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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指望你来救他,为了他的生存而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结果你来了,却要求他冲在最前面,自己救自己,那么可想而知,他的心态是什么,他的战斗力又如何了。
阿史那咄尔本来还想问你们可有信心和勇气夺回乌丹城,但想想又“咽”了回去。问了也是白问,大家都在互相箅计,不到穷途末路,断无可能以命相搏。从遥辇部的立场来说,只要突厥人来了,危机已解除一半,接下来除了彻底解决危机外,还要防备自己被突厥人吃了,鱼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年头想做渔翁的人太多了,所以时刻都要高度警惕,保存实力就是保存性命、保护族群。
“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发动攻击,迟恐生变。”阿史那咄尔看看众人,问道,“诸位可有异议?”
众皆摇头。来了就要打,不打摸不清敌情,若能迅速探清敌军虚实,则能有的放矢,安全和胜算都大大提高,一味被动,后果堪忧。
阿史那咄尔望向遥辇勒图。遥辇勒图心领神会,拱手说道,“我立即传讯麝香城和老郎帐,命令他们以最快速度赶赴乌丹城下会合。”
阿史那咄尔目露厉色,冷声说道,“告诉他们,若无故延误,杀无赦!”
遥辇勒图连声答应。
阿史那咄尔看看众将,大手一挥,“传令诸部,明曰快马加鞭,向乌丹攻击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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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黎明前,乌丹城西三十里外广丰帐,联盟北路选锋军大营。
阿会川、处和苏支接到总管冯鸿、监军慕容知礼的命令,飞马赶到广丰帐。不出他们所料,正是突厥人南下杀来的消息。
“如何应对?”阿会川问道,“是战还是退?”
=(未完待续。)
第九百章到位
“我若誓死一战,你可有异议?”冯鸿手抚长须,不动声色地问道。
阿会川摇头,眼里掠过一丝落寞,一丝无奈,“我有选择吗?”
“当然有选择。”慕容知礼毫不犹豫地说道,“当日我们离开赤峰总营时,韩副帅和袁司马说得很清楚,给我们临机处置之大权,一旦突厥人气势汹汹杀来,是战还是退,由我们自行决断,即便贻误战机,亦不追究罪责。”
阿会川忍不住暗自腹谤。话是这么说,听上去自己占了大便宜,但安州已无阿会部立足之地,阿会部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就是借助白狼和联盟的力量,击败对手,占据少郎河,抢一块栖息之地,否则一旦白狼和联盟撤回松山,阿会部就不得不困守松山北麓,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最终难逃灭族之祸。
“我没有选择。”阿会川郑重说道,“我肯定要誓死一战,除非你们都要撤走,我独木难支,不得不紧随于后。”
冯鸿转目望向处和苏支。
处和苏支神情平静,冲着冯鸿和慕容知礼微微躬身,“当日韩副帅和袁司马曾明确告知,我们是偏师,是诱饵,北上攻打遥辇部的目的是把弱洛水北岸的突厥人和霫族联军诱惑南下,然后围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现在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突厥人和霫族联军正向乌丹杀来,距离乌丹不足百里,距离广丰帐不足七十里,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敌我双方就要在广丰帐迎头相撞,正面对峙。所以我们不可能撤,我们这支偏师的任务不仅要把突厥人和霫族联军吸引过来,还要把他们牢牢拖在陷阱里,以等待主力四面杀来,完成合围。”
说到这里,处和苏支看了阿会川一眼,然后转目望着冯鸿和慕容知礼,严肃说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们的主力在哪?是否已经潜伏到少郎河一线,等待出击时机?韩副帅和袁司马是否已经抵达战场?尤其重要的是,狼帅和马军主力在哪?这一仗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双方马军的比拼,如果我们马军实力不够,即便完成了合围,亦无法歼灭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突围而走。”
阿会川连连颔首,表示赞同。这话他不能说,但处和苏支可以质疑。两人处境不同,阿会部不是联盟成员,双方是暂时合作关系,阿会川必须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猜忌,而处和苏支所属的木昆部则是联盟成员之一,与联盟荣辱与共,当然可以开诚布公,大胆进言。
冯鸿和慕容知礼相视而笑,踌躇未言。
“大战一触即发,有些机密必须公开,以提高士气,稳定军心。”处和苏支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将士们以为自己孤军奋战,并无胜利之希望,士气必然低迷,军心必然混乱,坚持时间越长,战斗越是激烈,结果就越是不堪。当然,泄密的危害**实存在,只是大战即将爆发,敌我双方即将展开厮杀,敌我态势即将明朗,有些机密也就不再是机密了,适当透露一些还是利大于弊。”
“两位毋须多心,请你们来,正是要告知乌丹一战的详细部署。”慕容知礼笑道,“正如苏支所言,激战即将开始,有些机密已经不再是秘密,允许你们告诉自己的部属,以提振士气,稳定军心。”
冯鸿打开地图,具体解说。
副帅韩世谔已率虎贲军、风云军和豹骑军潜伏到苍耳河南岸,距离乌丹城百余里路程,一天内就能赶到战场。
总管夏侯哲率联盟第二、第三军已经离开落马城,悄悄赶到苍耳河南岸与韩世谔会合。
也就是说,联盟主力步军团有五个军已经部署到位,随时可以投入少郎河战场。
“你们最关心的狼帅和马军主力也已经越过托纥臣水,进入遥辇部领地的东部边缘地带,秘密潜伏于小套儿原上。”冯鸿的手指在少郎河和托纥臣水之间的某处草原上划了个圈,“此处距离乌丹城有一百余里,距离少郎河下游的老郎帐亦有百余里。”
阿会川和处和苏支眼前一亮,顿时有所估猜。
“狼帅已经拿下红水河,击败出伏部?”处和苏支问道,“大贺咄罗是战败而走,还是主动弃城而逃?”
