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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擅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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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大家风范,这才让陛下心仪于你。不知哀家可有这个福气,瞧一瞧江小姐的舞艺,大饱眼福?”
  此言一出,诸位贵夫人都忍不住微翘了嘴角。
  什么“长于深闺”、“多才多艺”?谁不知道这江小郎将从小就出入战场,一点儿诗词歌赋都不会?
  更何况,于群臣面前献舞,那是伎子之流的人才会做的。让堂堂的将军小姐献舞,无疑是在作践她。若是江月心真跳了,那可就是丢人现眼。
  太后娘娘果真是要给小郎将一个下马威,好好羞辱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边关女子,最好能让这江家小姐给太后的亲侄女儿叶婉宜腾位置。
  一旁的江月心想法却全然与这群人不同。她蹙了眉,在心底疑惑不已——太后要瞧一瞧她的……武艺?这是要她与人比剑,还是耍起花枪?
  她沉思了一会儿,抱拳一鞠,喝道:“末将从命!”说罢,便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柄剑来,利索地挽出了漂亮剑花‘’坚韧划过时带起的风,锋锐已极,刮得人面庞生疼。
  “这这这!”
  “什么?!”
  诸位夫人、千金皆吓了一跳,不由得将身子朝后缩去。有胆子小的,当即便瑟瑟发抖起来。
  江月心却不管那么多,像寻常在家里一样,熟门熟路地舞了一套剑法。只见她眉心紧蹙,手中剑倏忽如潮涌雪飞,银光撕斩,剑姿极是漂亮。一招一式之内,皆是取人性命的杀意。在座有懂剑法的,当即便喝起彩来。
  “好剑法!”
  “妙!”
  “不愧是将军家的女儿!”
  懂武艺的男子们一边鼓掌,一边纷纷喝彩。待江月心舞罢了剑,倏然将剑归于刀鞘之中,太后娘娘竟是抖着手儿,一副不敢瞧她的样子。
  “末将献丑了!”江月心答道。
  “妙……好、好剑法……”太后一颗心都要被吓出嗓子眼,扶着侍女的手,连下拍着胸膛,又要了杯茶水压惊。一想到江月心还在瞅着自己,太后就心里发虚,连连招手道,“小郎将回、回去歇着吧,哀家没事儿了……”
  太后这么不顶用,人群里便有个贵夫人极为不满。此人就是吴家的夫人——她与叶夫人一样领着一等外命妇的封号,乃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贵妇。见江月心全身而退,吴夫人便出声道:“小郎将且慢。”
  这吴夫人面相刻薄尖酸,很让人没好感。霍淑君见了,就小声道:“哎,我记得这女人,她笑过我娘!”
  “这位夫人有何指教?”江月心问。
  “小郎将既是未来的皇后,那百姓难免会好奇一些。”吴夫人笑着,眼光却很不友善,“听闻小郎将在不破关时有个相好,乃是那儿的军师。那军师与小郎将行从甚密,捏肩捶背,无有不从。这事儿,可是真的?”
  吴夫人说罢,一脸的幸灾乐祸。
  早在知道皇后之位花落边关时,吴夫人立刻派人将这江月心从里到外都打探清楚了。虽然那传闻中与小郎将有一腿的“军师”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无论如何都打探不到姓甚名谁,但吴夫人不在意。只要能叫这来日的皇后出丑,她就满足了。若是能将这皇后吓回边关去,指不准自家的女儿便有机会登上凤位。
  江月心的身子僵了一下。
  ——这事儿当然是真的,可现在不能说。若是说了,岂不找死?
  恰此时,霍青别淡淡开了口,道:“捕风逐影的事儿,何必放在心上?”
  吴夫人不服气,还想要开口,可她身旁的长子连连拽住她,低声劝告道:“娘,别忘了爹的嘱咐,别惹相爷。”长子一连说了几句,吴夫人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了口。
  就在此时,门外头传来道浅浅淡淡的笑声,有人问道:“吴夫人很好奇?”这声音颇为清雅,仿佛清泉。但见一年轻男子跨入殿内,身姿笔挺如玉,清隽面庞似瘦刀削刻。微温笑意挂于他颊上,似隔着薄云浅雾似的。
  这人正是当今陛下,李延棠。
  “朕说这事是真的,吴夫人信不信?”他慢悠悠地踏过来,笑意温存,目光掠过早已僵硬的江月心,那视线便柔和了几分,“那军师便是朕。因而,是真的,不必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被放出来啦!


第32章 宫宴(三)
  李延棠一旦踏入; 前一刻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刹时安静了。
  毕竟,霍右相虽不好惹,但只要有身份地位在,尚可与他斗上一斗。但李延棠却是天子,是国祚,是群臣百姓不可逾越违背的存在,谁都不能驳斥他。
  但见群臣齐齐起身,黑压压弯腰一片,如潮水似地朝着着年轻帝王行礼; 声如洪钟齐鸣。然而,在这片齐整弯腰的人群中,江月心却没有行礼。
  她已然呆怔住了; 只是一直死死地盯着李延棠——
  这身穿黄袍、博冠玉带的天子,可不就是她的阿延?虽衣装改了; 他不再是那被人说是“家境穷酸”的书生了,可他那副温雅如玉的笑颜; 她总是不会错认的。更何况,那双眼瞧着自己时,便似瞧过了千山万水似的,又温柔又多情。
  这可不就是她的阿延!
