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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荻边咳边道:“姐姐,谢谢你把灵芝给我们。”
练月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谢我,咱们是公平交易,再说,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
外面天寒地冻的,练月先让她在床上坐着,说等会喝了药再下来也不迟,然后走出去打开门。
灶房里正在往外冒炊烟,练月想大约是叶湛吧,于是便直接过去了。
快到走到灶房门口时,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拐去灶房旁边,仰头去看那棵紫桐树。
枯桐树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一片叶子,没有一朵桐花,仰头看过去时,能看到被枝丫分裂成不规则块状的天空。隆冬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练月想,剑客昨晚站在这里在想什么呢?看到她和别人卿卿我我,他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是想要阻止呢?或许没有吧,昨天晚上,如果真要发生什么的话,什么都发生了,可他只是来看了看,然后离开了。
练月换位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她看到剑客跟他师妹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做他们两个做过的事情,她可能会想把他弄死,然后再把自己弄死,死之前还要殷切的嘱咐别人,把他们埋在一起。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穴。她想跟他一块死去。这是真心话。
其实不要说看到剑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就是现在没看到当下,她也想把他弄死,之后自己殉情。
练月想,她的终极目标可能不是跟他同床共枕,因为同床共枕也还有同床异梦的悲剧发生,她只想跟他一起死,一了百了。
这么一想,练月觉得自己简直阴暗的可怕。
她摇了摇头,大早上的,想这个干吗,多不吉利,于是又折回去,进了灶房。
叶湛已经在炒菜了,听到身后有动静,便转身去看,看见她,就道:“我习惯起早,也没事干,就进来瞧了瞧,你家里东西还挺多的,就随便做了点,希望你不会见怪。”
练月笑了:“起来就有饭吃,我可是求之不得。”说着探身去看灶洞里的火,火势不大不小,刚刚好,他倒是上下都能兼顾。看完之后就势坐下,道,“那今天这顿饭我就不上手了,只等着吃了。”
叶湛边用锅铲翻菜边道:“我做饭也不成,但好歹能吃,希望你别嫌弃。”
练月笑了:“我不挑食,怎样都可以。”顿了顿,“叶荻刚才又咳血了,我寻思着是不是等会把灵芝熬了,让她先服一次。”
叶湛道:“她身体里的毒已经清了一半,用半棵就成,剩下的你还是留着吧,以防万一呢。”
练月道:“那萧……”顿了顿,“那公子珩那边,你准备怎么办呢?”
叶湛道:“我跟阿荻是已死之人,无牵无挂,什么也不怕,吃了他半棵灵芝,就当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机缘再还吧,没机缘,也就永远不见了。”
练月瞧着灶洞里的火,低声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叶湛道:“我是一年多前见的他,感觉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真是奇怪,大家都在变,就他没变。”
练月轻轻笑了一下:“是啊,感觉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影响他一样。”
叶湛道:“对于这点,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练月笑了:“我也佩服他。”
叶湛道:“不过他可能不会佩服你,我觉得他应当恨毒了你,那副漫不经心又誓不罢休的样子,我替你担心。”
练月道:“这世上,我最怕的人,就只有他了。”
叶湛道:“以我的经验来说,我还是建议你换个地方,这样安全些。太平城虽是个小城,不起眼,但住得久了,难免被有心人发现。”
练月揉了揉额角,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先把这个年过了再说吧,年前不太想想这件事,想了头疼。”
叶湛也只是好心提醒,察觉到她还是不想说这件事,就没说什么了。
做好饭之后,练月把那棵雪灵芝拿过来,掰了一些放在药罐子里,搁在小火炉上熬,又去叫叶荻起来吃饭,吃过饭之后,又让她把药喝了,药效很快就发作起来,叶荻开始出汗,接着全身都开始发烫了。叶湛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盥洗盆中的温水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到中午时,练月继续拿药罐子里的灵芝熬药,熬好之后,让叶湛喂她喝了,晚上同样。
这雪灵芝可以一直熬,一天三次,能喝半个月,只不过前几日药劲大,药跟毒相炙,叶荻会难受点,不过熬过去就好了。这两天,叶湛在寸步不离的守着叶荻,练月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俩。
次日下午,叶荻还处于时醒时睡的状态,练月坐在炭盆旁,一边帮叶荻缝衣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叶湛说话,说着说着外面就又下起了雪,不过不大,是簌簌的细雪。这雪才刚下起来没多久,练月就听到大门响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开门。
开门一看,竟然是莫盈。
莫盈披着滚边的白缎披风,带着防风兜帽,世家小姐模样的尊贵打扮,婷婷的站在她家门前。
莫盈就知道练月会愣住,这会儿见她果然愣住了,特别开心,顽皮道:“姐姐,我冒雪前来,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练月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玩笑道:“贵客临门,小院蓬荜生辉,请进请进。”
第三十六章
莫盈进屋之后; 就把披风解了; 边解边探头朝里屋看。
里屋和外间的帷幕是挽起的,所以一眼就能望见里边有人; 不仅里边有人,而且床上还有人。
莫盈悄声问:“姐姐,那个就是你的嫖客啊?”
