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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狗鼻子倒是灵。哇靠,你滚远点,别碰我!”张锐压着嗓子叫。
“说的好像老娘占你便宜似的。”
渺修早就注意到躲躲闪闪的芙蓉了,那种感觉,只不过他微微蹙眉而已。端端在外流浪那么久,难免会招惹上什么东西。
渺修稍显凌厉的眼梢扫过芙蓉,芙蓉浑身一哆嗦。姥姥的,这师尊也太唬人了吧。。。。
“观主不请本王入观一坐吗?”庄王眯眼道。
渺修眼神一顿,随即眼眸半垂,侧开身子,“自然。”
庄王上进入观中,与渺修并肩而立,沉声道,“本王府上丢了个丫头,打听到约是到了贵观,劳烦观主。。。。”
“哦?”渺修云淡风轻的一笑,“王爷这就没道理了,净一观已经有两年未收徒儿,何来王府的丫头?”
庄王将净一观众弟子扫视一圈,而后发问“她叫云端,当真不在?”
渺修执着拂尘略微惊讶,“王爷寻的是云端?可她是多年前就已拜入我门下,又怎会成了王府的丫头,王爷莫不是搞错了吧。再者她早已下山去,王爷若要寻,还是去别处吧。”
承认就好!年轻的庄王不与渺修打哑谜,他立于亭中,脚步微岔,声音中气十足,“云端,出来!”
除了一声鸟叫,再没有声响回应庄王。庄王爷面色沉如水,瞪一眼芙蓉,只见那芙蓉瞥一眼渺修,见渺修不看她,她才敢使劲点头,意思是云端确实在这里躲着。
渺修轻笑,“想不到堂堂庄王爷竟相信一个歪门邪道。”
庄王不理会,他想干的事情没人挡得住,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云端,出来!”
端端在塔中迷迷糊糊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她以为自己做梦呢,可这梦逐渐变得真实。她一下子惊醒,隐约中又一声“云端”,她侧了侧耳朵,谁呀?再一听声音有些像庄王,她激动坏了,拍着塔室的墙壁回应。
但是渺修早就设了阵把她困在这里,狭小的空间满满的都是她自己的声音,庄王根本听不到。
上蹿下跳,她越叫越急。庄王爷来寻她了,他没不要她呢,有了这个认知,小姑娘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因为她根本出不去。。。。。
“师父。。。。”她拍着厚实的墙壁,“。。。。师父放我。。。出。。。去。。。。”
一个在远远的塔外,一个在九层高塔内。。。。。
☆、第38章 你不是师父
人活脸面树活皮,城墙活的一锨泥。但庄王爷他不在乎丢不丢脸,可是这个丫头明明就在观中,却躲起来不见他,叫他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自打脸!一腔自以为是的热情。。。。。
渺修能感觉到她的躁动,不动声色的抬眼望向高处的九层塔,那里看上去似乎安安静静的。眼风警告芙蓉不要多嘴,可芙蓉哪有那个胆量抬头啊?一直躲在张锐身后,偶尔偷瞄他几眼,被他这一瞧便再也不敢抬头。
所有人都看着,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出来,就永远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依旧没有云端的回应。。。。
庄王觉得生平第一次被人当成猴儿耍了,什么叫因爱生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混账东西!
庄王怒而转身,脸色铁青。一行人离开了净一观。芙蓉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怕渺修,临走时紧紧跟着张锐,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渺修看着离开观门的庄王,凉凉的开口吩咐,“关门。”
庄王爷生平从未如此被打脸过,观门闷声合上,那憋闷的一声撞击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一般,你以为她会真如嘴上说的那般欢喜你?别他妈说笑了!
直到观门紧闭也不曾见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现,庄王爷失望至极,说过的话都当是放屁?他背对着净一观,冷笑,她不就是那么跳脱的人吗?养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吗?
张锐立在庄王爷的身后,他紧抿着唇,王爷从未如此狼狈过。回头,眯着眼看一眼净一观,那个丫头未免做的太过了。
山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偶有片片黄叶落下,始知初秋已来。
“。。。。。王爷?”
庄王用力握着剑鞘的手松了松,眉眼更冷,“回府。”
离了净一观,芙蓉倒是渐渐松快了,远离渺修真是一身轻松啊。芙蓉掖了掖耳边的头发丝,瞅一瞅前面的庄王爷,她是不关心庄王爷伤心不伤心的,她现在想的是庄王会不会等会儿反过头来又要惩治她。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的离了张锐几步远,慢慢的落在后面。就在她以为庄王爷情绪低潮不会注意她呢,没想到脚上逃跑的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就听见庄王爷的警告声自大前方传来,“想活命,就别再让本王抓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芙蓉不情不愿,小声嘀咕,“姥姥的,背后长眼啊你?”
要不是你跟那臭道士联合起来人多势众的,老娘会怕你?
