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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斐终于满意了,不管英奇脖颈如何发炸,靠过来撸了把他瑟瑟发抖的一头毛:“你小子啊,只要听话,你阿斐哥保准以后还罩着你。”
英气颤颤微微,抹了把眼睛:“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阿斐抱胸站在马车上,明明也不过才是一介小小少年,却是剑眉星目,颇有些盛气凌人、傲骨嶙嶙的意思。
不过最后他还是笑起来:“谁叫你是芃儿的弟弟呢”
南芙迈进院门,她脚步轻巧,鞋底又软,落在地上几不出声,又是熟门熟路,走的就有些匆忙
结果不提防前方小径上竟然蹲着个人!膝盖险险撞上人家的后背!
亏了南芙反应快,一下止步,手里托盘上的两个碟子几乎要飞出去,她眼疾手快的赶紧拿手臂拢了,才避免了两个碟子粉身碎骨的命运。
来人站起身,润白的脸上阳光下汗珠点点,白色的斜襟衫,黑色的褶裙,一身的书香气又尽显腰身窈窕,南芙突然就有点心慌气短,低头唤了:“徐小姐”。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家中的贵客,二少爷在京师学堂的同学,徐辰星。
听说父亲还是直隶都督……
南芙连县长都不曾见过,一省都督更是闻所未闻,只知道那应该是很大……很大的官。
徐小姐倒十分的和气,主动笑道:“是我杵在这儿,挡了你的路。”
南芙见她戴着白色的手套,上面脏脏的尽是泥巴,脚边还放着几株新剜出的不知名的花草,露着新鲜的根茎。
徐辰星见她神色好奇,扑哧一乐:“我外祖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也算中药世家。我瞧这园子里居然长了不少商陆,这东西的根拿来煎水喝可以治咳嗽,昨个我听子清稍微有点咳,所以就顺手采了。”
南芙微一屈膝:“徐小姐就把东西放在路边吧,待会南芙送完点心回来,就拿去清洗。”
徐辰星点点头,随手脱下手套,边嘱咐了她:“记住,这东西全株都有毒,你只管清洗就好,剩下的我来做。”
南芙点头,刚想错身而过,却又被拦住了。
“是芸豆糕和豌豆黄?”她兴致勃勃的盯了她手中托盘上的两个碟子,“这是要送去给子清的?”
“是”
南芙微低了头,有些羞涩:“是南芙亲手做的,徐小姐若不嫌弃,还请尝尝鲜。”
她生的俏丽修长,鬓角攒了一朵小巧的珠花,此刻被上午的阳光一照,那一点点的珠翠,衬得容颜,更显娇媚……
徐辰星指尖捻了一块芸豆糕,慢慢放去唇边尝过一口,眼睛盯着她,脸上渐露出一丝笑纹出来:“你叫南芙?手艺当真不错。”
南芙心里也是有些欣喜:“徐小姐抬爱,要是小姐喜欢,南芙下次多做些,也送去睦合院一份。”
大家都知道,眼前的这位官小姐,陆家的贵客,被夫人安排住进了陆府待客最好的睦合院。
徐辰星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突然直直问道:“你是子清的贴身丫头?”
南芙微微心惊,还是赶紧摇头答了:“不是,二少爷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的阿杰使唤。”
“阿杰我自然晓得”徐小姐笑眯眯的,却并不打算放她走,“那你是哪房哪院……伺候谁的?”
南芙只得答了:“回徐小姐,南芙是芃小姐贴身的丫头。”
“芃小姐?”
“就……就是,为了给二少爷冲喜,才娶过门的芃小姐……”
芃儿站在院门口,有些踯躅。
阿斐风风火火的从后面跑过来,一股脑的把一个半成品的还没糊好的风筝往她怀里一塞:“芃儿,你好好收了,等舅舅考完我功课,我就来找你拿,待会糊好了,再让二表哥给画的鲜亮些,咱俩到外面一块放去!”
说完,一阵风的又跑远了。
芃儿抱了满怀的竹条白纸,走进自己院子,上前去,唤了一声:“徐姐姐……”
徐辰星正站在正房窗边的柿子树下抬头往上瞧,眼下离中秋还有不到月余,满树的绿叶正徐徐落之,而密密匝匝的果子则在日日阳光的照拂下,正慢慢透出那份成熟诱人的红来。
她不曾回头,只仰头道:“我记得小时候还跟爹爹在奉天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冬天的这冻柿子。摸到手里都扎手,要放在水盆里慢慢等它化开,等软了,慢慢掰开来,果肉里面都扎着冰碴子。”
南芙正陪她站在树下,就听徐辰星又道:“我母亲陪嫁过来的丫头香冬,因为冻柿子和冻梨做的好,还被特地许了一门好亲事,嫁给了我爹的副手做填房,现在也算是个正经官太太了。”
南芙迟疑着不敢搭话,萍儿本来躲在小厨房里,一见芃儿,赶紧跑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后悄嘛声的又躲去一边。
芃儿只好再上前,又叫了一声:“徐姐姐。”
徐辰星终于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眼弯弯:“你就是芃儿?你院子里这株柿子树长的真好,看的我都眼馋了。”
芃儿搅着手指,心中略无措,面上倒还看不出甚么来:“安哥哥说,这柿子要到仲秋才能熟,徐姐姐要是喜欢,现在也能摘几个下来,我听我娘说过,没熟的柿子放在石灰土里,捂两天就能吃了。”
徐辰星无所谓的拍了拍手:“那就算了,这种半生不熟的,就是捂上几天,也是一股子涩味,麻舌头,难吃的很。”
她转而又含笑去打量她:“多大了呀?念书了吗?”
