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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心中一惊,皇上这一声好究竟是何意?
立了如此大功,不赏地不加封号只赏钱财,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众臣不解,各自心中纳罕。难道是打算。。。。封太子?!
庄王谢恩,众臣齐齐恭贺,“吾皇圣明!”
大皇子看一眼三皇子,只见他满脸的不服气,嘴上一笑,冲他挑了挑眉。三皇子咬着牙瞪了他一眼。
册封太子一事,皇帝老头没有当场提出来,但那心思,臣子们猜得□□不离十了。
“平安回来就好啊,且先去瞧瞧你的母妃,身上有伤,其他事,容后再谈。”庄王差点丧命的事,皇帝自当知晓全部,作为父亲他感谢那个舍命救了儿子的女人,但作为帝王,他未必愿意未来的储君迎娶一个连来历都说不清的女子。不过,好在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此乃天意。
皇帝捋着胡须,想起他做太子时,先帝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帝王,不需要爱情。在爱情和至尊皇位之间,皇帝选择了大业,于是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白月光嫁与了别人。
“儿臣告退!”
闻天也将端端的卧房收拾干净了,唉,这下好了,不闹了,都回来了。
可是等阔别几个月的庄王爷回来的时候,身边只跟着张锐一人。闻天只知道王爷伤重,却不知道他差点就回不来。他往后看看,也没见着那丫头的影子。
不对呀,那日她明明追着去了,怎么会不见人影?
闻天这就想问,却被张锐一把拉住了,张锐朝他使了个眼色。
闻天小声问:“又有什么事儿呀这?人呢?”
张锐抿着嘴,少见的情绪低落,“叔你先别问了。”
“大活人不见了,咋能不问?是不是又跟咱们王爷闹性子,出走了?哎呀,你说这俩人。”
“叔你小点声。她。。。不在了。”
“叔当然知道她不在了,要不能问吗?”
“不是,是她不在了。”见管事不解,张锐咬咬牙,这种事提一次让人痛苦一次,“她没了。”
闻天瞧着他匆匆走远的背影,“什么叫没了?”
“闻天!”
“唉,王爷,老奴这就来。”可没了是什么意思啊?
☆、第63章 抗旨不遵
庄王爷的性子本就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不墨迹。话不多,王府上下都习惯。但王爷这次回来,不是话不多,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想开口。那偶尔流出来的恍神儿,能感觉出来王爷心里压了很大的事。
可能有什么事儿啊?闻天也没敢上前问,尽职伺候好了主子先。
张锐说什么人没了,反正管事是没琢磨过来。
张锐站在廊子下,双手抱着不离身的剑,仰着脸,看不清表情,他说,“没了。。”往上长长的出一口气,好像有些哽咽又不想让人听出来,管事皱着眉听他把话说完整了,“就是死了。”
这——
死了?!
“您不信是吧?我也不信,可她真的死了。尸体被她师父带走了,王爷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管事是震惊的,一条人命怎的说没就没了,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让她走,半夜还能翻墙出去。他就没见过这么活泛的姑娘,四五十岁的人,眼眶子红了,“怎么走的?”
张锐抽了下鼻子,憋了这么久,他得说说,不然会憋死的,“王爷中了计,心口被穿了个窟窿,她把自己的心换给他了。”
“。。。。招人疼的孩子。”管事转过身去,扯了袖子擦眼角,“她那鹦哥儿还在我那儿养着呢。”
人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有一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前一刻还在眼前晃的人,下一刻就没了。
“可怜了咱们爷。”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放进心里去的人儿。一辈子那么长,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叫活人怎么熬啊?
浴桶里冒着热气,庄王的身上还裹着药纱,热水将将到了王爷的心口下方。
他仰着头靠在桶沿上,紧闭着眸子,嘴唇紧抿着,左手拇指上套着那枚白玉扳指。眼皮子动也不动,看样子是睡着了。一个人心里若是盛了太多的事,早晚会有身心俱疲的那一天。撑了那么久,也该是睡一觉的时候了。
庄王爷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总是乐呵呵的,眼睛弯成俩月牙儿,小模样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不听指挥。庄王爷见了她,自己禁不住也想笑,隔着水雾,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触手真实,那一头鸦发柔软顺滑。可是下一刻,他虎了脸,“云端!这些天你滚去哪里了?”
隔着水雾,总有种迷蒙的感觉,她朝他伸着一双手,“哥哥抱抱!”
庄王爷眉头一皱,想着,先抱了再收拾,可等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眼前的人影没了,他猛然转身找,“云端?!”你给老子出来!
“哥哥抱抱。。。。。”
后面传来她委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了,庄王循着声音去找,偏偏声音越来越远,四周都是绵软的絮,遮眼的水雾,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他越找越急,脚下一不注意就踩空了,从云头上跌落下来。
“哥哥——”
“哗啦——”
浴桶里的水溅出来,庄王猛然醒过来,急促地喘息,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水珠从脸上滚下来,砸在洗澡水中,只是一场梦。。。。
不久,门外的仆人听见里面传出来一声巨响,仆人一惊,“王爷?!”
