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拂突然站定,觉得那些同情的眼神着实刺目了一些,脚下一转,转而走进一条平日里鲜少有仆役会走的小道。
夜色沉沉,月色也不见得有多清亮。
她走了还没几步,忽的就听见了脚步声。
她尚且还没觉得有什么古怪,迈开步子就要继续往前走,那脚步声却意外停住,不止如此,很快还传来了说话声音。
“这……这是什……什么?难不成是……”陌生的女声差一点惊叫出来,像是被谁捂住了嘴,后面的话发着颤,却轻得只能听到个依稀,“我不敢!这事我不敢做!”
宋拂皱眉,心头生疑,正要往前再走两步看个究竟,那人又开始说话,紧接着还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好……好,我做……你,你要说到做到……”
“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这话实在古怪,那二人话音刚落,便传来了脚步声,听着声音的方向,似乎是朝着远处走。宋拂赶忙上前几步,却是一无所获,什么人影也没瞧见。
她在原地站定,抬头看了看天。月光朦胧,她的心忽然被吊起,上不去,下不来。
她不敢去睡,转身就要回灵堂。
这时,灵堂内除了偶尔进出的仆役,早已经没了别的什么人,她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时候本不该出现在灵堂内的那副轮椅。
轮椅旁,桓岫正皱着眉头,将瘫坐在地上的吕长真扶到轮椅上。
“阿兄!”
宋拂一声低呼,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灵堂,与桓岫一道,一人搭一边肩膀,费力地将人重新扶回到轮椅上。
她到底力气小,才用了这些力气,就已在喘息。
气还没喘匀,她抬头便道:“阿兄为何不好好休息?”
白日里吕长真已经在灵堂里守了四个时辰,如若不是霍老将军发了脾气,亲自把人推回房,他只怕还要再留下。可他那张脸,当时满脸惨白,冷汗淋漓,分明是身上的伤复发了,根本不能久坐。
吕长真道:“休息够了,想来陪陪你嫂子,也好让你歇歇。”
宋拂道:“阿兄是觉得伤好了是不是?”她说着站起身来,低头怒道,“嫂子不在了,阿兄便觉得没人能再管着你了,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
吕长真不语,视线扫过宋拂,扫过桓岫,最终落在了灵台上。写着亡妻名姓的牌位就立在上头,他看着那牌位上的一行字,缓缓道:“没有人了。再没有人了……”
吕长真的情绪有些不大对。
自那日她带回弥丽古丽,兄长把自己关在屋内哭过一场后,情绪便似乎出了问题。看着好好的,未见异常,可他一度会忘了身边的人。
有时候在轮椅上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谁问话都听不见。
有时候,他就坐在棺材边上,碎碎念着,好像是在和妻子说话。就连大郎哭着找阿爹,都不能唤回他的神智。
但,他也有正常的时候,会为妻子守灵,会哄大郎睡觉,也会心疼宋拂。
可不对劲的地方,始终不对劲。
宋拂不敢松懈,忙看向桓岫。
后者上前,作势要把轮椅推出灵堂。吕长真这时忽然发作,竟奋力从轮椅上跳了下来。
他方才就是这样,试图亲自走到灵台前,想告诉妻子自己的伤好了,能照顾好自己。可现实比什么都残忍,他除了倒在地上,摔得手肘淤青,压根没有任何站直行走的能力。
他往下倒的那一瞬,宋拂不作他想,瞬间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拉人。
桓岫反应比她更快,几乎是吕长真刚一跳,他就松开了轮椅,一把把人拽住,免得再摔一次,摔出更多的伤来。
“阿兄!”确认吕长真没有再受伤,宋拂恼怒地喊道,“你就这么想跟着嫂子走吗?好啊!我送你去见她啊!有本事你就去底下陪着嫂子走黄泉路,留我一人活在世上,再让阿爹阿娘他们看看,你究竟有多不孝顺,大仇未报就一心求死!”
如果不是有桓岫拦着,宋拂甚至想要直接给兄长一巴掌,哪怕打不醒他,也好过看着他情绪崩溃,自我毁灭。
“大仇……未报……”
吕长真似乎终于听进了宋拂的话,轻轻的重复着,目光有些迷茫。
宋拂只觉得嗓子疼得厉害,眼眶又酸又涨。她抬手,挡住眼睛,直到一侧垂着的手掌被人轻轻握住,她方才放下手来,张嘴就要说话。
“宋娘子!”
有婢女匆匆赶来,红着眼,径直打断了宋拂张口预说的话。
“宋娘子!小郎君突然病倒了!”