芙蓉这等人物,寻常的牢狱根本关不住她。但是她的命/根在庄王府呢,短柄在庄王爷手里攥着,还不是庄王爷说什么她都得照做?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姥姥的干什么要跑出来啊?
坐在牢中的稻草上,她恨得捶地,要自由没自由,要男人没男人!!姥姥的司徒翰,姥姥的马骏!昨夜里好不容易逮住他的,又叫他给跑了。
对呀,昨夜里那个呼叫了一声的可不就是马骏。要说马骏也真是倒霉到家了,叫她给缠上了,估计往后是摆脱不掉了。想想以前马骏做的那些事,所以说,人啊,坏事做不得,早晚都要还的。
庄王爷回了庄王府,不怒不愤,沉着脸进了书房将军务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完后,他吩咐管事叫人把他的东西全都搬去灵溪院,于勤院他不准备再住下去。尤其不想看见斜对面她住过的那间卧房。
“把她住过的卧房封了。”
庄王府的仆人们来来回回的忙活,管事瞧瞧张锐,拢了拢眉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稀奇中居然还掺杂着欣慰,“咱们王爷,这是。。。。受了情伤吧?”
张锐一根手指抠抠头皮,嘴角一吊,半边脸挤得都是褶子,“大概是吧。”
“意思是说端丫头真在净一观啊?”管事还是不信端端能撇下王爷一个人。
“那可不是?就。。。”伸手指了一圈,才想起来芙蓉被王爷关牢狱中去了,“就那妖女,她不是能感应吗?她确定云端就在观里。可不管王爷怎么叫那丫头就是不出来,渺修那道士倒是傲的很。还真把咱们爷不放在眼里。他丫的,真想揍他。。。。。”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那女人说的话你们也信啊?”就那么个人儿,反正管事是不信的。
“你还不知道咱们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芙蓉那家伙吃的苦头还少吗?她也不敢骗咱们爷。”
管事叹口气,“唉。。。。罢了罢了,这世间的缘分啊说不准的,指不定最后兜一大圈子还是这俩人聚到一块呢。你说王爷吧,也真是怪,小半辈子没瞧上过一个,这一来就出事儿。”
张锐瞅一眼庄王不在,抱着肩膀嘿嘿一笑,压着声音道,“谁说不是呢,你说咱们爷也真是麻烦,他早些给她个名分,这不就栓在府里了吗?用得着现在大费周章的。”
管事摆摆手,“好了好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也就是个马后炮。在王爷面前别提端丫头了,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张锐撇撇嘴,一耸肩就走远了。
由于王爷临时下的命令,仆人们匆忙收拾灵溪院的卧房,两个院子一通忙碌,唯有于勤院中的书房是安静的。庄王爷剑眉微蹙,手执狼毫在卷宗上圈圈写写,好似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威严十足的庄王爷又回来了。
夜幕降临,真经塔中幽幽光亮将夜色阻挡在外。端端抱着双膝坐在冷硬的地板上,整整一日,渺修都没有来看过她,甚至就连有时候负责送三餐的令云也没有出现。
真经塔里除了她自己先前的啜泣声,根本不会再有东西发出声音。努力的侧着耳朵去听,那耳朵就好像魔障了,断断续续真真假假的叫喊声不绝于耳,真是吵死了!她抱着脑袋,一个劲的往角落里躲。可当声音似乎没有了,她又发疯的去找。。。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庄王爷早就走了。
头上的发簪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黄金掐丝头花躺在脚尖前,她捡都不捡,墨黑的长发泼洒在后背和身前,将小小的一个人都裹住了似的。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可怜见的,任谁瞧了,都于心不忍。更何况渺修是她师父,但是渺修就是要让她受点教训,这样她才会听话。
曾经,就是因为他太心软,所以她才将他从头到尾一直忽略着。
雪白的鞋面出现在端端的眼前,她只是眨了眨眼,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渺修皱了眉,等他一靠近,那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时,端端忽然一歪头打了个寒颤。
渺修瞬间就僵了脸,“就那么怕师父?”
端端不说话,她记恨他,要不是他,她今日就见到庄王爷了。小下巴上还有昨夜渺修失手留下的印子,暗淡的一小块紫色留在白嫩的皮肤上有些扎眼,她紧闭着嘴巴,不说话,神色里带着倔强。
渺修看到了,他叹口气,想去触摸一下那里,却被她轻轻一晃躲开了。渺修眼神暗淡,“不记得我们曾经在山上的生活了吗?我教,你学,日日相处,不是很欢喜吗?为什么偏要第三个人□□来?师父也很喜欢你。。。。。”渺修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越来越炙热,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端端不愿意,师父这样奇怪的紧,她苦着脸想要挣开,两只手撑在渺修的胸前,“。。。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师父。。。。
这句话,听起来耳熟的紧啊。。。。
渺修埋进端端的肩窝里,“端端乖,让师父靠一靠。。。。”
有温热的东西滑进她的衣领里,端端怔住。那样清高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哭。
“我们还过以前那样的日子好不好?有端端,有师父,有山有水还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