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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姜现在被父亲驱逐出去了,宫邸中一切的事都要你来管辖,可还习惯?”
半夏点点头,“都还好。”
许姜没被休弃,但也和弃妇差不了太多了,现在她被送到别邸,所有原本应当由主母来管的事,就都落到她的头上。
“反正之前不也是有人来管么,一切照旧就行了,到时候我按时派另外和他不是一个派别的人去查就行了。不是非得要自己事事亲为,案牍劳形的。”
屈眳被她的做法惊了一下,心下佩服的很。也越发的骄傲,这就是他的爱妻,他孩子的母亲。有她之后,这世上其他的女子都成了相貌平庸,资质愚钝之辈。
他有一妻,已经知足。何必还需要别的女子来搅合?
用了晏食,屈眳亲自上阵,教儿子说话,这次他付出的耐心多,终于在母亲祖父这两个词之后,怀里的小东西终于吐出了“父亲”两字。
半夏看着屈眳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甚好。”说着,屈眳伸手摸摸儿子头。
“你应该亲他一下,当做鼓励。”半夏道。
屈眳听到此言,身上都忍不住僵硬了下,他面有难色,压低了声音,“那怎么能行。父亲就该有父亲的样子,对于儿子就应该有威严,不能宠溺。更何况……”
半夏听他长篇大论的,突然他卡壳,不免有些难受,她反问,“何况甚么?”
“何况亲吻此事,我只会对你做。”屈眳这话说到后面,身量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到了。半夏暗笑,屈眳抬头和她对视。
最后半夏对着他如火一样热情的双眼,咳嗽了两声,让乳母把孩子抱下去。
孩子一走,屈眳就迫不及待的屏退左右,直接把她抱入怀里。两条手臂紧紧的将她圈在怀中,下了不少力气,免得她挣脱出来。
屈眳低头压在她的嘴边,咬她的耳朵,“把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再和我说一次。”
半夏两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柔软娇嫩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辗转厮磨,缱绻无限。
“只是想听?”半夏抬眼问,笑容里格外的不怀好意。
她放开手,在他的怀里翻了个一个身,就这么面对面。她看到他盯着她,喉结上下滑动。
“那半夏想要如何?”过了好会,终于屈眳开口。
半夏不答,她贴上去,嘴唇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我爱你。”
而后唇吻在他闭上的眼睛上,“我喜欢你啊。”
“你个小傻子。”她柔软的唇,点点的辗转在他的面庞和鬓发上。
他此刻将成熟全都褪下,在她面前的,不过就是一个急需她宠爱的男人而已。她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呼吸,都能惹得他方寸大乱。
半夏很满意,也很喜欢他此刻轻轻抽气的样子。
真是……
“太可爱了。”
屈眳如何也听不懂她这话语里的意思,但照着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应当也是一个意思。屈眳扬起嘴角,她的吻还在继续,落在肌肤上的时候,就像是春日里的雨滴。温柔而舒适。
过了好会,半夏沉迷在他脖子上留各种细细小小的淤痕,冷不防他一条胳膊圈上自己的腰,然后翻身把她压到下面。
他积攒的热情和火山石一般,不是她这种温柔的抚慰能压得住了。
屈眳用了半夜的时间,让半夏知道他的热情如何。
第二日半夏带着孩子过来给屈襄晨昏定省。行了礼,站起来就要坐到一旁去,谁知道一站起来,昨夜被屈眳折腾了大半宿的后果就出来了。腰腿酸软,一个没有用到劲,就在屈襄侧室的惊呼中坐下来。
幸好在一边的屈眳眼疾手快,抢在她一屁股敦在地上之前,伸手就捞住她的胳膊,整个将她拉起来。
现在寒冬腊月的,地上虽然不是石板砖,但砸在地上若是伤筋动骨的,也不好。
屈眳伸手的及时,半夏才没有尾骨砸地上,不过她还是满脸惊魂未定。
“苏己怎么了?”屈襄着急问道。
“父亲放心,苏己没事。”半夏伸手轻轻在胸口拍了拍,回头对屈襄道。
左边作者的侧室们都是过来人,看到了忍不住掩口笑,“夫主,这是好事哩。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苏己就又要生小君子了。”
说着侧室们的眼神不约而同的都带上了些羡慕。
夫君只有她一个,恐怕都没怎么尝过独守空房的苦楚。很快就会怀上第二个孩子了。
侧室们话语调笑,屈襄心头不由得泛起尴尬,他狠狠瞪了屈眳两眼。
这个竖子真是行事不知轻重!
屈眳感受到父亲的怒视,心头不但没有任何委屈,反而还得意洋洋。他低声问半夏,“还好吗?”
