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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脸面,需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威,所以必然会以雷霆手段置其于死地。
这个方案赢得了大多数人的首肯,除了单雄信,不过现实摆在这里,瓦岗人就这么点实力,目前大家均岌岌可危自身难保,所以救不了他的亲人和家族,而他自己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救人之策。
还有一个人也没有表示赞同,而且他还把不满和鄙夷摆在脸上,让所有人都极为不舒服。尤其翟让,本来情绪就差,从末流贵族变成叛贼,从天堂到地狱,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在一夜间崩溃,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为了给自己、家人和兄弟朋友坚持下去的信心,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里的脆弱,他用仅存的矜持、勇气和信念为自己制造了一张坚强的“盾牌”,但他也因此变得敏感、多疑、固执和易怒。
“风云,对此营救之策,你是否赞同?”
翟让的口气有些不容置疑,而且隐含怒气。的确,那是怒气,一腔无法发泄的怒气。白马劫狱从开始之初就失控,而始作俑者就是徐世勣。徐世勣先是担心内部的叛徒而擅自改变了计划,其后又为了“报复”那位御史而把李风云“拉”了进来。正是因为李风云的介入,导致劫狱计划完全偏离了翟让和徐世勣所预定的轨道,完全被李风云的暴戾和血腥所主导,结果人是逃出来了,却捅出了天大的篓子,甚至在监察御史之外,还结下了一个天大的仇敌博陵崔氏。
翟让不怨徐世勣,徐世勣的所思所行都是为了营救自己。他只怨白发刑徒李风云,李风云为了逃出大牢,只顾自己杀人,不顾他人死活。眼前危机就是源自李风云,这才逃狱三天,济阴单氏就步东郡翟氏之后,被官府所缉,“全军覆没”。
“你为何畏惧?”
李风云剑眉紧皱,那张英俊而刚毅的面庞严峻而冷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翟让,犹如出鞘之利剑,散发出一股夺人心魄的杀气。
翟让在李风云的逼视下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他鄙视自己的脆弱,他更感惶恐,难道我真的畏惧了?我害怕什么?我一无所有了,为何还不能像眼前这个恶贼一样为所欲为,嚣张跋扈,盛气凌人?
“某有何畏惧?”翟让反问。
“你就是东郡权争的牺牲品,而牺牲你、出卖你的就是东郡郡守,就是你的恩主,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使君,你为何至今还在相信他?”李风云怒声质问,“单氏遭劫,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你明知那是一个陷阱,还让诸位兄弟去送死,甚至不惜牺牲单氏一百多条性命,为什么?你到底想从单氏的鲜血和尸骨中获得什么?”
“血口喷人……”翟让勃然大怒。
“白发狂徒,胡说八道……”贾雄戟指怒目,厉声狂呼。
“孽畜,你岂能恩将仇报?”翟宽一拍案几,怒声咆哮。
单雄信、王要汉、王伯当等人极度震惊,一个个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地望着杀气腾腾的李风云,难以置信。
“阿兄,莫要冤枉了明公。”徐世勣良久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劝阻道。
“某以项上人头发誓!”李风云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踢翻食案,指着自己的脑袋狂吼道,“依你之策,单氏一百多口,必死无疑!”
说完他转身就走,拂袖而去。
众皆震撼,人人变色。
然而李风云毕竟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来历不明、血腥暴戾甚至有些神智失常的外人,他的话之所以震惊众人,主要还是缘由他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思量,众人还是相信翟让及其他的营救之策。就算李风云的预测应验了,单氏在营救过程中被官府全体诛杀,那也不是翟让之过,也不是诸位兄弟营救不力之过,而是形势使然,天命如此,非人力所能挽救。
李风云的冲天一怒不过是个小插曲,他对瓦岗人来说本就无足轻重,而他强烈的个性、狂野的行事风格以及笼罩在他身上的种种神秘,都让瓦岗人非常忌惮,担心他会给瓦岗人带来更大的噩运,所以有意无意之间,瓦岗人都在疏远和排斥李风云,其潜意识中都想迫使李风云尽快离开瓦岗。
唯有徐世勣对李风云有不一样的看法,或许是因为他年纪轻崇拜强者和暴力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出身商贾走南闯北见识颇广眼界与众不同,总之他相信李风云能力出众,相信其在库房里的暴怒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因为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议事散了后,徐世勣匆忙赶到湖边帐篷,寻到了正在湖边磨刀的李风云。
“阿兄因何磨刀?”徐世勣顿时有了一种不详预感。
“某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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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你还有什么?
“阿兄要杀何人?”
