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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吁一口气:“当年我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赴此地,却是现在觉得,如果有生之年,能和所爱之人在这样一个好地方安家,终了一生,也不枉是一桩乐事。”
他声线清浅,语声温醇:“芃儿,其实之前我并无太多感触,只觉得这里气候平和,不失一个好地方。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却让我有了想要在这里,长久安定下来的心思。”
脚下五百里滇池的水清澈透亮,不远处就是巍峨耸立了二百余年的大观楼,天空中白云似釉,雍积在湖面之上,低得似乎让人触手可及,舒缓、闲适、纯正而飘逸,远远望去,好像把人瞬间拉入了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的境地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陈芃儿心中默默感叹。
可是……
她回头去望他,欲言又止的小模样,令他不由又浅笑出声,掌心和暖的轻拢了她的发际:“瞧你为难的,我只是说说而已,知道你还在读书,自然不可能现在便成家立业。”
“没事的,芃儿。”
男人从身后重新更紧的拥住她,把大衣裹的更紧了一些,胸口的温度透过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就这么传导过来:“我会等着你。”
她直直的望向前方,风吹的她睫毛上慢慢渗出来的泪摇摇欲坠。
女孩唇角微勾,强笑出声,“嗯”过一声,指尖状似不经意的略过脸畔,拭去了睫毛上欲落的泪滴。
陈芃儿跨着陆安的胳膊,两个人闲适的在昆明城街头溜达。
这是一个感觉无比缓慢的城市,人们大多有着慵懒的姿态,步伐懒散,颇有些慢吞吞。
昆明主要的街道都是东西向的,因此在那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特别是落日时分,那路面像是一直铺到太阳里去。
街道两边铺子林立,茶馆、酒楼、布行、银钱调换铺、金箔铺、银匠铺、首饰铺、成衣店等等等等
楼面都不甚高,多是二层,有的是拙朴的木质吊脚楼,有的是西式的小洋楼,街上随处可见到少数民族打扮的行人和叫卖的摊贩,虽和大上海的繁华盛景截然不同,却亦另有一番热闹滋味。
陆安边走边跟她娓娓道来的跟她做着介绍:“昆明城虽地处西南,却因为高原而长着一副北方的里子,兼顾有南北之风,再加上这里气候格外温润平和,所以素来有‘高原江南’的美称。”
“所以在这个地方,大家最感兴趣的就是过日子和‘口福’,昆明工商界有份文件里有句这样一句话:‘窃人生最关紧要之事莫为衣、食、住三者;天下最伤情之事,亦莫如生活被人剥夺。’”。
“所以昆明的市井小民,每天三件大事便是‘烤太阳、吃茶、冲壳子’。”
“冲壳子?”一直听的津津有味的女孩,疑惑的一偏脑袋。
男人笑笑:“其实就是聊天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啊,觉得最舒服的日子便是每天能晒着太阳,喝着茶,在一块谈天说地。”
“真的很舒服,是不是?”
“嗯。”
陈芃儿频频点头:“这儿和我去过的地方都不同,但是真的很美,我头一回在冬天也能见到这么多的花儿。”
是的,即便是在冬季,仍然有无数的花木在城中开放茂盛,茶花、梅花、菊花……另不要提还有刺桐花、棠梨花、等等叫不上名的野花,摇曳在岸头墙头,穿插在绿树灌木,就更多了。
陆安突然驻足,对她说:“芃儿,你看”
陈芃儿抬头一望,两人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一家照相馆门前。
他牵着她的手指,两个人一起凑去橱窗边看,只见橱窗里展示的多是人像照、结婚照、合家欢等各类照片。
陈芃儿知道,即便是在上海,拥有私人照相机的家庭都还是凤毛麟角,且大都是洋人和有钱的华侨,对一般家庭而言,到照相馆去照相是一件非常郑重而奢华的事情。
“芃儿,我们也进去拍张照片吧,”男人从橱窗处偏过头来望着她笑,神情颇有些跃跃欲试,“你从八岁便跟了我,却是这么多年,我们两个还没有过一张合影,这回,借这个机会,就当是拍结婚照吧。”
他望过来的眼神如此笃定,如此安然
“等日后,咱们正式婚礼的时候,再拍一张白色婚纱照,你说好不好?”
第四十章出差
第四十章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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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望过来的眼神如此笃定,如此安然
“等日后,咱们正式婚礼的时候,再拍一张白色婚纱照,你说好不好?”
