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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庞统看到刘备并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倒有些佩服起来,接着说道:“将军,如今蛮王沙摩柯便在少将军帐下听命,属下愚见,不如由少将军统兵前往,先助其平定族中内乱,再借蛮王之力攻战武陵全境,如此便可尽全功。”
刘备一听顿时大喜,正想答应,一个冰冷的声音便在帐中响起,“些许残兵败将何需如此劳师动众,我只需领本部五百校刀手,便可斩金旋于城下。”众人闻言,脸上笑意顿失。
………………
第六十九章
原本因为回到刘备帐下而兴奋不已的徐庶在军议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身处曹营之中,他的身份一直极为特殊,至始至终也不曾为曹操谋划过一计一策,让他几乎沦为摆设。正因为如此,曹营众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即使是如此,深谙世故的徐庶还是发现了曹操帐下众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如今曹操手下早已是派系林立,旋涡重重,随着曹操地位不断高升,其手下将领的权利和荣耀也急剧上升,但是,职务有高低,权力有大小,尤其是从曹操起兵之时便追随他身后的众将岂肯落于人后?于是为了邀宠争功,各部将领早已开始明争暗斗不休。
谋臣之中也不例外,同样暗流涌动。谋士不同于武将,习武之人大多出身贫寒,幼时家贫无力习读经史,要想有所作为,只有苦练武艺,然后入军籍,凭战功而出人头地。
谋士不同,自古名士出豪门,智谋之士的背后总关乎家族门阀的利益,为了能为自己背后的家族争得更大的利益,他们的争斗显然要比武将激烈、阴险的多,不同的是,他们懂得处世、保身之道,所以争斗之间并不像武将那般明显,他们都在等,在等别人犯错误,在观察丞相大人的脸色。
正因为如此,徐庶才觉得曹兵并非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强大,如在大军同出的情况之下,为了争夺战功,他们反而会出现一些冒险轻进的错误。
如今让他暗自叹息的是,刘备帐下如今也出现了这种苗头,倒不是张飞、赵云的相争让他忧心。真正地问题在于关羽。
一直以来,关羽跟随主公南征北战,功劳之大即便是张飞也难以相比,更何况关羽还曾拒绝曹操的高官厚禄,演出千里单骑的义薄云天之事,其忠义悍勇何人能及?
但偏偏这个地位在主公心中独一无二的大将却还要在事不可为之时与后辈争功,如此情况怎能让他不深为担忧。
暗自长叹一声,再想到救回自己的刘封和主公的幼子刘禅,徐庶更觉得一阵头痛。
刘封、庞统急急赶回巴邱。
一入军帐,刘封看到一个陌生、清秀的亲卫在帮他整理案上文牍。便有点小晕,看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来,这便是那个被他抓来的女拌男装的哑姑。庞统一看到军帐之中有人在,就挥手令她退下。
刘封摇了摇头说道:“无妨!领军以来,我便与士卒同吃住,没有丝毫隐密,如今也不例外。”
庞统想想这个哑姑又不会说话,便点了点头。
两从坐定,庞统随即忧虑说道:“伯威。关将军恐怕对你成见甚深啊!”
刘封先是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何事惹着了二叔。自随义父以来,便对我极为冷漠,些许小事,便会严加斥责,每每看到二叔,我都会心惊胆颤,坐立不安。”
庞统点头说道:“此次关将军亲自领兵前去征讨武陵,恐怕便是不想让你再立战功!”
看着刘封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庞统继续说道:“此事与主公幼小刘禅有关!”
刘封瞪大了眼睛看着庞统,吃惊说道:“怎么可能。禅弟如今不过二岁,何以跟他又有关系。”
刘封吃惊地表情和惊讶的声音惊到了正在清扫军帐的哑姑,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起来。
二人毫无所觉。
庞统继续脸色渐渐变沉,看着吃惊的刘封继续说道:“关将军恐怕是未雨绸缪,防止大公子将来与刘禅争位。”
“我乃义子。禅弟乃义父亲生,何来争位之说。”刘封茫然不解问道。
前番左将军穷图末路恍恍不可终日,四处拼杀而无一块立足之地,乃是三军用尽、人尽其才之时,当然不会去考虑到如此形势,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曹兵溃败士卒死伤惨重,准备年余的粮草被一把火烧个精光,暂时根本没有南下之力,江东为了尽夺荆州北部郡县更是紧随其后死缠烂打。南部三郡早晚必克,再加上孔明、元直皆在帐下效力,文武俱全,左将军气候渐成,又岂会不为以后打算?此事早晚必将面对,庞统觉得还是早些说清楚,让大公子有所准备为妙。
“自古以来,义子地位各有不同,是否改姓而嗣地位相差千里,如今公子随主公而改姓刘,便已可进族谱之中,自然有了继承之权,况且继嗣之首条乃立长、其次立贤、最次立爱。如今公子为长、刘禅为次,以贤来定,公子平易近人与士卒同为一体,领千余士卒守樊城、夺长沙、取曹兵辎重,其赫赫战功直逼关张赵三位将军,而刘禅初生婴儿其后成就未知,仅此来看,将来继承左将军之位者,当首选大公子,否则难以恐将引起大乱。”
“话虽如此,但刘禅毕竟乃是左将军亲生骨肉,血浓于水,乱世之中开创基业何等艰难,几十万士卒百姓流血拼杀之后方才得此寸土,又岂会白白拱手让于一外人。”
刘封一直以来考虑的便是如何为义父分担解忧,像三位叔叔那般成为绝世勇将,统兵对阵沙场之间,匡扶大汉江山,助义父一臂之力,如今听闻庞统之言,尽然涉及到如此复杂之事,他顿时茫然了,自己竭尽所能为义父征战,怎么反而牵扯到与禅弟之间的争斗了?
