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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抹眼泪,又道:“你现在失忆了不要紧,朕会让太医给你好好医治!还有,这皇位朕也要还给你!朕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一直心惊胆战,因为自觉自己能力有限,现在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朕还要昭告天下,告诉他们你回来了!雍王回来了!当年的太子殿下回来了!三弟!朕真的是好高兴啊!”
他的眼泪不停掉落,又激动又欢喜,情感真真切切,仿佛掺不了一丝假。
祁明秀却只是冷冷看着。他仿佛成了一个丑角,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那么拙劣和可笑。
祁明澜笑了笑,却是看不清悲喜,“陛下不必如此,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个位置的,更何况我如今记忆全失,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燕帝忙又道:“那你现在就跟朕回宫吧,朕召集所有的太医给你医治!朕一定要将你医好的!”
“不用了,我现在在这住的挺好的。”祁明澜却拒绝了他,“我并不想接触太多人,而且我想,以我的身份,应该也不适合接触太多人吧。没有必要的纷乱就不要让它发生了。更何况,我的医术不比任何人差,我自己尚且无法,别人又如何指望。所有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话一说,燕帝便再不能言语,他有些惭愧,又有些自责,最后却只能化为且悲且喜心情复杂。
又坐了一会儿,燕帝便离开了。他还想留下来,祁明秀却劝阻了他,“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吧。”
燕帝无奈,便只好叹气离开。
只是前一刻他还是带着不舍,下一刻,坐进马车,布幔放下,他整张脸却沉了下来。
一直绷着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后背的冷汗也已经干透。
他从未想过,他还会活着。
那些年的事又浮现在眼前。他是皇长子,却不是太子,曾经他也是光芒万丈的,可是待他出生并长大后,他的光芒就全部失去。
皇三子,聪敏过人,不世之材,自他五岁开始,他的名声就不停传开。而曾经人人赞颂的皇长子,却被遗忘在一边,成了绿叶。
甚至他的父皇都说:明章,你要学好本事,这样以后才能好好辅佐明澜。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做一个辅臣。
他曾经不甘过,愤恨过,可是到最后,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压下。父皇还健在,他们还年幼,不到最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他只是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个长兄的身份,稳重,可靠,值得托付,值得信任。就是父皇最后给他封王,也是用了一个“定”字。
他跟随着父皇,亲近着兄弟,与谁都不曾交恶,可是他的心中始终记得一个目标,总有一天,他是要登上那个位置的。
而当时光过去,眼看着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他的愿望也越来越迫切。
最后,他终于定下一计。然后,一计过后又是一计。
流光醉倒,太子远走,曹家参与,一环又一环,无懈可击。
当太子的死讯传开时,他笑着,又哭着,而当父皇的遗诏终于落下,他终于如愿以偿。
这个位置他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
可是谁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又回来了。
所有的惊心动魄都过去,剩下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燕帝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全部失忆了或者还是能想起什么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给他机会想起全部了。
他现在想不起来,所以能说出无意皇位的话,可是他一旦想起来,他还能有活路吗?
而七弟,一向是站在他那边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也一定要除了他!
他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东西,绝不允许再让人!
马车里,龙涎香萦绕,燕帝靠在椅背上,坚定着,却又心慌着。
而当下了马车,看到远处黑压压的宫殿,他又有了一种无言的惊悸。
就好像他是一个小偷一样,一直住着的,只是别人的屋子。
他挥退脑中涌出的念头,脸色却更加阴沉下来。
这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
雍王府外,祁明秀看着燕帝远去只是冷冷的笑了一笑。不管他会做些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他了。
他曾经做过的事,他也要让他一一尝遍。
第99章 最后的瓦解
宝盈得知皇上走了,松了一口气,当天夜里也睡了个踏实。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感觉一切都变得明媚起来。