“快九岁了”芃儿端端正正的站了,“在念学堂。”
“啧啧”徐辰星走过来抬手摸摸她的小辫子,“模样不错,这么搭眼猛一看也像个小姐呢。”
“不过……”她俯视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天可怜见的,才这么小个人,就离了父母寄人篱下,也是可怜可叹……”
她继续摇着头:“个头还这么小,我哥哥家侄儿才五岁,看上去比你还显得高些”
芃儿只是埋了头不肯吭声,徐辰星转头又朝向南芙:“南芙,莫不是你这个做丫头的伺候的不尽心罢?”
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像玩笑,又不像玩笑,“一心只记挂着你们少爷,却是慢待了我们芃儿……”
南芙一时慌乱,忙摇头:“南芙不敢!”
这个徐小姐,明明看上去和和气气,却言语神情,总叫人惴惴不安……
“唉……”徐辰星轻叹一口气,“新政府都已经成立这些年了,却是这些为奴为婢的旧式思想还这样根深蒂固,实在是开化之不幸。”
旋即,她却又自嘲笑道:“我这样说,你们却又不懂,倒叫你们平白忐忑了去。”
她讲的话芃儿是不懂,或者说似懂非懂,有些句子,她在陆安的书本上也曾瞧见过,当时问了,陆安只摸了她的头说:“等你书念的多了,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他当时也笑:“其实连我自己都还参详不透,也在慢慢摸索,不过,等芃儿都长大了,必定又是一番新天地。”
芃儿不由就有点出神,不提防徐辰星一张脸一下扎到眼前,竟吓的她心口微微一滞。
只见那少女容色动人,慢条斯理的冲她嫣然一笑:“芃儿,我瞧上了南芙这丫头,你可愿意将她让给我吗?”
第十五章讨要
第十五章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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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挽了挽松松垮垮的袖子,露出清瘦白皙的手腕,执了笔,浸了墨,提笔酝酿半响,才郑重的一丝不苟的下了笔去。
他一开始回来家中,还穿得端庄,黑色的学生中山装,扣子总是系的板板整整丝毫不差,后来天气渐热,便改穿了轻便的长衫。再或者,像现在这样,如果午睡后懒的换,就直接穿着白缎的寝衣在屋里溜达
反正他平日里也鲜少出门,日日见的也都是那几个人,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芃儿就站在他的书桌边,小心捏了只墨条,在砚台上垂直的打着圈小心的兑着水,在磨墨。她个子还小,手短脚也短,磨墨却已经是把好手。陆安总是赞她磨的墨浓淡适宜,用起来顺滑光泽,所以只要她在,就已经包圆了这活计。
小人儿手下不停,微微的抬脸,少年好看的面孔便无例外的扎进瞳孔里来
即便他的脸她已经瞧过太多次,可每次瞧了,总觉心口微热
他真心是她瞧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人。
那人的睫毛很长,眸色幽深,肤色白皙,而他每次练字,一旦下笔,屏气专心的样子更是好看!瞩目凝神间,那纤长笔直的睫毛,在窗口斜进来的夕阳下,犹如拢着一池碧波,晶莹剔透的叫人恨不得一头栽进去……
但今天芃儿没心情栽进去,心里有事一直在迟疑不决,直到陆安一气呵成,提笔看了自己的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
她才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安哥哥,徐姐姐今天说……想要了南芙去……”
“哦?”陆安吹着纸张上未干的墨迹,小心揭起来放去旁边的条案上晾着,手下又细细铺好一张宣纸,边随口问道,“她要了南芙去做什么?”
徐辰星怎么说的?
少女容色动人,慢条斯理的冲她一笑:“芃儿,我瞧上了南芙这丫头,你可愿意将她让给我吗?”
就是站在旁边的南芙一听,急的脸都腾的涨红了!
直挺挺就跪去了地上:“徐小姐,南芙只是个乡下丫头,不敢高攀……”
“南芙是……夫人指给英小姐的丫头,是要一辈子尽心服侍小姐和二少爷的……”
“哦?”那站在柿子树下的少女听闻,付之淡淡一笑,“一辈子服侍小姐和二少爷?”
“莫不是南芙觉得自己既然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小姐年纪又还小,自己也有几分姿色,还盼着日后做个通房,再或者……”她清丽的容色,笑的相当和气,“当个姨娘?”
南芙面色顿时红涨的都有些发紫,六神无主的使劲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