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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只要联盟竭尽全力去争取,还是有可能给齐王争取到北上之机会,而齐王北上了,给联盟以支援,联盟才能生存。
终于,李风云打破了沉默。他估计大家思考得差不多了,利弊也权衡得差不多了,已经基本接受出塞作战这一“突变故”了,于是“趁热打铁”,揭开 谜底”,揭开此次军议的真正目的。
“某也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李风云说道,“据某所知,在齐王北上戍边一事上,圣主和中枢的态度已经松动,不过考虑到齐王身份特殊,北上戍边影响太大,对当前紧张的南北关系有害无益,所以圣主和中枢虽然并不支持,但也没有公开反对,这就是希望所在。”
韩世谔毫不客气,当即追问,“请问这个消息从何而来?”
“闻喜公奉旨西行解决西疆危机,数日前曾途经巨马河。”
李风云答非所问,但所有人都能领会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事实上大家都对李风云的真实身份及背后的强大势力有所猜测,但李风云讳莫如深,从不透露,直到今天,今天是李风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非常隐晦地透露自己的重要秘密。
接着李风云把裴世矩的外交战略从“主和”到“主战”立场的转变,以及圣主和中枢由此改变而做出的最新决策,以及裴世矩拿出的东进出塞收复安州之策的前因后果、利弊得失,做了一番详细述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联盟核心层当即被这个精心谋划的计策震动了。同样是出塞作战,但段达的目标仅仅是打击突厥人,诛杀李风云和遏制齐王,这必然会激化南北矛盾,进一步恶化南北关系,渔翁得利的“利”并没有想像得多,而裴世矩的目标就多了,既可以收复安州,洗雪前耻,又能重创奚、霫和契丹东北三族,给奄奄一息的高句丽人以沉重打击,同时还能威慑北虏,吸引和钳制突厥人,断绝大漠牙帐对远东之利的痴心妄想,而更重要的是,它能一举逆转中土在整个北疆镇戍中的劣势,大大增加中土在南北战争中的胜算,由此不难想像中土获利之丰厚。另外它还能推动齐王、李子雄和李风云这三股势力的展,未来圣主和中枢为了打赢南北战争,一旦认可和接受了这三股势力,把它们变成镇戍北疆的强悍力量,那么双方也就有了“化干戈为玉帛”的基础,然后一切皆有可能。
大堂上的气氛再度热烈,大家的情绪也都很兴奋,讨论声哄然四起,但很快,激动的心情就没了,情绪也迅冷却。头脑冷静了,人也理智了,再仔细研究东进出塞收复安州之策,现根本就是画饼充饥的“饼”,中看不中用,自欺欺人。事实上这个计策和段达的借刀杀人计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画面”很漂亮,很绚丽,乍一看有“惊艳”之感,而段达的借刀杀人计不过就黑白两色,一眼看得通透而已。
中土人出塞作战,受制条件太多,否则南北冲突就不会成为中土历朝历代的梦魇,更不会成为贯穿整个中土历史的“大动脉”。眼前就有个鲜活的例子,第一次东征以惨败而告终,第二次东征也迟迟没有渡过鸭绿水,撇开方方面面、纷繁复杂的各种各样的制约因素,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制约因素就是粮草不继。没有粮草谁敢出塞作战?没有源源不断持续供应的粮草谁敢在塞外长久征战?粮草受制,兵力就受制,战斗力就受制,而中土战马少,骑士少,不擅马军作战,本来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很吃亏,如果再加上粮草不继兵力不足,出塞作战岂不是自寻死路?
就联盟目前的实力而言,即便有齐王北上支持,即便段达在圣主和中枢的默许下给予一定数量的粮草武器的支援,出塞作战也是有败无胜,退一步说,就算创造了奇迹,击败了突厥人,也是两败俱伤之局,联盟最后能否安全撤回长城,能否生存下来都尚未可知,更不要说长途跋涉一千余里去收复安州了,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大堂上的讨论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然后就是寂静,人人冷肃,个个沉闷,寂静得让人恐慌,让人惊悚。
从中土的大利益出,中土必须赢得南北战争,而目前西、北两疆同时陷入危机,两京政局也陷入危机,中土内忧外患,腹背受敌,整个“大环境”非常不好,这种不利局面下,如果南北战争在未来两三年内打响,中土胜算很小,但圣主和中枢败不起,中央集权改革也败不起,为此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时间内逆转危局。
这就是东进出塞收复安州之策“粉墨登场”的背景,只要“背景”不变,联盟未来的命运也难以改变,所以联盟也要想方设法在最短时间内改变北疆局势,为此李风云和李子雄别无选择,但对联盟豪帅们来说,是否还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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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说服
豪帅们在做出选择之前,要弄清楚一件事,李风云和李子雄为何会接受这一计策?李风云年轻,又屡创奇迹,狂妄自大乃情理之中,但李子雄是本朝开国元勋,历经大风大浪,如果没有一定把握,他会自寻死路?裴世矩所画的这个“饼”,内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韩世谔率先提出质疑,如果出塞作战,胜算有多大?如果胜算超过五成,具体措施又是什么?如何保证这些具体措施能够实施成功?
