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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多久能得手?”那丫鬟装扮的人问道。
千雪仍旧吃着葡萄,道:“这中原的葡萄就是甜,腻死人了,没有我们北夷的葡萄好吃,酸里带着甜。”
那丫鬟带着怒气微微道:“我在和你说话!和你谈论正经事!”
千雪不紧不慢道:“我也在谈论正经事啊?难道这哪里的葡萄好吃不算是正经事?”
那丫鬟几乎要爆发了,走到茶几前,瞪着那盘葡萄胸口起伏了半天,怒道:“家主大人让你快些!”
千雪冷道:“你在和谁说话?!”
那丫鬟虽然有气,却不敢发出来,道:“这屋里只有我和小姐你,自然是和小姐说话了。”
千雪一脚踢开了那个茶几,只见那茶几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那个丫鬟的面前,她身子一闪便躲开了,就听千雪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在府里,不管我是不是受宠,我都是小姐,而你,始终是个奴才!现在,你被派出来是协助我执行任务,我,是你的头子,我说什么你都要执行!”
她飞身上前,就是几个耳光甩过去,冷道:“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不可和我这样说话!”
那丫鬟愤怒地瞪着千雪,冷道:“算你狠!”
千雪骂道:“马上给我滚出去!”
那丫鬟恼恨地捂着两边脸,气呼呼地甩门而去。
千雪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在位置上,冷道:“出来吧。”
夜无常一身夜行衣、脸色苍白地从衣柜里跑出来,因为没站稳,差点从摔倒在地,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你真是没用!本来指望你去杀人,却不想被人杀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千雪冷道,但眼神里却有些不忍:“伤势怎样了?要紧吗?”
夜无常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而他浑身全是血,道:“我受了伤。”
千雪用力拽过夜无常的一只手,给他号脉,冷道:“还死不了,至少没有中毒!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夜无常平躺在地上,任由千雪为他疗伤。
千雪一边将他的衣服解开,一边吸着冷气——夜无常伤势很重,浑身上下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有些伤口都能看见骨头了,那些往外翻转的皮肉就像是一张张血盆大口,渗着血液,十分恐怖。
“你这次去一点收获也没有?”千雪一边为他上药、包扎,一边冷声问道。
夜无常闷哼一身,那些金疮药撒在伤口处,钻心一般的疼痛。
“嘶——”他吸着凉气。
“我杀了几个副将,还有一人应该军阶很高,哼,燕军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就算马征明没死,也受了很重的伤,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个问题。你可以稍微等一下。”夜无常道。
千雪的眼神瞬间一亮,道:“此话当真?”
夜无常冷哼一声,道:“自然当真。”
千雪见他语气轻慢自己,道:“哼,你还骄傲得意起来了?交给你的任务你非但没完成,还让我在这里伺候你,为你疗伤!”她一边说,一边手下用力,疼得夜无常又是一声闷哼!
夜无常冷道:“我夜无常从来不会空手而回,要不是身上有毒,抑制住了一部分内力,我也许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千雪冷道:“自己不成功就不要找理由!你不就是个杀手嘛,杀人工具而已!”
夜无常眼神有些黯然,盯着千雪,道:“我真的只是工具吗?在你眼中,我只是工具?”
千雪不肯与他对视,早已被他眸子里的深沉与痛苦感染,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让她心头一痛,偏偏无处可躲。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杀人工具?我为什么会中了那剧毒?我为什么要甘心受你们的驱使?”夜无常冷道,他艰难地站起身子,逼视着千雪。
千雪冷道:“你的命是我们北夷给的,是我们北夷让你重获新生!你自愿饮下那杯毒酒,你自愿给北夷效力。”
“你说的真是轻巧……”夜无常冷道,“我早说过,我的命不值钱,我也不稀罕这条烂命,你们想要,随时可以拿去!但是——”
“但是什么?”千雪有些急切地问了一句。
夜无常道:“但是,我想多看你几眼。”
千雪一惊,道:“你……”
夜无常淡淡道:“你应该早就知道的。”他说完之后,忧伤地看了千雪一眼,然后纵身从窗户处跳了出去。
就在这时,那个丫鬟去而复返,在门外道:“小姐,我可以进来嘛?”
