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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司徒天瑞大声应了。本该由自己下达的命令直接从总指挥嘴里说了出来。不过师是总指挥的老底子了,特别叮嘱关照些也没有什么。尤其是团,几任团长都素来以能打硬仗、恶战著称,要真出现什么问题对全师士气必然是个沉重打击。
“好了,各自分头准备,参谋长和副总指挥继续制定具体作战计划。对了,方雨晰,你也留下,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忙的。”
郑永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我去看看部队情况,很久没到师看过了……”
他直接去了团的团部,这是最靠近日军的阵地,也是最危险地地方,一发炮弹过来,如果巧地话。这位第三战区的总指挥,只怕当时就会殉国。
不过郑永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担心地地方,枪林弹雨走过来了。当年东北没死、长城没死,上海没死,同样,自己也不会死在这里。
自己怎么着也得活到倭寇投降的那一天……
团明显刚发动了一次攻击,新任团长杨灭日正在用他那特有的嗓门重新部署着战斗。
“杨灭日!”
后面响起的声音让杨灭日甚是不快,才想发脾气,一见居然是老上司来了,急忙跑了上去,一个敬礼。身子挺得笔直:
“总指挥,您怎么到我这来了?日军的飞机马上就要来轰炸了,请总指挥立刻离开!”
“***,老子当年在沈阳挨日本人飞机炸地时候,你还正被那些奸商打呢。”郑永骂了一句,在讪笑着的杨灭日陪同下来到了阵地上,看了一会说道:
“现在对面什么情况?”
“日本人的炮火很猛,而且非常有作战经验,被放在最前面的那个联队。防守上很有一套,别说我只有一个团,就算再来一个团,我看也没办法攻上去……”
一贯作战勇猛的杨灭日难得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为了避免蒙受损失,我已经命令部下暂时停止正面进攻,转而从侧翼寻找机会。但是,即便能够取得某些突破,如何缺乏必要的支援,还是会被鬼子打下来的。甚至会反而被鬼子大部给反包围。总指挥。我看这暂时没有办法强攻。”
郑永点了点头,他欣赏这名部下的坦荡。要想拿一个团去突破日军一个旅团地防御,实在有些痴人说梦了。
接过望远镜向对面日军阵地看了一会,正如杨灭日说的那样,日军防御非常严密,从正面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
要想攻破这里,非得把师全部拉上来不可。
“北栅县城里有什么情况没有?”把望远镜还给了部下,郑永皱了皱眉头问道。
“飞机炸得很厉害,几乎每一小时就出动一批,我估计陆昱彰那够呛。”杨灭日稍稍迟疑了下:
“上午接到了电报,日军对北栅县城发动了几次攻击,虽然都被打退,但团伤亡很大,要是再这么打下去,陆昱彰地那个团非全扔在那不可了。”
“我已经命令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撤退了。”郑永面色严峻:“但按照陆昱彰的命令,如果不下死命令的话,他一定不肯退出来的。这小子是个牛脾气,喜欢和自己较尽……”
话是这么说的,但自己心里却希望陆昱彰能够坚持下去。
每在那多坚持一天,也就让日军无法从容调兵,反之,自己这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部署兵力,以完成战略调动,与日军展开最后决战。
“希望他吉人自有天象吧。”杨灭日静静地说道。
民国二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日,新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这一年,中国战火不断,世界也正处在动荡之中,而所有人的焦点即将再次投放到第三战区身上……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诗人、作家、音乐家……
九月二十九日,北栅县。/
空袭刚刚过去,被无数次轰炸的县城内看起来一片狼藉。
一些还滞留在城内的百姓,许多都倒在了飞机的轰炸下,家园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放眼看去一片破败。
城墙许多地方都被炸毁了,那些才从空袭中藏身处出来的军民,赶紧重新投入到了对城墙的修补之中。
抖落了衣服上的泥土,陆昱彰细心地擦拭了一下高统皮靴,副官给他送来了电报,依旧是师部命令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允许突围。
顺手把电报叫还给了副官,陆昱彰什么话也没有说。
极端困难?战斗才刚刚开始就撤离这里吗?团没有这个传统。况且,从来往的电报中能够看出,自己所防御的北栅县城,一定在整个部署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以一个团的力量,面对日军一整旅团的攻击,实在有些吃力,不过陆昱彰反而觉得这对自己也是一种挑战。
已经过去两天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连续击退了日军二十六步兵旅团数十次的进攻,杀伤日军无数,尽管,自己也蒙受了非常大的损失。
“长官,还,还能出去吗?”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上来有些胆怯地问道。
地确。那些没有撤离地百姓现在有些后悔了。他们从来也没有想到。战斗竟然会是如此可怕。
看了眼这个百姓。陆昱彰摇了摇头。
不能怪老百姓们害怕了。本来战争就不是他们地事情。你永远也无法要求他们和士兵们一样勇敢无畏。无法要求他们也抱定必死地决心。
老人怔了一下。接着一边叹息一边离开了这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地。儿子媳妇都走了。就剩下自己这么一个孤老头子不愿意离开。哪怕日本人再打进来。起码遭殃地只有自己了。家人们平安就行了……
东洋人地飞机真地有些厉害。刚来轰炸地时候。亲眼看到邻居孙老汉被活活给炸死了。
那血啊,流得满地都是,看起来就渗人得慌……
飞机才刚刚走,日军的炮火又开始对北栅县轰击。一枚枚地炮弹砸进了城里,发出了“轰隆隆”响声,震动着每个人的心脏,好像整个县城都在那动摇起来。
一个帮着抢修城楼的汉子被炮弹炸得高高飞了起来。等他落下的时候早就没了气。
一边他地老娘惨叫了声,趴在儿子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她就两个儿子,一个在东洋人占领北栅县的时候,因为得罪了东洋人结果被活活的打死了,现在唯一的这个儿子也死了。还剩下自己一个孤老婆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忽然,这老太太站了起来,完全不顾在她周围炸响的炮火,冲着城外日本人放炮的地方边哭边大声叫着:
“来啊,来啊!我两个儿子都死在了你们手上,来啊。来啊,我也不想活了!”