练月接过她的披风时; 伸手拍了她一下; 让她别胡说,又解释道:“以前的旧友,妹妹生病了; 在这住两天。”
叶湛早听到外间的动静了,这会儿也从里边走出来。
练月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打过招呼之后,叶湛说不打扰她们叙旧; 就把帷帐放下来,又去里屋看叶荻去了。
为了不打扰到叶荻,练月去西里屋把榻上的被褥一裹; 收进柜子上,然后又挪了一张小几到榻上; 又沏了一壶茶,她和莫盈就坐在榻上叙了一会儿旧。
莫盈此次前来太平城; 身份是平昌君的义女,已经不是昔日的莫盈,而是平昌府的小姐沛盈。
莫盈说这是慕容远的大哥想出来的办法; 让平昌君认莫盈做义女,以平昌君之女的身份嫁到慕容家。平昌府和慕容家本就是姻亲,如今亲上加亲,明面上也算是好事一桩。
这平昌君乃是沛国三公子,之前娶了慕容远的姐姐,而如今慕容远反过来,不仅要娶平昌君的九妹,顺带还要娶他的女儿,这哪是亲上加亲,这是亲上加亲再加亲,绝对已经亲成了一家人。
如今慕容偃和慕容远都来了太平城,正在平昌府和平昌君商议这事呢,莫盈困在府中无聊,就偷偷的溜了出来。
练月听了她的叙述,很替这个小姑娘开心,因为平民女与世家公子之间隔着巨大的门第之差,民间的传奇话本中这种故事多有好的结局,因为那代表着下层劳动人民的美好向往,但现世中,能突破门第之别的故事其实并不多见。莫盈和慕容远的故事,至少目前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还是值得期许一下的。
莫盈听了她的话之后,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惆怅的意味。
练月不解,问她怎么了。
她捏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晃着,道:“姐姐,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练月瞧着她。
莫盈道:“我在临安丞相府只待了一个多月,就快要发疯了,他们府里规矩太多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若是从小就过那样的日子,想必会习惯,可现在突然让我去过那样的日子,我真要发疯。”
练月问:“那慕容远呢,他对你好吗?”
莫盈道:“好,他对我很好,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整日陪我,而我除了等他之外,几乎无事可做。”
练月沉默一下,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莫盈沮丧道:“后悔的时候,就想到了姐姐,我应该跟姐姐走的,姐姐说过要教我剑术的。”
练月笑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好了,就要一路走下去,可不要三心二意,小心鸡飞蛋打。”
莫盈吸了口气,又振作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一想,想想总是可以的吧。”
练月道:“想当然是可以的,但别想多了,适可而止。”
莫盈一手托腮,一手去描绘茶壶上的花纹,边描边问:“如果是姐姐呢,姐姐怎么选?”
练月抻开腿,从塌上下来,道:“这个假设不成立。”
莫盈坐直身体,问:“为什么呀?”
练月道:“因为姐姐不喜欢他呀。”
莫盈听她这么说,有些不乐意了:“我们家阿远怎么了,姐姐为什么不喜欢他?”
练月道:“我没说他不好,他挺好的,难得的好,给姐姐做妹夫也好,做朋友也好,甚至做主子都好。”
“就是做情郎不好。”莫盈接了一句。
练月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莫盈了悟道:“那其实姐姐的答案已经出来了,姐姐不愿意像鸟一样被关起来,所以就拒绝喜欢有笼子的人,只喜欢那些没有笼子的人。”
练月觉得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于是道:“就算你说得对吧。”
莫盈探头瞧着她,问:“这么说的话,那位“嫖客”是没有笼子的人了?”
练月没说话,而是绕过屏风,出了西里屋,穿过外间,去看叶荻和叶湛去了。
看完之后没啥事,又回西里屋陪莫盈坐了一会儿,只是没坐多久,莫盈就要起身告辞。练月留她吃饭,她说不了,她是溜出来的,如果被发现的话,又得看人脸色,得赶紧回去。
临走时,莫盈还跟叶湛道了别。练月给她系上披风,又给她拿了把伞,将她送到大门外。
临走时,莫盈道:“啊,真是奇怪,前几次来姐姐家,老觉得姐姐家里冷森森的,倒是这隆冬腊月的,竟觉得暖和起来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