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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奇是她弟弟,她实在不知道,如果她不肯随阿斐的意,那他,会对英奇做到何种地步……
她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看不懂摸不透也更无从把握了,自从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朝林凉哥开枪那一瞬,他便已经永远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阿斐了。
还一身戎装的军官,在她膝前蹲下来,抓住了她放在膝头上的两只手,久久叹过一口气,眼神和语声近乎哀求:“芃儿……”
“你就答应我吧……我现在手里有钱,只要你肯跟我走,你想做什么都行!不管是继续念书,还是别的,我都答应你!”
把她一双手攥到几乎掐进自己手心里那样紧:“咱们都好好的,好好过日子,我一定对你好,对英奇好,他想去哪里念书我都供他!你要是想家,我也能叫人把你父母都接来,和咱们一起住。”
他紧张的抿着唇:“你肚里的孩子,也一切随你,你要愿生下来,我便把他当成我的亲骨肉一样看待!”
他的头深深埋下去,俯在她的腿上,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那样一点点的拔出来:“……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去好好爱他。就像爱你一样……”
明亮的灯光照的她的面孔一片雪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模样出来,边笑,边泪簌簌直往下掉。
“阿斐……”
她轻轻问:“你忘了吗,我曾经还是你的表嫂。”
他也抬头,掌心放去她的颈后,脸慢慢的靠近,呼吸都热辣辣的喷到她脸上来。
“表嫂?”
他嗤笑一声,手指抚去她的脸,无比眷恋而流连,眼神逐渐积聚起狂热:“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拿你当成过是亲戚。”
“你就是我的命,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前途、父母、家庭……人伦……”
男人骤然抬头,不顾她的挣扎,狠狠一口吻住她。
第九十九章惊心
第九十九章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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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身子一折,抓起桌面喝茶的盖碗托碟往桌上死命一磕,“咔”!瓷器破碎的脆响,她急退两步,只剩半张托碟的锋利刃口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阿斐,你别逼我。”
她眼中有泪,波光盈盈,神情执拗而刚烈:“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可是,阿斐,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做表弟看待。”
“我也知道你对我好……”
深吸一口气,她一字一句:“可是,我不会跟你走!”
对方缓缓站起身,她再退一步,半张托碟更紧的抵住自己的脖颈,厉声而叫:“你别过来!”
男人一瞬间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你宁肯死也不想跟我一起?”
“不想!”
女子回答的斩钉截铁,“便是你拿英奇来威胁我,也没用。”
胸口起伏,男人骤然暴起,长臂一挥,指在半空中的手臂青筋毕露:“你明明也知道!明明也知道二表哥在北平城为那徐晨星父女奔走!报纸上都说他们两个旧情复燃,早晚要结婚!”
陈芃儿身子晃了晃,面白如纸,破裂的瓷器的刃口深深陷进她的手心里去,牙却咬的更紧了:“那又怎样?”
对方抬起头:“就因为你知道,所以才要嫁给韩林凉!”
几乎在一瞬间的咬牙切齿:“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既然你不跟二表哥,却为什么宁肯选那个韩林凉,都不肯和我在一起???!!!!”
男人喘息不住,头深深垂至胸前,终于再度抬起来的脸,眼神几乎是一种痛楚——
“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芃儿,你说什么我都听,你高兴我就高兴,你不高兴我就想着怎么才能哄你高兴!别人欺负了你,我一定要加倍替你还回来!我把你当成我的命!我的命!”
“我忤逆父母,气死外婆,罔顾人伦!也抛弃前程!”
“为的,不过就是……希望你能看在咱们俩一起长大,这多年情份的份上,芃儿,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芃儿……”
他摊开双手,努力平复着情绪,小心上前一步,生怕惊吓了她:“你如果实在担心我会对英奇不利,那我可以明天就派人把他送回宁河。”
“韩林凉那边我也一直在派人打听,他没什么大碍,死不了……”
陈芃儿死死咬住嘴唇,拒绝出声,只是不停的摇着头,泪像豆子一样汩汩而出,一开口,哽咽的几不成声:“我不要,阿斐,你别逼我……”
他终于站住了,半张脸隐去灯光的阴影中,背光的身体线条生硬而落寞,好像独立在这世界之外,一如半张阴影中,他终于抬起的眼神:“还是说……你……”
“还想着……他。”
陈芃儿喉咙咕噜一声,细细的脖颈,那一条从心脏顺延而上的,满盛热血的血管,似乎已分崩离析,热热的血全都糊在她的嗓子眼、心口,随着心脏“噗通”“噗通”的剧跳,抖落一地的血红飞溅。
男人陡然而笑:“……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他。”
那笑容在他身后刺目的灯光下,渐渐带出了一丝怜悯、两分叹息,三成轻视。
“其实,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
低下头去,他的身形在眼中只剩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半截的话戛然而止,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陈芃儿终于忍不住出声:“其实什么?”
