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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欲’再纠缠此事,问出了心中最最挂念之事:“你在船坞上曾经说过,这战船的设计图乃是败笔之作,此言可是当真?”
飞燕沉声应到:“这战船看似船坚炮利,可是真正运用到实战中,多半是大而无用的下场。”
霍允眉梢一挑:“此话怎讲?”
飞燕站起身来,走到摆放战船模型的桌子旁边,说道:“不知陛下能否允许飞燕展示一下?”
霍允点头应允,飞燕便命一旁的宫‘女’捧起战船,放到殿外的水池当中。与此同时,从那大船甲板外的船身上,飞燕拿下几艘悬挂着的小艇,也放到水池中。
霍允也移步到殿外,看飞燕在那里摆‘弄’着大船和小艇。飞燕对霍允说道:“陛下请‘操’控大船,奴家斗胆‘操’控小艇进攻。”
飞燕手伸出纤纤‘玉’手推着几艘小艇从远处向战船前进,途中陆续放手了其中的三只小艇,任他们在水面上飘动。
霍允明白飞燕是在模拟战船和那几艘小艇的水战。开始是几艘战船同时驶向战船,但因为战船的‘射’程远,炮火猛,接近‘射’程,只要炮口对准,那么小艇就算作被击沉。
于是他变换大船角度,让炮口对准小艇。
而现在飞燕放手的三艘小艇便是如此。接连被击伤或击沉,飞燕又接连放手了两艘小艇,吸引着大船的火力,接着推着最后剩下的两艘小艇来到战船旁边,围着战船游弋了一会,站起身来向霍允福礼,说道:“陛下,飞燕演示完毕了。”
霍允初看到飞燕剩下两艘小艇到战船旁边时,还有些不明所以。这战船的火炮再猛,也不可能在远处将所有的小艇都击沉,自然会有漏网之鱼来到旁边,这并无出奇之处。
可飞燕轻轻按了几下那几只小艇,赫然在船头的位置出现了几柄造型独特长锯去切割船底。但是待看到小艇在战船旁凿开了一个‘洞’,,他一下子明白了飞燕未出声之言。
瞬时皇帝陛下的脸‘色’‘阴’沉下来,黑得似灶房铁锅的锅底。飞燕的演示让他明白了这战船火炮猛则猛矣,但却是打远不打近,一旦让小艇近身,则战船便毫不办法,只能挨打。战场上形势多变,战船根本不可能防止敌船靠近,那时这煞费苦心,不惜重金打造的战船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正在思索只见,那战船已经被飞燕接连凿开了几个大‘洞’,正在汩汩地进水,不一会那大船的模型便沉入了水底……
霍允乃是武将出身,自然看出飞燕方才布阵时,无论是路线还是排布小艇的手法,堪比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这可不是任何人能够在短短的时日内能够事先教会的。
他‘阴’晴不定看直着尉迟飞燕道:“你好大的胆子!”
飞燕连忙跪下道:“请陛下恕罪。”
“那么既然你自称是黄大师的徒弟,可有法子弥补这战船的不足?”
飞燕轻启朱‘唇’道:“陛下已经弥补了战船的不足了,何须奴家献丑?”
霍允不解:“此话怎讲?”
“古人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真正善谋者何须兵器之勇,便是在大战之前就已经积攒了胜利的筹码,不求胜利过程的大起大落,而是细水长流得到最后的结果。
就比如这淮南,本是蛮荒之地,不知天子威严,而让鼠辈之名猖獗。然陛下圣明,派二殿下前往淮南,励‘精’图治,整治民生,更是以大齐天子之名,减免了淮南民众之赋税。当地民众感‘激’涕零,无不心念天子的恩威,天子的威严远涉蛮荒之地,教化了民宗,埋下了福根,他们食得饱饭时感念是天子之恩,穿得暖身之衣时知道是天子的庇佑,如此尽得人心,何须那些个坚船利炮?”
这番话语,竟是霍允听得一阵舒爽。其实这些时日来的淮南奏折里,已经是有官员请报了淮南民间百姓在过年时,自发为大齐天子制作万民祈福华盖的情况,当时便是龙心大悦,觉得这老二倒不是独自居功收买民心之人。如今再听飞燕所言,倒是不觉得她的话里有何夸张之词。
这些时日来,总有近臣进言劝谏,妄图打消霍允用兵淮南之意,可是那些大臣生硬的措辞,竟是没有一个有眼前这‘女’子温温婉婉的话语来得舒心贴切。
霍允眼里终于是带了些许的笑意,命宫‘女’搀扶起了飞燕道:“不贵是将‘门’虎‘女’,从你的身上,竟是又仿佛窥见了尉迟德将军的风采,可惜啊!若是尉迟公健在,与朕一起把酒言欢该是何等的惬意。你不愧是我霍家的儿媳,倒是为了夫家尽心尽力,当是得到嘉奖……你们尉迟家里应该是还有个男娃吧?”