李风云沉默不语,李子雄也是神情冷峻,一言不发。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首先谁也不知道齐王能否如期北上,其次冀北和幽燕豪门世家是否会在安乐郡的古北口长城给予接应和支援,同样是一无所知。而这两个条件恰恰是决定联盟出塞作战能否取得预期战果的决定性条件,现在这两个决定性条件都不能掌控,都受制于人,后果可想而知。至于李风云部署的“后手”,都是秘密,不能泄露,实际上即便泄露了,也决定不了出塞作战的胜利,最多只能增加一些胜算或一些生存几率。
李子雄看到李风云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不禁暗自苦叹。李风云有忠实的追随者,有忠诚的部下,只要其一声令下,便有数万将士赴汤蹈火,一往无前,所以他根本就不屑解释,他也根本不需要韩世谔这支军队,相反韩世谔的加入对他来说是个累赘,会增加他的出塞作战中的风险,而李子雄孤家寡人一个,若想利用出塞作战建立功勋,就必须说服韩世谔,相比江左人周仲、来渊,李子雄更信任河洛人韩世谔。
“某在封龙山曾说过,北上的目的是生存,而生存的唯一手段就是杀虏,出塞杀虏,建立功勋,以功勋换取生存,而在长城内自相残杀则只会加速我们的败亡。”李子雄目视联盟高层,缓缓开口,“出塞作战就是杀虏,收复安州就是建功,而以安州故地换取的生存,不但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亦能给我们赢得切实所需的利益,有尊严、有荣耀的活着,才是真正的生存。”
停了片刻,李子雄继续说道,“不劳楸获是毫无意义的奢望,嗟来之食要以尊严和屈辱为代价,所以对我们来说没有选择,唯有用手中的刀,杀出一条血路。当前危机重重,生死悬于一线之间,我们已不能心存幻想,也不能寄希望于上苍,我们只能紧紧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破釜成舟,背水一战,死中求生。危在旦夕之刻,我们必须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唯有逆天改命,才能在血风腥雨中活下去,顶天立地的活下去,而不是苟且偷生,苟延残喘,像野狗一般活着。”
大堂上一片肃穆,气氛非常沉闷。
大道理人人都懂,大义当前人人都有舍身赴死之念,但在失败和死亡面前,在切身利益面前,绝大部分人都退缩了,都畏惧了,都不敢直面失败和死亡,心里想的、嘴上说的和身体力行的,完全不一致。李子雄的说教和鼓动并没有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在很多人眼里,这只是一个日暮西山、年事已高、人生惨败的老者在绝望之余无意义的絮叨,他本人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没有人愿意重蹈覆辙,更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身死族灭。
众人冷漠、不屑的表情一一落入李子雄的眼中,让他倍感焦虑和无奈。他并不关心吕明星、郭明等联盟豪帅的想法,这些人自芒砀山举旗就跟着李风云,对李风云不但忠心更盲目服从,李风云有他们这些人已经足够完成出塞作战,而李风云之所以拉上他李子雄,心甘情愿平分功劳,是因为李风云有野心,李风云着眼未来,并不贪图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李子雄心知肚明,为此他必须赢得韩世谔、周仲等人的支持,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们对形势做出了错误判断,李子雄失望之余,不得不竭力挽救。
“从目前中外大势和南北关系的发展趋势来推断,之前联盟的预测是正确的,南北大战即将爆发。中枢有同样的判断,并决策积极进行战争准备。”李子雄继续说道,“中枢为何有这样的判断?正是因为裴世矩为解决西疆危机而远赴西土所导致的必然后果。”
李子雄随即把裴世矩西行使命,中土与西突厥巩固和加强联盟,西突厥与波斯人的激烈冲动,东、西两部突厥都有挑起和发动南北战争的强烈意愿和动力做了一番详细阐述。
这种机密只会源自中枢,李子雄也没有胡说八道的必要,所以大家都接受了南北战争即将爆发的结论,而这一结论对联盟来说意味着严重的生存危机。
虽然渡河北上前和在封龙山上,李风云都多次做出过这种预测,甚至以这种预测来“绘制”未来蓝图,但终究是预测,是李风云个人的预测,它对联盟高层的“冲击”,与中枢结论所产生的“冲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中枢为进行战争准备拟制了一系列决策,其中重点就是明年发动第三次东征,以完全征服远东诸虏来扭转北疆镇戍的被动局面,继而建立中土在南北战争中的优势,确保中土赢得战争的胜利。”李子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看众人,然后叹息道,“很显然,如果我们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由被动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