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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片刻,也不由道:“招招清逸,剑法无双。”
谢天枢点头:“是,与他同辈之中,我未曾见过比他更有资质者。我与他同样年龄之时,剑法并不如他。”
那名护寺禅师笑了笑:“谢施主这样说,将自家徒弟至于何处?”
“江重雪根骨佳,刀法奇,但他比莫金光,少一份灵气。”谢天枢坦诚地说。
护寺禅师道:“可是,这位莫施主似乎……”
他欲言又止。
莫金光在少林寺也住了一段时日,几人都与他有过接触,凡与莫金光有过接触的,都知晓他这人性子温吞,太过唯诺。
“他那人一向如此,我十一岁第一次见他时,他便是那副样子了,”温小棠轻轻笑了笑,反正他是没有见过那个小时候被传言得神乎其神的神童莫金光是什么模样。
他当年见莫金光时,只觉得他名不副实,蠢笨得很,丝毫不想与他深交。
温小棠微笑调侃:“谢前辈说他有灵气,究竟灵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在剑气上,也在武学上,”谢天枢说,他声音不高不低,但能让莫金光听到,“莫掌门天赋异禀,无论任何一门剑法或武学,都可在最短时间内理解其中奥秘,这便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灵气,若他将来能突破自身的障,当无可限量。”
“障?”温小棠挑眉。
“莫掌门身上的障有二,一,为太懂,天赋太过,灵气反被灵气误,二,为怕。”
温小棠知道莫金光在听,他有意为莫金光探出他自身局限在何处,立刻问道:“怕什么?”
“怕世俗眼光,”谢天枢道破天机,莫金光正在对招的身形轻微一顿,“世人叹他璞玉化石,岂知便是世人让他有此改变。剑法不该有怕,若生出这念头来,剑法自然不够纯粹。”
温小棠偏头,念出这两个字:“纯粹。”
谢天枢不再多言,莫金光的剑法是极好的,并不需要指教,随着年岁越深,他的剑法会越来越精湛。
莫金光需要的不是别人来指导他的剑法,他需要破解他的心魔。
许多习武者欲要攀上武学的高峰,却在最后一刻,陷入深渊而始终不能领悟。
每个人在武学上都会遇到不同的障,莫金光已在这障前故步自封了这么多年,该有一个人去点拨他,让他知道自己的障在何处,知道之后,才能试着去突破,而最终能否突破,就看他自身造化。
莫金光剑尖前点,化掉伏阿的掌风。
伏阿伤了一只手,已越发勉强,他见莫金光听了谢天枢的话后,突然剑势沉了沉,竟然做沉思状地出起神来,当下便把掌风加快,想趁他魂游天外的时候把他打败。
谁知道莫金光虽然在出神,剑法却没有一丁点减弱,伏阿与衍理动手时已受过一层内伤,现在越发支撑不住了。
伏阿暗忖须臾,脚下突然一顿,继而转过身。
他身后几步距离内,是正与阴公鬼母和绿先生交手的另一位护寺禅师。
伏阿眸光阴狠,把掌风由莫金光这里转向护寺禅师背后,莫金光大惊之下魂灵回窍,连忙想挥剑阻挡。
但伏阿毕竟离得近,他一掌击中护寺禅师后背,前面的绿先生瞄准时机,手夹四根银针,拍向禅师的前胸,阴公鬼母则助绿先生一臂之力,在绿先生背后出掌,让绿先生把那银针刺得更深。
那位护寺禅师低吼起来,一波内力迸发,竟把伏阿、阴公鬼母,以及绿先生四人都震退两丈。
这一震是强弩之末下的困兽一斗,饱含气劲,所以威力极大。
那四人筋骨俱损,半伏与地,立刻坐下,运功疗伤。
但那位护寺禅师也未得到什么好处,他体内毒素发作,眼前一黑,跟着沉重倒下。
谢天枢突然飞身而起,凌空把人抱住,一并为两位禅师同时疗伤解毒。他不断运用春风渡,真气走得太快,额头已冒薄汗。
莫金光飞身上前,眼中杀气腾腾,要趁那四人疗伤之际,结果他们性命。
温小棠微觉心惊胆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莫金光这幅可怕模样。
可莫金光身形突然顿住,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涌到他面前,抬起手,说:“请。”
莫金光看到他时,微微一愣,脱口道:“楚公子。”
第108章 楚墨白
楚墨白不言不语; 抬手的姿势是想与莫金光切磋的意思。
当此危机时刻; 楚墨白却像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要和莫金光比试武艺。
可没人看出楚墨白眼底浓郁的光芒; 朔月剑盈盈清亮,他脸色却是灰暗的。
莫金光看清他身上的梅影黑袍,认清他此刻身份; 虽然觉得遗憾至极;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与他敬重的人站在对立面上,但朔月剑刺来时,他也立刻还击。
其实楚墨白要与莫金光切磋; 只因为谢天枢那句“同辈之中,我未曾见过比他更有资质者。”
他想看看,莫金光究竟是怎么样的天赋异禀。
从前,楚墨白是未将莫金光放在眼里的。
这并非是说楚墨白看不起莫金光; 楚墨白教养极好,是不会看不起别人的,应该换个说法; 叫做忽视,并无恶意的忽视。
楚墨白从前站得很高; 当一个人站得太高时,身边自然也就无人相伴; 那些人都在他的脚底下,他要看他们,就必须低下头去。
而楚墨白又是一贯往前看的人; 绝不低头的,所以那些他觉得在他脚底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被他忽视了。
楚墨白没有用坏字经的内力,他纯粹只想与莫金光比试剑法,莫金光似乎也觉察到了,公平起见,他便也没有用内力。
这就成了真正的剑法切磋。
他们两个,少时皆被誉为神童,从小便被人捧上了云端,不断被江湖人比较着,只不过后来比着比着,莫金光的名字突然没了,于是只剩下一个楚墨白,在众人眼中闪烁。
究竟谁才是同辈之中的第一人,楚墨白想知道,莫金光为他这份气劲所逼,突然也很想知道。
温小棠低语道:“谢前辈觉得这两人,谁更厉害?”
