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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撑着下巴,分析到。
刘硕是孙氏部下,自去年冀北王叛乱,他领兵平叛后,便被皇帝封为二等千户侯,接手了冀州的二十万冀北军,一时风光无限。
她没有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姜昀平静的眼神渐渐变了。
“刘硕小人,对付他我自有办法。”她听到她忽然冷冷道。
徐笙一愣,抬头看他。
只见他眉头凛然。周身泛起一股杀意,很是摄人的模样。
徐笙从未见到过他如此杀意满满的模样,眉心蹙起,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皎皎莫怕。”
抽手的瞬间,惊醒沉浸在满腔恨意的姜昀,他拉回她的手,合上发红的眼睛,敛了脸上的杀意,安抚到。
“表哥准备如何?”徐笙觑了他一眼问。
哪怕过后意识到自己惊到了徐笙,刻意收敛胸腔的怒火与杀意,徐笙却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她低头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波澜。
为何一提到冀北王和刘硕,他和他那黑脸护卫皆是如此反常?观他周身的杀气,仿佛与刘硕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扒其骨抽其筋。
徐笙感觉自己的手被姜昀狠狠的握紧,将她勒的生疼。
“表哥,别这样。”她努力睁开自己的手,坐起来,隔着中间的小玑,轻轻环住他的肩膀,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皎皎……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告诉别人。”姜昀发狠地搂住她的腰,。
“表哥放心,你愿意告诉我,我便听着,瑞士不愿意听,我便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日。”徐笙拍拍他的肩,安抚他。
“至于今夜,我谁也不会透露的。”
姜昀手收的愈发的紧。
父亲与几位兄长的仇,他必定会报的,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夜渐渐深了,这样别扭的姿势令徐笙的腰有些受不住,她推推姜昀的胸膛,坐起来道:“夜深了,安歇吧!”
姜昀定定看着她,忽而站起身来,抄手将她一把抱起,去了内室。
昏暗的纱帐里,他腰间一麻后,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徐笙身上。他喘息了一会儿后,从徐笙身上翻身而下,躺倒一旁,将她搂在怀里,闭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光滑的玉背,似是在回味又似在沉思。
“我不在,便别出去了。”沉默许久之后,他忽然道。
“好。”徐笙蹭蹭他的胸膛,柔声应到。
“至于那群匈奴人你先不要管,若是可怜那些奴隶,便让虞舜带人去买下。”
“若是有事,就找虞舜,让她帮你解决。”姜昀扭头,在她鬓角亲亲。
“好,都听你的。”徐笙打着哈欠,眼睛眯着,有气无力道。
“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让我担心。”她已经抵不住困意,喃喃到。
姜昀低头看这像睡得小猫一样恬静的徐笙,目光沉静,良久低声道:“好。”
淡青色烛火摇曳,帐子里的呼吸声渐渐平顺了下来。
……
虽说已经定好去信都的日子,可姜昀还是要去衙署点卯。
他初来此地,那些小吏和师爷并不将他放在心上,最后还是他斩杀了一个小吏,这才立了威,让衙署里的人不敢在与他做对。
去年城内被抢掠一空,待匈奴人走后,好不容易找来一点种子,种在地里,又因为天气干旱收成不好,许多百姓都是在城外挖野菜,啃树皮过活。
眼下快入秋了,再不想办法,冬天无终的百姓怕是要熬不下去了。
姜昀这些天一直在带领那五千将士开拓城外荒山,想要赶在这茬小麦收割后,再种下一季,这样来年也不至于饥荒。与此同时,他还命人去购置粮食,为过冬准备。
一连忙了四五日后,七月初三一早,天还未明,姜昀便带着百名将士,向信都而去。
无终隶属幽州,而信都则在冀州,两地相隔甚远,一来一去,不少于一个月。
幽州与冀州原同属冀北王封地,后来冀北王叛乱后,刘硕接手这两地后,整日饮酒作乐,不在幽州的边境好好守着,却将大军驻守在边境,自己跑到了信都。
原本刘硕便不怎么能压住冀北军,若是匈奴趁此时进攻,只怕渔阳威矣。
姜昀一身黑衣,骑着马背驰在官道上。
刘硕如此愚钝,若匈奴大军赶在姜昀拿到青霓令之前攻打渔阳与无终,幽州与冀北怕是要大乱。
正是因此,他更是要尽快拿到青霓令。
……
姜昀走后,徐笙便足不出户,连隔壁住着的宣节校尉府上的女眷相邀也没有应下。
这日,一切如往常一般,徐笙坐在外院的树下,为姜昀缝制衣物,却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第46章
徐笙住的这院子不大, 恰好她又正在前院的大树下面乘凉, 只隔着一道影壁, 大门口的声音,她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 外面的喧哗声中, 一道清亮的娇斥声十分明显。
“我要见你家大人, 还不速去禀报?”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这位姑娘, 我家大人不在府上。”她听到门口的护卫沉着声回答, 声音平静, 并不惧那女子的气势。
“他居然不在……, 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女子不悦到。
静了一会儿,她忽然又问:
“他既然不在府上,那他去了哪里?”