尉迟飞燕连忙说道:“奴家的叔伯家里有一堂弟。”
霍允点了点头:“明日叫他去工部领个差事去吧,虽然你‘精’通机关,但是身为我霍氏皇家的儿媳,也不能抛头‘露’面,以后有了什么工程器械,他便向你这堂姐讨教也是方便。”
飞燕听了,连忙谢恩。
沈皇后在一旁听得分明,心内一阵的冷笑;昨儿还是老二家的那个妾呢,今儿竟成了霍家的儿媳‘妇’了。自己的这位夫君虽然当了皇帝,见风转舵的本事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虽然是心内腹诽,可是她的脸上倒是半点没漏,待得飞燕告退,走出了大殿后,慢慢说道:“虞家二小姐的八字已经批下来了,圣上看,这大婚之日要定在何时?”
听到皇后的话,皇帝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瞟了一眼皇后道:“既然她假冒黄大师的徒弟,又是累得朝中劳民伤财造下这无用之物,差一点在各国使节面前丢尽了大齐的威名,便是足以说明这‘女’子品行卑下,竟是敢欺君罔上……一会请皇后传朕的口谕给虞家的兄妹送去一壶酒去吧!对着外面就宣称二人皆是得了时疫急症,发病得急俱是半夜便走了。”
沈皇后替皇帝灭口这样的事情,倒是没少去做,夫妻二人一路互相扶持,从新野小乡来到这高高的殿堂之上,就算深情不在,可是默契却是从来都未变过的。听皇上这么一说,当下便是心领神会了。
皇帝顿了顿又说:“虞贵妃怀着身孕,不宜悲痛,还是不要对她多言,待得龙子诞下时,便抱来请皇后代为教养。还望皇后能入亲生一般,替朕好好教养幼子,不可有半点的懈怠。”
沈皇后微微一笑,亲手在皇帝的碗里有添了新茶,说道:“请圣上放心,臣妾定然会替虞贵妃将孩儿养大‘成’人。”
当鸩酒送达虞家的时候,虞虢夫正在小厅里密会一个一身劲装的大汉。
他略显气急败坏地说:“我以一张图十两黄金的价格从你主子的手上买下来的竟是内容不全的残图!如今,害得舍妹在皇帝面前丢了丑,出了纰漏,这可如何是好?快叫你的主子将那黄金尽数返回,不然我虞某也不是好相与的。”
可是来者却是目光炯炯地问道:“你说那侧王妃自称是黄千机的高徒?”
于是虞虢夫便将今日在船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尽道了出来。就在这时,管家来报宫里来了公公送东西过来。
虞虢夫便匆忙打发这人离开,然后去见宫中的来使。
那人出了虞府,骑上骏马一路策马跑到一处破庙前,小声地说道:“主公,那虞大人不肯再出钱买图了。”然后他便说了虞大人方才的那番话。
这个身披罩头斗篷的男子,闻听此言,伸出长指慢慢掀开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双如皎月一般的长睫美目,那番气定神闲的出众气质就好似自己身处于瑶池琼台之上。这人赫然竟是那前梁的皇子——宣鸣。
他眼睛微眯,若有所思地说:“她?倒是小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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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前去虞家的正是宣鸣的贴身‘侍’卫邱天。;最新章节访问:。 。
他不死心地说道;“要不然属下再去一次虞家,看看能不能说说动那虞虢夫。
宣鸣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不必了,那虞家已然是一步死棋了。我原是想着利用那虞虢夫急于重振家威的心态,装成贪利的商人,将那偶然在徽东觅得的黄千机的战船图买给他,为齐朝添置屠戮利器,让那皇帝攻打淮南之心日盛,可是却未想到,功亏一篑,折损在了一个后宅‘妇’人的手中,可惜,可惜……”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稍微用力地回想着自己先前几次见到那骁王侧妃的情形,虽然是有心利用她接近骁王,可是并没有发现这‘女’子有何过人之处。
他的凤眼似有暗‘波’涌,低声言道:尉迟飞燕,我这次倒是记住你了。
虞家系兄妹二人一夜殒命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这可是让闻者为之胆战心惊。凡是了解内情的人都是噤若寒蝉,不肯多言一句。
可是有二点,是在朝堂之上‘混’饭吃的群臣们烂熟于心的;一侧是天子恩威难测!二则嘛,就是……大齐的二殿下的八字可能偏硬,凡是说与他为‘妇’的千金小姐们竟是没个好下场的,那沈家的小姐被克进了庙庵,前些日子才还俗悄悄地许了外放的官员为妻,远嫁山西。至于这虞家的二小姐更命薄,竟然是被克得差点死绝了一‘门’。
算起来,那位嫁入了萧王府的侧妃倒也是个命硬的主儿,不然怎么会平平安安便嫁入了王府,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也只有这无父无母的的孤‘女’才扛得住那天煞孤星的二殿下吧?
其实飞燕听闻了虞家人的遭遇后,心内也是一阵的唏嘘。虞家兄妹虽然沽名钓誉,厚颜无耻,但罪不至死。' 超多好看小说'况且那虞贵妃还怀有身孕,可是那霍允能够翻脸无情,可见本‘性’冷血,难怪可以一统天下,成就帝业。
当魏总管外出采购,在街市里听到这样的传闻时,气得差点掀翻了摆着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