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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去无终便走的是这条路,这附近便只有这一脉山泉,其余地方都没有水,还是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地方。
如厕不过是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是这脉清泉。
她不放心,又使劲的往里塞了几下,见既不阻挡流水,也不会掉出来时,恰好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里一惊,便忙收回了手,在哪里洗起手来。
“夫人,您怎么跑这来了。”阿贞摘了野果子,见她不在原来的位置,离自己有些远,心里不放心便连忙跑过来问。
徐笙慢条斯理的洗着手道:“我见这里有脉山泉,便洗个手,怎么了?”
阿贞踮起脚尖看看,见真的有一孔清泉,便放下了心说:“没什么,奴婢摘好了,该回去了。”
徐笙让她摘得还是山抛子,只不过这回她接过来,一粒也没有吃,而是捧在手里,照例又摘了一捧黄色的小花,带了回去。
阿贞和秦雁行等人便也没有怀疑,毕竟那碎米荠四处可见,沿路到处都是,若是她今日没有带一捧回去,反倒是反常。
她回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转着手里的花。
很快那些护卫便搭好了灶,一部分人出去打猎,一部分人出去捡柴,另一部分人则是出去打水,显然是群训练有素的。
徐笙抿着唇,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她手里的碎米荠花也不转了,手心里渐渐冒出汗来,为了防止被人发觉自己的异常,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杂草。
“夫人,用膳了。”阿贞捧了一碗野鸡炖的汤过来。
徐笙接过来,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大口吃起来的护卫们,又将目光缓缓移到了秦雁行身上。
他没吃。
徐笙抿住唇,接过那碗汤。
第60章
“夫人快趁热吃吧!天越发的凉了, 再不吃可就要凉了。”阿贞在旁边劝到。
徐笙看了看那面上一层油花的野鸡汤, 手用力揪着自己的衣摆, 使自己不露出异样来。她蹙着眉,不悦道:“看着都恶心, 拿下去我不吃。”
阿贞又道:“这是才打的野鸡, 新鲜着……”
“看着就腻, 你吃了吧!我一会儿吃点这野果子就行。”徐笙指着身旁搁着的山抛子道。
“这……”
阿贞迟疑,看向了秦雁行。
“何事?”秦雁行起身, 大步跨了过来。
“夫人说嫌这野鸡汤油腻, 不愿意吃……”
徐笙没看秦雁行, 他站在自己面前, 压迫感十分明显,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显得正常:“我夜间不喜食这么油腻的东西,你拿去吃了吧!”
前些天晚上,他们吃的都是干粮, 今日恰好捕到了野鸡,这才做了汤。
也恰好是这样, 徐笙的借口才没有显得那样拙劣。
秦雁行低头看着徐笙乌黑的头顶, 只有一根白玉簪子,很是素净雅致。他手指微动,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你便拿下去吧!”
他没有勉强自己,徐笙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 调整坐姿。
可是他并未很快离去,反倒是一直站在她面前,无声息地看着自己。这是阿贞已经悄悄拿着鸡汤下去了,树底下只余他们二人。
徐笙眼睫颤动,没有说话。
可却心跳加快,手心发汗。
短促的一会儿时间,徐笙却觉得跟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她的手脚因为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弹,已经渐渐发麻,失去了知觉。
“你怕什么?”
他轻飘飘的声音差点没把她吓得心跳出来,好在她一直看着地上,没有被他看到自己面上的表情。她抿抿发干的嘴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定了心神道:“公子这般看我,我不明所以,自然害怕。”
“呵”秦雁行轻笑。
“胆小如鼠,你怕是除了美貌,再无其它东西能入眼了。”
徐笙不抬头,也没有接话。
秦雁行见她恭顺的模样,觉得有些厌烦,心里烦躁道:“你离了虞臻,心里难道便不害怕?”
“吃得下睡得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虞臻娶了你这样无情的女人还真是不值。”
徐笙便说:“我跟着公子,与在夫君身旁并无不同。”
她话音未落,秦雁行的心猛地跳动了几下。
他脱口而出道:“你这是何意?”
他的反应有些激烈,语气也有些急促,令徐笙着实一愣,不明所以。不过几句话说下来,她虽然仍旧神经紧绷,但是到底是面上不露声色了,故而她疑惑地抬起头,觑着秦雁行的神色。
待她看到他脸上隐隐的急切时,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便低笑道:“公子以为是何意,便是何意。”
似是而非的话语,更容易让人误会,秦雁行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激荡起来,身子忍不住发热,他喉结滚动:“算你有眼光!”
徐笙坐在哪里,轻柔地冲他笑。
皎洁的月光下,女子面色温润,容貌清丽,琼姿花貌,桃腮杏面,当真是莺惭燕妒,皮肤香娇玉嫩,好似轻轻一碰,便能碰坏了。
“跟了我,只会比你在虞臻身边的日子好。”
他负着手,不受控制道。
疯了,真是疯了!
