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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夷光和昭仁公主不胜其扰地溜了出去,她们一个是刚刚在席上大出风头的郡主,另一位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虽然有‘公主俱选庶民子貌美者尚之,不许文武大臣子弟干预’的祖训在,但是当今圣上又不是没干过违背祖训的事。上一代的荣安长公主和顺阳长公主的驸马皆出自一等一的公侯之家。
刚想到荣安长公主,就看见了荣安长公主的独女福慧郡主。
陆夷光一把将昭仁公主拉到假山背后,昭仁公主莫名其妙,就见陆夷光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
昭仁公主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只见不远处,花灯光影里,靖宁郡王和福慧郡主相对而立,昭仁公主第一反应是,宫人跑哪儿去了,第二眼才发现福慧郡主手里捏着一样东西,彷佛是荷包来着。
荷包?荷包!
惊得昭仁公主瞪大了眼睛,素云表姐,七哥,不会吧!
怎么不会,贼兮兮趴着假山上的陆夷光缩回脑袋,就靖宁郡王这张脸,要不是她天天看着她大哥,没准也得把持不住。
福慧郡主强装镇定地转过身,逼着眼泪不许掉出来,举步离开,越来越快的脚步昭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内心。
四下空无一人,只有影影绰绰的灯笼,泪珠突破屏障冲了出来,泪眼朦胧中,她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靖宁郡王情形。
她贪玩甩了宫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冷宫门前空空荡荡连个侍卫都没有。循着咿咿呀呀的曲调声她好奇地走到门前,突然一个小男孩苍白的脸出现在视野内,她吓得僵立在原地,想跑却动不了,就这么透过门缝看着那个小男孩被一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女人拖倒在地又踢又打。
那男孩蜷缩成一团,那女人鬼哭狼嚎不绝。
后来不知躲在哪儿偷懒的侍卫回来了,把她送回了慈宁宫,她吓得病了一场,病好后问外祖母那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的又是谁?
外祖母只说让她以后不要再随便乱跑。
可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又去了,还拿了自己最喜欢的点心过去,只是,他一直都不理自己,给他的点心他也不吃。
再后来,他出了冷宫,住进了启贤宫。每次来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她都能见到他,小小的弱弱的,跟他说话,他不会不理人,却总是用最少的字眼回应。
再后来,他身子弱不宜居北方,去了江南行宫调养,一走就是六年。再回来,倒是比小时候话多一点却也不密,身子还是不怎么好,受不得热禁不住凉,不是在承德避暑就是温泉庄子上过冬,大半时间住在宫外。
出宫建府之后,就更加少见了。
靖宁郡王扫一眼假山,旁边的灌木丛里映着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半垂了眼帘,抬脚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待人走远消失在视野里,陆夷光和昭仁公主才从假山后转出来。
昭仁公主秀眉紧蹙,皇室王妃不是平民便是低级官吏之女,没有一个出身大族。凌素云不只是慈寿太后嫡亲外孙女,她父亲还是宁国公,万万不可能嫁入皇家,她怎么会动了这种心思,即便感情不受控制,可行动总是受控制的。
“世事无绝对,没准就有万一了。”听见昭仁公主嘀咕的陆夷光接上话,“按规定公主还不许尚文武大臣子弟呢,哪一代没有破例的,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慈寿太后求求情,靖宁郡王若是有心,有可能心想事成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嘛!
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竭尽全力争一次,哪怕失败了对自己也有个交代,不至于将来后悔。
闻言,昭仁公主想了想,七哥体弱多病,和其他皇子不同,加上父皇向来敬重慈寿太后,也许真有个万一,又叹叹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昭仁公主不免同情芳心错付的凌素云,这个表姐一出生就被抱到慈宁宫里养,她性子好从不仗着慈寿太后欺负人,姐妹之间处的还好。
陆夷光也跟着叹了叹气,说起正事,“咱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传扬出去无论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福慧郡主。
昭仁公主意兴阑珊一点头,“还用得着你说嘛!”
两人倒也没伤春悲秋太久,瞎逛了一圈,又绕回了勤政楼。
昭仁公主啧了一声,“你大哥魅力无边啊!”