里面传出来庄王爷不大不小的声音,松松垮垮,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无事。”
等王爷出来,仆人进去收拾的时候,有些傻眼,因为落地屏后面漾出来一大片明晃晃的水渍,转过去一看,浴桶碎了两半,躺在地上。
庄王爷只换了件衣裳的功夫,闻天就进来了,“王爷,华禧公主到府上来了。”
庄王点了点头,“知道了。”
华禧是来通风报信儿的,笼着广袖一路小碎步子,进门儿就喊,“皇兄,皇兄。”
女使上了茶水果点。
“慢点走。”庄王轻斥,穿那么长的衣裳,也不怕踩着。
华禧好几个月没见庄王爷了,他这次进宫居然没去晨曦宫瞧她,她有点失落,“你怎么都不去看我啊?亏人家还等着你呢。”
对着自己的胞妹,庄王总算微微笑了下,“本王不去,你不也自己上门儿来了吗?”
华禧咬了一口柿饼,“那倒是。”
“老早了,母妃听说你受伤,她总是哭,皇兄身上的伤严重吗?现在痊愈了?”
茶盖儿和茶盏轻轻擦了一下,碰出声响儿,王爷半垂着眸子,看澄黄的茶水中立起的一根小小的茶叶梗,他说,“痊愈了。”
华禧托着腮,“那就好。”立马又撅起了嘴,“皇兄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儿的。”
“怎么回事?”
“我今儿听见母妃和父皇在商量着给你定王妃呢,定的好像是曹司徒家的千金,叫。。。叫曹文墨。我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赐婚?”赐婚两个字在王爷的唇边上打了个转儿,便没影了,“本王知道了。”
“还有啊,皇兄你要做太子了吗?”
王爷伸手拿掉她嘴边儿上沾着的米花,“没事儿别净瞎打听。”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今儿出来的时候我还碰上司徒华了呢,看着他就来气。他母妃成天的搬弄是非,扰得父皇现在都不想见她了。活该!”
“成了,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
“那么凶干嘛。哎对了,云端呢?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见她出来。”
闻天站在王爷身后朝她摇头,华禧满脑袋问号,打口型:干嘛?
王爷喝了口热茶,站起来,闻天立马恢复原样。王爷说,“上回挑的画儿还喜欢?”
说起那个,华禧就高兴,“喜欢。还是皇兄的东西好。我问了太傅,太傅说那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今儿他们又送来不少,本王不爱这些,让闻天带你去库里挑一些瞧得上眼的去吧。”
“那感情好。现在就去,管事走啦。”
“欸。”管事应一声。
去府库的路上,华禧却没那么高的兴致了。
“管事,我怎么觉得一提到云端皇兄就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俩怎么了?”华禧歪着脑袋问。
管事哪能什么都说啊?他摆摆手,脸上笑呵呵的,“没那事儿,咱们王爷就公主这么一个妹子,疼您还来不及呢,哪会不高兴?”
谁都喜欢被夸,华禧洋洋得意,“那是!我皇兄最好了,比司徒华强一千倍,一万倍!”
这公主,打小儿与司徒华结下了梁子,一离了皇帝跟前儿,她就不肯再叫三皇子一声三皇兄。
华禧说的没错,庄王沉着脸刚要去净一观,皇帝的圣旨就到了。没想到这么快。
“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司徒曹士林之女曹文墨,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娴熟大方,贵妃与朕甚悦。今庄王适婚娶之时,特赐婚庄王。一切礼仪交与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庄王爷跪在地上,不语。不谢恩,连圣旨都不接。
太监王爷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原本那些恭贺新婚的话,愣是不敢张嘴说出来。满场的寂静,阖府上上下下,都跪在地上,没一个抬头的。太监觉着不对,可眼前的这位很可能就是日后的新皇,他可不敢张嘴骂一个,“你大胆!”
御前太监堆着笑,将圣旨捧到了庄王爷的面前,“王爷?您可以接旨啦。”
庄王爷没接,黑着脸看蹭到眼前的太监,问了句,“完了?”
话说的也不重,黑脸也不是因为传旨太监,可太监公公他瞬间矮了身子,他就是觉得自己糟了庄王的恐吓,“完,完了。”
哼!
庄王头也不回,跨马上去,青骓马撒蹄子就跑了。
张锐紧紧跟在后头,身后还带了侍卫。
一拨人,直直的朝着净一观奔去。
御前太监也是个可怜的,遇上庄王这号儿抗旨的,他连吱一声儿都不敢,圣旨往前递了递,“闻管事,你看。。。。”
闻天哪敢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