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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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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奕珩轻轻笑道:“那我叫人把钰哥儿接来,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呢?”
  林云暖当然愿意,可明知这不可能。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均在,如何能分府单过?岂不给人戳脊梁,骂不孝?
  况他是养子,养恩大过天,出府单过,简直大逆不道。
  当初为了娶她,扬言出府,已给世人骂得狗血淋头,幸得木家老爷和夫人不计较,大大方方替他娶了新妇。如今再提此事,岂非不识好歹?
  林云暖叹了声:“别胡闹了,如何能出府?岂不叫老夫人、夫人她们寒心?再说家里待我们那么好,事事不需自己操心,若出了来,还不知要忙生计忙理事忙成什么样子。你就当为了我……”
  木奕珩下巴抵在她头顶上,闷闷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一句话说的林云暖窝心不已。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你爱的人也爱你更幸福的呢?
  况有些事,甚至不必你提,他便懂得。这样的爱情去哪里找寻?
  两人静静泡在水里,相拥着,数星望月。隔壁院子传来嬉笑声,是朱彦光何广义他们在赌牌,也有漫漫的笛声,隔墙传来。
  日子那样静好,月色那样怡人。
  若能够,林云暖愿永远沉醉在这熏人的夏夜泉中。永不知痛苦滋味。
  ……
  山庄外,寒娘注视上头垂挂的“清幽幻境”匾额。
  她不识几个大字,只认得上头那个“清”字。
  她笃定就是这里。
  鞋底已经磨穿了,脚趾上都是血淋淋的口子,混着泥水,疼得站不住。
  果真是清幽之地,极难找寻。她趁夜爬山,跌了不知多少跟头。
  才终于在天色朦朦亮时,摸上山来。
  人迹罕至之地,只闻虫鸟鸣叫之声。
  她攥了攥袖子,张开干裂的嘴唇,一边叫人,一边敲门。
  那小小门扉,竟未上锁。手刚一推上去,那竹子扎成的门就应声而开。
  寒娘嘴里道声“得罪”,一步步朝里走去。
  宿醉的人都还未醒。
  园中摘菜蔬的婆子发现了她,发出一声惊叫。
  寒娘拘谨地扯了扯衣摆。
  “我……我……找木九爷。”
  木奕珩后来给何广义他们拉去赌牌,喝了半晚的酒。
  林云暖在阿倩屋里,听见下人回报,不忍叫醒木九,自己穿衣洗脸梳头,先去了前头。
  她如何想不到,来寻木九的,会是个女人。
  寒娘回过脸来,见着来的是个妇人。
  十分的白皙秀美,寒娘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蹙眉垂下头,小声喊她:“夫人。”
  两人样貌有些相似,几乎一照面,寒娘就猜出她的身份来。
  九爷为她出手教训卫子谚,出钱安排她回乡上路,都源于自己与此人的几分肖似。
  可林云暖的心里却是狠狠震了震。
  相似的五官,长在不同的人身上,便是另一种风情。
  来人至少小她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寒娘见她不说话,忸怩片刻,想到自己如今前途茫茫,只得狠心一跪。
  “夫人,九爷原请了镖局送小女回乡。可半途……匪人横行,杀了镖头,小女好容易逃得出来,千辛万苦寻来此处。求夫人劝劝九爷,莫再赶小女走了。小女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九爷和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过分了,章节被锁一晚上,不知哪里出格了。被迫改的面目全非。
  推荐基友文:《庶女有出路》两点加水
  姜熹穿越了,穿成了姜国公府的四姑娘,
  先是落水湿身被人看见,再是未婚夫前来退婚,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她继续在国公府过着被宠上天的日子,
  然而某一天,落水事件再次发生,
  这次落水被救上来的一位长得很俊的公子,
  看着那张奄奄一息的脸,
  姜熹二话不说吻了下去,
  公子惊醒:……
  姜熹:人工呼吸啊!


第74章 
  木九……着实是个“狭义”之辈。
  前番在云州屡屡出手助她; 如今救助这可怜孤女; 林云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避开寒娘的一跪。
  “这位姑娘。”她缓缓在椅中坐了,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您先请坐。”
  寒娘不敢坐; 垂头依旧跪在地上; “夫人不应允,寒娘不敢起来。”
  泪珠子水晶珠子似的; 一滴滴垂到下巴上; 再用受伤的小手一抹; 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林云暖最是瞧不得这种场面。
  她不过请人入座; 倒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错事,害得人家姑娘可怜兮兮地哭了。
  木奕珩平素最是瞧不得她哭; 在榻上越是哭得凄厉越给他欺负得惨烈无比; 不知木奕珩瞧见此刻座下这张泪颜,又会有何反应?
  林云暖警觉地发现; 自己竟然在吃醋。
  吃一个和自己有几分肖似的女人的醋。
  这何其可笑?
