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怪的悸动。
“回去吃饭吧。”江重雪道,“对了,叶火叶水来信了。”
午饭是一大锅滋味不错的野菇蔬菜,周梨一边吃一边把叶家兄妹的来信读出来。叶家兄妹这几年过得不错,小刀堂似乎比以前更加壮大了。
叶家兄妹的来信是谷中这枯燥岁月的一点亮彩,周梨读完之后心情都变好了,胃口也大了,光是一个人就消耗了一大半食物,剩余的被江重雪慢条斯理地塞进肚腹,并且瞥了她一眼,毫不介意地叫周梨在他脸上读出“再这么吃下去迟早变猪”。
江重雪是打小习惯了少食的,因为要拎重刀施展轻功的缘故,身体须得轻便。
周梨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一本正经地道:“我是练武之人,当然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江重雪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蘑菇,蘑菇的滋味好,周心满意足地吞下。
吃完饭后,周梨照例把食物放在篮子里,去送给聂不凡。到了洞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又是那对男女下来给聂不凡送食物了,于是她在远处躲着。过没多久,她窥到有人出了山洞。定睛一看,原来不是先前那对男女了,换了两个更为年轻的弟子,比她还小,约莫十五六岁。她现在耳目灵敏,即便隔着远也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真是气人,根本没做过的事情,竟然赖在我们求醉城身上,说我们城主是杀人凶手,还传得满江湖都是,简直莫名其妙!”
“那些名门正派不一向如此做事吗?”
“伪君子,无赖。”
“没错,比无赖还无赖,简直不要脸。”
“一群狗娘养的。”
“比狗娘养的还不要脸。”
就这么一路骂过去了,小小年纪,嘴皮子骂起人来倒是利索。
周梨忖度,想来是近日求醉城在江湖上惹了什么麻烦。凭哥舒似情的古怪性子,惹了麻烦也不足为奇。她想着,把食物送进了山洞。
聂不凡倒是和四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一身脏兮兮的,睡起觉来还是倒吊着。他嗅到食物香味,睁开了眼睛。
周梨也曾想过给他梳洗一番,换件干净衣裳,但考虑到会有求醉城弟子来给他送食物,他若变了个模样,必会引起怀疑。而且聂不凡根本不在意,反而觉得周梨多管闲事,周梨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由他脏去。
“丫头,耍剑与我瞧。”他道。
周梨点点头,耍出修罗剑法。
聂不凡还是老样子,说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到位,尽挑毛病。周梨习惯了,这四年来两人不知斗了多少嘴,聂不凡是脸皮厚,所以周梨通常是他手下败将。不过在习武的时候,无论聂不凡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嘴,这点让聂不凡很满意。
收剑之后,她顶着一脑门的细汗问:“有几成火候了。”
聂不凡吃饱了肚子,打个哈欠,恨铁不成钢地道:“两成吧。”
周梨深皱眉头,很久,说:“我知道了。”
聂不凡看到她眼睛里跳跃光芒,这丫头也是性子极倔,换做别人被这样天天打击,早就蔫了,她却越挫越勇。
实际上,不止是两成,他少说了一点。聂不凡把油手随处一擦,“什么时候你能拔出洞外那口剑,你的火候也就到了。”
这话四年来周梨听了不下十遍,所以她经常会去试着拔出那口却邪剑,但总不成功。却邪剑当年被聂不凡亲自插入石壁,凭聂不凡的功力,当然不会给她轻易拔出。
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拔出那口却邪剑。
这天半夜里周梨忽然闹起了肚子。
她摸着疼痛不已的小腹从石床支起身子,直觉是不是自己今天吃得太多了。她拧着眉头出洞方便,并且在路上决定明天一定要少吃些,再这么吃下去,恐怕真的要变猪。历来口腹之欲最难戒掉,她这决定也不知做过几次了。
半晌过后,她从草丛里跳出来,脸色雪白,抖着唇角,五雷轰顶般地跑回山洞。
江重雪惊醒了,疑惑地看她。
周梨抓住他肩膀摇晃,“重雪哥哥,我得病了,我得病了。”
“什么?”他微蹙眉头。
她急得要哭出来,“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江重雪神色一敛,翻过她肩背,“哪里?”
