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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十里地的时候,等大伙儿都跑出去,李诚中却发现钟四郎的伙儿不紧不慢的跟在了自己身后。他也不去管他们,只是和姜苗慢慢的跑着,然后一个一个超越了跑在了前面的各伙儿。等李诚中和姜苗赶到第二个十里地的终点时,回头一看,钟四郎伙里的十人一个不拉,全数到达,这次拿到了第一。
孟徐兴和焦成乔到达的时候有些傻眼,哥俩就悄悄过来找钟四郎打探究竟,钟四郎也不藏着掖着,道:“孟哥、焦哥,你们说每次头一个到达的是谁?”
焦成乔道:“就是某和孟大啊,这次被你们伙超了,所以某等过来问问。”
钟四郎冷笑两声,孟徐兴醒悟过来,打了焦成乔一个爆栗:“笨!头一个到的自然是李都头和姜队官!”
钟四郎道:“是啊,所以某想了想,既然咱们无论如何跑不过李都头和姜队官,干脆跟着他二人就是。”
孟徐兴和焦成桥连连点头,二人也下去和本伙弟兄小声计议起来。
歇息半个时辰,继续开始第三个十里地的行军。这回跟在李诚中和姜苗身后没有发力狂奔的又多了孟徐兴和焦成乔的两个伙儿。王大郎刚开始还招呼着全活儿弟兄往前跑,可回头一看,只见三个伙儿的弟兄都跟在李诚中和姜苗身后,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愣了愣,拍了拍脑门,暗骂自己一声“笨蛋”,连忙呼喝弟兄们放慢脚步,跟在了一旁。这回王大郎终于如愿以偿,带领本伙弟兄挤进了前四名。
上午出发之前,李诚中便事先命令每人身上带一个面饼,此刻到了午时,甲都行军三十里,早已远远把民夫车队甩在了身后,他便让大伙儿将面饼取出,吃一顿午餐。这个时代是只吃两顿的,早起一顿,晚上一顿。大伙儿本来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一上午奔跑了三十里地,都是又累又饿,顿觉这个面饼是如此香甜可口。
歇息一个时辰之后,李诚中又挥手让甲都出发。这次全都弟兄都学了乖,跟在李诚中和姜苗身后,再不敢开始便发力乱跑了。李诚中也不跑了,他只是加快脚步,以“快走”的步伐行军,于是各伙也都紧跟着“快走”起来。只是大伙儿都没什么“快走”的经验,有的人学着往前赶路,倒是像模像样,有些人却有点邯郸学步,经常自己绊了自己的脚,队伍中不时发出“哎哟”的叫声,还有一些干脆跑两步,然后停下来走两步,整个队伍乱哄哄的。
说来也奇怪,这么个走法看上去虽然慢,但实际上并不比慢跑慢上多少,而且感觉不如先前那么累,于是一口气居然走了十五里地。到了歇息的时候,大伙儿也都各自散开,四下里活动着脚踝,等活动开了才坐下。
此刻离榆关还有十五里,关城处是什么状况,谁都不太清楚。姜苗来到李诚中身边,小声提醒:“李郎,要不要派几个人先过去探察一番?”
李诚中点点头,确实需要派几个人先去看看情况,若是榆关里有了胡人驻守,自己这个甲都再傻乎乎的迎头撞进去,便什么都晚了。
姜苗犹豫了片刻,又道:“要不某去吧,这事比较危险。”姜苗是怕李诚中下令的时候没人敢去。
李诚中笑了笑:“不用。”说罢起身,将各伙长召集过来,道:“最后还有十里地,我在那里等大伙儿,最先到的伙,我就允许他们第一个前出到榆关探察敌情!怎么样?这个机会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一听李诚中要给第一名奖励,各伙长都摩拳擦掌,纷纷叫唤起来。
钟四郎道:“都头你就看着吧,某等必定第一个到!”
孟徐兴和焦成乔怒道:“还没跑呢,钟四郎你就敢吹大气!凭什么你们就第一个?”
王大郎也跳着脚道:“都头!这次某必定第一!必定第一!”
……
姜苗在一旁看着,不觉有些发愣,怎么危险的事情大伙儿反倒觉着是好事了?
