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不要说冯道了,或许在燕王李诚中的心里,自己连韩延徽也大大不如。故此,面对众多贺客,他很有理智的谦逊相谢。
不得不说,张濬为人确实老道,他的低姿态确保了自己在李诚中其后的一系列任命中不至于丢掉面皮。
七月初一,李诚中任命齐王王师范为门下侍中。这道诏令是冯道的直接建议,先不提王师范本人的学识足以胜任,冯道最看重的,其实是这道诏令里蕴含的示范效应,因此也得到了李诚中的首肯。
同日,任命平州刺史张在吉为尚书左仆射,任命沧州刺史刘审交为尚书右仆射。张在吉是扶持李诚中发家的长辈,刘审交则是李诚中提拔起来的心腹,这两人加入尚书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尚书省即将在新的朝廷框架中握有大权。
七月初二,李诚中征辟赋闲在家的崔远出任中书侍郎,召被贬至濮州的韩渥为门下侍郎,各为正三品。崔远曾经一度为相,在朝廷官员中颇有威信;韩渥长期担任翰林学士,也曾短期入相,文采卓绝,诗词尤为出名,是为天下文宗魁首。让这两人进入朝堂担任重要官职,是李诚中恢复中枢权威的重要举措。
三省长官拟定,朝堂框架便大致恢复了起来。但李诚中紧接着对三省职权的授予,则有着与以往极为显著的不同。
三省之中,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侍中都是正二品,尚书左右仆射为从二品,中书侍郎和门下侍郎为正三品——与各部尚书相同。
其中,尚书令冯道、中书令张濬、门下侍中王师范、尚书左仆射张在吉、尚书右仆射刘审交入政事堂,明确以尚书令冯道为尊,大事不豫可一言而决。
原尚书省六部,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进行改革,吏部、刑部保留,一应职权不变。将礼部中的科举、教育职能划入九监中的国子监,仅掌外事、礼仪、祭祀等;将户部中的财赋职剥离,仅掌民事户籍;兵部仅管地方与军队的协调;工部则剥离了大多数职能,仅保留对工坊和营造的管理。
五监之中,国子监纳入尚书省,更名为学部,管理学校、科举等教育事业;将少府监更名为农部,掌管农林渔牧;将作监予以裁撤,一并职司并入工部;军器监则直接划入枢密院,成为后勤部的军器司;都水监升格为通部,除了保留水利等事务外,还将驿传、官道等等事务纳入其中。
九寺之中,鸿胪寺并入礼部,司农寺升格为计部,将原少府寺及户部中有关财赋的事务全权整合。
另将翰林院升格为文部,负责文教事务,管理修史、文辞及将来的宣传等。同时新设商部,专门负责大兴工商的事务。
至此,新的尚书省算是完成了雏形,成为三省之中的大省,内含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学部、农部、通部、计部、商部、文部,共计十二部,几乎将原来的六部、五监、九寺全数囊括其中。
中书省仍然负责批阅各部及地方送达的表奏,并提出意见和建议,同时为天子草拟诏书,门下省依然具有封驳权,不经门下同意,不得移送尚书各部处置。但需要注意的是,政事堂中,已经明确尚书令为尊,同时政事堂五人中,尚书省又占了三个名额,至此,尚书省的权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宰相的治权得到正式承认。
李诚中加强政事堂诸相的另一个重要举措就是,三省长官可提名各省除副职以外的所有官员。比如尚书令冯道可提名任命十二部尚书及侍郎,中书令张濬可提名任命中书舍人、右散骑常侍、右谏议大夫、右补阙、右拾遗、起居舍人等,门下侍中王师范可提名任命左散骑常侍、、左补阙、左拾遗、起居郎、典仪、城门郎、符宝郎等。上述提名经政事堂通过后,报天策府批准,一般情况下,李诚中无有不准。
这项举措,等于让政事堂掌握住了极为关键的人事任命权,对于政令的快速发布和通畅执行有着重要作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各级官吏的推诿和扯皮现象。
对于这样的制度,冯道当然是十分欢迎的,但李诚中提出来的时候,他仍然有些不可置信。李诚中对此的解释是,让官员担负职责的同时,必须给予相应的权力,这叫权责相当!当然,李诚中暗地里并没有向冯道进一步解释什么是“宰相组阁”,那玩意有些太超前,没必要多说,先一定程度上办起来再说。
政务框架搭建起来后,欣喜的冯道立刻召集政事堂诸相商议,很快拟出了部分任命名单,这份名单报送至天策府后,李诚中全部予以批准,尽数实施。
实际上包括冯道在内,绝大多数人到现在已经几乎快淡忘了有“天策府”这么一个机构,所有人都把天策府等同于了燕王李诚中本人。
这样的理解在此时看来有一定道理,但很快,随着另一项重要人事任命的公布,所有人又开始琢磨起这个机构了。