周梨倏地住口,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最终定格在铁青上:“我没事了,没事了……”
“阿梨……”
她大叫一声,又跑出了山洞。
江重雪不放心地跟了出去,这谷太大,周梨又不在她一贯待的地方,他寻了半天也没寻着。结果翌日早晨,他回到山洞,发觉少了一套周梨的衣服。没多久,洗过澡的周梨就穿着这套衣服归来。江重雪问她话,她不答,把剑一提,借口去练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重雪就看到她变着法儿的换衣服,每次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洗净了才带回来的,身上一股子清泉气息。
他只能皱着眉头看她整日里红着脸忙碌地抱着衣裳进进出出,还非要说是练剑出了汗才换的。他鼻子灵,即便周梨洗澡洗的浑身清爽,但也叫他闻出了一丝异样。
直到四五天后,这古怪的状况才算消失。周梨脸上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照旧和以前一样练剑吃饭。江重雪看她一脸红润实在不像是受伤有病的样子,也就把这怪事当做是她不小心被雷劈了发了疯病。
可就在他几乎要忘记的时候,周梨竟然又开始重蹈覆辙了。
江重雪支着脑袋颇为头疼,直到脑袋瓜里灵光一现,他跳起来,想到了什么。
距离周梨上次发病和这次发病的间隔,他粗粗算来,正好一月有余。
江重雪把她做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像串珠子一样串起来,总算得出结论。
昔年在金刀堂内也是有女弟子的,而这些女弟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赖在房间里,爹娘竟然也不骂她们偷懒。那时候他尚且年幼,未能开化,等年岁长了,师兄弟们偷偷买回来的春宫图秘戏图满天飞的时候,他虽然也很嫌弃他们低俗得很,但也耐不住心痒地偷看过两眼,加之人的天性使然,隐约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一般女子来月水是十五六岁,周梨以前吃不饱穿不暖,营养不足,难以跟上身体的发育,所以晚了些,她也没人与她说过,因而不知。
江重雪一经相通,连忙就出洞去找她,把人找到了,结果话在舌尖酝酿了几遍,快要酿烂了也没说出口。
他好歹是个大男人,要怎么开口。
“咳,阿梨,你那个流血其实是因为……”
他话没说完,周梨转身飞进了草丛。
江重雪脸部微抽,打算给她一个心理准备,晚上再好好与她说。
谁知晚上的时候周梨没有回山洞,而是趁着夜色踏上了玄铁桩,去踩一株火灵芝。
她很坚定且认真地觉得,自己一定是得病了,而且得的一定是不治之症。
梅山上的火灵芝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珍贵药材,传闻能治百病,习武之人食之,可提升功力,极其稀有,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可惜它偏偏只长在了求醉城的地界上,故而没人敢来采撷。灵芝虽珍贵,但为它被哥舒似情打死就得不偿失了。
周梨曾在某个契机里得知它生长的地方,采过一株,分了三瓣,自己与江重雪还有聂不凡各得一瓣。如今再去寻时,没有费多少力气。
峡谷峭壁的山缝间,一朵深赭石色的灵芝覆着漆样光泽,被月色一照,妖艳幽红,似沐着血。
周梨拨开繁杂的草木看到它时,露出了笑意。
几年不见,果然又开了一株。
她把剑提了提,向上一跃,半空中就迫不及待地向火灵芝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闻到清幽的沉水香味,一袭白袍掠眼闪过,她被那香在鼻端绕了一匝,眼前一晃,旋即山缝里的火灵芝就没了影。她大惊之下落回地面,抬头就迎上了一双湖水深潭般的眼睛。
来人白衣若雪,即便行走的是泥泞山路,靴子上也不沾一点尘土。手握一柄朔月剑,剑鞘银白。他不声不响,气度缥缈。
周梨慢慢睁大了眼睛,险些背气。
居然是楚墨白。
奇怪了,他是怎么上来的?
梅山上的岗哨与陷阱可是花了江重雪很长时间才摸透的,这人竟孤身而来,而且没引起求醉城的注意。
真是艺高人胆大。
楚墨白低头看了眼手中完好无缺的火灵芝,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周梨身上。
四年的时间未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还是四年前他谪仙般地降在城头火光中的模样,不染一点红尘烟火气。
谢天枢也是这样脱尘的模样,只不过谢天枢更像是经历过喜怒哀乐后达到忘我境界的一种脱尘,而楚墨白……有点太过渺然。
楚墨白转了下手腕,朔月剑变了个方向。
他看周梨的穿着不像求醉城弟子。还没确定对方的身份,他没有贸然出手。这次他来梅山一为采这株火灵芝,二是为了探查近日江湖上发生的血案是否真的与求醉城有关。当然是暗访,如无必要的话,他不想与求醉城的人发生冲突。
周梨以为他有了杀机,立刻喊道:“天玄门弟子在此,你别过来。”
楚墨白昂了昂下巴,“柳师弟门下?”
周梨急中生智,她一直记得四年前遇到的天玄门少主柳长烟,柳长烟告诉过她,楚墨白是他的师兄。
谎既撒了,总要圆满。她为求真实地拔剑出鞘,横在面前。
过后,楚墨白慢慢收住了手腕。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在求醉城地界上,他不想生出事端:“我不杀你,你走吧。”
周梨不语,打量被他负在身后的火灵芝,说:“那是我的。”
楚墨白看向她,她执拗道:“是我先看见的,只不过我轻功没你好,所以才被你先得手了。”
先看见的和先得手的,到底该算谁的?
楚墨白语塞,被这个小到微乎其微的可笑问题给难住了。
他一贯是非常讲究公平的人。
周梨提议:“我有个法子,不如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