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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确实是序儿不小心将糕点撒在了三丫头身上,但要说他推她下水,这种说法也太恶毒了。”
梨云见君楚瑾不说话,顶着赵氏恨不得撕她皮的目光,紧张之余便又忍不住说道:“殿下我亲眼看见的……”
她若要退缩方才就不该开口了,偏偏她已经开了口,只要君楚瑾懒得理会这些事情,梅幼舒吞了这委屈是一方面,她这个小丫鬟可就真的会被撕皮了。
君楚瑾抿着唇,许久,才回应了赵氏的话。
“你说得是……”
几乎是瞬间,赵氏心中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了下来。
她就说,这又不是什么屁大的事情,那珩王殿下忙点什么不好,又怎会非要和她们这群妇人计较。
只是下一刻,君楚瑾便将轻软的小姑娘抱入怀中,对微珀吩咐道:“他若承认了本王姑且可以让她们自行管教,只是他既不承认,就带回去好生审问一番吧。”
他说罢便抱着小姑娘跨出了门槛。
梨云生怕自己被人扣下,忙贴着对方身边一块跑了。
“你说什么,你还想要对这么大的孩子动刑不成?”
赵氏还没走到门口,便被微珀拦下。
“夫人听错了,我们殿下说要请小公子去王府做几日的客。”
赵氏说:“想要带走我儿子,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好。”微珀应道。
赵氏一愣。
“你说什么?”
微珀唇角冰冷,目光掠过她的脸,道:“您若是想要行刺王爷的话,不需旁人知会,圣上便会亲自下旨送去庆锡伯府。”
“你……你胡说,我何曾想要行刺王爷?”赵氏惊道。
“那您又不在现场,怎知你家小公子有没有推人下水,就算他没有,我们王爷请他去王府做客,那是看得起他。”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去了。
而那郑序早就被人一并带走,竟没有半个人敢上前去阻拦。
赵氏的唇翕动几回,手指指着门外看着郑氏气得直哆嗦。
“荒唐……”
“太荒唐了!”
郑氏脸色亦是难看之极。
被带走的可不是一只阿猫阿狗,是他哥哥将来继袭爵位的嫡子。
这下子事情才是真的闹大了。
天知道,纵使她们再会狡辩,也奈何不得珩王府里的人精比她们还能鬼扯。
赵氏只是想要要回自己的儿子,竟无端落得了个想要行刺珩王的罪名,若她方才真地拦在了珩王面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着几乎要崩溃的赵氏,郑氏只能牵强道:“嫂子,我那三姑娘吃醉了酒,方才才没能替咱们说话,待她酒醒了,咱们再去与她说说就好了……”
赵氏将她狠狠推开,阴阳怪气道:“谁叫你刚才喂她酒的,谁知道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
史嬷嬷扶着郑氏才没叫她跌倒。
只是当家主母被人推开,到底有些难堪了。
郑氏的脸色一时也冷了下来。
这厢君楚瑾带着梅幼舒上了回府的马车。
小姑娘坐倚在角落里,像是下意识般,与他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君楚瑾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小姑娘身体单薄,手里握着一颗祛味的香薰球,一言不发。
“你方才为何不替自己辩解?”
君楚瑾问她。
小姑娘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低着脑袋。
正当他要继续问她时候,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小姑娘便一脑门子撞在了车厢内壁,发出了大一声“咚”响。
“呜——”
小姑娘长睫微颤,像是醒了几分,眼中却因疼痛而迅速积蓄了雾气,泪眼朦胧一片,却抬眸看向了君楚瑾。
她轻咬着唇,那目光好似在看着坏人一般,又怨又惧地看着君楚瑾。
君楚瑾蹙起眉头,只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心想她今日受了诸多委屈,便朝她伸出手去……
岂料小姑娘也怯怯地朝他抬起了手。
小姑娘手里那只木制的香薰球便从她手中飞出,正中珩王殿下的脑门,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而珩王殿下的额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抹浅淡的红痕。
君楚瑾冷笑着抬手抚了抚额角,看着小姑娘的神情几乎要吃下个人。
他终于明白她方才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她自己不清醒地撞在了墙上,醒来看见了他,就把他当做了罪魁祸首,还敢拿球扔他。
她就这点本事不成?
小姑娘无疑是上演了一段黔驴技穷的戏码。
这头小母驴以为自己遇到攻击之后,唯一能反抗的本事就是尥蹶子。
他这只老虎是不是该把这个小白眼驴的喉咙给咬破了算事——
然而很快,他终于听到了小姑娘开口说话了。
梅幼舒扁着嘴说:“是、是你……”
“扯我裤子……”
她说着便打了酒嗝,继续小声而委屈说道:“不要脸——”
君楚瑾想到头天夜里的事情,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小姑娘眼里得到了这样一个评价,脸色沉了沉,却仍旧能理直气壮道:“是你自己拿帕子给本王的。”
就算他不要脸,也都是她默许的,她现在才来指责,他又岂能承认。
小姑娘颦眉想了想,道:“帕子、帕子擦手用的。”
君楚瑾迟疑地看向她。
随即便听见她含含糊糊地说:“你摸完了脚不擦手……脏。”
听到这个耳熟的字,君楚瑾险些就气黑了脸。
洞房之夜,她就以为他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摸一摸她的脚就满足了不成?
