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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抱起孩子,嘴里念叨着“小君子不哭不哭了。”
过了好会,孩子哭的累了,在乳母怀里沉沉睡去。
乳母小心的抱起孩子,觑着廖姬的脸色。廖姬的脾气最近有些不太好,尤其得知巴姬死了的那日更是暴躁。
廖姬令乳母把孩子抱回去休息,她站在那里,满脸冰冷。
巴姬死了,她知道,而且知道巴姬的死和苏己绝对脱不了关系。廖姬对那个年轻女子满心厌恶又害怕。
巴姬已经因为苏己而死了,而她之前得罪过苏己,一想到这个她就坐立不安。
苏己会放过她吗?
廖姬惴惴不安,苏己看上去不像是会出手的样子,而且对她的儿子也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巴姬……
廖姬一时间也不敢把半夏想的太好。巴姬之死,对外说是疾病暴毙而亡。但是她却看到巴姬死前的那一段时日,宫邸里到处都是抓捕人,人心惶惶。她问家臣发生了何事,家臣也从未透露过一句,只有下面的侍婢冒险出去打听消息,说是宫邸里有人给苏己下毒。不久之后,巴姬暴毙。
廖姬是丝毫不怀疑,巴姬会对苏己下毒的。巴姬脾气那么泼辣暴躁,几乎是一堆柴火,只要往里头泼点油脂,就能燃的更旺。
想起自己以往对苏己有过的冒犯,廖姬也哆嗦起来。
半夏在宫邸里游来荡去,她以前在宫邸里除了去练舞和自己居所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根本不去。毕竟那时候的她还是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招主人厌烦。现在她根本不管那些了。
宫邸很大,虽然比不上渚宫那样广阔,但是也有各处美景。
半夏看着一处空地上,奴隶们将架子摆好,将主人们的衣服摆出来。
“收了吧。马上就要下雨了。”
半夏和管事道。
管事的人听了她这话,眼睛瞪的有珠子那么大,但从她嘴里说出的话,管事不敢不信,令人把那些衣物等物品全部收起来,而且还慎重其事的给她道谢。
半夏回礼。
“所以我才讨厌左尹的那些侧室。”半夏和身后跟着的午道,“这些人比起她们可还好相处些。”
不管是巴姬还是廖姬,她现在看到那些侧室,基本上就想起巴姬想害死她结果自己险丧命,对于这群侧室,她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害死她又能怎么样?难道害死她,她们自己就能过得更好么?
说着,她迈上木廊,过了一会,外面果然下了大雨。在雨幕里,有两个奴隶在雨里给她跪拜。
如果不是她,主人的那些衣物弄湿了的话,他们也要受到惩罚。
“瞧,他们比那些侧室可可爱多了。”半夏道。
渚宫里气氛阴沉,压抑得厉害。
叔嬴被囚禁之后,众人都在瑟瑟发抖等楚王的雷霆之怒,就连季嬴自己,都觉得楚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毕竟这次是和晋人有勾连,下一次要是和晋人说了别的东西,那简直不敢想象。
季嬴已经不敢保叔嬴了,做了这样的事,没有牵连到秦国,就已经是万般庆幸,至于叔嬴的性命如何,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夫人,夫人!”外面的寺人一路跑进来,气喘吁吁,“夫人,叔嬴已经回来了!”
季嬴原本以为蕙已经是必死无疑,根本不愿意在这个愚蠢的陪媵身上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经历,谁知道蕙已经放回来了?
季嬴立刻过去前看,发现蕙已经疯了。
环列之尹奉楚王之命审问蕙,蕙有夫人陪媵的身份,不能随意动刑,从左尹那里把已经半死不活的傅姆给弄来。蕙见到自己傅姆的惨状,一来二去的,就疯了。
一个疯了的人自然是不能再审问了,审问也审问不出任何东西来。
楚王得知之后,给了最后的宽待,令人把蕙送回来。
季嬴看到披头散发,呼号尖叫的蕙,良久没有说话。
“把她送到偏僻的宫室去。”季嬴站了好会,终于开口。
身后的寺人也是一道从秦国来的,听到季嬴这么说,于心不忍,“夫人,叔嬴也是从用雍城陪伴夫人而来的。这……送到偏僻的宫室去,未免……”
一旦送到偏僻宫室去,几乎相当于是让蕙自生自灭,季嬴再也不会庇佑这个陪媵。
“她做了那样的错事,那也应该承受后果。”季嬴紧了紧拳头,“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为何来楚国。而她才来了多久,就做了那样的糊涂事。难道她忘记了她在楚国,身后是秦国吗?”