  她和木奕珩刚刚才诉了衷肠。
  受过伤的心,重新剖开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自己最柔软脆弱的地方给他看。
  转眼,找上来一个泪眼婆娑的姑娘; 告诉她木九也许在外还有许多个她的“替身”……
  林云暖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了。
  还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就开始小肚鸡肠;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行吧,你这么舒服便这么着。”林云暖揉揉眉心,抬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不过事情我不能应承。既然木奕珩送你走,想来他也无心留你在身边伺候,我虽是他妻房,却从不是那等贤良淑德之辈,没想过要主动往我们自己身边加什么人。”
  她注意到寒娘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瞧人家姑娘吓得不轻,林云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你若想回乡,九爷向来大方,我也不小气,我可银资助你,再请一队镖师。萍水相逢,便算是积德行善,你看这样可好?”
  寒娘嘴唇颤了两颤,话未出口,眼泪先汹涌而下。
  她就地叩了个响头:“夫人心善,原是我……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以为九爷……以为能凭九爷对我的一点怜惜……寻个安稳的栖身处,我……”
  她哆哆嗦嗦从怀里的小布包中,抖出一件衣裳。
  手在自己衣摆上抹了好几把,才敢抚触上去,将衣裳的褶皱摊平。
  “这件衣裳……是九爷……是九爷的……如今物归原主。我这就……这就走,是去街市要饭,还是给人拐走卖掉,听天由命,我……不扰夫人您了……”
  那声音悲悲切切,叫人不忍听闻,任谁瞧此场景,都会觉得是林云暖太过不近人情。
  可林云暖顾不到。她眼睛盯在那件袍子上面。
  她女红不好,也不爱刺绣。可木奕珩每件衣裳的花纹、款式,都是她用心选的,从用料到配色,她一点点盯着绣娘给他绣成,这件衣裳不普通,上面纹饰的花样子,是她自己亲手画的。
  镇日无聊的宅门生活,她就是用这样一件件的小事打发时间。倾尽心思在这段婚姻里,为相公,为孩子,做她能做的一切。
  如今这件衣裳的去向终于大白天下。
  木奕珩做了何事,能将袍子留在旁的女人手里?
  林云暖急切的想知道,可她问不出口。
  太丢脸了。
  她要怎么问?
  “你和木奕珩做过什么?”
  “木奕珩对你做过什么?”
  寒娘将那件袍子叠的整整齐齐,她抹去眼泪,重新叩了个头。缓缓起身,拖着受伤流血的脚,徐徐朝外走。
  她渴望林云暖喊住她。
  都是女人,哪有不心软的?她都说得这样可怜了,不追随木爷,她也无处可去,难不成这位木夫人就当真忍心看她出去乞讨,或被拐卖?
  木九爷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会娶一个如此狠毒心肠的妻子?
  每踏出一步,都在拿性命前程去拼。
  赌自己的未来,也赌人心。
  如她所愿。
  林云暖道:“站住!”
  寒娘的两腿一软,回过身来,就瘫在地上。
  她感激地长唤一声:“夫人!”
  林云暖指着那件袍子,语调没什么起伏,脸色却绝不好看。
  “你要走,将这件衣裳带着一起走,我不管你留着它也好,扔了它也罢,九爷当日不要的了,今天便不可能收回。”
  这件衣裳如此,人也如此。
  她站起身,不顾寒娘有多么的震惊,有多么的绝望,扶着侍婢的手,吩咐道:“这里虽然不是府里,众多爷和奶奶如今在里头住着,也要有规矩,莫随随便便给人闯了来,扰了客便不好了……”
  她一路吩咐,一路朝外走。
  寒娘咬着牙,不敢相信,她历经千险寻到这里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林云暖转出厅堂,在院当中的银杏树下歇了好一会儿。
  她心里堵得难受。
  当日金莹的事,她赌木九清白。如今这件事,她一样赌木九清白。
  可这样无端惹上来的风流债,何时是尽头?
  她饶是心理素质再强大,也熬不住隔三差五上演一回虐桃花。
  遑论她并不是一个真正内心强大的人。
  她自卑、敏感,胆怯,对感情不信任,对自己没信心。
  看到那件袍子被一个女人拿到她面前时,她的端庄仪态几乎绷不住。
  恰这时,木奕珩得信从廊下来。
  远远隔着一丛花树,夫妻二人眸光交汇。
  木奕珩朝她伸出手,刀刻般的五官柔和下来,眼里有藏不住的温柔宠溺。
  林云暖阵阵心酸。
  他若是,也用这样的目光瞧过别人……
  嫉妒快让她疯掉了。
  手臂被木奕珩伸手挽住,埋头在他胸前,酸涩道:“适才有你的野桃花找上门来,给我撵出去了。你这样急巴巴地赶来,可是牵挂人家得紧?”
  木奕珩微微一笑:“什么野桃花,什么人?我根本不记得了。”
  “你的袍子都脱给人家了……难怪之前我问你你不肯说。”
  木奕珩抬起她下巴,揪了下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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