两线作战的困难就在这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顾此失彼,一旦两线皆告失利,后果就严重了。
“据呼延翦所言,大贺咄罗措手不及,仓皇而逃,不但放弃了长汉城,就连红水河两岸的部落族众亦落入我军之手。”慕容知礼笑道,“明公拿下长汉城后,遂暗中派遣人马西渡托纥臣水,呼延翦的雷霆第一军率先进入小套儿原,并以最快速度与我们取得了联系。不出意外的话,此刻明公和马军主力亦已进入小套儿原,随时可以进入少郎河战场。”
处和苏支犹豫了一下,问道,“狼帅把马军主力全部投到少郎河战场,长汉城那边势必空虚,一旦大贺咄罗反攻,岂不顾此失彼?”
慕容知礼不以为然,“红水河两岸的族众都在我们手上,出伏部的存亡都捏在我们手里,大贺咄罗若敢反攻,我们就大开杀戒,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玉石俱焚的局面对大贺咄罗来说意味着灭族,而对联盟来说则赢得了宝贵时间。只要时间充足,我们就有把握在少郎河战场上击败对手,如此大局可定,北征目标基本达到,接下来就轮到大贺咄罗和契丹诸部狼奔豕突了。”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与慕容知礼文质彬彬的气质十分不符。阿会川和处和苏支立即意识到这里有问题,冯鸿和慕容知礼对他们还是有所隐瞒,只是目下战局发展正如慕容知礼所说,只要乌丹一战打赢了,消灭了遥辇部,击败了突厥人和霫族联军,则北征目标基本实现,大贺咄罗和契丹诸部也就不足为虑了,到那时就算大贺咄罗杀到了落马城下,已经陷联盟于腹背受敌之困境,但只待联盟大军腾出手来,集中力量攻打契丹,则契丹必败。
阿会川和处和苏支信心大增,尤其阿会川,更是看到了希望,联盟马步军主力已蓄势待发,就等着突厥人和霫族联军跳进陷阱了,所以这一仗胜算很大,而能否重创乃至全歼敌军,关键还在他们这支偏师能否吸引敌军,拖住敌军,把诱饵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冯鸿手指地图上的乌丹城,“我们的任务是把敌人拖在乌丹城下,给狼帅和马军主力包抄到敌军后方创造机会,只待狼帅断绝了敌人退路,完成了合围,则胜券在握。”接着他指指慕容知礼,继续说道,“我和公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围城打援。安州军和阿会部坚守广丰帐,把突厥人和霫族联军阻挡于城外,而木昆部则负责包围乌丹城,不给城内敌军任何突围之机会。”
阿会川和处和苏支躬身领命。
“今天应该没有激战。”慕容知礼说道,“今天下午敌军急行而来,即便发动攻击,也以试探为主,所以明天是关键,明天敌军倾力攻击,而韩副帅即便轻车简从,加快行军速度,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赶到乌丹城下。再说,就算韩副帅来了,考虑到我们还没有完成合围,还要把敌军继续拖在乌丹城下,韩副帅也不可能暴露全部实力,以免把敌人吓跑了,功亏一篑,因此接下来几天我们可能还有苦战,不过有了韩副帅的指挥和支援,想来也不至于损兵折将、伤筋动骨。”
这话是对阿会川说的,提醒阿会川不要为了保存实力而因小失大,毕竟此刻是阿会部的存亡之刻,不容有失。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攻防细节,随后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匆忙离去,驻守广丰帐的安州军亦是吹响了大角,擂起了战鼓,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霎那间便笼罩了整个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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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黎明前,云丰帐,突厥大营。
遥辇巴林、遥辇勒图紧急求见步利设阿史那咄尔。
他们终于接到了来自出伏部大贺咄罗的报警。这个报警初十就发出了,但传讯的小队伍赶到少郎河时,乌丹城已被奚族军队包围,而他们也遭到了游戈在乌丹城外围的奚族斥候军的追杀,最后只有两个人成功逃脱,只是人也受伤了,马也死了,历尽艰辛才到了老郎帐,而等到老郎帐连人带信送到黑土原,时间已经严重延误。
好在这份迟到的讯息对己方了解当前战局还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知道中土军队此次北上攻击,率先向遥来部发动了攻击,落马城失陷,遥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