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蔺镜低低俯身,伸出食指与中指猛的朝水面一探,哗啦一声,他抬起身来,双指间夹着一样东西,是颗蠕动的正欢的蛤蜊。
“是蛤蜊……”他双眸满含疑惑,似是有几分不理解。
“前方十里有暗岛,游到了少不得你的好处。”凌茴给条条画了一张极美味的大饼,鼓励道。
条条闻言果然欢腾了一些,也不左蹭右蹭的试图刮掉黏在身上蛤蜊,只全力以赴的载着二人向暗岛进发。
不知不觉间,仿佛愈靠近那个暗岛,蜃雾便越浓重。
“给你,捂好口鼻。”凌茴从袖中掏出一方嫩粉色的锦帕,反手丢给蔺镜道。
“那你呢?”蔺镜知她惦记自己,心中顿时一暖,可她的帕子给了自己,她用什么?
“不碍事,反正我也用不着。”她大不了封六识五感。不过,她心中疑惑的是,明明她也闻到了古怪的味道,怎么她没有中毒?
☆、第八十九章
极目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条条艰难的游在其中,与蛤蜊坚硬的壳子来来回回剐蹭,条条是个皮糙肉厚的,险险能抵挡的住。
蔺镜瞬间出手将凌茴提立到条条背上,条条游得很稳,凌茴摇晃了几下竟也站住了。
雾已经很浓了,凌茴只能看清楚眼下,但她指给条条的方向不会有错。有人既然想把她引到这个岛上,就不会让她走多余的弯路来浪费工夫。
突然,条条仰身急转,一个大如伞盖的东西,飞快的从他们刚刚站的位置掠过。
凌茴猛然一惊,蔺镜比她的反应还要快上一些,他几乎抱起她和条条一起飞身急转,最后又踏踏实实的落在条条背上,凌茴两只肉爪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裳,鼻间只闻到了他身上乍然郁馥的冷香。
“抱紧我,有东西在暗处伏击。”蔺镜已然抽出打神鞭,全力防备。
四周除了条条游动的声音,一片寂静,细细听去,咕嘟嘟咕嘟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中翻滚。
凌茴伸手抛下一把东珠,水声飞溅,她勾唇轻笑道:“东五步,西南六步,北七步。”
蔺镜瞬间出鞭,砰砰砰三声,有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的掉进水里。
“世子好身手。”凌茴惊叹到了,她估算的伏击位置,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已经变了,绕是这样他还能瞬间各个击破,可不是好身手么。
“彼此彼此。”蔺镜瞧着她盈盈如水的杏眼,便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嗯,他也这么做了。
“我们大概到了。”凌茴羞羞的垂下头低声说道。
“嗯?”蔺镜惊疑一声。
“怎么了?”
“我有些好奇,有人引我们到这里来,又想利用蜃雾把我们悄无声息的杀掉,难道他们看上的是条条不成?”蔺镜望着水面上那三个巨大的蛤蜊壳子问道。
条条闻言悄无声息的往水里一缩,真冤啊,埋在水里都躺、木仓。
“世子别忘了,还有我小舅舅呢。”凌茴气笑了。
“就梅以白那个三脚猫……”蔺镜摇了摇头,很识时务的闭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凌茴已经意会了他的意思,好想把他踹到海里去怎么办?!
条条扭头冲凌茴喷了个大水花儿,不再向前游了,眼前的蜃雾已经彻彻底底笼罩了凌茴的视线,看来确实是到地方了。
“璎璎,你拉着我的手,这雾太大了。”蔺镜说话间已经将自己指节修长的手递了过去,并且主动抓稳了她。
“……”她能怎么办,现在拒绝已经晚了,况且他说得对,雾太大,容易走散,被人各个击破。
雾?
凌茴心内一阵冰凉,她的老祖宗早就说过,眼见不一定为实,有时候眼睛才是最会骗人的,先前海市蜃楼里的麦田就是例子。
这会儿的雾,兴许并非是雾。凌茴在蔺镜的手心上挠了挠,她要封闭五感,需要他全心全意的协助。
此刻凌茴终于明白玲珑塔里为什么有封闭五感的考验了,或许那并不是为了对付尚朝皇族,而是为了对付海上的蜃雾?!
耳朵会幻听,眼睛会幻视,鼻子会闻到虚无的气息,但心不会骗你,即使她吃了凤显的黄粱一梦和梦回丹,她还是喜欢哥哥,与生俱来的喜欢,不因为药物与幻境而改变。
所以,她放心的将自己托付给了他。
蔺镜抓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小媳妇儿现在很依赖他呢,这种感觉很满足,心里颇轻松愉快。
说是他护着她,实际这一路上,都是她带着他走,是两个人互相信任与托付。这是蔺镜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貌似还不赖。
他们脚下这个小岛是个暗岛,意思是说涨潮时它会被水淹没,落潮时才会凸显出来,视线所见之处,皆被蛤蜊的黏液覆盖,滑得不行。
蔺镜功夫好,也才将将走稳,倒是凌茴如履平地一般,脚下走的飞快,丝毫不受影响。
凌茴只用朱纱蒙了眼睛,耳朵不再刻意去听去追随某种声音,她放空了整个身心陷入佛家所说的入定状态。
若眼前的蜃雾也是种幻境,那么她不仅要身在其中,还要摆脱这种束缚,否则迎接他们的将是更大的困境,她赌不起。
这座暗岛并不大,二人走了两刻钟,突然空中传来一声极刺耳的鬼叫,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啊。
梅以白?蔺镜抖了抖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有种把我劫来,倒是过来看我啊……啊……我被夹住了,快来人啊!”
