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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拉肖寻之,却被自己的丈夫晋笑南一把给拽去了一旁。肖寻之容色微动,不顾头顶摇摇欲坠的的巨大吊灯,抬腿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外面一片嘈杂,女人尖锐的惊叫混杂着一团粗声粗气的吆吆喝喝,一小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从门厅闯进来,端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众人。
任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婚礼竟遭这样的变故!
宾客们个个都被枪筒子对着,脸纷纷都被吓白了几分,谁也不再敢乱跑,韩母哆哆嗦嗦立起身,韩林凉赶紧上前一把扶了母亲,紧接着就听头顶上又是“砰”一声!
陈芃儿就觉眼前一花,耳边嘭的地震般的巨响!
头顶的吊灯轰然而坠,哐当砸去地面,伴着电流声和电光,变的粉身碎骨!
无数的碎玻璃空中飞溅,她惊叫一声,搂住苏沐芸和小表妹迅速往墙边埋身下去。
她回头搜寻韩林凉的踪迹,看到他扶将着韩母和林初阳躲在大桌后面,松了一口气,刚提着裙摆想要奔过去,就听身后咔咔咔的脚步声,满地的碎玻璃被踩的咯吱作响。
寻声回头,一个身影正逆着光朝她走近。
长身玉立,戎装笔挺,迎着门外大盛的阳光,他浑身只落下一道如刀劈样的锋利线条,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眼,宛若黑夜中的鹰,紧紧盯着她不放。
陈芃儿胸口大震,一时竟以为自己眼花了!
阿斐?!
阿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然上前一把擒了她的胳膊,把她拎至胸前。
近在咫尺的脸,一如既往的似剑样的眉,星样的眸,只是其中狠戾之气毕现,面上肌肉僵硬到几乎是一种狞笑出来:“你在做什么?”
陈芃儿大睁了眼,一时还没从茫然中恢复过来,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阿斐?”
头纱被他攥在掌中一把扯了下来,发间的黄玫瑰跌去脚边,被锃亮的军靴一脚碾烂半边——
他把头纱举去她眼前,语气似乎已经低下来,像在轻言细语,依旧锲而不舍的问:“你在做什么?芃儿?”
她终于明白过来,眼眶中泪光一闪:“我要嫁人了,阿斐。”
喉间一紧,一把被人掐住了下颌!
近在咫尺的逼近的他的脸,双目赤红,那模样恨不得立时要吃了她!
眼睛凝刻在她脸上,不住辗转,从眉毛到下巴,从耳际到唇际,他好像要把她脸上每一根汗毛都要看到眼底里去——慢慢的,男人愤怒的目光渐渐软化下来,随之手劲也松懈下来,好像生怕弄疼了她,掌心扣去她细细的脖颈后,头抵在她额前,叹息着闭上了眼——
“不管你在做什么,芃儿,我来带你走……”
陈芃儿方才被他骤然一掐,嗓子眼里一窒,半响说不出话来,待想起来挣扎,已经被他牢牢扣住动弹不得,不由恼怒低声:“阿斐,放开我!”
此下宾客都还在场,她一个新娘子却和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耳鬓厮磨,姿态暧昧!
韩林凉把韩母托给林初阳关照,朝他们走过来。
他也是多年不曾见过阿斐,骤然见到这样一位高大冷峻的军官,心下也是有所迟疑:“阿斐?”
军官终于抬起头,朝他看过来。
陈芃儿被桎梏的纹丝不动,他一只手牢牢掐在她的手腕,投去前方的目光雪亮,冷的很,腮边荡起的一丝笑纹,在她眼中竟生生染上了嗜血的意味。
陈芃儿眼皮和心脏同时恸跳不止,一把抓在他胳膊上:“阿斐!”
几乎与此同时,肩膀一抖,阿斐右手伸向左侧腰部,电光火石之间,一柄手枪,已然对准了韩林凉的胸膛!
周围宾客皆“啊”的惊呼一声!
陈芃儿眼珠子都红了!
双手撕扯,急的声调都变了腔:“阿斐!你在做什么!!”
苏沐芸搂着自己的小表妹避在墙角,望过来的脸,白的像纸:“阿,阿斐哥?”
唯有男人闻所未闻,岿然不动,一只手捏的她更紧了三分,拽去自己身后,另一只持枪的手更是纹丝不动,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对方,轻笑一声:“你又是什么东西?”
韩林凉上前一步,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面前的枪眼,声线温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阿斐,这么久不见……你都变成大人了。”
“滚你娘的!”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狂躁到青筋暴露,脚下一碾,一个飞踢,地上的玻璃碎片像子弹样飞溅出去,韩林凉闪避不得,眉间划过一下,绽出一丝血痕。
“芃儿即便不嫁二表哥,也只能是我的!!!!”
男人犹似困兽,狰狞到理智全无:“芃儿是我的!你算哪根葱?也配!”
紧接着匡匡笑过几声,回身一把箍了陈芃儿的腰,目光一投到她面无人色的脸上,骤然又温柔了下来:“别怕,芃儿,我来带你走,我们这就走!”