李风云冷笑不语,专心致志磨刀。
徐世勣呆立良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李风云神秘莫测,为人行事迥异于常人,那日白马城中若不是他发现了蛛丝马迹并推断出被崔氏出卖,后来又以血腥手段挟持了崔氏十二娘子,不要说营救翟让了,大家都要身首异处,一起玩完。既然李风云的本事难以估量,那么问一下徐氏能否从这场正在东郡愈演愈烈的风暴中脱身而出,也是可以的。事实上他匆忙来寻李风云,除了想了解李风云之前危言耸听的原因,也想为徐氏的未来问计于李风云,虽然这有些“急病乱投医”之嫌,但也不排除李风云或许真有好办法。
“阿兄为何认定单氏必死?”
李风云停止了磨刀,低头冷笑道,“不但单氏必死无疑,还有你徐氏,凡与翟让有牵连的人,都会在这场风暴中灰飞烟灭。”
徐世勣大惊,“阿兄为何如此肯定?”旋即想到一件事,脸色大变,“莫非博陵崔氏要置某等于死地?”
“崔氏是山东豪门,岂会做出此等仇者快亲者痛之蠢事?”李风云嗤之以鼻。
“莫非因为阿兄……”
李风云苦笑点头,“你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某从白马大狱里救了出来。他们找不到某,自然就要对你们大开杀戒。”
徐世勣悔之莫及,半晌无语。
“不能怨你轻率冲动,也不能说你幼稚,只能说,你对权争的残酷性没有深刻认识。”李风云抬头看了徐世勣一眼,语气突然冷肃,“但翟让做为东郡的主要胥吏,理所当然略知一二,他怎么会像你一样轻率?难道他像你一样年轻冲动?你说把某救出来,以此来报复御史,他就没有考虑后果?”
徐世勣骤感窒息,眼里掠过一丝惶恐。
“某无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李风云继续说道,“翟让要越狱,但必须得到郡守的暗中相助,而郡守不可能无条件帮他。某能逃出来,不是因为你要救某,而是因为郡守要某越狱。”
徐世勣蓦然顿悟。原来这背后牵涉到了关陇贵族和山东贵族之间的斗争。那么,郡守暗中帮助李风云越狱的目的何在?
“你是山东人?”徐世勣问道。
李风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东郡郡守助我越狱,目的是激起关陇贵族之间的斗争,而山东人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徐世勣越听越是心惊,不禁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身上到底又藏着什么秘密?
“关陇人固然要自相残杀,但面对居心叵测的山东人,则非常有默契,必然会联手打击。”李风云说到这里,慢慢举起手中的横刀,轻轻擦拭了一下刃口,然后长长吁了一口气,“现在,你明白了吗?”
徐世勣明白了,那位监察御史不但不会因为白马大劫案而倒霉,反而会得到东都方面更大的授权,会在东郡及其周边地带大肆剿贼,借机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在狠狠打击河南地方势力的同时,给山东贵族集团以重创。
既然有如此结果,东郡郡守为何还要以放走李风云为条件,暗助翟让越狱,继而把翟让及其家眷亲族、亲朋故旧全部推向死亡之深渊?翟让及其势力的灭亡,对他郡守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郡守为何还要这么做?还有翟让想必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他为何还会答应郡守?难道郡守给他翟氏做出了什么特别的许诺?
徐世勣不敢再往下想,也想不透,再说想透了也没用,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如何自救,是如何从这场风暴中拯救自己和整个家族。
“阿兄,可有拯救之策?”
“有!”李风云掷地有声,大手一挥,豪情万丈,“造反,举旗造反。”
徐世勣的心脏骤然猛跳,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头晕目眩。造反?他从没有想过造反,即便谋划了白马大劫案,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由明转暗,由白道转黑道,做一个隐姓埋名、长年藏匿的贼而已。造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皇帝作对,与东都抗衡,与强大的卫府军作战,意味着死亡,九族尽诛。
难道东郡郡守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逼着翟让造反?翟让造反了,对东郡郡守,对他背后的大权贵,对整个山东贵族集团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徐世勣想不通,想不明白,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自己的假设。
“胆怯了?”李风云缓缓站起来,望着徐世勣,目露不屑之色,“畏惧了?害怕了?”
徐世勣低头不语。
“你、翟让、单雄信都不敢造反,都不敢像当年的陈胜吴广一样义无反顾的举起义旗,以破釜沉舟之决心与贵族斗,与官府斗,与命运斗,与天地斗,为什么?因为你们有家有口有亲朋故旧,你们都放不下曾经的地位、权势和财富,你们始终抱着一丝幻想,幻想这天上的阴云总会散去,阳光总有一天会重新照射到你们身上,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你们的冤屈终究会昭雪,然后你们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翟让还是做他的没落贵族继续奔走在仕途上,单雄信还是做他的一方富豪继续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你还是做你的巨商富贾继续为财富而劳心劳力。”
李风云猛地举起横刀,架在了徐世勣的脖子上,厉声叫道,“你错了!你们都错了!看看这把刀,这把刀已经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你除了在临死之前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