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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入宫的美人年轻貌美,花样手段多的很,勾的皇上夜夜前往。而他呢,在后宫中身份虽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若是没了皇上宠爱,女儿也不在身边,那就是个可怜虫。
君后虽不得宠,但性子气质沉稳大气,又是先帝亲指,有他做一宫之后,皇上很是满意,哪怕他当年宠冠六宫,都未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如今他年龄也大了,容貌也不及当年,更是奈君后不何。在这后宫中,父凭女贵,如若他女儿在南疆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贵君身份就是个笑话。
贵君姓榕,他是士族公子,年轻时无论心机还是眼光在京中少年中都是佼佼者,也最是令蒋锟钧欣赏。
许是后宫岁月蹉跎,他日子过得慵懒舒服惯了,眼光被局限在红墙黄瓦间,变得越发浅显,只看得见面前。
蒋锟钧以前对他有多欣赏,现在对他就有多失望。
正巧这时北疆传来捷报,蒋锟钧心中欢喜,想到封老信中提了句儿子,就想到了封禹和他妻主蒋梧阙,不由笑着夸道:“老八真是娶了个好夫郎。”
殿中省弓腰立在她身后,闻言也是笑笑,随口提醒道:“陛下,再过两日便是君后生辰,今年是否要办?”
蒋锟钧这才恍然想起,合上折子微微沉吟,说道:“君后生辰自然要办,老八和小禹都在京中,他心里怕也是高兴的。不过,北疆南疆今年都有战事,就别大办了,礼乐什么的能省则省。”
殿中省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魏悯作为参政,她夫郎阿阮乃是二品官员的夫郎,君后生辰,他自然要入宫贺寿。
封禹提前问过阿阮,若是觉得身体不便,不去就是。
阿阮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胎也稳了,要是不去,怕落人口实说他身子格外金贵。
魏悯微微皱眉,也有些不太赞同阿阮去。
蒋梧阙知道魏悯担心,意味深长的朝她笑道:“放心,今晚的戏不在殿上。”
魏悯想起晚上要发生的事,这才默许。
两家虽然住对门,却是分开走,一前一后。
蒋梧阙和封禹作为君后亲女儿女婿,自然是先去后宫,跟他说说体己话。
两人走后,魏悯不急不慢的将热粥递给阿阮,说道:“殿内火盆少,冷的很,去早了还要干坐在那儿等,不如掐着点到……来,先喝两口。”
每年宫宴两口子都只是赶在皇上前脚才到。
阿阮抬手接过粥,喝了几口。
宫中宴席阿阮这些年参加过不少次,最初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心里明明局促不安的很,脸上却还要撑出端庄之色,免得哪里做的不对丢了妻主的脸,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可谓是如履薄冰。
魏悯那时候一摸阿阮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魏悯就这么在桌子底下牵着阿阮的手,凑头低声跟他介绍面前的都是些什么菜,没有撇下他一个人坐在这儿,自己去跟别人举杯应酬,自然也避免了有人故意来找阿阮“说”话。
阿阮在她贴心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才敢朝她露出些许笑意。
魏悯垂眸一笑,拿起筷子给他夹桌子上的热菜。
宫宴人多,御膳房需要准备的饭菜自然也多。这些东西当然不能一下子就做的出来,所以很多饭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等宫宴开始后再端出来。
桌子上的菜,也就看着好看,味道和温度都不行。
整个宫宴之上,能吃着美味热菜的,只有皇上和君后面前的那一桌,也只有那桌菜是现做的。
阿阮起初不知道,等冬天宫宴时,吃到满嘴的冰凉才了解。
魏悯那时候袖子里藏着糕点,就偷偷掏出来,借着桌子挡住视线递到阿阮手里。
阿阮接过糕点后就藏在袖子里,硬着头皮饿着肚子端坐着。他觉得自己饿一顿两顿没事,若是被人看见自己偷吃,妻主和他就要沦为别人口中的饭后谈资。
魏悯宁愿不要脸也不想夫郎挨几个时辰的饿干坐着,就用身子给他挡住众人的视线,让他趁机低头往嘴里塞一块糕点。
这种事情做起来太过于心惊胆战,阿阮跟做贼似得,吃的也不安心。
从那以后,每次参加宫宴之前,阿阮定要在家先吃个半饱再过去。
阿阮粥喝了半碗就放下了,免得喝太多,到时候要离宴如厕。
出门前,魏悯接过二九手里的斗篷,抖开给阿阮披好系上,将人打横抱出去,塞进马车里。
阿阮窝在魏悯怀里的时候,又轻又小,体重跟没怀孕时一样。
魏悯坐上马车后,抬手覆在阿阮微凸的小腹上,皱眉道:“怎么别人有孕都重了不少,你倒是越发轻了。”
阿阮笑,他一直都有或轻或重的孕吐反应,吃的没有吐的多,能不瘦就够好了。
魏悯将人揽着肩头揉进怀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阿阮没听清,抬头疑问的看向她。