谢天枢亦低语:“我已说过,同辈之中,暂时未有比莫掌门更有天资者。”
虽则是低语,但楚墨白很在意谢天枢会说什么,故一直在仔细倾听他们说的话,他听到时,瞳孔变化了一下,把朔月握得更紧,使出小楼剑法,出人意料地把剑甩出半个圈后向前刺出。
“这一招是……‘秦女采桑’,他竟然学了子夜四时剑法。”谢天枢似乎有点意外,又有点慨叹,用了极轻微的声音说:“慕秋华竟让他学了子夜四时剑法。”
“子夜四时剑法,”温小棠通读古诗词,觉得这名字耳熟,“这子夜四时剑法可是撷取自前朝李太白所做的五言古诗《子夜四时歌》?”
谢天枢看着那后辈使出小楼最精妙的一套剑法,眉宇里的神色却难以言说,并不为楚墨白练成了这套剑法而拍案叫绝:“不错,李太白有诗四首,春歌,夏歌,秋歌,冬歌,称作子夜四时歌,小楼祖先曾创出一套精绝无比的剑法,一共十二式,子夜四时歌一共十二句,先祖便以诗为名,把这套剑法称作子夜四时剑法,招式名称也皆来自于这诗中。小楼有三大剑法,戒杀剑,泼墨九剑,以及这子夜四时剑法。戒杀剑凡小楼弟子皆会,这剑法最易上手,简单明了,被江湖武林称为用来入门的最好剑法。泼墨九剑则大气开合,修习这门剑法要看习武者有没有天赋。而这子夜四时剑法,是这三门剑法中最奇特的一门。”
“奇特?”温小棠扬起一边眉毛。
“子夜四时剑法只有十二式,从剑法而言,它招式极少,让人觉得极其简单好练,但其实它易学难精,即便上手去练,也不过练个皮毛而已,所以小楼先祖曾摆出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子夜四时剑法非有缘人不练,至于有缘人是怎样个有缘法,先祖未曾言明,所以这套剑法在小楼中几乎无人练过,年长日久,小楼弟子几乎都已不知有这套剑法的存在。”
温小棠突然微微一笑,“但是谢前辈就练成过。”
谢天枢抬头看他,又继而去看楚墨白。
温小棠笑了笑,他能看出楚墨白使的是子夜四时剑法,说明他练过,谢天枢天纵英才,他方才的反应已经告诉温小棠,他的确练成了这套剑法。
江湖人都言楚墨白是不世出的天才,无论何种武学他都能练成。
但真正见过并与之比试过的人极少,而真正与楚墨白比试过的,其中能被真正被称为高手的,几乎没有。说到底,楚墨白这“天才”的定义,是六大派给他的,是春风渡给他的,他的所有光环,似乎也都仅存与六大派和春风渡中。
温小棠目光清明而不带感情,他虽然碍于身体之故,武功并不好,但他至少还是能看得出剑法上的好坏的。
此刻楚墨白与莫金光切磋,他看出莫金光的剑法在楚墨白之上,他幽幽道:“晚辈听说谢前辈曾练成过小楼中的所有武功,不知是真是假?”
谢天枢没有答话,温小棠也不在意,径自道:“楚墨白也练成了小楼中的所有武功,这在当年的六大派中,可是被大家当做传奇来说的,那时候楚墨白被称作‘谢天枢第二’,大家都把楚墨白当做是下一个谢前辈。”
谢天枢听到这里低下了头,有奇异的阴云压向了他的眉宇。
子夜四时剑法是他练成的最后一套小楼剑法,当年有一人,在他练成子夜四时剑法时,笑如暖玉地恭贺他已练成小楼所有剑法,精通小楼所有武功。
那人曾说了一句“这世上绝无人可比得过师兄的。”他说这话时,脸上傲气,仿佛比他自己练成了还要开心。
慕秋华把小楼的武功一样样地让楚墨白学了个遍,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谢天枢。
谢天枢是真正的天纵英才,他练成的每一门武功,都必是将这门武功吃透解透的,可楚墨白不同。
现如今再去看楚墨白的剑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