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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端坐在绣墩上的曲玲珑忽然抬眼看向那被她合的紧紧的绣窗:“你曾说过那朱红色的游廊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碧落不明所以,点头。
曲玲珑长眉微蹙:“那地方住的是谁?”
“住的谁?”碧落摇了摇头:“不知道,别看它离咱们近,门却是朝北开的,与咱们朝南开的门八竿子打不着,我鲜少去那边是以我也不知道住的是谁,只是听说不知哪个大户的外室被养在这里。”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曲玲珑那细白手指被自己握的泛红,潋滟桃花眼中透着恼怒:“以后这南窗再不许再开了!”
她一直都是温柔和善的,连上次被人故意拽下了帷笠也没怎么生气,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发怒,碧落吓了一跳,赶紧顺着她:“不开不开,那么个淫窝咱们看着也晦气,姑娘就别气了,我去给您拿话本过来,您看着消消气。”
曲玲珑强自压着怒意点头,因为怒气上涌,她眼周的红晕更加鲜红,依然是绝艳无双。
☆、诱入
自此事过后,除去前来提亲的人多了,其他一切都风平浪静。
曲玲珑也不是那爱记着烦心事的人,很快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每天绣绣花,读读话本,浇浇花……很是娴静。
阁楼下的前墙处盛开着一大片的蔷薇花,那是她亲手种下的,现在已经繁盛无比,它们从墙头密密匝匝的垂下,碧绿的叶子上是嫣红的的花朵,铺陈的看不见头也看不到尾了。
见它们盛开的美丽,曲玲珑心中也愉悦,嘴角轻扬,抬手抚上那嫣红是花朵。
忽然有人语从墙外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语气愤然。
曲玲珑顿了动作,是张婶子和老福头的声音。
“ 呸!真是碰上疯狗了,家里不来闹了竟跑到东家的铺子里,日日搅扰,现在都没客人上门了!老福头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老泼皮,自己儿子不过给人做了个倒夜香的官,看给她能的,这便开始作恶了,要是真让他做个有实权的官,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哪还有活路可言!”
“谁说不是呢!”
“……”
缓缓收回手,曲玲珑没再细听,转身出了内院,进了前院的书房。
曲堂礼正在擦拭博古架上的古玩,见曲玲珑过来,他停了动作有些诧异:“玲珑?”
曲玲珑垂了眸子,黯然道:“都怪女儿,若不是我那日执意要去庆云寺就不会碰上陆家母子,也不会害的阿爹将铺子都关了。”
曲堂礼听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他们作恶如何能算到你头上,且不可乱想。”
心中愧疚,曲玲珑微微点头:“那阿爹就任由他们闹下去吗?”
曲堂礼沉吟:“现下也是没法子,且先避些日子吧,我不信他们能一直如此。”
想了想,曲玲珑摇头:“不好说,那个陆大人不日会回京,但他主家却还在青桑县,此怨已结,难保她不会无事相扰。”
“这倒也是……”
曲玲珑看他:“女儿觉得此事最好还是和表哥说下。”
“子玉啊……”曲堂礼想了想摇头:“他虽在京为官却是翰林编修,也不管民事,咱们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曲玲珑原本也不想麻烦旁人,听得曲堂礼如此说便也不再坚持:“那就先照阿爹说的等等看吧!”
回到后院阁楼上,曲玲珑双手捧着脸坐了好一会儿子,方唤来了碧落。
“你知道最近有哪些乡邻要进京吗?”
碧落摇头,不解:“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曲玲珑放下手,坐直了身体看她:“你说这从没人想做的史塔令,却被那个陆大人却做了,京里的人会好奇么?”
碧落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觉得会,要是我肯定也想知道这个甘心花银子给人倒夜香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曲玲珑笑了笑:“那若京中的高官们听到他这个甘心花银子给人倒夜香的陆大人回乡之后竟是个仗势欺人的人,会如何?”
“会,会……”想不出具体会如何,碧落会了半天,索性一拍手:“反正不会便宜了他!”
“是呀!”曲玲珑将她往门外推:“那你快些出去打听打听最近有哪些乡邻要入京呀!”
被推着走了好几步,碧落才反应过来,笑的牙龈都出来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看着她走远,曲玲珑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些,拿起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圆桌上打了一半的络子,下楼坐到了秋千上。
秋千微荡,四周花香阵阵,无人搅扰,曲玲珑很快便将络子打好,正在收线,一声呼喊,曲堂礼正快步走过来。
曲玲珑赶紧放下手中的络子起身:“阿爹怎么了?”