陈芃儿一时眼底有些发胀。
橱窗里一对新式夫妻的合影,那新娘一身的白纱掩映,浑身似拢在飘逸的白雾里般,手里捧一束鲜花,臂弯中挽着自己西装革履的丈夫,两人神情皆都有些羞涩和拘谨,却是脸上眼中都蕴含幸福的笑意……
曾几何时,情窦初开,少女怀春的自己,在大上海的街头看到类似的照相馆和婚纱照,不知道也是憧憬了多少次
期盼着自己也能有一天,穿上最美丽的白色婚纱,身边站着他,在教堂里幸福而勇敢的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是啊,我愿意……
我曾经那么祈望这一天。
“安……哥哥,”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拢了拢鬓角的碎发,脸色有点红,“人家……今天穿的随便,也没有好好打扮,方才在滇池边把头发都吹乱了,这个样子好丑……”
“下回……下回我们再拍,”她轻轻晃动他的胳膊,面露祈求,“好不好?”
她以前在他面前总是规规矩矩战战兢兢的时候居多,却是这回相见,多了好多些小儿女的娇羞姿态,这样似有若无可怜巴巴的撒娇模样,居然瞧着十分受用。
男人呵呵出声,胳膊伸过来把她揽去怀里,胸膛震动,凑去她耳边,低声:“我的芃儿怎样都是好看……”
“不过”手指勾了下她的小鼻子尖,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既然芃儿觉得拍照应该隆重些,那我们改天好生梳洗打扮了,再来拍罢。”
她陷在他怀里不住点头,乖巧的模样叫人垂怜不止,陆安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她在他怀里仓皇抬头,揉着额头,心虚的窥探了下四周,鼓了鼓嘴唇,似是埋怨,目光却星星点点的含着羞又带着笑,惹得他忍不住,长臂一揽,又把她紧按去怀里,大笑出声。
不远处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老爷车。
长长的蔻丹红的指甲狠狠的扯了一把窗帘,车内后排座上身着旗袍,曲线妖娆的女子,恨恨出声:“还没查到那个女人的底细么?!”
前排的司机颇有些诚惶诚恐:“还没查清,只知道好像是从上海那边过来的,就她自己一个人,来昆明有些日子了。在翠湖陆处长住处及法院附近都曾有人见过她,但也不像是走亲戚,只是独来独往,这两天才和陆处长相认,只知道两个人应该是旧识……”
小堂春双臂抱胸,重重的依去车座后背。
旧识,自然是旧识!这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如此亲密无间,凭陆安那种面上柔骨子里却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自然是两人之前就曾有过苟且!
眼睁睁瞅着窗外那一对人儿的浓情惓缱,一时间的妒火中烧,几乎叫女人生生掰碎自己的指甲……
因为芃儿的突然造访,陆安为了陪她,已经把工作倦怠了一天。这天下午终于把逛累的小人儿送回家去休息,自己则赶到办公室,处理手头边的一堆事物。
他在昆明向来孑然一身,又从来都是工作为重为先,平日里基本也不会给自己休假,一年里365天常年无休,即便是春节过年也没有回过宁河去探望下家人。
所以他难得的这一天的“翘班”,在他的秘书孙水镜看来,简直是绝难一见。
不过,在他致电陆公馆,听门房老杜形容“少夫人来了”后,还是很耐心的按兵不动,丝毫没有去打扰催促的意思。
虽然……有个事,的确挺急的……
陆安做事向来麻利,整个昆明高等法院等同于靠他自己一己之力一砖一瓦一手建起来,虽然现在只是专司职检察处一块,但是整个高院刚刚步入正轨,大部分的事情还需要他来定夺。
只见他手下不停,有条不紊,对手下指派工作,提点要领,很快便把积压在案头的一摞处理的七七八八。
小孙瞅准时机沏了一杯热咖啡端进来,就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边翻动案卷,边对他道:“对了,水镜,最近家里觉得人手不够,你去帮我物色一个干净麻利的女佣来。”
“是。”孙水镜立即应道,“女佣……陆处长可还有什么要求么?年龄?模样?籍贯?学识?”
“年龄嘛……”陆安停下片刻来思量,“三十来岁便可,太年轻的总嫌稚嫩。模样干净整齐便好,重要的是手脚麻利,听得懂话。这些日子少夫人在家,只一个老杜总归是不太方便,反正少夫人也只是待一阵子,所以只寻个短工便好。”
“是,我这便去找。”孙水镜掂量着轻重,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这……相处两年多,水镜倒不知处长已有妻室,这少夫人难得来一趟,我……想着怎么着也得上门拜访一下,送个花篮?”
陆安扑哧一乐,朝他摆摆手:“你这心意我便领了,只是芃儿她还是个学生,向来也不喜欢应付这些事,花篮和拜访便都免了罢。改日如有机会遇上,我再给你们两个介绍。”
说完,手下又翻起了卷宗,但
男人的视线很快又敏锐的投去他身上,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略拧:“还有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是……”孙水镜心下咂摸不停,到底这事要不要现在开口?
开口吧,这眼下少夫人正在,人家小夫妻如胶似漆,这常年无休的陆处长都开天辟地难得的头一回不早朝,可见是有多么的伉俪情深、形影不离!
这当口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