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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限你立刻从冀府离开,否则——”冀临霄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女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香囊,抽掉香囊的绳带,朝着他甩手一挥。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眼前成一片粉白茫茫。冀临霄微惊,本能后退三步,却还是被胭脂水粉洒了一脸。
那些脂粉还沾在他衣襟上,从头到脚将他一袭衣裳染得粉白花哨。冀临霄开口欲言,顿时先吸进来满口的脂粉,弄得他鼻喉又堵又痒,连声咳嗽起来。
“你……”
这女人搞什么!
夏舞雩逼近冀临霄:“大人,软红阁的查封令,你不撤也得撤。”
她说罢,轻挑开身侧衣带,衣衫一滑,露出半边香肩来。
眼前乍然出现的香。艳美景,惊得冀临霄又开始咳嗽。她温暖的呼吸直往他脸上撩,又痒又麻。他侧脸躲过,却又瞅到那白皙如玉的香肩,她皮肤细滑,暖软如玉,线条完美的香肩勾得冀临霄无法自控的用视线描摹,甚至一路往下看见她露出的艳红色肚兜的一角……
心里早就念了无数遍“非礼勿视”,冀临霄一边后退,恨不得一掌劈晕了自己。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来人——”
“大人若是喊了人来,可就晚节不保了!”
冀临霄又一惊,连骂数十遍“可恶”,眼下这情形要是被下人看见传出去,他的同僚要怎么说他?
孤男寡女书房对峙,一个后退,一个步步紧逼。
冀临霄恨不得立刻将夏舞雩丢出去,可又干不出伤害女人的事,想自己溜,又怕被夏舞雩反咬一口,说他白日宣淫。更甚者,眼前女子将另一半香肩也露出,上衣滑落,艳红肚兜上绣着的一朵大红牡丹如火似的燃烧,好似真的烧成了一团火,烧到他全身,烧得他满脸通红,四肢虚软,呼吸急促,烧得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下。身那一处涌起。
当冀临霄的背碰到墙角,竟是软的坐下去,仰头就见女子身段如蒲柳,眸含万种风情,慢慢蹲下来,与他平视。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整个软红阁九成的收入都是民女赚下的,那些命妇所仇视的对象,说白了就是民女。如果大人非要给她们一个交代,那就暂时将我押下,让软红阁正常营业。我不能让阁里的姐妹因为我而失去赚钱的机会,大人,你答不答应我?”
“本官……”
“你若不应,我现在就喊人。”夏舞雩伸出手指,在冀临霄鼻尖上点了一下。
葱白的手指软软的,指尖微凉,好似还会放电。冀临霄只觉得鼻头像是被蚂蚁爬过,一股酥麻沿着鼻头迅速窜到心里,这瞬间他竟想答应她的提议。
是心中的一句“非礼勿视”把冀临霄的理智拉回来,他恼怒的瞪着夏舞雩,忍无可忍道:“你身为女子,擅闯朝廷命官宅邸,还欲行勾。引之事,德仪廉耻何在!”
夏舞雩笑:“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你无药可救!”
“大人还是先答应了我吧。”夏舞雩双手按在冀临霄两侧,柔弱无骨的娇躯贴向他,“大人要是不应,我现在就喊救命,到时候全城百姓都知道冀大人在府中的‘美事’了。”
可恶至极!冀临霄义正言辞道:“本官断不会受你的威胁!”
夏舞雩用看穿一切的语调说:“大人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你!”该死的!她怎么盯他那儿看,还看这么肆无忌惮!
她再贴近冀临霄,饱。满的红唇离他薄唇仅不到一寸之遥:“大人,你应是不应?”
“你……大胆妓子,猥。亵朝廷命官!”
“冀临霄,你到底应不应!不应我现在就喊人!”
冀临霄左右闪躲她近在咫尺的撩拨,良久,心如死灰般的说:“本官……应。”
***
夏舞雩走后良久,冀临霄还没回过劲来,仍旧坐在墙角,一张红红白白的脸不断抽。搐,腮帮里亦发出愤怒的磨牙声。
他活这么大,敬业职守,公事公办,自问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庶民,没想到老天爷竟弄了这么个女人来羞。辱他。
他和女人打交道仅限于公务,但在他的印象里,大燕国的女人要么勤劳朴实,要么知书达理,最不济的起码也懂得羞耻二字怎么写。
直到遇上夏舞雩,他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到一个无比崭新的境界。
世间竟然有如此寡廉鲜耻之徒!
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好友楼咏清噙着暧。昧的笑意,摇着他那雪白雪白的题字折扇,煞有介事的吟诵:“啊——临霄!你可知什么人最是难缠?呵呵,那就是不要脸的人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懂吗,你懂吗?”
可恶至极!
冀临霄气得直咬牙槽,一双眼越瞪越红。
然后,像是对自己无比恼怒的,视线看向双腿间,那里的布料被高高顶起,下面又烫又硬的,整个身子都在被滚滚热流煎烤。
冀临霄铁黑着脸,伸手摸到耳根子。
烫的。
再摸到脖颈,烫的;下颌,烫的;双颊,烫的。整张脸都是滚烫的!