这次的声音倒完整了一些,是梅以白无误,凌茴蓦然滞住了脚步,一把扯下覆在眼睛上的朱纱,极为默契的与蔺镜对视了一下,各自眼中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好吧,是他无误了。
声音是在二人面前的岩石里传出来的,这……救人的角度有些刁钻啊。
凌茴眼巴巴瞅着蔺镜,希望他有碎大石的功底。将眼前这块巨石一把打碎又不伤到里面的人,呃……她相信棒棒的世子大人能做得到。
“别看我,找路。”蔺镜其实很想知道,他的小媳妇儿是不是傻?!就不能想想有没有什么机关啊,后门啊之类的存在,偏偏简单粗暴的想胸口碎大石。
二人寻了寻附近,没有可以进到里面的路,凌茴又眼巴巴的瞅着他。
“梅以白,梅以白?”蔺镜就地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他不死心的踹了踹眼前的岩石。
“嗷……”又是一声怪叫。
凌茴、蔺镜:“……”
眼前的岩石逐渐变了,变得一张一合,缓缓移动,整座岛也跟着晃动起来,岛上蠕动着许多蛤蜊,身形庞大的蛤蜊。
这哪是什么岛!这分明就是蛤蜊窝!
天色渐渐晦暗下去,金乌西坠,浓密的蜃雾依旧不肯消散,拍打到岛上的波涛,一浪更比一浪高,汐生,岛退。
凌茴与蔺镜站的地方也开始慢慢晃动,整座岛露出水面的地方越来越少。
忽然一阵翻腾旋转,二人跌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眼前一黑!
☆、第九十章
昏日之下,黄沙滚滚,战马长嘶,悲鸣入霄卷云,匈奴三十万铁骑列兵雁栖河北岸,待阵强渡。
“带上这个女人,一起渡河。”匈奴左贤王将一位红衣墨发的女子强行抛到甲板上。
那女子抹了抹唇间的血渍,冷笑一声,撇过头去注视着波涛翻滚的河面,没有言语。她心中不由默默的盘算:有这么多人将要给她殉葬,值了。
待匈奴大军的船行至河心,她拾起压裙角的玉铃铛,排成玉埙,吹奏《国殇》。其主不仁,其道不明,异族乱政,国之大殇。
水下的生灵纷纷跳出水面,河上西风狂荡,波涛骤起,河面浪头越起越高,军船不稳,齐齐被浪拍翻。
“杀了那个女人!”急红眼的匈奴将领怒吼道,“那首曲子太邪性,快点杀了她!”
他话音未落,军船接二连三的在河心翻了,船上大多都是草原上的骑兵,不通水性,连游上岸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经此一役,匈奴不战自败,元气大伤。
乱箭飞、射,飞刀问斩,那红衣墨发女子被人瞬间肢、解,沉河而亡。
“不要!”蔺镜惊叫一声,拾足狂奔,被凌茴一把按下,死拉着他不放,他们面前是一道蜿蜒的鸿沟,鸿沟的裂缝里翻滚的岩浆,照的山洞犹如白昼一般,脚下升腾着重重热浪,灼得人立马就要燃起来一样。
“你冷静点儿!”凌茴大声说道,“不过幻象罢了,做不得真。”
“璎璎……”良久,蔺镜低声喃呢道。
“我在。”凌茴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他具体看到了什么,只知他中了幻象。
“璎璎……”
“我……”
凌茴话音还卷在舌间没有发出来,便一把被那人摄住双唇,他吻得狂热急迫且不安心。
“……”猝不及防,他……他怎么突然耍起了流、氓,一言不合便亲过来……
末了,他还一把将她箍到怀里,用力的抱紧,恨不得要她与他融为一体。
凌茴怔了怔,没挣开,由他去了,只低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她只听到耳边一声沉沉的吸气,半晌没人作答。
顿时山洞里,很静,凌茴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良久,只听他回道:“我知道你最近总喜欢躲着我,不喜我亲近,亦不愿嫁予我为妻。”
凌茴哑然,他说得没错,呃……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大对,什么叫喜欢躲着他?!
“你这心里一定觉得我浪荡又浮夸,总纠缠一个没见过几面的漂亮姑娘,还自诩情深。”蔺镜一针见血的自我剖析道。
凌茴再度默然,他这不挺有自知之明的吗?明知故犯?!
“这样沉默,难不成被我说中了?”蔺镜自嘲的笑了笑。
一阵岑寂,凌茴斟酌着安慰了他一句:“世子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你还是挺不错的。”
“当年,我连字都认不全,便央着父王下麒麟婚书,你道是为何?”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情绪低落的一塌糊涂。
“我可爱!”凌茴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这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