半夏的胳膊被他一手紧紧的搀住。她的腰也被抱住。整个人都被他用力气提着。
“苏己坐吧。”屈襄看不惯儿子在众人之前如此孟浪。
屈眳便扶着半夏在席上坐了。
这时候朝食被端了上来。用完朝食,让人收了食案等物,屈襄开口道,“君夫人有身,家中需有人向夫人道贺。”
“国君那里,我和伯昭去就可以了。君夫人那里,许姜有伤,不能入宫。苏己,此事拜托你了。”
楚王后宫妇人甚多,那么多女子,自然早早的就有了子嗣。但是君夫人有孕,意义别样不同。
是值得庆贺的大事。
半夏应下,屈襄让众人下去准备,去见君夫人也没甚么太多准备的。只要把仪表整理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家中没有大事,只有她这里有两个孩子,再三吩咐乳母们小心照料之后。她便乘车离开。
屈眳的车就在她旁边,她撩开帷裳就能看到他。
天气寒冷,屈眳在车上隔着一段距离,还在车上嘘寒问暖。
“要不要让人给你加个炉子?”那边屈眳问道。
这个天冷的有些厉害,湿冷的时候,身上不管穿多少,手都是冰凉的。
“算了。”半夏摆摆手。
人都已经出来了,就不要折腾。
屈眳在前朝,而半夏直接奔向后宫。前朝那个地方她去过,后宫也去过。渚宫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大变。哪怕没有寺人的带路,她也自己能走到夫人宫面前。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宫了,楚王有事,不会亲自召见她,而是会派人到她跟前来问。
这里不是现代,就算是现代,结婚有家庭的上下级也要避嫌,楚王这么做,才是最妥当的。
除非必要,否则能不见面,那就别见面比较好。
夫人宫里早就有不少贵族女眷等着,见着半夏来,不管年龄地位,脸上都露出些许敬畏。
那种敬畏并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而是关于她能力的种种。
任凭身份再高,也没有她的本事。何况昔年和她作对的那些人,不管是夫人陪媵叔嬴,还是左尹侧室巴姬,一个两个全已经殒命。这还是明面上的,当年多少女子嫉恨她的容貌,暗地唾骂她简直就是当年纣王那个苏妲己重现。但是到现在,她们也只是敢在心里或羡慕或是嫉妒,不敢再真的作甚么。
半夏进来,就察觉到气氛和之前有些不同。她并不放在心上,别人想什么,那都是别人的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善恶随缘,对她友善,她自然会以友善相待。要是对她生恶意,想要做什么,那么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一进来就笑的和气。从屈眳的关系算出去,和在座的不少贵妇人都是亲戚。她笑的可亲,其他妇人知道她的厉害,也都是笑颜。
“夫人至。”寺人们尖利的声音,把众人的重点从半夏身上拉回到季嬴身上。
季嬴在傅姆的搀扶下坐在茵席上,她抬头看下去的时候,贵妇们已经调整好坐姿,俯身下来跪拜季嬴。
季嬴受了贵妇们的跪拜,她的视线在贵妇里逡巡了两回,落到半夏身上,“苏己。”
半夏出列坐下来,“拜见君夫人。”
季嬴都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半夏算是她在郢都里为数不多的友人,见到她,季嬴十分开心。
“多日不见,苏己可还好?”
“多谢夫人记挂,小女一切都好。”
季嬴就笑了,她让其他贵妇先回去,留下半夏一人,季嬴让她坐的离自己近点,“家里的小君子可还好?”
屈襄得了长孙,郢都里的人早就知道了。而且人人都说屈襄极其喜欢这个长孙。
“一切都好。”半夏说着看了看季嬴此刻依然还平坦的小腹,“夫人可还好?”
季嬴摸摸自己的肚子,满脸笑意,“还好,只是最近宫内国君调了很多人过来。”
“夫人之子甚是贵重,若是公子,以后就是太子了。”半夏好话不要钱,一箩筐的全都往外说。
季嬴眼里的笑意一直很旺盛。说着,她看看左右,“苏己,你告诉我,生孩子到底疼不疼?”
半夏也不知道怎么说,“疼是疼,不过顺着阵痛,好好用劲,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话说的她心里发虚,季嬴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我准备了好些物什,都是小君子这个年岁用的。都是赠予苏己的。”说着,季嬴让寺人把那些漆盒拿过来,打开了,都是小孩子喜欢的那些东西。
“原本我还令人准备了木剑,不过听说那些都是要让屈大夫自己准备的,所以我也没准备了,苏己看这些可都还好?”
东西都是好东西,季嬴打算送出手的,必须是好东西。
“很好。”半夏看了一眼,脸上笑意盈盈,只是笑容上还有几分敛然,“只是让夫人破费了。”
“这点算甚么呀。”季嬴捧着肚子,她现在肚子都还没显露出来,只是周边人的狂喜,还有慎重其事,让她难免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边的傅姆照着周礼那套来劝她,规范她的行为举止,季嬴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套上了无形的绳索,让她喘不过气来。但这些和楚王都不好说的。
楚王是她的夫君,但也是国君。每日里忙得都不见人,只有夜晚才会到后宫和妇人过夜。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没有,也没机会说。见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