季嬴面目稚嫩,可说出来的话,无人能反驳。
季嬴再次抬头看向蕙,眼底浮现一丝再明显不过的厌恶,“何况国君此刻也在看我如何处置呢。”
“把她给送到偏僻的地方去,她没有被送回雍城,已经是很好了。”说完季嬴转身就走。
季嬴几日之后,请半夏入宫。半夏一来,季嬴就将蕙所作所为和半夏说了,“是我无能,竟然不能看管住手下陪媵,以至于她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季嬴正襟危坐,她背脊挺得笔直,看向半夏。半夏被季嬴身上的这股气势,给弄得愣了一下。
“我近日才知道,当初太子妇出嫁,苏己陪太子妇入雍城,原来之后是帮助秦军。”她说着慎重其事的对半夏一拜。
半夏被季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反应很快,在季嬴拜下来的时候,直接就躲到了一边去。不接受她这一拜。
“夫人。”
“叔嬴愚蠢,竟然想要对苏己不利,我虽然不知情,但也有监管不力之责。这一拜,是苏己该得的。”
半夏伸手扶起季嬴,“我……本来就没有责怪之意。”
季嬴自己都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管得住蕙。
而且蕙自己有了这个念头,岂是季嬴能拦得住的。
人若是想作恶,除非杀了他,不然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季嬴抬头,看眼前女子脸上真的没有半点责怪之色,心下相信她的说法。其实信不信也无所谓,君夫人亲自行礼,蕙也已经疯疯癫癫,被她送到别处自生自灭,再大的火气,也该散了。
“夫人,国君来了。”
两女皆是一愣,楚王已经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他看到半夏。冷硬的嘴角终于勾了勾,露出一个笑容。
身旁的小臣看到楚王的笑,心下瞠目结舌。楚王这段时日因为诸多事务缠身,一日到晚,脸上都是冷冰冰的,近身伺候的人全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就惹得楚王勃然大怒。
“国君来了。”季嬴的目光只是在楚王身上稍稍做了停留,她看向半夏,眼里的笑意更浓,“果然国君还是最喜欢苏己,苏己来了,国君就来了。”
这调侃的话从季嬴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怪异。
半夏有些尴尬,可是楚王和季嬴却不觉得,楚王甚至向季嬴投去赞许的一眼。季嬴看到,脸上越发笑意浓厚。
“苏己没事了?”楚王问。
半夏点点头,楚王认真仔细的打量她好会,点点头,“那便好,寡人可以放心了。”
季嬴看向楚王,“国君,是妾管束不力。”
楚王摆摆手,“和你无关,毕竟夫人年少,手下人不服夫人,也是正常。寡人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楚王说的漫不经心,季嬴却很是尴尬。年少对于季嬴来说还真不是个好的借口。
季嬴没说几句话,借口离开,让楚王和半夏独处。
楚王伸出手来,半夏看过去,对上楚王的眼睛,楚王威势甚重,她看了一眼,又垂下头来。
眼前的楚王和当年被人挟持,需要她拼尽全力来保护的少年,已经有天壤之别。在她面前的这个楚王,是一国之君,不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少年了。
“为何不看寡人?寡人难道长得很难看?”楚王见她垂首下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半夏不好意思笑笑,“国君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女不敢和以前一样直视国君。”
“你这话说出来,还真是和你这个性情不一样。”
楚王笑了两下,听着似乎是心情好了很多,但是他还是盯着她,那目光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看得半夏忍不住动了动。
那是男子看女子的眼神,视线炽热,让人很难招架。
“寡人已经知道,是何人要你的性命,”楚王看了一眼半夏,“左尹应该和你说了吧?”
半夏颔首,“小女已经从左尹那里听说了。”
楚王接着问,“既然知道了,你接下来可有甚么打算?”
有甚么打算?半夏有些疑惑,她模模糊糊的知道要自己死的人可能比她要强的多。
“国君指的打算是……”
“寡人之意是,你怕了吗?”楚王问。她上通鬼神之力,是天生而来。无人能够取代,尤其她在秦国出手,就让晋国多了棘手的对手。
一把好刀,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也不能被敌手操纵在手,对自己刺来。楚王也能明了背后主使的想法。
“告诉寡人,你怕了吗?”
那个娇弱的女子闻言抬头,“国君这是小看小女了。”她没有半点犹豫的抬头,目光灼灼,“这如果就怕了的话,小女还何必在这里呢?”
半夏算是明了这个时代的尿性了,强国争霸,小国也和小鱼吃虾米一样。就连大国内部,贵族们也是互相倾轧。就算是诸侯,朝生夕死,也再正常不过了。
她怎么可能一下就缩回去了,而且缩回去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她现在的一切都是靠着所谓上通鬼神之力得到的,如果不能把这个能耐发挥在最大,那她浑身上下可能就只剩下找个男人嫁了,这么一条路了。
可是这个时代的男人……
半夏想到了屈眳。她心里叹了口气。
他说他只要一人,也不要那些陪媵。但是她还想再看看。
楚王看她丝毫没有半点犹豫,脸上露出笑,“你这么说,那么寡人就放心了。”
他喜欢看她娇俏的样子,但是她的能耐,哪怕放眼整个郢都,也没有一人能够和她相比。而且她看上去对外面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