  未料到,这小子竟然当真诓骗她诓骗得这么惨!
  从前他是阿乔时; 骗她阿乔已死,害她白白伤心流泪了那么久;后来他是王延时,又骗她他只是个普通书生;又突如其来地下了立后诏书; 让自己担心了这些时光。
  真是……讨打!
  比违反了军纪的兵士还讨打!
  江月心瞧着李延棠的眼神,不由自主就放出一缕杀意来。
  “小郎将!”霍青别低低催促了一声,叫她赶紧行礼“还不快见过陛下?”
  江月心依旧咬牙切齿地瞧着李延棠。
  在她眼里,李延棠不是万人之上、尊贵无匹的陛下,而是她的阿延,是她失而复得的少时竹马,更是那个冒着大雨,将她从尸堆血海中背回去的人。
  “阿延!你这家伙!竟敢骗我!”
  人人行礼、一片安静的的清凉宫里,忽然爆发出了她中气十足的喊叫。下一瞬,她就怒气冲冲地挤过人群,强硬地分开李延棠面前的太监,拿手肘捅了一下李延棠的腹部,怒道:“骗我很好玩吗?”
  李延棠本是个弱文人,被她捅一下,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尊贵无匹的陛下竟被人这般粗鲁对待,旁边伺候的太监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尖叫起来,道:“这、大、大胆!竟然对陛下无礼!来……来人呐……”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无事。”李延棠却捂着腹部,伸出一只手安抚旁人,道,“朕已习惯了。”
  旁人:……习惯了??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李延棠令周遭群臣平身,自己则牵了江月心的手,朝帝位那头走去。
  江月心愣了下。
  有那么一瞬,她的脚是不会动弹的。但是手心的温度却在催促着她迈出步伐,陪着那人向前走去。
  周遭一片寂静,宝烛在半卷真珠帘后残着蜡泪,女使重新拨起了丝弦,泠泠之声如琼台仙音。她慢慢挪动着脚步,目光专注地盯着李延棠后颈,脑海中不知不觉掠过他从前的各色模样——
  明山亭的月夜,他手间执着的棋子
  不破关的烟火,他送出的胭脂。
  鹤望原的大雨,他背着自己步过血与沙。
  江月心的心微卷了一角,像是被春风搔痒了的湖波,悄悄地皱了起来;又像是渐次融化的冰雪,慢慢化为一潭荡漾的春绿。
  她小声地说:“原来那不是梦。”
  李延棠目光不转,问道:“什么?”
  她道:“我梦见你说自己是当今陛下,我竟以为自己在做梦。未料到,这是真的。”
  李延棠哑然失笑。一会儿,她道:“也是我错,尽挑那种睡糊涂的时候与你说话。”
  江月心瞥一眼霍淑君,小声道:“大小姐真是头猪!”
  霍淑君还信誓旦旦地说阿延只是个穷酸小书生呢,还不是被耍了?
  她才是猪!
  明黄衣角曳过明亮地砖,两道身影便这样慢悠悠朝前走去,人群缄默无声,或诧异、或沉默地望着陛下的反常之行。
  ——陛下竟然如此亲昵地牵起了小郎将的手?!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难怪陛下要特地立这江氏女为后,恐怕是情根深种已久!
  李延棠步至帝位,让江月心坐在自己身侧。这等高座,摆明了她便是来日的皇后,群臣贵女们不由皆垂目低头,不敢再多看二人一眼。
  江月心一屁股坐在了清凉宫最厉害的席位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她便如王母娘娘座前的仙娥似的。放眼望去,满目皆是金玉繁华,可不应证了哥哥的那句话?——嫁给陛下,可比嫁给谢宁划算多了!陛下比谢宁更有权有势、有才有貌!还喜欢她舞刀弄枪!
  江月心觉得席上的人太拘谨了,为了放松点儿,她扭头过去和自己熟悉的人说话。
  “阿延,”她蹙眉,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你你干什么叫我嫁入宫中?”
  虽然她知道这家伙心悦自己,可让她做皇后,她却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她总觉的,皇后这样的位置,自己并配不上。
  “小郎将不是觉得朕捏肩的手艺像模像样,指望着朕替你捏一辈子的肩、跑一辈子的腿么?”李延棠笑得温存,“这就是了。”
  江月心:……
  真不知道该说他记仇,还是该说他长情。
  宫宴开席,山珍海味如流水似的呈上来,如鱼宫女穿梭席面,衣摆似漾开的花瓣一般。诸宾客推杯问盏、觥筹交错,席面上一片热闹。
  太后在旁,看得江月心与李延棠两人低语,神态很是熟识,心底就有一分小小恼恨。她咳了咳,叫人把自己的侄女叶婉宜唤上来,附耳叮嘱了几句,便淡淡道:“婉宜,快去给陛下请安。”
  叶婉宜轻笑了起来,脚步微移,身子轻曼地行至了李延棠面前,奉上了一盏酒。她确实无愧于“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江月心近看之下,发现她雪肌花貌,不可方物。依照这样的容貌,做皇后那是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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