千雪冷声道:“进来吧,正需要你收拾一下。”
那丫鬟进来之后,两只眼睛便四处搜寻着,千雪道:“他已经走了。地上有些脏东西,收拾一下吧。”
她说得漫不经心,压根没把那丫鬟虎视眈眈的眼神放在眼里。
“结果如何?”丫鬟迫不及待地问道。
千雪冷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也没有资格管!我自己会向父亲大人汇报的。”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千雪的父亲是北夷的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她的母亲只是当年被掳去的一个江南女子——燕国的人在北夷人眼中是低等的民族,所以,即便这位美丽多才的江南女子在燕国曾是一位大家闺秀,但在北夷也丝毫没有任何地位,在王府里更是不受待见。
千雪的父亲也只是一时图着新鲜才带着侮辱的兴味宠幸了她,最后生下了千雪。千雪的出生并没有给她的母亲和自己带来多少幸运,她继续她母亲的悲剧……
☆、206 苏府又遇挑衅人
曾经受过的屈辱和委屈,曾经受过的压力和排挤,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些灰暗的记忆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里。
为什么连一个丫鬟都敢给她脸色?都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十二岁那年,她爆发了一次,她把一个瞧不起她的丫鬟给杀了,当她狼狈地被管家带着人抓到那个男人面前,她跪在地上,努力抬着头也只看见了那个男人一尘不染的皮靴。
她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她浑浑噩噩、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那杀人的凶器——一把药碾子!虽然沉甸甸地在手中,却因为害怕而丝毫不觉得沉重。她只记得那个很少见她的男人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杀人?”
千雪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她抱着必死的心态道:“我不过是杀了一个奴才!不管你认不认,我身上流着你的血,他们——不配说我下贱!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能让我下贱地活着!”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那个从未正眼瞧过她们母女的男人对她刮目相看,并从心底认定她身上流着他的骨血,所以才有这般的野性和魄力,才有杀人之后的镇定,才有将奴才踩在脚下的冷酷,他当即哈哈大笑!不但免除了她的惩罚,还命管家给她们母女安排了上好的院子,让衣食用度和其他姬妾一样。
这是千雪第一次尝到被人重视的滋味,第一次尝到暴力所带来的美好,第一次尝到被人尊重的感觉!
那一年她才十二岁,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将一个四肢粗壮的成年北夷女人杀死!并获得了美好的衣食和房间,是她二十年的记忆里最痛苦偏偏又最兴奋的一天。
自此,千雪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动。
本以为会一辈子坐吃等死、默默无闻,最多以王府的名义许配个人家。亦或者送到大臣那里做个姬妾,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将她培养成了一个杀手,一个细作。一个歌姬,一个叛徒,唯独不是一个女儿!
她想过逃,但是她如何逃得了?
何况,即便她逃得了,王府里还有她那多愁善感、又身体虚弱的母亲,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安度晚年。让她能和府里的其他姬妾一样平起平坐,为了这样一份奢望,她不得不卖命地杀人、做任务,以求那个男人的垂青和善待!
可她累了。从离开沈燕飞的那一刻起——亦或者,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是因为累了,所以才可能遇见这样的男人吧?
往事如烟,偶尔漫上脑海。依然能起到煽情的作用,千雪只觉得眼睛里有些湿润,而门外传来了老鸨热情洋溢的声音——她自信地理了理头发,擦了一下眼角,换上了如花灿烂的笑容——她知道。新的一天,新的节目又要开始了,轮到她上场了。
且说,沈如初这边,在宫家好吃好喝地住了几天,转眼到了徐氏宴请的日子。
“姐姐,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这件衣服我喜欢,也是新的,但好像太素了点。”沈如初没办法定夺,对穿着打扮,她有自己的风格和品味,眼光也一直很好,但很正式地参加宴会,衣着打扮不仅是个人的形象,还表示对主家及在场宾客的尊重。
唐梦瑶笑道:“是太素了点,到时大家都穿红戴绿的,你太朴素了,她们说不定会认为你清高。首饰也要戴一些。”
沈如初换了一套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配了一件暗花细丝褶缎裙——这些衣服本来是压箱底的,一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需要穿这些衣服;二来,文旭又不在家,自己也犯不着打扮得花枝招展。
“初儿,你这种打扮真是——太漂亮了,而且很高贵,这一下肯定是艳冠群芳啊。”唐梦瑶笑道。
沈如初再看唐梦瑶,上身是蝶戏水仙裙衫,下身穿着软银轻罗百合裙,素雅非常,加上她本来肤色白皙,身材微丰,越发显得仪态万千。
“姐姐也特别美。听说姐夫今天也过去?”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笑道:“谁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提出陪着我去!以往他才不乐意去这样的宴会。”
沈如初笑道:“姐夫想去,陪着你去,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你还不乐意?我觉得姐姐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哦!”
唐梦瑶幸福地笑着,道:“你呀,总是帮他说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如初尴尬地笑了笑,冤枉啊,她才没有帮着宫云枫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