默然半晌,刘封几乎全身都瘫软了下来,喃喃说道:“我又怎么会去与禅弟争位,又怎么会让义父为难?”
庞统悠然长叹,轻咳了一声说道:“伯威,有些事并不是你自己不想做便不会去做的,形势逼迫之下恐怕到时候连你也无法控制,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此道理。”
刘封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的脑海之中乱成一团,人影一个个在面前闪过,慈祥地义父、冷森的二叔、英俊不凡眉宇之间透出浓浓关怀地三叔与赵叔叔、义母的关爱笑容以及禅弟那胖嘟嘟的小脸蛋,最后变成军司马刘从黝黑刚毅的面庞,无数袍泽放声的长啸,他痛苦不堪,难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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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确实太过残忍,太过无情,但现实便是如此,你不得不去直接面对。
看着茫然不语的刘封,庞统想了想便转身退去,同时唤过帐前的沙摩柯与韩风二人,让他们时刻注意着帐中情况,以防意外。
天渐渐黑了下来,冰冷的寒风想是要吹走天地之间的一切热量,肆意呼啸着,一刻也不停息。
几盏灯光被点起,照亮了军帐之中。
看着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将军,沙摩柯、韩风二人开始发慌了,自从刺奸大人离开之后,将军便已是这样,此时已经数个时辰了,该如何是好?两人急的如同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但又不敢进去打扰。
此时,一身戎装的哑姑正好端着热好的饭菜走了过来,两人如同找到救星一般,齐齐迎了过去。
“哑姑,这次你不要放在那就走了,去叫醒将军吃饭”看着茫然不解地哑姑,沙摩柯不由急了,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开始在面前比划起来,“拉醒将军懂不懂?用手拉醒他,叫他吃饭懂不懂?”
沙摩柯的大手又大又厚,手指粗若枪杆,在哑姑地胸前挥来挥去,带起呼呼的风声。
韩风暗叫一声,“我的老天,她可是个女人,这个蛮子怎么能如此无理”。惊讶的哑姑显然是被如同怪物一般的沙摩柯吓到了,不由步步后退,同时头点个不停,如同小鸡吃米一般。直到沙摩柯咧着那张丑陋的大嘴停下来的时候,她才暗吁出一口气,跨进帐中去。
昏沉的刘封感觉到手臂之处传来一阵摇晃之力,本能的便伸手拽去,猛的便听到了一声轻哼之声。
那异样的声音,不由让刘封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身侧蓦然便传来一股清香之气,刘封同时感觉到了手中有件特体在扭动,柔若无骨,低头望去,正好看到自己正抓着哑姑的手,随着自己手中传来的大力,哑姑正紧皱眉头,显得十分痛苦。
刘封又惊又窘,不由急急松手,道歉连连。
而当他看到四处昏暗,灯光闪耀之时,顿时暗呼糟糕,怎么一转眼都天黑了。
哑姑这时再次轻扯扯了刘封,指了指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
刘封吃了一惊,看着散发出香味的饭菜,诧异问道:“哪里来的?”随即他想起了面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说话,不由谦意问道:“你吃过了吗?这些饭菜是从后卫屯营帐之中端来的么?”
哑姑点了点头。
刘封叹了一口气说道:“粮食宝贵,这些饭菜都是留给伤残士卒吃的,你还是给我拿两个干饼来吧!”
哑姑极度惊讶,曹营之中,哪个将军不是大鱼大肉,美酒佳肴,怎么这个将军连这么普通的饭菜都不肯吃。
刘封这时好像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的住处安排好了么?”
哑姑没想到将军如此关心自己这个俘虏,心中感激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指了指外面的营帐,示意自己住在偏帐之中。
刘封看到她尽然和那些侍卫住一起,顿时急急说道:“你是女人,怎么能和那些亲卫同住,不行,这岂不是乱了套了。这样,以后你就住我帐中,睡我榻上。”
刘封此言一出,正侧耳倾听帐中情况的沙摩柯、韩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