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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最担心郡主,听到萧怀滢没事,多少是个安慰,郡主是信王和先王妃仅存的一点骨血,如果安平郡主有闪失,她对萧重更加愧疚。
严王后端着药碗进来,“小昭,你现在有身子,别太难过,对腹中胎儿不好,先把安胎药喝了。”
严蕙卿一直想留下这个孩子,小产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打胎药物副作用很大,可能造成终身不能生养,她尽力保住这个外孙。
碧珠把魏昭扶坐起来,拿个软垫靠在背后,严王后亲自喂她喝药,魏昭心里苦,喝汤药觉得特别苦,她蹙眉勉强喝完,碧珠赶紧拿出一块雪花糖放在她嘴里,软玉冲了一碗蜂蜜水,魏昭喝了,方觉嘴里的苦味稍淡。
小憩一会,迷糊中听见外殿母亲的声音,“她正睡着,神姑稍等,我进去叫醒她。”
严后进寝殿,魏昭已经坐起来,“我以为你还睡,我叫神姑进来。”
一个穿着黑布衣中年道姑走了进来,道姑行了个礼,“王妃要看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三个月月份稍小了点,请王妃站起来。”
两个宫女扶着魏昭站起来,其实魏昭没虚弱到走路要人扶的地步,是严王后太紧张了,道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三个月的胎儿,腹部微微隆起。
“王妃走几步。”
魏昭来回走了一圈。
道姑仔细观察后,道;“贫道看像是个男孩。”
“能确定吗?”
严王后问。
“**不离十。”
道姑很肯定。
严王后很高兴,这下孩子可以保住了,叫人送道姑回去。
严蕙卿这下可以放心了,魏昭吩咐碧珠,“你去外殿请秦将军来。”
秦远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迫不及待地问;“神姑看是男是女?”
严王后道;“是男孩。”
秦远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信王的仇他必是要报的,如果没有信王嫡子,他明知道落下风,也准备把这条命押上。
二人商议,魏昭安心养胎,秦远利用京城西南军中的关系,和皇宫里的人脉,盯着萧节,掌握萧节下一步的行动。
不出所料,三日后,京城传来消息,皇帝病体沉重。
夜里下了一场小雨,清晨雨停了,魏昭跟秦远在寝殿后的小花园里散步,秦远放慢脚步,迁就魏昭的速度,“宫里传递出来消息,皇帝病重,后宫中曹嫔命人把守乾清宫宫门,任何人不得入内,嫔妃也不是探视皇帝,只有曹嫔和萧节能见到皇帝,朝中大臣只能在外殿等候消息。”
“皇帝病重,过几日驾崩就没人怀疑了。”
魏昭吸了一口气,刚下过雨,空气清新,可驱散不了心中的抑郁。
秦远不解,心里有疑问,“皇帝驾崩已半个月有余,如果过几日暴毙,龙体放置一个月,京城天气虽说凉了,龙体不容易保存完好如生。”
“有一种药水,把尸首泡在药水里,能保持像生时面貌一样,这种药水,苗疆就有,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
“萧节真是恶毒,千刀万剐,不能泄愤。”
两人心中郁闷,难以排解,信王死了,还要受这般折磨。
皇位的诱惑,令萧节丧失人伦。
京城皇宫里敲响了丧钟,举国哗然,刚登帝位的皇叔萧重晏驾。
满朝文武,诰命夫人,后宫嫔妃举哀,举国百姓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皇宫内戒备森严,京城里也加派了军队,严阵以待。
夏平关
徐曜跟谋士和众位将领商议,汤向臣说;“侯爷,西南军跟豫军打仗,基本上没伤筋动骨,豫军内部不团结,将军争功,败给西南军在所难免,西南军备战二十年,军事实力不容小觑。”
许渭道:“汤先生,西南军如何强大,我燕军所向匹敌,还打不过他们,笑话。”
汤向臣道;“自古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在西南军占尽天时地利,缺少的人和,必败无疑,我们只需要等。”
徐曜接话茬道:“等萧节剪断羽翼,众叛亲离,自掘坟墓,我们不战而屈人之兵。”
众燕军将领心情愉悦,情绪高涨,离开议事大厅,徐曜叫住章言,“章先生,请留步。”
众人都退出去,徐曜蹙眉,问;“查到夫人的下落了吗?”
“没有,夫人的车驾中了萧节的埋伏,秦远将军拼死保护夫人,冲出重围,逃走了,不过侯爷不必担心,夫人肯定是躲起来了,夫人聪慧过人,萧节找不到。”
徐曜烦躁,一腔怒意,“都是老三,放走阿昭,不然阿昭好好呆在夏平关,能出这样的事吗?”
“侯爷,我们派人继续找,夫人不能躲一辈子,早晚要露面的。”
“继续找,相信她没离开西南。”
魏昭从夏平关跑了,不可能再回到北方,对这一点徐曜是有个清醒的认知,魏昭避他如虎,他越要挽回,她拒他越坚决。
入冬后,西南偏阴冷潮湿,魏昭坐在窗前看书,脚底踩着暖炉,这要是在北方严冬千里冰封,她害喜的反应没了,已经能感觉到胎动,在严王后的精心调养下,她胃口极好,人也胖了,照着铜镜,铜镜里的人肌肤像煮熟了剥了皮的鸡蛋。
珠帘一响,软玉进来,“王妃,秦将军求见。”
“请秦将军进来。”
软玉打起珠帘,秦远大步走了进来,秦远脸上阴云密布,魏昭问:“萧节要登基称帝了?”
