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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时,暮色已经降临。
南瑾沉躺在床上未动,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在昏睡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声音是那般的好听,可是语气中却透着让人心疼的哀伤,所以此刻她的心在隐隐的泛着疼痛。
让她有些分不清是为了睡梦中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话,还是她的心疾在作怪。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之后便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南云走了进来,点上灯走进床边,看着南瑾沉已经醒了,便将烛台放下后,走到床边看着她柔声说道:“小姐醒了为何不唤我呢?”
“我也是刚醒。”
说着南瑾沉准备起身,南云赶紧上前从后面扶着她坐了起来。
南云犹豫着要不要跟南瑾沉说一下今天下午时遇到的怪异的事情,可是见她面有愁色,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轻声的问道:“小姐现在饿吗?我已经做好晚饭了。”
南云不说南瑾沉还未感觉到饿,此刻一听她的话,顿觉肚子快要饿扁了。
于是点了点头,让南云去将晚饭端来。
南云走后,南瑾沉下了床走到洗脸盆前捧起一捧水开始洗脸。
只是洗了一下她便停了下来,低头看着盆中的水发起了呆。
南云进来后,就见南瑾沉呆呆的站在洗脸盆前看着盆里的水,于是一边朝着桌子走去,一边问道:“小姐你是要洗脸吗?那水已经凉了,等一下我再去帮你打盆热的来吧。”
南瑾沉依旧盯着清澈的水,闷闷的开口问道:“云儿,下午可有人来过?”
南云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后回道:“好像有人来过,但是我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房间中有丢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东西被弄乱了的。”
听到南云的话,南瑾沉转头看向她说道:“什么叫好像,来没来过人你不知道吗?”
南云这才将下午的事情如实的跟南瑾沉说了。
可是南瑾沉在听了之后,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她才洗了下手,拿着布擦了擦走到饭桌前。低头开始吃饭。
南云在她的对面坐下来,看着面有疑虑的她忍不住的问道:“小姐你可是猜到了那人是谁了?”
听到南云的话,南瑾沉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后,继续吃了起来。
见南瑾沉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南云也识趣的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安静地看着南瑾沉吃饭,时不时的给她夹些菜。
虽然南云不知道那个将她打晕的人是谁,可是看这南瑾沉。她想那个人一定跟她家小姐有什么渊源。
要不然为何她家小姐看上去有些悲伤呢?
其实南瑾沉在闻到洗脸水中那清淡的味道时就已经确定北辰墨曾来过。
只是她不敢确定,所以问了南云。
可是听了南云的话后,她却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北辰墨为何回来,也想不到他来的目的。
他不是明明不在乎她吗?为何还要在她昏睡的时候偷偷地来呢?
南瑾沉又气又难过。
“冥枫,既然你要推迟我们的婚约迎娶南瑾落,既然你连我被查出怀孕都毫无反应,可是你为何还要在我昏睡时偷偷地来我这里。
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你为何要用我的洗脸水让我问道属于你的味道。
冥枫,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死心了,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对你报任何的希望了。
因为每一次的希望过后都是让我承受不住地失望。
可是你为何总要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又给我一丝的希望呢?
冥枫,我会累的你想过吗?
我是人,我的心也会受伤,也会被伤到不敢相信任何人和事的,我也会感觉到疼痛的。
这些……你有想过吗?”