他怎么都不知道小姑娘是个这样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等她酒醒之后最好给他交代清楚——
第37章
庆锡伯府; 赵氏在家中来回踱步,愁眉不展。
等庆锡伯郑执回来时; 她便急忙迎上去; 低声问道:“老爷,怎么样; 圣上是怎么说的?”
庆锡伯喝了口茶,抬眸看向了她。
“圣上说; 我家小儿一看就是个灵慧的小子,既然与珩王投缘; 那也是他的福气了。”他说着便忿忿放下了茶杯; 道:“你都不知道圣上那语气……表面上是夸赞我序儿,实际上那高兴样子分明就好似为那珩王殿下寻到了新鲜玩意儿一般而倍感欣慰; 我真不明白; 这个珩王殿下好端端的非要留我家序儿做客做什么?”
“啊?”赵氏万万没想到; 圣上竟然不管这桩事情。
“要不是那珩王殿下新纳的妾是我妹妹家的庶女; 与我占了个舅侄的名分,只怕圣上都要让我家序儿认珩王做干爹了。
若是那珩王真的喜欢得很,序儿留几日也该是无碍。”
“老爷万万不可!”
赵氏下意识喊出了声。
庆锡伯目光略古怪地看向她; 道:“你这样激动做什么?”
赵氏顿时面露讪然; 道:“没……没什么,我只怕我家序儿得罪了那位珩王殿下。”
她话憋屈在心里,有苦难说。
若庆锡伯知道郑序留在珩王府中是与她有关; 只怕饶不了她。
而庆锡伯则好似陷入了思虑之中; 并未留意到她的表情。
隔日; 梅幼舒醒来时,对前一天醉酒毫无印象。
倒是梨云极为耐心地将事情说与她听了。
梅幼舒听罢之后,顿时怔住了。
原来那位珩王殿下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坏……
他不仅不会像她父亲一惯会怪她在外面惹了事情,还帮了她,甚至,还将那个熊孩子给捉回府上了。
梅幼舒想到这些,反而有些不安起来。
“他……他是个好人啊。”
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梨云却没听到这话,只是思来想去,仍旧拿不定主意道:“姨娘要不要主动将郑序送回庆锡伯府呢,这样一来,至少还能在大夫人与那位庆锡伯夫人面前讨个好呢。”
梅幼舒轻轻摇了摇头。
她虽理不清很多道理,但她却能感受到赵氏见到她时,那种几乎沁出皮囊的不屑与厌恶。
这种负面的情绪对于自幼便不受到待见的小姑娘来说便更是极为敏感。
但这对于梅幼舒来说才是常态。
可是……
可是这回不一样了。
这回那位凶巴巴的珩王殿下竟然特意上来护着她。
偏她那时候醉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着梨云过度美好的描述,以至于当下梅幼舒都想象不出那样美好的场面。
只是梅幼舒能想到自己从前见过的可怜猫儿。
那时她也是觉得小猫儿可怜得很,心一软就抱起了猫儿回家了。
那位珩王殿下定然也是这样。
瞧见她落水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也就把她抱回家了。
“姨娘,我这回为了帮你,可是把大夫人和庆锡伯夫人都得罪了,姨娘可不能抛下了我。”梨云在她身边小声说道。
梅幼舒垂眸扫了她一眼,道:“我自然承你的情,若是母亲要欺负你,我也会帮你的。”
就像对待碧芙一样。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小姑娘都很珍惜对自己好的人。
即便她自己生来胆小,但她却也曾试图钻出过那蜗壳,小心翼翼地维护过自己想要维护的人。
梨云看着她,竟有一种诡异地安心感。
“可是……”梨云结结巴巴地,愈发觉得自己余下的话反而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其实奴婢也想做姨娘。”她羞红了脸,还是把话说完了。
梅幼舒闻言一怔。
梨云见状忙道:“不过姨娘你不愿意就算了,奴婢也觉得殿下太凶了些,只怕难伺候呢。”
听到这话梅幼舒反倒有些赞同。
“他待我也凶得很,只是若哪日他心情好了,我便向他举荐了你。”小姑娘一点都不觉得这种要求有什么问题。
梨云听了这话顿时高兴坏了。
“那……那奴婢就先谢过姨娘了。”她说完这话又连连保证,等自己做上姨娘之后还是向从前一样在海棠院伺候梅幼舒,只是自己也可以多两个小丫鬟来伺候了。
她图的就是钱财与名分。
梅幼舒似懂非懂地点头好似能理解一般,二人竟十分和谐。
待晚上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