他一开始并不吭声,直到她一连问到第三遍,一声高过一声,几乎俨然气急败坏,才终于抬头瞥过她一眼。
“如果,”他的语声放的极慢,好像还在思量,“如果我说……其实是他授意我而来,你会信吗?”
男人低沉的声线好像从地底深处蜿蜒而来,像一缕烟,毒烟,见血封喉。
陈芃儿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两耳轰鸣不住:“你说什么?”
“是二表哥,授意我来上海。
这回,她终于听懂了。
心中一片茫然,懵懂的厉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北平城和那个徐小姐,双宿双飞,情投意合,我既没有吵他也没有闹他,更没有妨碍到他与旧情人的再续前缘。
他为什么要……
年轻的军官泠然而笑:“因为你毕竟是嫁进陆家许多年的人,在宁河人人都知道你是他的人。”
“既然是他的人,就万没有在他还没有发声的情况下,就独自改嫁他人的道理!”
张皇的眼神,生生一片叫人心疼的不知所措,她吞咽了口口水:“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他授意你,来搅乱婚礼,禁锢我,打伤林凉哥……”
对方抿紧了唇,犹似一条冷冷的直线:“他的确说过,生死不论。”
唇边现出一丝狰狞的笑纹:“那韩林凉一声不吭就胆敢娶你,也是他咎由自取。”
双腿陡的一软,陈芃儿险些瘫去地上!
脑中纷繁复杂,如千军万马呼啸奔腾而来,一声声全都践踏去心口!
为什么……
林凉哥明明是他的恩人,他的朋友,他却能……
生死不论!
阿斐朝她探了探身,想去扶她,到底没敢伸手,眼中痛惜一闪而过,似乎想要安慰她——
“你也知道……二表哥那样的性子……”
灼灼的目光,她摇摇晃晃还要死活提了那么一口气,抬头恶生生的瞪住他:“那么……也是他授意,让你带走我?”
他顿了顿。
“这……是我的私心。”
眸光深深,痛心疾首:“既然他都已经放弃你,芃儿,你为什么还要去再惦念一个爱上了别的女人的男人。而偏偏置我于不顾?”
“我寒斐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从我九岁那年第一眼看见你就开始,直到我死!”
他终于一步迈过去,一手便已将那个早已经摇摇欲坠的可怜人拽去怀里,动情的抱的她很紧很紧:“芃儿,跟我走吧,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我们去个很远的地方,把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丢掉忘掉,重新开始!没有任何人能来打扰我们,不管是二表哥,还是我娘。他们都找不到我们!我们也瞧不见他们!我寒斐发誓会忠于你一个人,爱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芃儿……”
她的脖子无力的抵在他的肩头,如果不是他的拥抱,她手脚软的一定会直接瘫软去地面——
空洞的目光往上方望去,黑洞洞的,好像虚无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见,却生生吞叱掉所有灵魂灵。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好像下一秒便能飘走:“你走,我想静一静。”
“芃儿……”
“走啊!”
她骤然奋力往后一挣,一时间那股执拗的力气居然令他都抓不住她。
后心抵去墙角,依旧还握在手心的半片托碟,甚至已在她的下颌处,扎出了一篷殷红的花。
双目血红,泪流滂沱,一字一句,撕心裂肺:“阿斐,你要是不想我死在这里,那请你现在就走!”
男人默立许久,终于低头:“你好好休息。”
随着门声关闭的“吱呀”一声,全身的力气瞬时被抽走,陈芃儿终于随声瘫倒在地,像一只可怜巴巴的虫子,慢慢的,慢慢的,蜷缩着,抱住了自己。
第一百章出行
第一百章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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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浑身冷一阵热一阵,半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一时是韩林凉中枪胸口炸开的血红一篷,一时是经阿斐之口吐出的那句:生死不论。一切纷纷扰扰缠的她像个被包进茧子的蚕蛹,有心撞破茧壁,却酸软无力,犹像溺水之人的濒死挣扎,半睡半醒里渐渐喘不过起来,一睁开眼,浑身大汗淋漓,果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了。
房门吱呀一声,偏进一个小巧的身影,蹑手蹑脚,先是拉亮台灯,是丫头小竹。
小竹并不多话,只打了热水,洗了毛巾来给她擦汗。
陈芃儿问:“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