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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开宴时,赵语秋向众宾客隆重介绍了自己这位博士女儿,但在这之前,陈芃儿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她。
因为开宴前,陆安就是一直在和这位赵小姐相谈甚欢。
其实不光陈芃儿,其他众宾客们也早有注意到这一对男女,毕竟双方的确太招人眼球:陆安,陆子清,留美法学博士,时任参议院参议次长,自去年经司法院钱院长从云南一手带回,在整个平津地区是大显身手!行事雷厉风行,一手办结了许多大案要案,短短一年里连升两级,可谓一时风头无量,委实是个风云人物!且人生的倜傥俊美,家底也不俗,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位难得的青年才俊,居然已近而立之年,还未曾娶妻!
而再看他身边笑的甜蜜的赵小姐,芳龄二十六岁,因一直在外专注求学,也不曾有过婚配,虽然一回国,各怀鬼胎的追求者们个个蠢蠢欲动,但今天在陆子清这一比衬下,也无一不自惭形愧起来,竟无人敢上前挑战。
整桌的女客们都跃跃欲试的要和赵小姐攀谈两句,好拉近下关系,毕竟这位赵部长的爱女,日后就是嫁人也一定是位显赫的高官夫人,多攀些关系总没错。在坐的官太太阔太太大家闺秀们,都深谙“夫人外交”之道,几声娇笑打趣里就已经把满桌的气氛烘托的热热闹闹。陈芃儿独坐其中,如坐针毡,她正有求于赵语秋,要说巴结巴结他女儿,走走女人们惯用的这种“近道”未尝不可,况且赵小姐看上去温柔大方,书卷气十足,看上去是个好相与的,绝对值得一试。
可是,她不愿意。
她就是不愿意。
陈芃儿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岿然不动,只专注自己眼前的碗碟,碗碟里的小菜,手里的象牙筷子,筷子下青花瓷的筷枕和茶碗。亦岩坐在旁边的男宾席,不时偷偷向她瞟过来,就见陈芃儿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脊背挺直,神情肃穆的堪比在佛堂念佛经的姑子,一股子的疏离气,和满桌的热情洋溢全然格格不入。
他正心有担忧,就听旁边一阵窃窃私语伴着女声的低呼,抬头一瞧,这回是整个身子都僵了一刻!
就见陆安不知道从哪里悠悠荡荡的冒了出来,一路闲适的和众人打着招呼,然后好像只是随意的停在了一桌前,随手拖开了把椅子,伸手弹了弹衣襟上的褶子,双腿一迭,坐了下来。
顿时,一桌的莺莺燕燕们,不管老的少的,先惊后喜,最后皆小鹿乱撞的红了脸三分——
陈芃儿更甚!
因为陆安就正大喇喇的坐在她身边,手臂往她的椅背上随便一搭,冲着满桌红了脸的女人鲜甜一笑:“美丽的女士们,满眼红花美则美矣却未免单调,我陆子清甘愿来当一片点缀其中的绿叶,各位不介意吧?”
如此一问自然是惹来满桌赧嗔痴笑,特别是正坐在陆安对面的赵小姐,容色虽还落落大方,却是粉色已悄悄爬上了脖颈,纵然再是学富五车,在这样一个俊美无俦的潇洒男子面前,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吧?特别是在被手帕交暗戳戳的捅了一胳膊肘咬了一阵耳朵后,此前还尚且镇定的赵小姐到底忍不住,低头露出一抹羞赧甜笑——女人们笑的彼此心照不宣,心里不由又是羡慕又是妒忌,暗暗思忖着,这是这陆子清瞧见赵小姐在这一桌,所以竟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
陈芃儿一开始还如坐针毡,后来就如老佛入定,她脊背挺的更直,不敢松懈片刻,更不敢去靠一下椅背,因为他的手臂就一直有事没事的搭在上面。她只专注自己眼前的碗碟,碗碟里的小菜,手里的象牙筷子,筷子下青花瓷的筷枕和茶碗,但满堂的哄笑还是如潮水一般灌进她的耳朵眼。
陆安虽是坐在她身边,却对她视若无睹,他除了跟桌对面的赵小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是故意诌开了俏皮话,把一桌的女客们成功的逗到前仰后合。
陈芃儿感觉有点奇妙。
她不会说,在初初的恼怒震惊不堪和麻木后,其实叫她现在心头暗暗称奇的是——陆安在她面前大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长者姿态,即便是在两人最亲密交缠的时候,他也是绝对的引导者。她还真不曾见过他这种模样,这样一个会讲笑话会逗女人发笑的陆安……
她听得入神,一时也有些走神,虽然眼睛还是专注在自己眼前的碗碟,突然就听他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梅太太厚爱,那子清就笑纳了。”
原来,这一桌中有位总务厅厅长梅太太,一直在调侃说看陆次长红光满面,怕是近期就要红鸾星动了呢!又说看来这次动就要动个大的,你得提前着手准备才行!于是当场送了他一个报恩寺的护身符,叮嘱他一定要去庙里上香拜拜月老,求个稳妥顺当!