曲堂礼抄着手,看着她期期艾艾道:“玲珑啊,阿爹想让你帮忙送次货。”
虽不解为何让自己送,曲玲珑也没多问,忙点头。
见她乖巧,曲堂礼心中更是愧疚,他一直将他这个女儿捧在手心里疼,哪里让她干过这种活。
叹了口气,曲堂礼带她去了前院书房,从博古架上取出一个斑犀钿花小匣子递给她:“原不该让你去,可这赤金石榴镯是方大户他夫人要的,妇人之物不便让男子经手,但那前来的小厮又嫌弃碧落他们身份低微,是以只能让你走一趟了。”
说着他黯了神色:“铺子关了也有几日了,这方大户是咱们的老客,阿爹不想惹他们不愉。”
将这小匣子妥帖的收好,曲玲珑看他:“不过走一趟,且我与那夫人都是女流,不碍事的,阿爹莫觉得愧疚。”
“哎,哎”曲堂礼取出帷笠给她戴上,嘱咐:“送去就快些回来啊,别在外多留。”
曲玲珑点头:“女儿省得,阿爹放心。”
出了大门,一个衣帽周全,眉目清秀小厮模样的人正站在外面。
曲堂礼朝他拱了拱手:“瑞哥儿,这便是小女,就让她给夫人将镯子送过去吧。”
那个叫瑞哥儿的小厮不在意的“恩”了声,看向曲玲珑神态却颇为恭敬,躬了身子替她引路:“小的叫瑞福,女郎请跟小的来。”
方大户家在街中,相较曲家所住的西郊也颇有段距离,曲玲珑跟着他穿过了几条繁闹的街道,在她走的气喘之际终于到了。
朱红色的高大门庭前是两座威武逼真的石狮子,门前两个守门的家丁见他们过来便赶紧着开了大门引他们进去。
里面影壁旁早候着两位俏丽的丫鬟,伸手扶过曲玲珑:“女郎请跟奴婢来。”
曲玲珑微觉怪异,脚步顿了顿,一旁的瑞福见此笑道:“女郎且随这两位姐姐去吧,夫人所居内宅,小的可不敢过去。”
这倒也是,曲玲珑微微颔首,因着在旁人家中她不好乱看,只是目不斜视跟着两个丫鬟走,也不知穿过几道门,过了几个回廊,又上了几座拱桥方进了垂花门,到了内宅。
看着眼前的纱帐重重女眷内室,曲玲珑站在门下没有进去:“劳烦两位姐姐通报一声罢!”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打开内室门前的纱帘,笑道:“夫人身体有些不适,不宜见风,近几日都没出过房门,是以这才将女郎请到了这里,奴婢也不识得镯子这些个贵重物件,夫人若问起少不得还需女郎解答呢,女郎还是进去罢。”
她们说的也在理,且同为女流,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想到此处曲玲珑点头,抬步上得台阶进了内室中。
怕失了礼数,曲玲珑一直垂着眸子不曾四处张望,只从余光处能看见些瑶琴插瓶和重重的幔帐。
那两个丫鬟没有跟进来,四周静悄悄的,烟丝袅袅而来,这屋子里似乎就只她一人。
不适的感觉让曲玲珑蹙了蹙眉,站在堂中扬了些声音:“夫人,小女是来给您送镯子的。”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吱呀”的关门声响,曲玲珑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重重幔帐后有人出声,带着笑意:“这赤金石榴镯颜色透艳,正趁娇娇,娇娇戴上给爷瞧瞧好不好?”
低沉的声音,戏谑的语气,曲玲珑心中悚然一惊,是那日在街市上轻薄她的恶徒!
☆、卿卿有没有想爷?
知道那是谁,曲玲珑转身就跑,只是已经晚了,腰间一紧就被人带到了怀中。
曲玲珑吓的手都在发抖,拼命的推搡着:“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她这点力气哪能敌得过人家,那人更加收紧了握着她腰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自见卿卿,爷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卿卿呢,卿卿有没有想爷,恩?”
果然是个浪荡子,曲玲珑差点将唇咬破,勉强镇定了些抬首。
入目就是一双幽深的、带着戏谑的双眸,曲玲珑不想与他对视,微微错开眼眸:“大官人,小女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不是那烟花柳巷的妓子,请您放尊重些。”
顾西臣嘴角轻扬摇了摇头,忽然一使力将她抱得离开地面,曲玲珑不防,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晕头转向间已经被他揽着按坐在他的腿上。
他正坐在黄花梨雕寿字纹五接圆椅上,坐也不好好坐是斜靠在背椅上,披散着发丝,敞着衣袍,颇是放荡随意,但握着曲玲珑腰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怀中的人儿:“卿卿看这座宅子如何,赠与卿卿可好?”
曲玲珑愣了愣,忽然明白他的意思,脸色瞬间就是一变,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挥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手腕,送到人家嘴边亲了一口,顾西臣一刻也没放松的紧紧盯着她:“娇娇好香,连手都这么的嫩滑。”
曲玲珑羞愤欲死,却因被人钳制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虽狠狠的瞪着他,里面却渐渐的染了雾水。
她生的美,即便是怒极,十分也会淡至五分,因着染泪眼底眼晕一片绯红,艳的就向那吃人心的妖。
顾西臣看的瞳眸一阵挛缩,忽然抬手绕到她后背猛的按向自己,曲玲珑不妨,身不由己的往前倾去,正贴上他。
口中是比想象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