婢女的话音刚落,宋拂蓦地放下手,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她着急地就要往灵堂外走,婢女脸色发白,显然大郎的情况不单单只是病倒而已。
“小郎君夜惊,老夫人吩咐喂了点汤水点心,结果就……”婢女忙道。
自回落雁城,大郎便一直由文氏亲自照顾。孩子到底年纪小,一时不能理解为什么娘亲突然变得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不会说话,也不能眨眼。哭了很久,白日里总算看着好了一些,可到了半夜,总还是特别容易惊厥。
为了能让大郎睡上安稳觉,文氏便吩咐婢女,夜里如果惊醒,就让厨房赶紧做上一些热乎的汤水或者点心,吃了之后再睡。
一连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今夜突然就……
宋拂顾不上吕长真,急忙去看大郎。门窗敞开,婢女仆役站在门外,神色看着都不大好。她跑进屋内,文氏与霍起英都陪在床边,正紧张地看着老大夫给大郎号脉。
大郎的脸色惨白,冷汗淋漓,躺在床上不过一会会儿,就折腾着趴到床沿上往外吐。有婢女端了碗汤水进屋,一边走一边喊:“老爷,夫人,绿豆汤来了,绿豆汤来了!”
“快灌小郎君喝下!”老大夫让开位置,“多喝点,一定得喝下去!这时候可得多吐会儿,吐干净了才好。”
“他才喝过东西,再喝怕是……”
“喝,喝不下就灌。老夫人,这时候可不能由着小郎君性子来,”
那绿豆汤一上来,宋拂的视线就落在了屋内的一张圆桌上。
桌上摆了一只空碗。那碗是霍府常用的碗,看着并没什么古怪的地方。碗沿豁了个口,是大郎今早磕着的,还能用也就留着继续用了。碗底留了薄薄一层奶白色的汤水,闻着味,像是安眠的窝蛋奶。
婢女正扶着大郎在灌绿豆汤。
宋拂拧起眉头,拿过桌上的碗,凑近闻了一闻,拿手沾了一指,放在舌尖就这么一舔,神色下一瞬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评论丝毫不敢看OTZ开玩笑,这几天一直在加班,累成狗,回头得空了再看。今天更新完就滚去睡觉了,做旅游的悲哀就是假期永远加班,还特么没有补休……
第35章 狼子
那头大郎被灌下绿豆汤,正趴在床头呕个不停。这边宋拂的神色大变就引起了桓岫的注意。
桓岫低头看看那只碗:“这碗有什么问题?”
宋拂扭头接连呸了几声,擦了擦舌尖,道:“这碗装的是窝蛋奶,怕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她并未详细讲明自己怀疑的原因,也委实不能一口气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压下心头的火,命人去找找府中是否有新抓的耗子,要做个小小的试验。
偌大一个霍府,想要找一只耗子并非难事。霍起英闻声当即下令,不多会儿果真给找来两只。
耗子就关在笼子里,灰不溜秋的,看着十分不起眼。
宋拂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大郎,直接将那口碗放进了笼子里。
舔了那薄薄一层奶白色汤水的耗子,不多会儿就四脚朝天,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了。
霍起英大惊:“有毒!”
见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宋拂哪里还有好脸色,只恨自己一时不查叫大郎着了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霍起英大喊,“谁送的东西?”
比之霍起英震怒地质问,宋拂的情绪忽然冷静了下来,见桓岫看过来,抿唇道:“是我疏忽了。”
“寻常人不会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下手。”桓岫看了看笼子里的两只耗子,“这里头放的东西,尚且不能立即毒死耗子,大概对孩子来说,也就是中毒,上吐下泻一类的症状,不严重但也不好过。”
“话可不是这么说。”老大夫不客气地打断了桓岫的话。一碗绿豆汤下肚,他又催着婢女再去盛一碗来继续灌。
“小娃娃脾胃本就弱一些,哪经得住这些东西,况且这可不是上吐下泻,要真是吐出来倒也还好。没瞧见老夫正要人灌绿豆汤解毒顺便催吐么。”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也不知是谁生的这副歹毒心肠,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桓岫闻言,低头看看笼子里的小碗,想了想将其取出。宋拂看着他的动作,登时警觉起来。
她心里已有猜测,可苦于当时月黑风高,除了声音,她并未看清人脸,想要辨认着实有些不容易。但也正是因为还有声音,她仔细辨上一辨,兴许抽丝剥茧,真能发觉些什么来。
“夜里吃的东西,一贯都是小厨房准备的,从未出过差错。”文氏心疼地给大郎擦了擦汗。
霍起英怒气冲冲,指着桓岫手中的小碗便道:“这东西究竟是谁送进来的?”
霍大福已命人去把夜里小厨房当差的几个下人提来,闻声只能连连叹息。
宋拂看了看大郎,道:“方才我从灵堂出来,意外听见了些话。若无意外,当时商量的怕就是这件事了。”
她说着面上神色十分自责,桓岫想到她去而复返回到灵堂的事,遂道:“什么话?”
宋拂忙将凑巧听见的话重复了一遍,完了这才道:“这话里虽未讲明是要做些下三滥的事,可我实在不能将可能排除。”
“府里有内鬼。”桓岫笃定道,“寻常人不会对一个与霍府并无多少关联的孩子下手,除非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这个孩子,或者是想通过这个孩子警告些什么。”
“所以。”
“所以,是萧子鱼无误。”
他话音落,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呼,桓岫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便见吕长真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外,正扑在一个仆役的身上,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
他的手没多少力气,除了能把人压在地上,根本制衡不了对方。桓岫一行人冲出屋子时,那地上的仆役正在奋力反抗。
“吕先生!”桓岫上前,轻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