之前总觉得自己有点见不得光,回到王府这一天,也一直待在合丰院里,最多就是去个文清院,现在却觉得没了禁忌,再也不用担心什么。
她心里很是感激,如果不是三哥来这么一出,她的身份就永远是个尴尬。虽然皇上心底也未必真能接受她的存在,不过只要他继续戴着伪善的面具,他就不得不替她掩盖真相,然后承认她的身份。
三哥这么做,不过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过这么一来,三哥就难免有些危险了。
枕边,祁明秀还在睡着,宝盈翻个身看着他,心里又涌出了一丝暖意。不管过了多少天,看着他在,她总是能感觉到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的模样也一如往昔,修眉薄唇,轮廓分明,让人着迷。宝盈看了一会儿,眨了下眼睛,嘴角抿着笑容,又探过身吻了下他的唇。轻轻的,像羽毛刷过一样。
等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宝盈便又低下了头。她碰了碰他的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见他还睡着,起了促狭之心,一只手伸入被子,又撩起他的亵衣伸了进去。
平时不觉得,可一睡在一起,她就总是对他的那两点念念不忘。
她的动作很轻,可是却带动着祁明秀整个身体都颤栗起来。他睁开眼,握住自己衣服内的那只手,眉头微皱。待看清身上的人是宝盈时,眉头却又舒开。
“你要做什么?”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无力。她要做什么,他又怎么会猜不出来。
“雍王爷~”宝盈被抓了个现行,却一点也不心虚,反而大起胆来,翻过身整个人覆在他的身上,然后抽出手干脆又解起他衣服上的扣子。她看着他,眼神无辜又漾着笑意。
手丝毫不停。
她的头发乌黑,滑落下来,像一匹上好的绸缎,面容也是如脂如玉,白润无暇。她就这么俯身看着他,明眸,红唇,眼波流转,憨然又娇艳。
祁明秀扶额,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下一刻他却猛一翻身将她压下身下。
“啊!”宝盈受惊,轻呼一声,眉头蹙起。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祁明秀却只是同样无辜的说道。说着,将她的手束于头顶又亲了下去。
宝盈本还有些奇怪,等到反应过来时立马喊道:“雍王爷!”
祁明秀却只是笑了笑,又吻了下去。
宝盈欲哭无泪,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用的啊!
更何况,她都还没乐到呢!
……
锦帐内,淡香萦绕,被面却又翻腾起来。等到一番事尽兴,祁明秀嘴角含笑,宝盈却是红透了脸。
这一次,真是全身都乐透了。
不过幸好,她也终于如愿以偿了。
宝盈窝在祁明秀怀里,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不过最终她还是想到了先前的事。
“雍王爷,皇上知道了三哥还活着,三哥会不过有危险?”
祁明秀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却也只回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了。”
“嗯。”宝盈看着他,再没有多问。他的神色平静又淡然,让她莫名的安心。
等到起来时,天色已亮。
吃过早膳,祁明秀又去忙了,宝盈给小庄小野穿戴好,则又带着他们去文清院看望祁玉麟。
早晨的空气还有些清寒,她却并不在意,京城的冬天可比遥远的西境要温暖的多。
走出院门,天高云淡,一片明亮。宝盈看着四周的景致,觉得这里从来没有过的亲近。
这一次,她是真的回来了。
……
留香苑内,陈雅君梳妆完毕,却怔怔的坐在梳妆台前,半天没有动静。铜镜里的女人发鬓齐整,一丝不乱,面容清丽,过目难忘,却终究老了。
容貌依旧,眼神却再不复从前鲜活。
她已经二十四了,想想,嫁入王府,也已经四个年头。
四年,一千多天,日日夜夜,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从一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不甘,再到最后的绝望,直至现在,尽是麻木。对于爱情,她再无奢望。
不过这样也好,平平淡淡就好,怎么过不是过呢。最起码,她还是雍王侧妃,最起码,她还留在了雍王府,最起码——她还有个小庄。
想到那个孩子,陈雅君的目光有了变化,有些柔意,又有些担忧,他都出门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于小庄,她一开始想要接近他的动机确实不纯,她不想像其他人一样被送出府,因为一旦如此,她不知道面临的将是什么,所以在那一年,当她知道李宝盈的身份后,又察觉她已经“消失”好几天后,便跑到王爷跟前,最后一搏。
她知道王爷对宝盈的感情,所以也知道,就算她离开了,小庄的地位也不会动摇。而她想要留下来,抚养小庄,便是唯一的途径。
而到最后,她果然赌赢了。虽然王爷并没有立即答应她的要求,却也终究没有将她送出府去。
在一年后,王爷也果然让她开始教导小庄。
在这期间,她也接触过这个孩子,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抵触。因为他实在长得太像她了,每每看到他,她总是能想起他的娘,想起那个抢走她所有一切的人。所以看到他时,她总是淡淡的。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她却渐渐的将一切忘记了。他一点一点长大,从襁褓婴儿到蹒跚学步,变得灵活,变得生动,一颦一笑仿佛都能把人的心勾住。
他太纯真无邪,而她也当真孤寂了太久,她总是忍不住看着他,然后心一点点暖起来。等到她开始教导他时,那些淡漠早已化开,心中只剩下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