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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姜前一段时日和半夏闹的挺僵,哪怕半夏没有放在心里,但这交好,许姜还是不能放下脸面,拖着母亲一起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半夏竟然都还没有起来。
哄男人和男人哄女人一样,都需要超好的应变能力,男人比女人还要更麻烦一些,嘴上把他哄好了还不行,必须要有实际行动。
这下她可就真受罪了。
屈眳这样的,她要是和他差不多大,恐怕能在床上躺个几天都不用下床了。
侍女进来禀报许姜母女来了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准备,惊慌失措爬起来穿衣洗漱。屈眳一大早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应该是去其他卿大夫家走动。幸好他不在身边,不让她非得一脚揣在他腿上,好好给自己出口气。
半夏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出来见许姜母女。
出来的急,半夏只来得及把脸上给洗干净,头发梳理整齐就跑出来了。
“长辈来了,为何不事先告知一声?”半夏满脸笑容,“也好让晚辈有个准备。”
许姜见到半夏还是有些敛然,她不自觉的往母亲身边靠,许姜母亲捏了一下女儿的手,对半夏道,“就是突然想起过来看看苏己,苏己这几日可还好?”
说着,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半夏,“苏己气色看起来不错。”说着许姜母女看到她脖颈上没有被遮盖好的一块红痕。
两人当然知道那个印记是什么,一时间顿时面红耳赤。许姜年少哪怕已经生了孩子,但只和屈襄有过那么一次,见到半夏脖子上那一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夏看许姜的神情,伸手去摸了一下脸颊下,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
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开春,衣襟几层严严实实把脖子给围住,竟然这样都还有!
“长辈请坐。”半夏脸色变了下,很快又变了回来,言笑晏晏的请两人坐下。
许姜母亲和半夏说了好些话,半夏都一一回了,还能和她说上两句。
许姜母亲来之前,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看半夏这模样,知道她心里是根本没有将许姜之前的刁难放在心里。
既然如此,她就能放心了。许姜母亲示意几次女儿说话,许姜嘴唇张了张,还是没能开口。
半夏道,“孺子在我这里的时候,时不时有些肚腹疼痛,曾经叫了医师看,也没有见到有太大的作用,现在孺子可好些了?”
许姜一愣,“肚腹痛?”
半夏有些惊讶,“许姜不知道?”
“知道,知道。”许姜母亲立即道,“只是最近事太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半夏点头,她只是一说,许姜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管她事。她和她们说了好会,一直到半夏肚子咕噜一下。
半夏急着出来,甚至蚤食都还没来记得吃,她满脸通红的看了一眼许姜母女,许姜母女见状哪里还能继续呆下去,起身告辞,让半夏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许姜神色暗淡,身边的母亲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羡慕一下就行了,有些人的运气,就算羡慕,也羡慕不来。”
说着,许姜母亲持起她的手,“苏己心胸宽广,也不记仇,你就宽心好好和她相处。”
此话是真的,她没看出半夏对许姜有任何的恶意,别说恶意了,就连平常婆媳之间相处的那些微妙都没有。
许姜母亲感觉半夏就是将许姜当做一个陌生人,这种难以相处好,但是没有得罪,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不能要求太多。
许姜回去,正好看到乳母带着屈冲在玩。她走过去,“小君子肚腹痛,我怎么不知道?”
乳母见着她来了,赶紧迎接,听到许姜这问话,乳母迟疑道,“主母没有问。”
“我没有问,难道你就不会主动说么?”许姜气了,“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乳母惊慌失措,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屈冲原本和乳母玩的正好,见着乳母不和他玩了,反而对着生母连连磕头,满心不解,伸手就要拉乳母起来。
许姜见状,拉他过来,谁知屈冲回头就指着她道,“坏!”
许姜一时懵了,她看着儿子指着她的手,脑子里轰的一下,她一下粗暴的抱起屈冲,就往门内走。
许姜母亲看到了,想要阻拦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追在后面。一面追,一面劝阻女儿不要乱来。
许姜把儿子抱入屋内,反扣在腿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好的。
屈冲长这么大,就算是父亲屈襄,也没有如此粗暴对待他。一时间屈冲吓得大哭。
“你这是在做甚么!”许姜母亲听到外孙嚎啕大哭,甚至都有些缓不过气,慌忙上来拉住她。
许姜坐在那里,见着膝盖上哭的已经喘不过气的屈冲。一时间失落非常:孩子离她久了,连她的面都不记得了,下头的乳母竟然也不把屈冲肚腹痛告诉她。
屈冲嚎啕着要去找乳母,那急着逃离的模样,让许姜越发心烦意乱,她生的孩子,到头来竟然亲近别的女人。她伸手把儿子推倒在地。
许姜母亲见状吓懵了,缓了一下才把外孙抱起来,一边哄嚎啕大哭的外孙,一边回头过来训斥女儿,“你到底想要干甚么!”