这红鸾星动当是喜事临近,满桌的女人皆心知肚明的起哄打着哈哈,羡慕者有之妒忌者有之,却是面上皆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诡异微笑。
在赵小姐羞赧的粉色脸庞里,陆安大大方方的起身接过梅太太送的护身符,捧在手心里感谢感喟了一番后,往洋服的内兜里揣去,不成想手一抖,护身符竟从指尖漏了出去!满身的翻找未果,陆安直接不顾形象的弯下腰趴去桌下去搜寻了——女客们都笑:“看来陆次长这回是真上心了呢!”
陈芃儿尤还在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静坐无语,只不过陆安一手扶着她的椅背,大半个身子都在她身边弯折下去的探看,实在叫她有些尴尬,不由就偏了偏身子,往一旁挪动了下脚步——却是下一秒,脑子里“轰”的一声,险些几乎叫出声来!
浑身血液从她脚底直窜上了脑门!
他就在桌子下面,身子微微拱起,手心握住了她的脚。
第三十二章动脚也动手
第三十二章动脚也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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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翻身一屁股坐去椅子上,指尖摇晃着一个红色的丝绒小袋子,笑的一脸调侃:“要我好找,原来是被踩去了韩夫人脚下,看来这份红鸾星动,韩夫人也要想着分杯羹呢!”
众女客皆被惹得捂嘴吃吃笑,而被迫被男人扯进来的陈芃儿僵坐在那里,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也看不出是恼怒还是害羞。本来这桌的女客们见她脸生,但衣着华贵气质不俗,心下都暗自揣摩着她许是哪家高官或大亨的家眷,现听陆安称她为“韩夫人”,知道两人竟是认识的,那位梅太太便笑道:“原来二位认识,之前就见这位夫人品貌不俗,却怕唐突了贵人不敢冒然招呼。陆次长既然认识,还不赶紧介绍下,也好叫我们知道,到底是哪家的美人。”
陆安淡淡一笑,从善如流的起身站去陈芃儿身后,双手扶去她椅背,微躬了身:“这位夫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海广昌纺织公司的老板,娘家姓陈,夫家姓韩,所以人称一声韩夫人。”
“韩夫人——”男人顿了一下,唇角一勾:“也算是我陆某的旧识,没想到在这红山竟能遇上,实在是有缘。”
说话间,已擎了一杯红酒凑去陈芃儿脸前:“韩夫人,你说是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陈芃儿心里冷冷一笑,大大方方的端了自己的酒杯与其轻轻一碰:“是啊,好巧,陆次长。”
周围有那么片刻诡异的静默,广昌虽在上海,但这回闹的这个阵仗着实不小,声名传播在外,所以满桌的女客除了几个年轻的小姐估计不大理会政事,还一脸懵懂外,几位太太模样的人,脸色顿时都有些微妙。
现下反日形势逼人,广昌可是背了个“卖国”的奸商名号,陈芃儿身为广昌的家主,按理说得是被抓进大牢的份,现在居然还好端端坐在她们中间抛头露面,实在是叫人觉得匪夷所思!另一方面,也没人料想到广昌的家主居然是这么一个楚楚动人,看上去也才不过双十韶华的女孩子。
一时间满桌人神色各异,无人吭声,陈芃儿被陆安亮明了身份,居然连个敢接话的人都没有——而陆安浑然不以为意,弹弹马甲褶子,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盖碗茶杯来,垂下眼帘,轻嘘了一口热茶。
还是坐在对面的赵小姐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温言笑道:“之前还当是哪家的闺秀,没想到竟是韩夫人。韩夫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我在这先敬韩夫人一杯。”
说罢,遥遥举杯,陈芃儿自然同举杯谢过。这一番来回之后,酒席上气氛才又慢慢活络过来了一点,赵小姐身为主人都已经表明了态度,大家也就松动下了神经,俱又插科打诨的说说笑笑起来,只是还有心规避着点陈芃儿,不太向她搭话。陈芃儿也似乎完全不以为意,面色如常,该吃吃该喝喝,任由身边的陆安继续舌绽莲花妙语如珠,把一桌的女人逗的前仰后合。
其实各色佳肴嚼在嘴里,她已经俱嚼不出什么滋味,完全是机械的上下牙关开合,恨到简直可以嚼碎一嘴银牙!
她不会说,那个可恶的陆安陆子清,露在桌面上的上半身衣冠楚楚倜傥风流人五人六,桌面上右手端了红酒杯,正一脸真挚的称赞一位买办夫人佩戴的红宝石着实稀有名贵,而在别人所看不到的桌下,借着厚重丝绒桌布的遮挡,他垂在下桌下的左手——正赫然正贴在她的大腿上缓缓摩挲……
她不会说她真的有第一时间去伸手阻挡过!可他顺势就捉住她的手,一根根细细摸过她的指尖、指腹,然后拿指甲轻轻抠着她的掌心……
一时间她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他的习惯……他与她亲热时的习惯,喜欢把玩她的手,揉着按着捏着十指交叉,低头亲吻着,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拿舌尖舔过,沙哑着嗓子:“你怎么哪里都这么小,手小、脚小、个子小……”
呼吸的热气喷去她耳边:“连那里都特别小,紧的险些要进不去……”
陈芃儿浑身一噤!
她忙收起自己的心猿意马,男人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