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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般若有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重大消息,前方斥候肯定要返回,以确保情报能及时安全送达。敌人是中土人而不是突厥人显然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重大消息,前方斥候势必要亲自送达要隘,但现在只有消息不见斥候,那造成这一后果的各种可能性都有,情报的真实性也就大打折扣。
这就是阿会腾等待他们赶到要隘做具体商议的原因所在,说白了一句话,敌人不进攻,我们进攻,双方只要一接触,敌人的真实身份就原形毕露了。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双方对峙好几天了,现在竟然连敌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搞清楚,这太荒诞了。
不过雷和孟坝都没有表露出嘲讽之意。阿会腾和沃野的任务是卫戍松山要隘,是确保奚族五部大军的退路,当然不可能主动进攻驰援鬼方,他们躲在要隘里搞不清敌人的真实身份很正常。
接下来怎么办?四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明天上午,我们出关,做出试探性攻击。”雷果断决策。
孟坝冷笑。阿会腾和沃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只接到消息,没有看到斥候,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可能是假的,鬼方可能正遭到敌人的疯狂攻击,甚至可能已经陷落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鬼方状况,而不是坐在这里耽误时间。
“我要出关。”孟坝毫不犹豫地说道,“现在就出关,我要去鬼方。”
雷、沃野和阿会腾无不吃惊地望着孟坝,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找死啊!”沃野勃然大怒,“你单枪匹马,如何从关外敌军的阻截中杀出一条血路?就算你杀出去了,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又如何到得了鬼方?”
孟坝嗤之以鼻,“我为何要杀出去?”
雷、沃野和阿会腾互相看看,顿时醒悟。孟坝不是要杀出去,而是要以使者的身份主动找敌人谈判,如此马上就能摸清敌人的虚实,只是,这个危险太大了,以身涉险,自投罗网,搞得不好就是身首异处,纯属赌命。
“你不想活了?”沃野当即阻止,“不行,不准出关。”
阿会腾却是意有所动,看到了此计的好处,但考虑到孟坝是俟斤辱纥王云之子,而当前局面对辱纥王部又最为不利,他做为契个部的人,如果开口支持,则有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之嫌,一旦激化了矛盾,对大局非常不利,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孟坝很平静,望着雷,等待他的决定。
雷稍加权衡,微微点头。的确,孟坝的决策是正确的,此刻孟坝必须以使者的身份主动找敌人谈判,主动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而困守要隘则极有可能让辱纥王部的一线生机从手心里悄然流逝。
孟坝出关的确有性命之忧,但并没有想像得严重,因为孟坝手里有保命的秘密。如果敌人是突厥人,目的是逼迫奚族撤军,那么孟坝出使,如实相告,则危机立即化解,反之,若突厥人的目的是乘机吞并奚族,那么孟坝所掌握的机密,马上就能为辱纥王部换来一线生机。同样的,如果敌人是中土人,是白狼,那么白狼的目的肯定就是击败奚族,为中土收复安州,而孟坝所掌握的机密,同样可以为辱纥王部换来生机。
“立即出关。”雷非常果断,大手一挥,语含双关,“为了辱纥王部,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孟坝心领神会,冲着雷躬身一礼,打马冲进关隘。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一章你可以走了
九月二十一,子夜前,辱纥王孟坝只身出关,自称奚王特使,要拜见对方统帅。
联盟前哨控弦将信将疑,二话不说,先把孟坝五花大绑,然后押到了总管高虎和赤小豆铁衣面前。
高虎和赤小豆铁衣都不认识孟坝,但他们帐下有两个团的控弦皆来自森林马贼,其别将和校尉均认识孟坝其人,当即予以证明,并且非常肯定地告诉高虎和赤小豆铁衣,孟坝负责戍卫平地松林防线,之前与雷霆军交过手,打败后逃之夭夭,因为彼此仇怨甚深,这两位分外眼红,强烈要求砍了孟坝,大卸八块。
高虎马上重视起来,先劝住了两人,然后问孟坝,“既然你是平地松林的防主,与我们交过手,那么打败之后你应该逃进鬼方,为何出现在松林要隘?又如何成了奚王的特使?难道阿会正和奚族五部大军已经撤回来了?”
孟坝没有回答高虎,而是望着两位“森林马贼”,怒声骂道,“当初没有杀死白狼,没有斩草除根,结果给了你们卷土重来的机会,以致于有今日之祸,但我奚族兵强马壮,大王与数万大军已经撤回,你们就等死吧,这次不但要杀死白狼,砍下他的头颅,剁去他的四肢,让他永无还魂之机会,更要斩草除根,把你们这些十恶不赦的盗贼统统杀了,一个不留,永绝后患。”
两位“森林马贼”怒极而笑。
“杀死白狼?斩草除根?”那位别将指着孟坝。轻蔑说道,“你以为白狼还是当年的白狼?你醒醒吧。如果白狼实力不济,又岂会卷土重来,重蹈覆辙?”