“母亲,我这个儿子白生了!”许姜委屈的哭道。
许姜母亲一时间都不知道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还是继续好好哄外孙。
几月过去,天气转热,所有人都换下厚重的冬衣,穿上比较轻便的装束。半夏提着手里的小屁孩来见季嬴,季嬴和齐国来的齐姜说话,见着半夏来了,“苏己来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半夏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孩身上,小孩眼睛长得像半夏,但是整体看着又有屈眳的影子。
“见过夫人。”半夏说着把孩子给摁地上,让他行礼。
季嬴这段时日谗孩子,宫里其他公子,各有生母,她不好召见,于是转头让半夏把屈瑕带来。
屈瑕被半夏摁在肩膀上,麻溜的就跪下,然后趴在那里奶声奶气的照着半夏来之前教过的话,“臣拜见夫人……”
这么大的孩子说话说得顺溜,让季嬴惊讶了下,“说话说的这么好了呀?”
说着,季嬴就朝屈瑕招手,屈瑕在家中备受祖父疼爱,见着季嬴招手,就立刻爬起来,一路跑到季嬴手边。
季嬴看到圆滚滚的一个孩子,一点点大,跑的飞快,一边惊讶一边又喜欢的很。
“长得这么好。”
季嬴逗逗他,从手边拿了一个干果,问屈瑕吃不吃,结果这孩子嘴里冒出来的全都是听不懂的嘀咕乱叫。
如此反差大的表现,让季嬴忍不住去看半夏,半夏解释,“怕他在夫人面前失态,所以就在家教过他一些,谁知道还是让夫人见笑了。”
说着,她瞪了屈瑕一眼,要他赶紧下来,谁知屈瑕脑袋一转,就是不下来。
那和她作对的模样惹来季嬴的喜爱,“还小呢。”
说着她拿了干果喂了屈瑕几口,屈氏是芈姓的一支,算起来也是楚王的亲戚。季嬴身为夫人这么逗弄他,也没有人出言劝阻。
屈瑕在家里吃饱了来的,何况屈氏财大气粗,渚宫里有的,屈氏宫邸里也一样不落。开始图个新鲜吃两口之后,就不肯吃了。转而对季嬴的大肚子开始有兴趣,伸手就去摸。
“小君子——”他这一伸手,季嬴左右都骇然变色,急着扑上去阻止屈瑕。
季嬴打了个手势,“干甚么呢?”
季嬴的傅姆苍白着脸色,“夫人,这屈小君子要戳夫人的肚子。”
“他懂甚么呀。”季嬴完全不把周边人的惊骇放在心上,“而且他有多少力气。”
半夏听着马上上去把屈瑕给抱下来,季嬴不知道屈瑕这臭小子的本事,小小年纪,力气大的惊人,孩子是不懂甚么,但是她这个做妈妈的要是还任由孩子乱来,那就是真的不知好歹了。
半夏可不敢让屈瑕贸贸然跑到季嬴身边。干脆直接握住孩子的手,屈瑕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尊卑,不过只要半夏在,他就老老实实。
“刚刚他戳了我的肚子,说不定我肚子里的是公子呢?”季嬴摸摸自己的肚子,对一旁的齐姜道。
齐姜笑道,“夫人说的是。”
季嬴又看了看左右,“看,齐姜都这么说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楚王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三个女子坐在那里,他一眼就看到带着孩子坐在下首的半夏,饶是过了这么几年,他还是忍不住第一眼就去看她,然后落到她身边的那个小童身上。
“夫人刚刚说甚么,这么高兴。”
季嬴没想到,楚王竟然来了,她高高兴兴站起来迎接,“国君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她猜到些许缘由,回头看了半夏一眼。
半夏见楚王走进宫室,牵着孩子站起来,给楚王行礼。
楚王抬抬手,让她起来。
“妾刚刚说,屈家的小君子摸了妾的肚子,说不定妾肚子里是个公子。”季嬴说着,眼角眉梢多了几分笑。
楚王点头,他也期望季嬴的肚子里这次是个公子。若是个公子,那么他有名正言顺的嫡子,对于秦国那里,两国也算是有个正式的结盟产物。
他眼神柔和下来,他看向了半夏手里牵着的小孩子,那孩子是真的很小,不过看上去白白胖胖的,长得很敦实。
“是你摸了夫人的肚子?”楚王问。
屈瑕不认识楚王,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仰着头直接看着楚王,没有半点害怕。
楚王走过去,手在他的头上摩挲了下。那孩子一双眼睛像极了半夏,楚王低头看着,“这孩子长得像你。”
半夏一愣,而后笑了,“有人说像外子,有人说像我。”
楚王闻言,低头下来,看了屈瑕两眼,“寡人倒觉得像你更多谢。这很好。”
若是完全像屈眳那个竖子,看一眼,他都能把自己给气死。
“是啊,长大之后说不定是个美男子。到时候苏己给他挑妻子,就挑花眼了。”季嬴笑道。
半夏跟着笑两声,“要是真这些就好了。”
要是这臭小子的性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