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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粟末靺鞨不但长久以来与高句丽争夺扶余故地,还对高句丽觊觎已久,垂涎三尺,此刻恰逢高句丽遭到强大中土年复一年的打击,奄奄一息,苟延残喘,正是乘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最好机会,粟末靺鞨岂能错过?
其次,粟末靺鞨并不是铁板一块,其联盟内部诸部落既然背叛过瞒咄、突地稽兄弟,当然也不会始终信守承诺,明知高句丽灭亡在即了,还继续与其并肩作战。退一步说,粟末靺鞨即便有些部落诸如回跋部坚信唇亡齿寒,坚持与高句丽并肩作战,那也是少数,大多数部落都会明哲保身,甚至窥伺一侧,寻找机会捡便宜。
由此可以做出一个假设,假设粟末靺鞨对高句丽的支持是一个阴谋,是蓄意借助中土的力量消耗和削弱高句丽,只待高句丽坚持不住了,崩溃在即了,再予其以致命一击,以灭亡高句丽来壮大自己,那么今日东征战场上的形势就很复杂了,安东军对晦发川的攻击就要有所取舍,而不是一味地盲目杀戮,以免错失利益最大化之良机。
“今日粟末靺鞨有三十余大小部落,以粟末、回跋、白山、伯咄和安车骨五部力最强,以粟末部莫弗铁骊、回跋部莫弗乙典和伯咄部莫弗涅刺最为勇悍。”大贺咄罗继续说道,“在过去两年里,粟末靺鞨始终与高句丽人并肩作战,但据我所知,真正兑现承诺派兵进入高句丽参战的部落,只有粟末、回跋和白山三个部落以及附属于它们的小部落,因此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两万人。”
说到这里,大贺咄罗看看帐内奚族诸将,目露冷色,“正因为粟末靺鞨有一半多部落的军队集中于扶余城和晦发川一线,距离我契丹近在咫尺,对我契丹形成了威胁,所以奚族才在去年夏天向托纥臣水一线发动了大规模攻击,试图陷我契丹于腹背受敌之困境,给我契丹以重创。”
辱纥王雷、处和苏支等奚族将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对大贺咄罗的突然“发难”根本不予理睬。
李风云果断阻止,不让大贺咄罗“借题发挥”,“莫弗是否想告诉我们,今年,或者就是现在,晦发川两岸已经集中了大量粟末靺鞨的军队?”
“我不能确定,需要派人打探。”大贺咄罗说道,“不过考虑到去年中土军队攻克扶余城,兵进弱洛水,剑指我契丹,已经充分表露出铲除高句丽羽翼之意图,那么粟末靺鞨必然有所防备,必定要在晦发川一线重兵防御。另外中土远征军一直没有撤离辽东,从高句丽和粟末靺鞨的立场来判断,这预示着中土还要发动第三次攻击,预示着高句丽可能要亡国,预示着粟末靺鞨有乘火打劫的好机会。据此,我对晦发川现状的估猜是,此刻晦发川可能集中了粟末靺鞨所有部落的军队,毕竟不论是防御中土攻击还是乘火打劫高句丽,粟末靺鞨的所有部落都要动员起来,倾力一战。”
此言一出,李风云沉默不语。帐内诸将亦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大贺咄罗的意见不能不重视,但一旦重视了,李风云吃掉回跋部、横扫晦发川的计策就必须慎重实施,因为安东选锋军所要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回跋部数千人马,而是粟末靺鞨所有部落两三万军队,这一仗打得不好就有可能两败俱伤,而更严重的是,安东大军的踪迹十有**会暴露,消息传到平壤,高句丽人全力防备之下,安东大军就算插上翅膀飞,也不可能“出敌不意、攻敌不备”了。
李风云沉吟良久,转目望向耶律铁力。
耶律铁力躬身为礼,“狼帅,此次东征,我们独自作战,攻克平壤的胜算有多大?就算我们吃掉了回跋部,横扫了晦发川,掳掠到了一定数量的粮草,保证我们杀到了平壤城下,但以我们一己之力,一鼓而下攻克平壤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我们不能独自攻克平壤,不能独自掳掠平壤城,此次东征,我们还能实现预期目标吗?”
李风云微微颔首,沉思不语。
此次东征,契丹诸部倾巢而出,目标明确,借助中土之力,借助灭亡高句丽的机会,不但要度过眼前危机,还要推动契丹的发展壮大。高句丽灭亡后,远东霸主不复存在,做为其近邻的契丹的生存空间将大大拓展,接下来契丹在中土的庇护下,必将迎来一个千载难逢的高速发展机会,所以契丹人是真心诚意、竭尽全力谋取东征的胜利。
相比起来,不论是阿史那咄尔等突厥人,还是奚族和霫族诸部,因为各自特殊原因,比如阿史那咄尔志在大漠,奚族志在入关融入中土,霫族居住在遥远的深山老林里茹毛饮血,这一次东征的胜利对他们的未来而言并没有实质性帮助,最多也就是获得一些财富功勋,增加一些实力,赢得一些中土的好感而已,所以大家很多时候还是存了鱼与熊掌两者兼得的心思,既保存实力,又要有所收获,因此他们具备东征的积极性,却没有不惜代价倾力一搏的决心和勇气。
耶律铁力的意思很直白,靠安东军现有力量难以攻克平壤,难以实现预期目标,必须想其他办法以增加胜算,而这个办法他们契丹人有。
良久,李风云抬头看看大贺咄罗和耶律铁力,问道,“计将何出?”