他竟然被个舞妓搞出一身反应,更甚者,她宽衣解带展露香肩的姿态,她风情万种又冷又甜的笑容,还有她长长软软的发,娇嫩欲滴的红唇,这些全都变成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里回放来回放去,不管他怎么驱赶也赶不走女子的身影。
脑海里的她似是得意的给他一记挑衅的笑,发出糯米般黏人的声音:“大人~”
奇耻大辱,真真是奇耻大辱!冀临霄锤头懊恼,放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这声音夹杂了内力,浑厚如洪钟,响彻半座冀府,惊得许多下人纷纷朝书房投去诧异的目光。
离书房最近的那名婢女连跑加狂奔,如一阵风风刮进了书房,急切问道:“大人,发生什么了?”
冀临霄抬头,和自家婢女大眼瞪小眼,尴尬的偏过头,说道:“去烧一盆热水来!”
“是。”
“等等,回来!”
“呃……大人还有何吩咐?”
“改为一桶热水。”
一、一桶?婢女愣住。
“还不快去!”
“啊?是、是。”
“等等,回来!”
还、还回来啊?
“把门带上!”冀临霄气恼道:“你让管家去告诉那个吕老伯,是嫌本官给他的钱少还是怎样,若是再贪别人给的,就不必来冀府工作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婢女领下命令,忙转身出去关好门,照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冀大人婚前的风格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至于婚后的风格……(捂脸遁走)
☆、第7章 入狱
冀临霄信守诺言,在太阳下山前亲自赶到软红阁前,撤走了差役们,并将夏舞雩押走。
软红阁的老鸨不知道夏舞雩和冀临霄商讨的内容是只将她一人治罪,不由面露紧张,伸手拉住夏舞雩,犹疑道:“姑娘,你……”
“无妨的,大人关不了我多久。”夏舞雩轻轻拍过老鸨的手,安慰罢,低声嘱咐:“晓月书院那边,麻烦你顾着点。”
“诶,好、好。”
冀临霄打从来了软红阁门前,就没和夏舞雩说一句话,耳边除了听见夏舞雩和老鸨以及软红阁姑娘们的话别词,便是围观群众的议论。就事论事的人有之,却也有不少女人分明是在悄声议论他的容貌和气质实属上品,女人们观察入微,还有人疑惑的说:“御史大人该不会能听见我们说话吧,你看他耳根子都红了。”
冀临霄脸一黑,忽然恼怒自己因习武多年而能够听见别人的交头接耳,那些女人的话几乎提醒了他现在还没从被夏舞雩调。戏的境地里走出来。冀临霄迁怒的瞪了那几个女人一眼,她们忙乖乖闭上嘴。
“将织艳带走。”他没好气的发令。
夏舞雩这便被押进一个小篷车里,刚站上去,车夫就鞭策起马来,骤然启动的马车让夏舞雩没站稳,直接栽进了车篷里。这刹那她正好看见冀临霄望来的面容,浮光掠影,车篷帘子遮住他眼底的嫌恶,也遮住了那不自然的表情。
夏舞雩下狱了。
她被冀临霄关在都察院下设的牢房里,单人单间,据说是待遇不错的。
牢房在都察院的偏院里,从长满爬山虎的墙洞进去,曲曲折折进到最里面一间昏暗的房间。
狱卒打开门,夏舞雩从容的走进去,找了个草垛高堆的地方,坐了下去,犹如回到自家似的,悠闲的整理起一头乌发。
抬眼瞅到冀临霄杵在牢门口看她,她随口发问:“大人准备关我多久?”
牢外的人没有回答,半晌,冀临霄不屑的哼了声,居然转身走了。
门口的两个狱卒来锁门,锁门的那人因着一直将视线黏在夏舞雩身上,锁了半天也锁不好,还把钥匙弄掉了。
另一人捡起他的钥匙,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哥们,先干正事啊!等到晚上了,别说让你盯着她看,就是把她给……嘿嘿,那也是你说了算的不是? ”
夏舞雩打理头发的动作一滞,又毫不动容的继续。
已走到拐角的冀临霄,听见了狱卒们的窃窃私语,眉头皱了皱,没有任何犹豫的快步回去。阳光从长满爬山虎的石头高墙顶射过来,将他的阴影拉的长长的。两个狱卒后知后觉的感到头顶蒙了层黑,一转眼就看到冀临霄板着脸立在眼前,神情肃然严厉,两个狱卒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其中一个心虚的问:“大人有何吩咐?”
“善待犯人,不得以权谋私,否则本官定将严惩你们!”说罢便拂衣而去,身后两个狱卒深知冀临霄是听见他们的话了,心下一凛,再也不敢打夏舞雩的主意。
“多谢大人。”夏舞雩柔软的声音从牢笼飘出,飘到已再度走到拐角的冀临霄的耳中。
他双眼眯起,跫音渐渐消失。
***
冀临霄刚出牢门,就遇上楼府来的小厮,说楼咏清请他过去。
他忙转道去了楼府,一路上已经猜测到楼咏清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