“大人行踪,不便透露,姑娘还是请回吧!”护卫并未透露姜昀消息。
“我找你家大人, 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你担待不起。”
“姑娘恕罪。”门口的护卫不为所动。
“放肆, 你竟敢对我家姑娘如此无礼, 你可知我家姑娘是谁?”又是一道女声响起,听她的话,应该是跟在刚才那女子身后的婢女。
“姑娘请回吧!”护卫仍然只有这一句话。
“你这贱奴,莫要再阻拦,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徐笙手执纨扇, 慢悠悠的摇着,一面抿了一口清茶,忽然道:“出去看看,问问她是否真有要事。若是有,便领进来。”
她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保不齐又是哪个红颜知己找上门来,姑娘您还真相信那女子有要事?”绿柳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正做着针线,撅着嘴道。
“你这话,可敢在你家姑爷面前说?”徐笙摇着扇子凉凉到。
绿柳抿抿唇,扭捏了两下并不回答。
徐笙见此,笑起来:“放心,若真是红颜知己,我定要他好看。”
“只是……听外面这情况,红颜知己倒不至于,是不是朵桃花,就说不好了。”她打个哈欠,懒洋洋道。
“姑娘您可真是心大,都知道是桃花了,还往进迎。”绿柳嘟囔道,搁下手里的针线,放到篮子里起身。
“快去看看便是,旁的你不用担心,我可不是能吃了亏的人。”困倦袭来,徐笙催她:“快去,快去,一直让人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赶紧解决了,我回去睡会儿觉。”
“好好好。”见徐笙不在意的模样,绿柳心里也轻快起来,脚步轻盈地往门口走去。
徐笙顺道起身,让绿杨和刘妈妈将树荫下的东西收拾了,回了内院。
就在她回来没多久,绿柳便带着人进来了。
“你就是姜昀的夫人?”徐笙已经换了见客的衣服,正端坐在外间的堂屋中间,便见一红衣女子刚走进来,还不等绿柳请安介绍,便挑着眉打量着她。
徐笙淡笑:“正是。”
“孙姑娘请坐。”说着,她朝绿柳点点头,示意她上茶。
“不知孙姑娘千里迢迢,从广平到无终来找我夫君,是有何要事?”
“你认识我?”孙玉柔挑眉,极为随意的坐下。
“想不到你还挺有见识的,知道我是谁。”
徐笙执着纨扇,笑着恭维:“我与夫君在广平时,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姑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惊马在坊市那一次,那时我正巧去驿馆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上门做客过一回,算起来我已经见了姑娘两面了。”
她没有提在驿馆面前,姜昀让她大丢面子的那一回。
“是你?”孙玉柔忽然跟想起来什么似的,皱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我竟然没认出来是你。”她低声道。
眼前这女子穿着素净的棉衣,妆容简单,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也没有戴什么首饰,只是用一根玉簪将头发挽起,与那日在孙府见着的华服妇人,有着天壤之别。
她当时见兄长看这女子看呆,心中不悦且有些鄙夷,便多打量了她几眼,只记得她浑身上下精细的,容貌极盛,是她这个孙家最宠爱的三姑娘怎么也比不上的,所以心里便下意识的厌恶着,没想到她竟然是姜公子的夫人!
刚才进门,她实在是没有将眼前这个寒酸的妇人,与那个浑身精致的让人有些自惭形秽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孙玉柔脱口而出:“这才二十来日,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其实哪怕素衣,也难掩徐笙风姿,反倒有了一种别有不同的韵味。
可孙玉柔本就是女子,喜欢锦衣华服,她下意识的忽略徐笙的脸蛋,只看到她的素衣,只觉得寒酸的紧。
徐笙怔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瞬间明白过来,她在说的是她的衣着妆容。
原来她是觉得自己穿着棉布所制的衣服,太过寒酸。
她见此忽然心里有了计较,故作不明白地看着孙玉柔,迟疑地问:“不知……我哪里不妥,让姑娘如此震惊?”
孙玉柔嫌弃的看着她道:“我在广平见到你的时候,你当时的裙衫还尚能入眼,怎么这才二十来日,你便穷酸的穿上了棉衣?”
徐笙闻言,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这副穷酸样子我都见过,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帮你。”孙玉柔看也未看绿柳给她上的茶,一面环视着四周,一面说到。
她见这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泥塑的陶人,或者一些素淡的花瓶,处处透露着寒酸,眼里露出一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