大贺咄罗当即说道,“把粟末靺鞨拉过来,大家一起打平壤。”
耶律铁力补充道,“此去平壤路途遥远,大军若想悄无声息抵达平壤城下,难度太大,而有了粟末靺鞨的掩护,则胜算大增,而到了平壤城下,若粟末靺鞨能骗得平壤信任,让平壤打开城门,则平壤城必定一鼓而下,如此胜券在握。”
这是好计。高句丽、粟末靺鞨和契丹既是盟友,又是对手,如今高句丽这个远东霸主没落了,老大哥不行了,粟末靺鞨和契丹这两个小弟没有理由为老大哥陪葬,理所当然要拜中土这个新大哥,然后跟在新大哥后面杀掉老大哥,瓜分老大哥的财富,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契丹人出面策反,则此计必成。
这对李风云来说是个双保险,虽然他已经提前做好了秘密部署,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了意外,秘密部署未能在关键时刻奏效,则全部谋划失败,而有个双保险就不一样了,此计不成还有一计,甚至两个计策可以配合使用,如此必有奇效。
李风云看看高虎、尔朱天啸等马军将领,又看看阿史那咄尔、辱纥王雷等虏姓酋帅,目露征询之意。
大家东征的目标是什么?就是攻陷平壤,洗劫平壤,以灭亡高句丽来壮大自己,如果未能达到这一目标,肯定就是白跑一趟,不划算,所以高虎、阿史那咄尔等人不约而同地表态,支持此计。
“谁去晦发川打探军情?”李风云问道。
大贺咄罗和耶律铁力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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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害怕
三月二十五,圣主到达临渝宫。【鳳/凰/更新快请搜索//ia/u///】
从涿郡临朔宫到北平临渝宫,短短十天时间内,从东都传来的消息如雪片一般,然而让圣主郁愤不已的是,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坏消息,这一方面固然是东都蓄意为之,一方面也表明国内形势并没有因为开疆安东而有所好转,相反,其恶化速度不但没有得到有效遏制或缓减,反而越来越快了。
诸多坏消息中,最令圣主愤怒的,是西京形势持续恶化。
代王杨侑、西京留守卫文升、还有奉旨到关中戡乱平叛的太仆卿杨义臣先后奏报,扶风贼帅向海明伏诛后,其部下唐弼和李弘芝迅速卷土重来,短短时间内关中各地蜂起而响应者多达十余万人,更严重的是,李弘芝亦效仿向海明,开国称帝,自封唐王,建文武百官,贼势之猖獗,尤甚于前。
关中乱了,必然影响到整个西北。
果然,灵朔地区出事了,紧邻黄河的雕阴郡爆发叛乱,贼帅刘迦论振臂一呼,十余万人蜂拥而至,随即于绥德开国,自称皇王,年号大世,其兵锋更是南下延安郡,严重威胁到数百里外的关中京兆和冯翊两郡之安全。
同一时间,生活在这一地区的稽胡人也造反了,稽胡贼帅刘鹞子祸乱于朔、代之间的大河两岸,并与刘迦论遥相呼应,严重影响到了灵朔和代北的镇戍安全。
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与调阴郡只有一河之隔的离石郡,有匈奴贼帅刘苗王举兵叛乱,虽然只有数万贼兵,却也自称天子,分封王侯,十分嚣张。离石郡的北边就是代北,东边则是太原郡,南下就是河东诸郡,渡河西进就是灵朔,所以这伙叛军无论向哪个方向攻击,都会造成恶劣影响。
关中不容有失,灵朔、代北、太原和河东亦不容有失,但灵朔和代北的军队都要镇戍长城,不能调动,而关中军队正在扶风剿贼,能够调动的军队只有太原和河东诸鹰扬,于是圣主果断决策,命令留镇东都的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兼领关内讨捕大使,立即率河东诸鹰扬,火速剿杀刘迦论、刘鹞子诸贼;命令留镇太原的右候卫将军杨子祟,立即率太原诸鹰扬,剿杀贼帅刘苗王。
齐鲁形势也在持续恶化中。
自去年齐郡郡丞张须陀击败河北、鲁东、鲁西三路叛军的夹击后,齐鲁局势一度有所好转,但好景不长,很快又有新的贼帅迅速崛起,齐鲁局势再度恶化,其中贼帅左孝友占据东莱的蹲狗山,拥有部众十余万,不但对位于东莱的水师大营造成了严重威胁,也对鲁东局势造成了恶劣影响。
圣主诏令第三次东征开始后,张须陀为确保水师安全,不得不倾尽全力围剿左孝友,结果顾此失彼,他刚刚率军进入东莱,鲁西这边就出事了,贼帅卢明月聚众十万叛乱,以祝阿为据点,沿大河和济水逆流而上,横扫济北、东平和鲁郡,一路攻城拔寨,烧杀掳掠,挡者披靡。
与此同时,盘驻在东郡瓦岗一带的贼帅翟让、单雄信,盘驻在济阴周桥一带的贼帅孟海公等,一方面劫掠通济渠和菏、泗水道,一方面则贼帅卢明月、孟让等遥相呼应,齐鲁、河南和颍汝等地的形势因此加速恶化。
齐郡贼帅孟让、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