陈芃儿见他放下枪,终于是摇晃着喘上一口气来,方才他那如淬了毒的目光,她一时真的以为他会开枪!
腿软的几乎站都站不住……
高大的军官一手揽了她的背,正要将她一手抱将起来,被身后黑色礼服的新郎出声制止:“阿斐,你不能带走芃儿。”
他瘦削非常,容颜肃穆,话说的清晰而坚定:“芃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不能带她走。”
阿斐寻声别过头去,好像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微蹙了下眉,语声轻微,问:“你的?”
旁边斜出来一个男人,挡在他身前,是肖寻之,似乎想要拉开他——
韩林凉摇摇头,推开肖寻之,上前一步:“阿——”
“砰!”
一声枪响,韩林凉身子陡然倒退两步,胸前爆出一篷鲜红的花……
陈芃儿紧闭着嘴,先是发怔,周围不知道谁爆发出一声哭喊——
她睁大眼睛,气息战栗,随即眼前一黑,软软的向地面倒了下去。
第九十二章梦魇
第九十二章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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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觉得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窗外阳光很好,栀子花很香。
她的房间窗口,正对着一株桂树,窗帘没拉,树影婆婆娑娑的在她脸上摇曳,她伸出胳膊档住刺眼的眼光,浑身懒洋洋的,十分舒服。
床头衣架上挂着她的校服,熨烫的干净平整,灰色的百褶裙每一条褶都是笔直笔直的,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料子是好料子,摸在手里软煦煦的。
她们中英女校的校服十分漂亮,学生们都以穿着本校校服为荣,陈芃儿光脚下了床,把校服拿在手里放在身前比划了比划。
落地穿衣镜里现出一个身着白色睡袍的少女,黑亮亮的齐耳短发,有些乱蓬蓬的,脸蛋粉嫩的像桃花瓣一般,刚睡醒的眼带些朦胧的懵懂,陈芃儿呆了呆,对着镜子捏了把自己的脸。
还带些婴儿肥的滑腻手感。
楼下听着有些动静,她慌忙踩上拖鞋,扔掉校服,啪叽啪叽的下楼去了。
厨娘吴妈正在往桌上摆着早饭,热腾腾的蟹粉小笼和鸡汁馄饨,她和韩林凉都不爱吃西式的面包牛奶,所以吴妈总是一大早的现包现煮。陈芃儿记得自己有一阵子爱上了味香斋的炸猪排,韩林凉都是叫司机光叔每天掐着点的赶去排队,直到后来陈芃儿发现自己生生胖了好几斤,这才作罢。
阿菊提了一篮子的新鲜花儿,剪子小心的剪去多余的枝叶,高低错落的仔细插去门厅的花瓶里,扭头看见陈芃儿下楼,努嘴一笑,曲了曲膝:“小姐早。”
陈芃儿点点头,几步踏踏踏绕去会客厅,高高的落地窗边的高背沙发,韩林凉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掀着报纸,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看她这幅模样,顿时皱了皱眉。
“早上天还凉,你这孩子怎么穿这样就下来了?”
陈芃儿往前挪了两步。
阳光给他浑身镀上了一圈暖融融的金边,他便顶着这圈金边站起身,走来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手,语气不无赧怪:“看,手这样凉!”
她抬头睁大了眼睛看他——他好年轻的样子,眼角没有细纹,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光洁感,两腮还有肉,完全没有病痛和憔悴,是个样子非常好的青年。
她抓住他的手:“林凉哥,你没事吧?”
他被她问的没头没脑,掌心压了把她乱蓬蓬的头发,把她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掌心里暖着,敲了她的脑门一下:“说什么呢!”
阿菊已经有眼色的托了条毛披肩送过来,他伸手取了,帮她披在肩上,低头又看见她裸露出的小腿,没有穿袜子的脚,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又朝她训斥起来:“都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上楼去把袜子穿上,会着凉的。”
陈芃儿不动,只张大了眼眨也不眨的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林凉哥,你疼不疼?”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陈芃儿突然高兴起来,原来他没事!
他好端端的,就像,就像以前一样好,一样的健康,一样的疼她。
她心满意足的张手扑过去,抱了他个满怀!
他身上向来有一种青草味,很淡,但是很好闻,而且他那样高,她要使劲垫高了脚尖,伸长了手,才能堪堪把他抱住。
她抬头冲他笑,他也冲她笑,为了配合她的小个子微微躬了身,含笑凝视着她,修长的指点点了下她的额头,眼底的卧蚕微微弯起:“芃儿都这样大了呢!”
她怔怔盯着他,他这样健康有生气的样子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了?
胸中犹似着了魔一般,一阵酸楚,眼底烫的厉害,突然就想流泪:“嗯,我长大了。”
他点点头,卧蚕更弯起来,眼神又欣慰又欣喜,朝她微笑:“长大了好。芃儿长大了,我都老了。”
然后,他就这样的笑着,在她的注视下,眼睁睁的,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