魏悯垂眸,抬手理了理他脸庞碎发,说道:“没事。”
魏悯想,怀孕这么受罪,生了这个阿阮差不多也就满意了,以后不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阮:我想给妻主生猴子,生好多猴子=v=
魏悯:……好棒棒哦好开心哦(内心:孩子都不想要,猴子更不想要_(:зゝ∠)_)
第69章 你喜欢就好
君后虽然不得皇上喜欢; 但贵为一国之后且没有过错; 他的脸面皇上还是要给的。
再加上北疆传来捷报; 蒋锟钧心里高兴,就陪同君后出席宴会。
清冷的宫宴仅有丝竹之乐最是无趣,蒋锟钧坐了一会儿兴趣乏乏。她身边个个可都是察言观色的人精; 见皇上没有兴致; 就提出不少助兴的法子。
后宫近日最是得宠的两个美人相互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欠身福礼道:“陛下; 臣曾跟师傅学过剑,虽然都是些不入眼的花把势,但尚能舞一段为君后祝寿。”
“哦?”蒋锟钧瞬间来了兴趣; 哈哈一笑道:“朕倒是不知道你还会舞剑; 来来来,为君后舞上一曲; 若是舞的好了,朕有赏。”
蒋锟钧让人取来宝剑,美人也趁机下去脱掉身上繁琐复杂的襦裙; 换上稍微利落的劲装。
舞剑重点在于舞; 而非剑。
在封禹看来; 殿中央舞动跳跃的美人,姿势美是美,可手腕绵软无力眼里没神,自然是激不出手中剑刃逼人的寒意。
殿中之人能有几位像封小将军一样去过沙场亲手握过剑?她们看到美人这般舞剑便已觉得足够惊艳。
蒋锟钧眼神满意; 连声道好,君后脸上也露出笑意,抬手鼓掌。
阿阮同众人一样看得入迷,觉得这般眉目中带着些许英气的男子真是好看的紧,他无意识的抬手覆上小腹,满眼温柔期许。
魏悯余光瞥见阿阮的动作,凑过去低声跟他说道:“都是些花把势,上沙场的若都是他这种人,大蒋迟早要完。”
魏悯很是不屑,往嘴里扔了颗花生,斜眼哂笑评价,“他抬胳膊摆架势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被人捅多少刀了,战场无眼,谁还能等他摆好姿势再动手?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阿阮想了下魏悯口中的画面,默默地把放在肚子上的手收了回来,觉得被她扫了兴,刚才的满心幻想现在全都化成了泡影。
殿上的舞剑不过是娱乐为主,谁会让他上阵杀敌?阿阮都能想明白的事,魏悯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见阿阮把视线重新放在自己身上,魏悯这才满意,边给他剥花生,边说道:“你要是喜欢看这种,将来生个女儿,让她跟十八学剑,学成后你每年生辰咱就不请那些咿咿呀呀的戏班子了,就让她舞给你看。”
阿阮一想到之前在竹城,见十八用刀杀鱼时的干脆利落刀起鱼落,再想想她教出来的徒弟……阿阮瞬间就觉得自己以后的生辰宴怕是没什么看头了。
——从头舞到尾,怕是要累死她。
阿阮嗔怪的看了魏悯一眼,觉得今天的妻主,格外的戳他肺管子,弄的他都担心肚子里的这个生出来会是个女儿。
魏悯毫不在意,往阿阮嘴里塞了颗花生,说道:“你喜欢看就行,她是做女儿的,要孝顺。”
古有君王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魏参政这是牺牲女儿,只求夫郎高兴。
阿阮嚼着花生摇头,抬手动作小幅度的比划道:
——我还是……想听戏班子唱戏。
“随你喜欢就行。”魏悯一笑,纵容迁就,“那就让她也学曲,技多不压身。”
——女儿将来又不是出去走江湖的,学这些做什么……
阿阮咬着花生斜睨了魏悯一眼,深深的觉得妻主是这段日子求。欢不得,憋的满肚子坏心眼。
小两口说悄悄话的时候,殿内的舞剑已经结束,美人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朝皇上君后盈盈一拜。
蒋锟钧看的高兴,掌心拍着膝盖就道:“赏。”
皇上都赏了,君后自然也不会落下,也赏赐了不少东西。
一共两位美人,这个表演完了,蒋锟钧就看向另一个,饶有兴趣的问道:“他都献完了,你可有礼物要送给君后?若是没有,朕可是要罚你的。”
被点名的月美人笑着站起来,柔柔一拜,“自然是有的。臣为君后特意准备了舞蹈,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排了。”
君后闻言一笑,“有心了。”他想起什么,不由看向蒋锟钧,带着笑意说道:“月美人的舞自然是美的。至美的舞,自然要配上至美的乐才不辜负,您说是吗?我宫里有把好琴,不如就用它来给月美人伴奏吧。”
他这么一提,蒋锟钧不由想起这后宫中能弹奏出最动听琴音的人,“好舞需配好曲,好琴也该需配懂琴之人。朕还记得榕贵君当年进宫的场景,一把古琴,一身素衣,琴音入耳,人美入眼……许久未曾见他弹奏了,这么一说,倒是想念的很。”
蒋锟钧感叹片刻,扭头朝身旁的殿中省低声说道:“去请榕贵君过来吧。朕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如趁今日一同来疏解疏解,总一个人闷着也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