南瑾沉一边如同嚼蜡的吃着东西,一边在心中悲凉的自语着。
她不知道北辰墨为何要来,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是她不想去问。也懒得去猜。
她怕她乱想的结果会成为她想多了。
她的身体还有面对的事情已经够让她心累了,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猜测她对于北辰墨来说到底算什么了。
如同嚼蜡般的吃了一碗饭后,南瑾沉放下筷子,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天上的半圆的月亮,南瑾沉才想到中秋节在她的昏迷之中已经过去了。
靠在长廊的柱子上,南瑾沉盯着那幽冷的月亮。
如果婚期未变,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在离王府了,而且是以堂堂正正的离王妃的身份在那里。
只是……
想到此,南瑾沉本就低落的情绪更加的低沉了。
慢慢地闭上眼睛。遮去了眸中的悲凉。
而不远处的茂密的大树上,北辰墨坐在树杈上,左腿曲起,左手放在膝盖上,靠着伸手粗壮的树干,透过树叶间的隙缝看着长廊上的南瑾沉。
曾经几时,他部分春夏秋冬的坐在西南侧的那株大树上,窥视着那在丞相府中最破烂的院子中的南瑾沉。
最初的见到南瑾沉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转眼十年过去了。
在他受伤中毒成为残疾之后,起初他终日缠绵病榻,他也曾多次的不报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有一日龙泽拿来一个画册,上面详细得用简笔画记录了南瑾沉每日的点点滴滴。
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了许久,将那厚厚的一个画册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最后,他将画册收好之后,将龙泽叫进来,然后让他带着他去看了南瑾沉。
北辰墨记得那一天很冷,可是当他坐在那棵有些光秃秃的树上看着南瑾沉的时候。他感觉不到冷。
他让龙泽前离开,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好几个时辰。
其实他知道龙泽因为不放心他,所以一直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直到几个时辰后,龙泽都冻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便过来催他回去。
其实他还想再看一会南瑾沉。
因为那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南瑾沉和南云两人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
他喜欢看南瑾沉那俏丽的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
可是龙泽担心他的身体最后直接扛着他就走了。
那天回去后他找了风寒,本就因为中毒受伤身体虚的很。再加上一场严重的风寒,他险些丢了性命。
多亏龙泽时时在他耳边跟他说着南瑾沉的事情。
关于南瑾沉的事情,只有龙泽知道。
所以他知道什么人,什么事才能让他坚持下去。
在那以后龙泽便负责每日去把南瑾沉生活的点点滴滴以画的方式给他带回来。
虽然他卧病在床,可是看着那些逼真的画,他就像亲眼看着一样。
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过去了六年多。
就在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迎来了皇上的赐婚。
那一刻他真的很开心。很激动,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喜悦之情。
除了龙泽,无人知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南瑾沉,所以他不敢再别人面前表现他的激动。
他回到房间后将林修和林云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傻笑了好久。
原以为在南瑾沉成为他的王妃后,她会一点一点的像他喜欢她那样的喜欢上他的。
可是却没有想到,原来南瑾沉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那个叫冥枫的人。
陷入回忆中的北辰墨,突然发现南瑾沉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现在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由一紧,随即一想,从南瑾沉坐的地方距离他现在坐的地方,少说也有三百多米。
这么远的距离,不会武功的南瑾沉不会看到他的。
敛起了心中的紧张,北辰墨抬头看了下被乌云遮住了半边的月亮。
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南瑾沉,见她用手在面前扇着。
北辰墨不由得皱起了剑眉。
现在已经过了中秋,夜晚已经有了凉意,他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所穿的有些厚。
可是就算是正常的普通人,这样的夜晚也会在外出的时候披上一件斗篷的。
可是南瑾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看样子还好像很热一样,北辰墨困惑的同时,也多了一些猜忌。
南瑾沉收回目光,低垂下了眼帘。
她能感觉到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在看着她,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她完全看不到对方。
可是那炽热的眼神让她无法忽略。
“冥枫,是你吗?”
南瑾沉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的问道。
可是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远,可是北辰墨有着高强的武功,所以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南瑾沉面上的任何的表情波动。
自然,方才南瑾沉的那句自言自语的话,北辰墨看到了。
心,不由得抽痛了起来。
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看着南瑾沉的北辰墨,眸中染上了悲凉。
即使此刻的他因为南瑾沉的一句话而心痛着,可他依然舍不得离开。
“冥枫,如果我突然晕倒,你会不会现身呢?”
南瑾沉在心中默默地问道,唇畔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从她坐的地方到她即将要栽倒的地面,少说也有一米二三的高低。
她知道这么高的距离直直的栽下去,必定头部会受伤的,可是她想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此刻远处看着她的那个人真的是冥枫,她在赌冥枫对她没有那么绝情,就算不爱她,起码他们还有二十多年的革命友谊在。
所以她赌冥枫会来救她。
如果不来……
那么从此以后。她真的不会再报任何的希望。
今晚之后,她便会彻底的离开京城,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北辰墨的面前,直到,彻底的离开有着他的世界。
就在北辰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南瑾沉双目紧闭,直直的向外栽下去。
那一刻他的心也紧张的停止了跳动,说时迟,那时快,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最快的速度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树枝,飞身朝着南瑾沉而来。
虽然北辰墨用了最快的速度,可是他还是没能接住栽倒下来的南瑾沉。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