七月五日,李诚中终于发布了对韩延徽的任命,韩延徽加尚书左丞衔,以正四品的身份出任天策府长史一职,同时意味着天策府长史为正四品,位比各部侍郎。紧接着,韩延徽提议了一系列任命,将天策府的框架初步搭建了起来。诸项任命中最引人注目者,当属李振被授予天策府司马,位在从四品尚书右丞衔,仅次于韩延徽。
李诚中对于天策府的定位,实际上与如今的朝廷革新是息息相关的。朝堂的最新鼎革之变,等于将天子手中的处置权大部分交回给了政事堂,相应的,李诚中就必然要加强自己的决策权。枢密院、宣徽院的改组、五监九寺的裁撤,都令李诚中手头可以直接管理的事务机构变得少之又少,所以他需要一个可以沟通内外,同时拥有决策权的机构。这个机构就是天策府。
成为上位者久矣,李诚中对于权力的掌控已经圆润自如,当然明白事情必须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因此,在他的长期规划中,天策府是需要两个大步骤来完善的。
在李诚中的心里,初期的天策府应当是后世的中办这样的机构,专门沟通内外,既是李诚中培养亲信官僚的学校,也是伸张他政策的部门。至于后期,李诚中不会告诉任何人,什么叫做“常务委员会议制度”。
实际上,让天策府掌握三省各部官僚任命的最终审批权,就是为了将来完善后的天策府做准备。
穿越而来的李诚中没有那份“家天下”的自觉,相反,从子孙后代的角度考虑,他更羡慕那些传承千年的西方国家皇室。李诚中自己是穿越者,能够从一定程度上控制大势和方向,但这并不意味着穿越者的后代具备同样的眼光,穿越者的后代一样是“土著”,这一点没有什么可质疑的。
君权是个诱惑,但同样是个烫手山芋,李诚中不敢保证自己的后代不会把这个东西玩砸。因此,他可以实行君权的集中,但却必须现在就做好准备,为分权打下制度性基础,尽量拿出一个各方都能够接受的权力划分机制,保证现在的贵族共和制度能够顺利传承下去,甚至能够顺利转变为资产共和制。
枢密院管军、政事堂执政,其实这只是政权结构的半壁江山,还不完整。李诚中接下来的诏令,是个穿越者都懂——重树御史台权威!
第一百三十七章中枢之要(七)
天佑三年八月初九,经千里奔波,新任门下侍郎韩渥来到了关内重镇凤翔。
凤翔历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是古九州之一的雍州,曾经一度为秦国的国都。到了汉代,属右扶风,与左冯翊、京兆尹合成三辅,乃“国之根本”。至本朝初,因传说穆公之女弄玉于此吹笛,引来华山隐士萧史,夫妻二人乘凤而翔,故更名为凤翔。
对于韩渥来说,凤翔在他的人生历程中算得上一处磨砺之地,就在几年前,他曾经跟随天子李晔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半饥寒交迫的战乱生涯,若非他慎言惜身,恐怕此刻已经成了冢中枯骨。因为签署了立太子的诏书,天子李晔加授了韩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差遣,但获得梦寐以求的这一荣耀之后,韩渥却忽然感觉到如履薄冰。其后被贬至濮州一事,其实便有着韩渥自请去职以避祸端的用意。
韩渥十岁便能与大诗人李商隐作诗唱和,现在已经六十四岁高龄的他,早已成为享誉海内的文魁词宗,曾经在幽州书院引发河北学子争相拜访的渤海大诗人裴頲,在提及韩渥的时候,也要恭恭敬敬的双手揖礼,以示崇慕,可见韩渥文名之盛。尤其是这样的文士,对于太平治世的渴望,才远甚于常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李诚中入洛阳之前,便私底下自濮州挂印而去,前往洛阳默默等候,一俟朝廷征辟他的诏书下达,便立刻起复。
大半辈子都活在乱世之中,韩渥深深明白,中枢权威的重塑,至关重要的一点,便是必须掌握足以话事的力量。李诚中手上有这样的力量,更何况这位监国燕王还是宗室,有此两点,便足以令韩渥投身效命。
能够晋身门下侍郎的高位。韩渥并不意外,以他享誉天下的盛名,就算直接为相,也没有人会说出个子丑寅卯。韩渥欣喜的是,从加入朝堂后短短的一个月内,他便看到了一种全新的气象。无论是入相的冯道、张在吉、刘审交也好,还是燕王身边的亲近官吏韩延徽、李振也罢,行事的风格都与之前数十年朝堂上那种死气沉沉的风格截然不同,专心任事而不勾心斗角,勤勤勉勉而不敝帚自珍。就连张濬这样的朝堂老人和王师范这样的藩镇大帅。似乎都被带动了起来。走路的速度都要快了许多。
这是一种新朝气象,如果能够始终如此,重现开元盛世,也许并不是一种奢望吧。
记忆中的凤翔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城墙依然残破,那些投石打出来的窟窿和碎石至今不曾修补,吊桥桥身顶端的破洞仍然没有填充,甚至城门楼子上还依稀能够看到插着的箭矢。
迎候韩渥的郭启期苦笑着解释:“关中困苦,西川的蜀军又从来没消停过,还得防着甘州回鹘,故此凤翔破败,至今未为修缮。不过王爷听说相公要来,还是将馆驿粉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