不迟。”
“咦,还放在我这里吗?”
王姬有些惊讶。
“放在你这多少年都没有被发现,你这才是最安全的。宫中人人都以为你当年最富,肯定被宫人搜掠了个遍,所以你现在才过的这么清苦,哪里能知道你不是过的清苦,是随便一件都不敢拿出来……”
薛太妃一副惋惜的表情。
王姬没说什么,默默收起了镯子和金钏。
“你们所有人,都不准对外面说这些东西的一个字。西宫外有重重侍卫把守,静安宫中不乏有经常和侍卫套交情的宫人,万一谁说漏了嘴给外面的人听见了,我们几个顷刻之间就有杀身之祸。”
薛太妃表情极为严肃,甚至到有些冷厉的地步。
“尤其是刘凌,若是王宁以后问起,你就说是萧贵妃给的,别的一概别说,知道吗?”
刘凌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托王姬的福,我们有一大堆好东西可以换吃的了!这么大好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小宴一下……呃……好吧好吧,等换了米面点心回来再庆祝……”
张太妃被薛太妃瞪小孩一样的表情瞪地低下头去,嘴里还叽叽咕咕。
“什么嘛……对刘凌就那么好,对我就像训孙子,不,训孙女一样……”
“越是过的比以前好了,越要低调行事。”
薛太妃其实心也在滴血,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王姬……”
“我在。”
王姬颔了颔首。
“刚刚刘凌问我猫眼的话提醒了我,他现在处在冷宫之中,对外界一概不知,既不知道一文钱可以买多少东西,也不知道金银铜铁是怎么来的,对术数也是一窍不通。你善于经营,又通市情,虽然说你知道的物价都是二十年前的物价,但有些东西毕竟是一通百通的。”
刘凌一听到薛太妃这些令人熟悉的话,小脸顿时一黑,心脏也跳的犹如擂鼓。
只听得薛太妃不紧不慢地说着:
“大到经世济民,小到治理地方,甚至调兵遣将、水利木工,这些经济之学都大有用处。我昔年好习文,对这些并无多少涉猎,你却是天生对数字极为敏感,这些东西,就由你教给刘凌了……”
“包在我身上吧!我可是三岁就会打算盘,十岁就能做生意!”
王姬听到自己能做些什么,高兴极了。
“刘凌……刘凌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太妃见刘凌脸色先是铁青,又转苍白,接着双眼呆滞恍若木人,忍不住担忧地拉起了他的胳膊开始诊脉。
“怎么心跳的这么快……”
‘换成你学这么多试试……’
刘凌有气无力地靠在张太妃身上。
他感觉天都要塌了好吗?
“从小静安宫里长大,身板就是不扎实。来来来,回头跟方太嫔我学几手硬功夫,每天扎它一两个时辰的马步,保证你定力十足……”
不!!!!!
“天啊!薛芳,快来扶一把,刘凌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第30章 师父?师母?
袁贵妃胎动似乎只是虚惊一场,因为没过多久,王宁就被召去了。
据王宁的回报,袁贵妃气色不太好,但是身体看起来没问题,至少还能站着安抚他的情绪。
刘赖子死了,王宁不可避免的产生兔死狗烹之感,袁贵妃心里也清楚,召他除了安抚了一二,还赏赐了一些东西。
若是之前,在静安宫里过的跟叫花子一样的王宁当然对此感激涕零,可如今王宁已经得了薛太妃的好处,袁贵妃赐下的那些布头碎银的,当然比不上薛太妃随手一掷的“金线”。
王宁不识货,但称心对他说的明白,这种东西叫“累金”,非达官贵人、豪奢之家用不上,找个宫里有些门道的人随手拿去换换,几年吃穿不愁。静安宫里的人不过希望他能换点粥米和蔬菜的苗进来,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剩下来的自然是给他的。
“还贵妃呢,啐!就赏些旧布!”
王宁翻了下这些褐色灰色的丝帛,心里知道是这些料子太老气才余下的,赐宫女不行,也只能赐年纪大的宦官,大概是着了雨,还有些霉味。
料子是好料子,就是被糟/蹋了。
没有了刘赖子,王宁再摸去灶房找“同乡”就容易的多。蓬莱殿灶房里的人都知道王宁这么个人,见他来了,揶揄打趣了这叫朱衣的宫女几句,就目送着她出去见人。
朱衣还是灶上的打扮,头上光溜溜的,身上一身白衣,见王宁在外面候着,压低着声音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听说刘赖子死了,你没事吧?”
王宁见她先问自己的安全,心中熨烫一片,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性格的,能不露脸就不露脸,要是我和刘赖子是一样的人,死的就该是我了。”
“那边也出事了,我消息都送不出去。不过送不出去也好,省的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剑,随时挥下来……”
朱衣脸色黯了黯,有些不自在地说:“这段时间袁贵妃不好,灶上熬得都是药膳,糕点上了,没东西给你带回去……”
“不用,我是为了其他事来找你的。”王宁摇摇头,从怀里掏出袁贵妃赐下来的银锭子,递给朱衣:“我待的地方你也知道,缺衣少食是正常的,现在连盐都没多少了,我天天吃不饱算了,没盐怕连力气都没有。你在灶上,劳烦你拿这些帮我淘换点米面和盐巴,能淘换多少淘换多少,我是熬不住了……”
他还不敢向朱衣透露三皇子的事,她和他虽是一批入宫,但万一她对皇后忠心耿耿,自己还是危险。
现在只能看着同是“战友”的份上,能不能行些方便。
朱衣看了王宁几眼,见他比之前又瘦了几分,没说什么就拿过银子,丢下句“你等着”,就回身又进了灶房。
王宁在外面冷眼看着朱衣进了小膳房,找了一位肥头大耳的宦官,又是说好话又是递银子,还给他摸了两把,那胖子才从里间提了个袋子出来,抓了些东西下来,将袋子里剩下的给了朱衣。
旁边一个小宦官捧了个装盐的竹筒,大约也不是满的,竹子都黑黄了,一并递给了朱衣。
“看样子还是得找别的路子啊……”
王宁在那肥头宦官摸朱衣两把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
“得找个理由经常出来才行。”
等了一会儿,朱衣提着那个袋子出来,腰里别着黑黄的竹筒,有些歉意的把东西递给了王宁。
“灶上东西都是有数的,大太监也不敢太过分,你那银子在外面能买许多,到这里就只能换这么多了……好在盐是雪盐,米也是好米,贵妃这里没有差的东西。”
那帮子主儿都快没的吃了,谁顾得上是不是好米好盐。
即使如此,王宁还是对朱衣千谢万谢,临走前,朱衣欲言又止,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提点他:“那位倒了,这位又喜怒无常,王宁你还是多想想退路吧。还有这些钱,你年例就那么点,贵妃又不是出手大方的,能省点就省点,说不定还有挨饿的日子在后面……”
“知道了。刘赖子走,屋子里留下了点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饿不死。”
王宁对她微微一笑。
“你也保重!”
“我还有什么保重不保重,熬日子罢了……”
朱衣苦笑了下,和王宁例行“抱”了一下,抹抹眼泪回去了。
只留下王宁在膳房前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后才背着米、揣着盐,往冷宫而回。
***
绿卿阁里的刘凌,还在一群太妃兴高采烈的制定“课程表”的时候就吓得差点尿了,丢下一句“我去飞霜殿上课”,就逃离了这个可怕之地。
直到他逃得老远,还能听到门口方太妃的大喊:“别忘了替我带话!”
“帮我向萧太妃问好!”
“要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