陆夷光与有荣焉地抬了抬下巴。
一个姑娘站在陆见深面前,虽然没送荷包,只看她羞答答的模样,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这光芒璀璨的灯笼似乎给了姑娘们无限勇气,格外的勇敢坦诚。
陆见深也看见了陆夷光。
陆夷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拉着昭仁公主走了,当着她的面,大哥兴许会害羞。
陆见深嘴角略略上扬,灯火下,人面如画。
对面的闺秀面庞上绯色更甚。
“裴姑娘自便,我还有些事,先行一步。”陆见深歉然一笑。
陆夷光正拿着一盏荷花灯准备许愿。
“我去更衣,你要吗?”昭仁公主问。
陆夷光摇头,“你去吧。”
“等我回来再放哦。”叮嘱了一声,昭仁公主才离开。
笔杆戳了戳下巴,陆夷光开始沉吟写什么愿望好,无意间看见了徐徐走上石桥的靖宁郡王,不由为之一愣。
虽然体弱多病,可他体型颀长挺拔,月光灯火交相辉映下,肤色莹润,宛如珠玉。
美人,古桥,灯火,圆月。
陆夷光眨了眨眼,觉得心跳有点快,赶紧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陆夷光正。念着经,又有一人不疾不徐上了桥。
长眉入鬓,眸如寒星,英气凌人……举世无双,垂眸朝陆夷光轻轻一笑,桃花眼角微微垂下,面容温和下来,堪比满园桃花盛开。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大哥大哥即是色,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郡王。”陆见深向靖宁郡王行礼。
靖宁郡王略一颔首,“陆大人。”
陆见深往靖宁郡王手里的河灯看了一眼,“郡王要放河灯?”
“随手拿着把玩。”其实是五岁的十皇子硬塞给他的,只是靖宁郡王不想多费唇舌解释。
陆见深往边上让了一步,“郡王慢走。”
靖宁郡王略一颔首,提着河灯与他擦肩而过。
下了桥,陆见深停在陆夷光身旁。
蹲在地上的陆夷光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蹲下来。
陆见深配合地撩起衣摆蹲了下来,别人做来有些不雅的动作,在他这行如云流如水。
陆夷光瞅瞅下了桥走远的靖宁郡王,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大哥,你和郡王有过节?”
“何出此言?”陆见深笑容不变。
陆夷光歪了歪头,双眼圆润明亮,“……直觉。”
“错觉。”陆见深轻笑一声,“倒是你,怎么又盯着人看了,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陆夷光脸一红,触及他眼底浅浅不赞同,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粲然一笑,“大哥放心,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好看的,靖宁郡王也比不上。”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黑白分明的杏眼; 明亮通透; 腮边的笑意狡黠可爱。
陆见深哭笑不得,合着在她眼里; 自己担心的是这个; 好笑之余又无奈; “不让你乱看是因为此处人多眼杂,落到外人眼里徒增话柄。”
“大哥,”陆夷光眼睛睁得溜圆,不可思议的伸出手; “你耳朵红了。”
怔了怔的陆见深; 下意识捉住她伸过来的手。
“真的红了,”被捉住的陆夷光也不挣扎; 她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陆见深白里微红的耳尖上; 突然悟了; “大哥;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啦。”
耳尖微微的发热; 陆见深觉得脸也有些热了; 尤其是捉着她手腕的右手; 隔着厚厚衣衫; 热度依旧强势的蔓延上来。
“好好说话,不许动手。”陆见深佯装如常地轻斥了一声; 随即松开手指。
陆夷光埋怨似的撇了撇嘴; “我只是指一下; 又没想摸。”
反应过度的陆见深:“……那是大哥错了; 大哥向你道歉。”
陆夷光宽宏大量地表示,“我原谅你啦。”
陆见深应景地笑了下。
“深表哥。”这时候,昭仁公主更衣回来了。
陆见深顺势站了起来,不打扰两个小姑娘放莲花河灯。
陆夷光仰头冲陆见深甜甜一笑,笑容清澈,毫无一丝阴霾。
陆见深回以微笑,转身离开,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捏了捏自己右手虎口,上面彷佛还残留着刚刚的热度。
眉峰一点一点的聚拢,他又怎么了?
之前腊月里接连发生了几桩尴尬的意外,虽是无心之失,但的的确确超过了兄妹的界限,以至于最初那几天他对着阿萝有些不自在。
他花了些时日调整过来,可今日,他又过度敏感了,幸好阿萝没有察觉,否则倒叫她也跟着自己尴尬。
陆见深轻轻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瞬间冷凝结成白白的雾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过了十六,上元节便彻底结束了。
靖宁郡王也从宫里搬回了郡王府调养,他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并无大碍。
一个即将及冠的皇子常住在宫里总归有些不方便,尤其皇帝自己并不常住皇宫,一过十五皇帝又搬回了他的西苑。
半个月未见的唐元思仔仔细细端详靖宁郡王,关切,“王爷感觉如何?”
颜色如雪的晋宁郡王轻轻一笑,“尚可。”
唐元思也觉得他精神气儿不错,想想也是,郡王生母被追封为了婉嫔,郡王正了名分,迈出了一大步。虽然没有晋封亲王有些遗憾,有实实在在的救驾之功在,皇帝总会多照顾这个孝顺又忠心的儿子。
念及救驾之功,唐元思眼眸闪了闪,终究按捺不住好奇,他感慨似地叹了叹气,“真没想到老好人一样的卫王竟然胆敢谋刺圣上。”
半垂着眼帘喝茶的靖宁郡王抬起凤眸,眼底含着戏谑,“你觉得是苦肉计?”
被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唐元思神色僵了僵,“草民不敢。”
靖宁郡王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