这回李诚中让姜苗在此地留下等候民夫车队,自己独自一人上路。他开始就加快了脚步,比上一次要快了许多。各伙都受到李诚中改变行进节奏的影响,开始发力狂奔,只有钟四郎仍然带着他的伙儿,以之前的速度行进,最后拿到了第一。
看着欢欣雀跃的钟四郎伙,各伙弟兄都有些泄气,只能眼巴巴的留在原地,羡慕的望着兴冲冲前往榆关探察情况的钟四郎等人。
到了天色微暗的时候,钟四郎伙里一个弟兄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向李诚中禀告了一切情况。原来榆关已经空无一人,胡人也没有驻守在那里,只是城墙有些残破。那个弟兄还告诉李诚中,钟四郎见无人把守,便已经带领弟兄开进关城了。
李诚中放下心来,立刻命令甲都整装出发。歇息的地方离榆关关城不到五里,天黑之前甲都全部进入了关城之内。算下来,甲都一天之内行军七十里还绰绰有余,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这个时代行军的最顶尖速度。但李诚中并不满意,在他的认知里,一天行军百里才是满意的急行军速度。
因为天色已晚,他只是粗略查看了一番关城,便命各伙分段驻守,安排好值夜的人,当夜就在城头上歇息。
第二天一早,李诚中四处转了一圈,榆关的情况就大致清楚了。在李诚中的估计里,榆关应当就是后世的山海关,也就是长城的最东头。关城自长城绵延而来,直到海边,只不过并不像明长城一般延伸到海里,而是在海边一个豁口处起了一道关城,卡住了进入平州境内的通道。
李诚中穿越前曾经到山海关游览,见识过那座设施完善的军事要塞,与那座山海关相比,榆关的主要设施就没那么复杂了。整个关口由两部分组成,其一便是卡在豁口处的主关,其二是主关之旁建在一座小山包上的要塞。主关挡在正面,要塞居高临下从旁配合,要塞和主关之间以长墙相勾连,可以随时相互支援。关城之下并不平坦,什么云车、冲车、投石砲都拉不过来,若是以木梯蚁附攻城,却要艰难得多,因为榆关的城墙比魏州城墙还要高出一丈,就以这个形势来看,榆关确实是一座难以攻克的雄关。
契丹人显然是攻破榆关之后放了一把火,到处都是黑乎乎焚烧过的样子,关门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灰烬,门洞大开,关墙上的城楼也已经彻底烧散了架子。好在主墙都是大石铸成,这把火对于榆关来说损害并不大,只需修复关门和城楼,便可继续使用。
就在这时,要塞处探出一个人影来,就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军哭嚎着跑了出来,被王大郎领人拦住。这上面居然还藏得有人!李诚中霎时就是一阵冷汗,若是昨夜契丹人藏身在这里,岂不是……
他示意王大郎把人放过来,那老军来到面前,颤抖着嘴唇将事情一一禀明,李诚中这才恍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榆关不是被契丹人攻破的,而是被守军放进来的。据老军讲,当时有二十多个契丹游骑追赶着一伙儿逃难的百姓来到关城下,把守榆关的队正眼见契丹游骑离百姓尚远,足够时间开关进人,便吩咐打开关门。可谁知这些百姓中混杂着几个契丹人,当场就闯了进来,直接登上关城。城头的几十个老弱镇兵哪里挡得住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契丹人,转眼间就被杀散,这时候远处的契丹游骑也顺势冲了进来,于是榆关告破。
契丹人进来后将所有镇兵全部屠戮一空,将榆关之中的财货器具洗劫了个遍,驱赶着躲避在关下的数百百姓,悠悠然回转关外,临行前还放了一把火。好在要塞外的悬崖上有一个可容一人的凹洞,老军情急之下躲藏在了里面,才逃过一劫。他躲在里面也不敢出来,昨夜见甲都弟兄入关,还着实受了番惊吓,今天天亮后看清楚是自己人,才终于出来。
李诚中安慰了老军一番,便召集甲都所有伙长军议。
“契丹人已经察觉到咱们的虚弱了,他们在试探着攻城,想看看咱们的反应。”钟四郎想了想道。
“见到了咱们的旗号,契丹人应该还会再来,他们想知道咱们还能不能打。”孟徐兴如是说。
“要不要某也出关探察一番?瞧瞧契丹人的虚实?”王大郎建议。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一条防守的脉络逐渐勾勒了出来。李诚中决定抓紧时间整训队列,无论如何,要在修复关门和吊桥之前,让甲都能够以完整的队列面对敌人,换句话说,至少要表面光鲜!现在契丹人还有些摸不清卢龙军的情况,希望自己的甲都能够吓阻住契丹人下一波的攻势,至少也要拖到兵马使周知裕的援兵到来。
第二十六章榆关风云(五)
钟四郎站在第一列第一的位置上,眼睛紧盯着队列前李诚中的嘴,忽听李诚中高声道:“走!”当即跟随在李诚中身后,向关门行去。木枪抗在钟四郎的肩上,他感到有些别扭,似乎枪杆要向后倒下去,便连忙将木枪又向下放了放,稳住了枪身。他小心翼翼的踩着地面上划出来了圆点,当先穿过关门。来到关外后,圆点分成三列,折向左首,他按照李诚中的吩咐,扛枪踩着最外第一排圆点向左行去,然后站立在左首第一个圆点上,一动不动。
榆关城外,这样的圆点一共有三排,每排三十个,甲都士兵们每人踩住一个圆点后,等待着李诚中的命令。只听李诚中高声道:“转身!”所有甲都士兵都集体转向,面对关外,身后是被焚烧后敞开着的关门。
李诚中又高喊一声:“架枪!”前两排六十人将肩上扛着的枪举了起来,然后向前平持。第一排是水平持枪,第二排的枪头则略略向上,斜架在第一排人的肩上。第三排的三十人则由两个伙的刀盾兵和一个伙的弓箭手组成,两伙刀盾兵分左右两侧,中间夹着一伙弓箭手。随着李诚中“架枪”的口令,刀盾兵将盾牌举至胸前,右手横刀举过头顶,弓箭手则将弓箭扣上弓弦。
李诚中看了看,纠正了几个不对的姿势,然后高呼“杀!”三排甲都士兵也高喊一声“杀!”向前迈出一步。李诚中连喊三声,整个方阵也喊着“杀”声迈进了三步。李诚中点点头,叫道:“转身!”整个方阵也随即向后转过去,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