老太太也死了,和她的儿子一样也是被炮弹给炸死地。
当炮声停止后,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百姓们叹着气,收拢好了老太太和她儿子的尸体,默默地离开了这里,因为他们知道日本人的攻击很快就要开始了。
两天以来一直都是这样,飞机轰炸,大炮轰炸。然后就是步兵冲锋。
整个北栅县都是红的了,被鲜血给染红地……
应浚操持着手里的机枪,不断扣动着扳机,狠狠地向那些蜂拥着冲上来的日军射击,他亲眼看到无数的兄弟、百姓、无辜者倒在了自己身边,太多太多的仇恨,只能够靠着子弹来把它完全发泄出去……
那些冲上来的鬼子纷纷倒在了他地枪口下,可他还是不觉得解恨,他的眼里,现在除了日本人就没有别的。※※他的心里。除了杀光这帮日本人就没有任何想法……
他看到日本人冲了上来,然后一个兄弟抱起炸药包。直接拉着导火索就跳下了城墙。爆炸声随之响起。那兄弟完了,但冲到城墙下的那些鬼子也完了。
应浚轻轻地出了口气,起码。到现在自己还是活着的,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和那兄弟一样殉国。
自己原先是燕京大学的一名学生,和一切的学生一样,热情,有抱负,痛恨那些骑在中国人头上作威作福的外国人,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穿上军装,成为一名光荣地士兵。
后来东洋畜生来了,他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去了上海。到上海的时候正逢上海之战打响,他和同伴们义无返顾的加入了军队。
战争根本不像自己想得那么浪漫,充满了血腥和杀戮。在战场上角逐的双方,就如同两只野兽一样互相想要在一瞬间夺取对方的性命。
应浚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当兵之前他甚至想过,当战火结束,当硝烟过后,他要写一本小说,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的小说,一定会非常非常轰动的。
和他一样想法的学生们不少,有地人要在战场上写出一首首诗歌,有地人要谱写出最壮丽的乐章。
想写诗歌地死在了上海。
当他拿起武器,第一次投入战场的时候,一发炮弹飞来,正好炸在了他的身边,带着遗憾,带着自己的诗歌,那个同伴甚至没有真正见识到战场就已经死了。
想谱写乐章的死在了常熟。
那个时候的他早就没有了填诗作曲的想法,战争甚至将他的整个人都扭曲了。
应浚甚至还记得,有一次战斗结束后,一个士兵哼了一首伤感的歌,那个已经升到排长,充满了音乐才华的同伴,却冲了上去,恶狠狠的让那士兵闭嘴,不许再唱这些可能会动摇军心的悲伤歌曲。
现在这些人都已经阵亡了。只剩下了一心写书地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当敌人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写作的念头莫名其妙的再次在脑海里升腾起来。
记下来,用自己地笔和纸记录下这一切。如果自己能够不死的话。
告诉自己的后人们,在这块土地上,为了民族的尊严和国家的完整,曾经有多少将士为此而前赴后继,洒光了自己最后一滴热血;曾经有多少将士贡献出了自己的一切,然而在死后却甚至没有一块墓碑……
又一次的进攻被打退了,自己这个连已经只剩下了一半。
他回头看了一下,那面青天白日旗和师的战旗依旧在北栅县地最高处飘扬着。威严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威严地督促着自己的士兵为了战争而浴血奋战。
他吐出了一口气,拿出纸和笔才写了几行字,忽然看到团座来了。
应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