秦远点点头,闷声说:“萧节登基,顺应众位朝臣所请,国不可一日无君。”
魏昭站在窗前,一下推开窗扇,扑面冷气,她现在只有等,等肚子里的孩子降生,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
秦远在背后说;“萧节册封生母曹嫔为太后。”
“我们先不动,也好看清楚萧节一边的人,这回不用躲藏了,原来隐藏在暗处的内线,也纷纷走上前台。”
萧节豢养一批人,有些隐藏很深,不容易暴露,这回大功告成,论功行赏,这些人该抛头露面了。
秦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凛冽,像窗外寒冷的空气,“宫里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透漏,皇上偶染风寒,萧节侍疾衣不解带,朝中无不称颂仁孝,皇上病中警惕性降低,萧节买通御医,暗中动了手脚,这只是猜测,没有实据,因为那个御医皇上死后,被萧节以处置不利问斩,那个御医专门给皇帝和太后诊病的,皇上平常慎重,一般人没机会下手,按理说御医被萧节胁迫,具体御医被萧节抓住什么把柄胁迫,不得而知。”
“不管有没有实据,把萧节弑父杀君的消息放出风,众口铄金,有些不起眼的疑点容易被人忽略的就被人想起并重视,放出风去,萧节追杀王妃,杀了卫侧妃,斩草除根,事情摆在明面上,萧节反而有所顾忌,他坐上龙椅,对我也就放松戒备,他并不知道我有身孕,否则,他不能这样安心。”
“我叫人把这些话散布出去,揭开萧节仁孝的伪装,无风不起浪,人言可畏,等将来我们动手之时,就不显得突兀。”
魏昭低头,手放在小腹上,“另外,我生产前,把京城太医院的院使、院判请来,我突然生下嫡子,萧节必然提出质疑,有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做人证,以免节外生枝。”
王妃思维缜密,条理清楚,细节之处都考虑到了,秦远敬服,可还有一重疑虑,“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奏明萧节,王妃的下落暴露了,萧节知道,必将王妃置于死地,王妃住在大理王宫,怕也难逃萧节猖狂灭绝人性阴险狠毒,牵连大理国国王和王后,两国引起争端。”
冬日的阳光清冷,魏昭怀里抱着暖炉,打开盖子,拨里面的炭块,很仔细,“我有身孕的消息传到萧节耳朵里,我别想安静在这里呆着,安排人把太医院的院使和院正抓来,人不知鬼不觉,等生完了,他们也就自由了。”
秦远忍俊不住笑了,秦远本来是个严谨的人,王妃支的招,颇有旁门左道,一想,院使和院正两位古板不拘言笑的人被抓到大理,他觉得这是一件趣事。
这件事先不急,毕竟王妃身孕刚四个多月,到生产时已经夏季了。
眨眼到了腊月,严王后指挥人布置王宫,今年是王后最高兴的一年,一家人团聚。
除夕,王宫设宴,段氏家族的人被邀请到王宫赴宴,魏昭已经显怀,没参加王宫宴会。
严王后怕女儿寂寞,应付一下,丢下父子二人,悄悄溜走了,到魏昭住的宫殿,陪女儿过除夕夜。
一张大桌子上摆着许多零食,魏昭边吃核桃、榛子、板栗,边跟母亲说话,嘴一直没停,两个小太监在一旁拿着小锤子砸核桃。
严蕙卿跟女儿分开十几年,想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问;“你以前过年回魏家吗?”
魏昭嚼着核桃仁,“魏家年底派下人给我送一年的花销二十两银子,送府里过年发下的新衣裳,我在魏家老宅过年。”
其实,后来她带着桂嬷嬷、书香她们去新北镇过年,她不跟母亲细说了,母女十几年隔阂,彼此生活天差地别,母亲听了,不能完全了解。
严蕙卿心酸,魏家送二十两银子,魏昭身边侍候她的下人,统共二十两银子,一年花销,二十两银子都不够赏赐下人的。
隐有怒意,脱口而出,“你父亲也不管你吗?还有你祖母,对你也不闻不问吗?我当年要抱你走,他们不答应。”
魏昭看着母亲,原来她当年不是不要自己,想把自己一起带走,是祖母和父亲不答应。
“没有他们,我不是一样长大。”
魏昭不以为然地说,她早看淡了。
严蕙卿迟疑一下,小心地问:“我离开魏家时,我记得你哮喘很厉害,后来怎么好的?”
原来生母对她的事一无所知,魏昭淡漠地说:“我师傅找到我,治好了我的病,收我做了弟子,后来身体调养好了。”
严蕙卿低头,好半天说;“闲云道长没跟我提起过,我还纳闷他怎么成了你师傅。”
魏昭也很惊讶,原来师傅瞒着母亲,暗中帮助她,这么多年,他们二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