秦雁行在心里道:自己明明是瞧不上虞臻沉迷美色,看上一个空有美貌的粗俗女子,为何现在听到她诱惑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承诺她!
可话说出口,再也不容他后悔了。而且,他心中懊恼的同时,竟有一丝丝的窃喜。
徐笙低下头,做羞怯状。
秦雁行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心思不堪,一方面又有些窃喜,心里十分矛盾。没有站多久,见徐笙只是低着头害羞,索性什么也不想了,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对不远处的阿贞道:“给我盛一碗汤来。”
先前的鸡汤早就被夜风吹凉,喝不成了。阿贞连忙取了干净的碗,给秦雁行盛了一碗奉上。
“你当真不喝?夜里寒气重,喝一点暖暖身子。”
徐笙摇摇头,有些不适应他靠自己这么近,忍者没有往一旁挪去的冲动,拒绝了他。
秦雁行也不恼,拿过来吹了几下,呼噜呼噜的便喝了一大半。他自幼从军,哪怕是世家子弟,在军营里呆了那么多年,平日里用膳,便讲些礼仪。可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无需再有什么礼仪可言了,咕噜咕噜一通地便喝了下去。
徐笙扭头见他仰头喝汤的动作,心里一颤。
她从未杀过人,便是连动物也没有……
“你怎么了?”他喝完见她对着自己发呆,心里愉悦便问到。
徐笙低下头,摇摇头。
秦雁行此刻心里对徐笙的感情,一半是嫌弃,一半是喜悦,两种感情交杂在一起,心中滋味难辨。便没有在徐笙身边多坐,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徐笙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在座的护卫和正在喝汤的阿贞,内心一股强烈的谴责涌了上来。但她告诉自己,这是在乱世,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很快,众人便吃完了饭。徐笙做了没一会儿,便道自己累了,便先睡了,秦雁行挥挥手没有留她,让她先去睡下。
她在马车里并未当即睡下,而是靠在车厢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三三两两的护卫在一起谈笑,秦雁行偶尔给面子说一两句,加上他们调笑阿贞的声音,令她紧绷着那根弦。
她也不确信那断肠草的毒性到底有多大,在泉水中稀释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早在第一日阿贞带回来断肠草那日,她便心里一直想着如何利用这断肠草,整整想了一夜。她问阿贞时,阿贞将它错人为碎米荠,她便起了心思。后来她故意拿着它试探秦雁行,便见他果然也不认识这草,为了不令他起疑心,她先将那断肠草给赶车的马儿吃了许多,那马儿吃了一点事也没有,秦雁行自然就不会再把她爱采摘断肠草的事放在心上,这便于她有了可乘之机。
断肠草这种东西,并不如外人传的那样神乎其神,它甚至到处可见,稍有不慎误食了它,便会恶心呕吐腹泻,严重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徐笙是在前世的时候,因为喜好养花草,曾经专门查过那些路边野草的名字,没想到让她发现了断肠草这种东西。因为这是剧毒的草,随意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碎米荠的花与断肠草的花很相似,但碎米荠是三月开花,而断肠草有两个花期,阿贞将断肠草误认为是碎米荠也是情有可原。
车窗外渐渐传来呻。吟声,徐笙明白,自己放在泉眼的花团起了作用。
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她每日采了许多话,只去了少量藏起来,一连许多日才积攒下拳头大小的花球,她用自己青纱內衫将它包住藏了起来,静静等候时机。
那匹马吃了断肠草之所以无事,是因为断肠草对马根本没有作用,她记得前世《本草纲目》中曾记载,断肠草有剧毒,人食之可毙命,而马食之则无恙。后人解释可能是由于马的肠道里有某种东西,可以不惧断肠草的毒。
她掀开车帘,看了出去。
“嗯……”
只见那些护卫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正疼得打滚,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秦雁行也靠在属下,眉头紧蹙,捂着肚子满头大汗。
徐笙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再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慢慢的披上了披风,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秦雁行疼得厉害,浑身发冷汗的时候,忽然见到一袭月白色的裙衫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双手扣着地,艰难地抬起头来。
便见刚才还羞怯地笑着的女人,正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
“是你……”
他撑不住,倒到底上,身子蜷缩起来。
徐笙嘴唇发抖,却还是蹲下卸下了他身上的剑。
“抱歉。”她颤声说了句,取剑的手一直在抖。
“我……竟是……小瞧……了……你……”他冷笑,却因为身上太疼而显得面容扭曲。
“马血可以解毒。”她终究是没有狠下心肠。
马血可以解断肠草的毒,但效果比较慢,等他们毒解了之后,便也追不上自己了。在确定他们不会再威胁到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