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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碧辉煌而不失优雅的宫殿会议厅里,内阁、军部、内廷、国会的四方代表都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周边的地板是用紫檀、乌木等九种名贵木材拼接而成,几乎看不到任何手工拼接的痕迹,工艺璀璨jing美,浑然天成。
正是在这样的地方才能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中国才拥有古老的皇室工艺。
宋彪坐在会议桌的最高席位上,其余八人分别坐在两侧。
陈其美不紧不慢的阅读着近期的局势总结,大致读完手中的会议稿,他才抬起头看了看诸位大臣,道:“诸位,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苏俄已经开始同帝国和谈,只是帝国本身尚无确定的条件,陛下此番召开训政会议,正是要诸位共同协商,确定我国的和谈条件,以此结束战争。”
听了这番话,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揣摩着皇帝真正的心意,其实他们的这番揣摩实在毫无意义。因为皇帝若是真有确凿的想法,那也没有必要画蛇添足的在伊巴特耶夫宫召开此次训政会。
这本来就是一场糊涂战争,不过是因为皇帝执意要开战而产生的战争,此前内阁实际上已经很满意于苏俄的条件,如今大获全胜之后,究竟要提出什么样的和谈条件实在是让在座的诸位感到困惑,这种困惑的根源则是帝国迄今为止尚没有这种程度的对欧洲大国的胜利,内心的卑微令人迷惑而不知去向。
见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宋彪这才开口和唐绍仪问道:“你是内阁总理,事已至此,你当要有合适的想法才是!”
唐绍仪心中既喜又忧,道:“回禀陛下,臣下以为中国屡遭外国侵犯,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国民愤而知耻,在我国战胜俄国之后,依此类推,由己度人,未免也觉得不宜和俄国提出过分之要求,以匡卫我国在世界政治中的公正立场。故而,臣下以为不适宜要求俄国将新西比利亚地区割让我国,在此前和俄国的谈判基础上,要求俄国赔偿一笔巨额赔款为佳,若是强行割地,恐怕会造成两国长久隐患和民族之间的相互憎恨,以至于ri后终究还是要有新的战争。”
宋彪不置可否。
舒方德却道:“荒唐,我国为此备战两年,军费开支极大,影响国家正常的经济民生,军人死伤严重,难道就靠赔款便能解决问题吗?”
他说的很是气愤,只是孤掌难鸣。
帝国这一届内阁大体都是鸽派,不管是唐绍仪,还是欧阳赓,都是有一定国际正义感的人,没有那种侵略他国的野心,舒方德实际上也是如此,只是身为帝党不得不说罢了。
众人之中,蔡元培恐怕是更深的亲和派,普遍意义上还是追求以和为贵的传统思想,都不想过多的咄咄逼人。
这时,蒋方震才正sè的说道:“诸位,虽然我也同情苏俄,不愿意提出过于苛刻的要求,但是国际世界有国际世界的准则,强权即是公理,我国如此大胜,若是只签署一份这样的合约,恐怕会令国际各国笑话,以为我国好欺负。特别是像英国、ri本这样的国家,断然以为挑战我国有利可图,即便战败,我国也不敢于对它们提出过分的要求。所以,既然已经被逼开战,或者说是我国已是主动开战,那就必须提出对我国极度有利的条款。否则不足以证明我国的国际威严。国威利于严惩对手,以使各国心怀畏惧之心。此乃立国之根本。”
宋彪这才正sè的颔首道:“这才是最正确的想法,明明已经大胜。非要自作多情,甚至是烂矫情的讲究以和为贵,贵到最后只要你的国力一弱,或者是国家稍遇危机,其他各国就会继续肆无忌惮的胁迫我国让出各种利益,甚至是继续霸占我国主权。所以。既然身居高位,为国民和国家服务,就不要烂矫情,要矫情就离开内阁之后慢慢矫情去吧。”
一听如此严厉的批训。从唐绍仪到蔡元培都一阵惊恐,再也不敢多加言语。
此时的华皇不仅在帝国之中手握实际的军政大权,在帝国的声望也是无可匹敌,国民爱戴敬畏,早已无人敢和皇帝说半个不字。
陈其美则在此时乘机说道:“帝国同德奥匈等国签署合约之后,未来三十年内将会有高达370亿中圆的赔款,而从一战至今,包含此次对苏俄战争的帝费总开支全部加起来也不过46亿中圆,仅相当于法国过去五年总开支的1/7,在这个46亿中圆的总军费中。(。 帝国zhong yāng军部截止目前还保留着7。7亿中圆的预留军费,即便帝国挥师攻下莫斯科,这笔预留军费也足够使用。现有的军费总开支中,zhong yāng和地方的全国财政拨款占55%,军费债务占41%,其余4%来自于国民捐款捐赠。在过去的五年中,帝费总开支在全国财政总支出中只占26。3%的比例,而英法等国普遍都超过7成,同时。我国全国财政总收入在前年就已经超过了法国,这意味我费开支还有一定的裕度。考虑对苏战争还在继续,秘书局建议zhong yāng内阁明年继续保持现有的军费开支比例,以确保军部可以维持17亿中圆规模的充裕军费,以确保通过进一步的军事行动加强对苏和谈的压迫力。”
唐绍仪当即答道:“明年的军费总预算还是尽可能的要有所减少,因为明年是帝国二五计划的最后一年,为了保证三五计划的实施,明年将会增加很大一部分的地质调查经费,增加全国矿业的勘探和储备水平,同时考虑要将中东、文莱和新几内亚部分地区纳入帝国地质勘探和三五计划中,这部分开支投入是不能节省的。此外,我国电气工业化水平相距美国的差距不是再缩小,而是在扩大,帝国明年务必要推出全面的电力化进程,加上帝国预计在三五计划中强行推进土地的均化,这部分贷款数额肯定不小。当然,考虑战争因素,帝费的总预算不会有较大的下滑,但是地方zhèng fu承担的部分能否减少掉,重新加强地方教育、水利和交通领域的投资,将总军费开支降低到7。5亿中圆?我觉得这还是可行的,毕竟内阁在明年下半年要换届,还是不适合将这些问题拖延下去,完全交给下届内阁处置的话,恐怕会有一些混乱之处!”