“你就等死吧,你们奚族就要亡种了。”另一外校尉亦是嗤之以鼻,“今日白狼实力强横,麾下有十万大军。杀死你们就如踩死一支蚂蚁般简单。”
孟坝顿时有了答案。这两位“森林马贼”的话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这次奚族的敌人是白狼,是中土大军,虽然这两位“森林马贼”夸大了白狼的实力,但白狼既然能从闪电原杀过来,能从数万突厥控弦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平地松林,就已经证明了白狼的实力足以与奚族一争高下,而如此强悍实力若用来对付辱纥王部绝对是易如反掌,当真如踩死蚂蚁般简单。
孟坝冷笑。“既然如此,那就战场上见,一决生死。”接着他转目望向高虎,大声说道。“我要见白狼,代表大王与其约定决战之期。”
高虎也知道答案了,孟坝这个咄咄逼人的气势足以证明,阿会正和奚族五部大军即便还没有撤回要隘,但距离要隘的路程也不会太远了,而孟坝此时出现的目的无非就是拖延时间,以免对手进一步恶化局势。让奚族陷入更大的被动。
高虎看了赤小豆铁衣一眼,后者轻轻点头,“立即禀报夏侯总管,若他同意此人的要求,我们就派一队人马连夜将其押至帅营。”
九月二十二,清晨,鬼方城外,联盟帅营,李风云接到急报,有奚王特使营外求见。
孟坝被卫士押进帅帐,蒙在眼睛上的布随后被解开,模糊的视线迅速清晰,然后一头熟悉的白发映入眼帘。
两年前这一头白发的主人曾祸害松漠,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东胡诸种的贵族们对其恨之入骨,而屡受其害的辱纥王部更是切齿痛恨,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然而两年后,孟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头白发竟然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它已经成了辱纥王部的死亡噩梦。
李风云就站在孟坝的眼前,面带微笑,鄙夷眼神的背后,隐藏着一股森寒杀气。
孟坝夷然不惧,怒目而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形势比人强,此刻为了辱纥王部的生死存亡,他不得不低头。
李风云冲着卫士挥挥手,“松绑。”接着转身向袁安和萧逸介绍道,“这是辱纥王部的勇士辱纥王孟坝,酋帅辱纥王云之子,是某的仇家,他杀了某不少兄弟,此次重返塞外,他是某的必杀目标之一。”
孟坝松绑后一边打量着李风云身边的人,一边用力揉搓着几近麻木的手臂,而几名风云卫则围在他的四周,高度戒备。
李风云再次冲着卫士挥挥手,“他现在是奚王的使者,某不能杀他,他也不能杀某,所以你们不要担心,都退下去吧。”然后看了看孟坝,随意说道,“一起吃点,吃饱了好说话。”
孟坝也不客气,跟在李风云后面到了偏帐,坐下就吃,狼吞虎咽。他不但饥肠辘辘饿得慌,更因为没日没夜的赶路疲惫到了极致,全靠毅力支撑着。李风云也不理他,与袁安、萧逸一边就餐一边随意闲聊,气定神闲。
吃完再回帅帐,分宾主坐下,李风云、袁安和萧逸三人望着孟坝,等他说话。
孟坝张嘴就问道,“鬼方如何?”
李风云不予理睬,袁安和萧逸亦是一言不发。
孟坝有些慌了,担心鬼方失陷,厉声说道,“若鬼方失陷,我辱纥王部被你血腥屠杀,那就无须再谈,我们战场上一决生死。”
李风云嗤之以鼻,“你要谈就谈,不谈就走。现在我之所以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是阿会正的特使,而是想让你给阿会正带个话,我就在鬼方城下陈兵以待,这一次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孟坝愈发心慌,色厉荏苒地叫道,“白狼,不要嚣张,这是奚族的地盘,即便你实力强劲,亦难逃败亡之厄运。”
“我败亡又如何?”李风云冷笑,“我带着数万大军而来,抱着必死之决心,就是要与阿会正打个你死我活,而目前局势下,阿会正前有我,后有契丹人,旁边还有突厥人虎视眈眈,就算他击败了我,他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既无力抵挡契丹人的反击,也无力阻止突厥人的蚕食,奚族必亡。”
孟坝望着杀气腾腾的李风云,意识到这样谈下去没有任何结果,此趟以身涉险的目的是为了拯救辱纥王部,是赢得白狼的合作,而不是与白狼大打出手,但双方仇怨甚深,毫无信任可言,这种不利局面下自己必须拿出诚意来,否则李风云势必失去耐心,不给自己丝毫机会。
孟坝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情绪,“难道你卷土重来,就是为了与我奚族同归于尽?”
“我卷土重来的目的是击败奚族,是收复安州,是夺回这块本属于中土的土地。”李风云平静地说道,“不过正如你所言,这里现在是奚族的地盘,你们占有地利人和,占尽优势,而我虽然在局面上抢得一些先机,在天时上占有一定优势,但这并不能帮助我打赢这一仗,所以此仗胜负难料。然而就目前局势来说,这一仗的胜负实际上不取决于你我双方,而是取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