他知道能决定此事的唯有皇帝,当即再和宋彪劝说道:“皇上,我费开支虽然相对英法各国要少很多,但是国家正处于快速建设的阶段,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很快,但是基础建设和农业发展还是相对滞后,教育也不如一五时期的进步明显。”
宋彪嗯了一声,却在心里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帝费开支在过去五年中总体还是比较稳的,并没有对国家建设造成太严重的影响。从1914年到1916年,军费开支从原先的2。3亿增加到4。5亿,1917年增加7。5亿,1918年突然增加了20亿的军费总预算用于对苏战争。
最后在1918年增加军费基本是靠国债的方式解决,此前大约也有1/3的军费来自于国债,对zhong yāng和地方zhèng fu的财政压力并不大。
目前,zhong yāng军部仍然保留7。7亿中圆的军费盈余,按照宋彪和蒋方震等人的意思,如果现在结束战争,那这些钱就用于zhong yāng国防军的购舰及军事技术研发投资。
短暂的思索片刻后,宋彪和唐绍仪回复道:“我认为军费开支对帝国财政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帝国建设固然重要,但不能说为了保持建设就任由军队打败仗。那你赔款割地的成本又如何说,你明年是可以荣誉满身的退任了。将帝国战败的责任留给谁来担负?”
唐绍仪听着这番话,心里充满了各种无奈,即便他明年可以打破两届连贯任期的限制继续担任一届总理,他还是希望削减经费。
帝国已经连续六年征战,军费开支对帝国财政的影响虽然不像英法那么危急,但也让人感到头疼。和蔡元培等人一样,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心理都不是特别支持军部对苏开战,现在想要削减军费。也是希望皇帝和军部能同苏俄谈判,而不是一味的冒险用战争解决问题。
唐绍仪不敢再说异议,他太了解皇帝,只要皇帝将话说的难听了,哪怕看似中立的态度也最好别在顶撞下去,意义不大,这不是他这位总理是否敢于忠君直谏的问题,而是皇帝的内心世界、能力和帝部都充满了无数悬疑,谁也不知道皇帝和军部到底还有多少实力,这个问题实际上也只有军部自己明白。
见唐绍仪和蔡元培这两位和平派都不敢说话。宋彪思索片刻后,和欧阳赓问道:“身为外相,你现在是怎么考虑的?”
欧阳赓沉默半晌,答道:“回禀陛下,战事至此,最重要的问题根本不是军费的问题,帝部若有足够的能力,那就必须消灭苏俄。纵观东欧诸国在去年的赤化过程,可见苏俄的外扩和侵略不是军队的扩张。而是赤化之扩张,乃是思想和主义之扩张,再观苏俄血腥屠杀沙皇一家,可见当今威胁陛下最深者就是苏俄。若是苏俄影响进入国内,观俄国之革命,必定也会祸乱我国,导致内乱,届时若要血腥镇压则将失信于国民,若不镇压则祸害帝国,凡宗教都当毁灭,凡资本企业都当国有官营,前朝凡事都办官营,教训极深,帝国岂能再走这样的愚昧旧路?故而对民族光复革命威胁最大者也是苏俄,此乃xing命攸关之威胁,此乃民族荣衰之威胁,绝不可轻言和谈,务必当穷追猛打,以绝后患。”
此时此刻听了欧阳赓的一番话,宋彪心中感慨啊,赞道:“不愧是帝国外相,你所想的问题和我是一样的,内阁也好,国民也罢,很多人都不支持这场战争,其实我心里明白,此战不打不行。如果不打,总有一天连我也要重蹈沙皇的旧辙,满门被苏俄斩杀,帝国之希望一概抹杀,从政治到主义全部要服从苏俄。所以,这不是一场国家利益之战,而是一场主义之战,民族根本之战。我中华民族之根本不在于皇权,而在于儒法道释墨之诸家思想,自chun秋而有民族之思想,任由苏俄发展下去,任由这种思想蔓延到国内而引发类似于俄国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