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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也有试探的意思,这一声贤婿,徐知诰至少是没有排斥之意的,这事看来是有转寰余地的。
正在觥筹交错间,听人来禀吴王杨溥已到府门,杨濛及众臣急忙出去迎接。
后堂里,却是热闹欢腾的。
任桃华给太妃请了安,太妃语气和蔼的和她聊了几句,就让她入席了。
她扫了几圈后堂里的众女,人来得够齐的,差不多熟识的都在了,当初待嫁少女们大多已作妇人妆,新的贵女们是一茬小嫩芽,都是生面孔,最令她惊吓的是,那个以才貌双全闻名吴地的王彩莺居然还待字,都莫说二九,她不得超过双十年华了。
这些人看她的目光也让她放心了,谁也没往她就是原来的徐夫人上面想,她这个满姨娘的形象已饱满的树立起来了。
太妃富泰雍容,笑眯眯的不怎么说话,最活跃的就是永安郡主杨凤。
杨凤张罗了一阵击鼓传花,行酒令,又说活动活动,投壶吧,有彩头。
这杨凤郡主作风彪悍,是赫赫有名的,当初为笼络人心,被兄长杨渥嫁与一个姓蒋的武将,她嫌弃那武将粗鲁没情趣,没过几年就跑回来了,在江都独自立府过起了日子,这也就罢了,居然不甘寂寞,在府里豢养了许多美少年,过得如鱼得水。
此时不比盛唐,风气保守,这杨凤倒也不是公然养的,隐隐晦晦只是说养着优伶,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在江都早就无人不知。
一场比试下来,任桃华看着彩头,第二名的彩头,居然是三名优伶。
拔得头筹的是太尉李德诚的嫡次女李慕雪,彩头是串玛瑙手珠,是太妃从手腕上摘下来的。
第二名的彩头是杨凤郡主出的,很是别出心载,三名美少年,长得一模一样,三胞胎,虽然说是优伶,可是杨凤出手,众妇都是心明镜的,这大概根本就不是正八经的优伶。
这彩头一出手,举座皆惊,太妃也是连连使眼色,这未免玩过了,而且你也不看看这得第二名的是谁,你给徐知诰宠妾送美少年?
杨溥和王妃王氏同来拜寿,几个大臣尾随,给太妃磕过头之后,见庭中热闹,一时间就也没走。
杨凤笑嘻嘻的望了杨溥身后的徐知诰一眼,目光挑衅,见他面无表情,有点无趣,本来没这个彩头的,她就是想隔应一下他,她杨凤幕下之宾何其多也,偏偏就拿不下来这位名满吴地的徐二郎,她百般撩拔,心中是又爱又恨,牙痒痒的,却是无计可施。
任桃华想,她若知道徐知诰也来,她就不来了,那太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人请柬也要分着下,若知道投壶的彩头这么劲爆,她也绝计不会下场。
那吴主杨溥却不知她身份,见杨凤促狭,一时间又好奇又好笑,就也召问了下这位得了重彩的少年妇人,一问得身份,却是有些头疼了,骂了句成何体统,不过太妃生日,也不好发作,就急忙招呼了人离去。
临走时,杨凤郡主说把人随后就给她送到府上,后来娇笑着又在她耳边添了句话,“满姨娘,若把你家男人送我一夜,我送你十个美少年。”
她气得回了一句,“一百个也不换。”
回到府里刚到中午,不一会儿,杨凤就差人把那三个烫手山芋给送过来了。
她让喜鹊去请罗总管商量卖人的事,罗总管人来了,她提了这个碴儿,罗总管却说大人已吩咐过,这三人先安顿到锁云阁,他留着有用。
她忽然间就可怜起少年们了,可是在那之前,她还是先把自个清白了吧。
她硬着头皮来到了勤勉堂,重新立府以后,这个新的书房她是一次都没踏足过。
果不其然,春珊春笙两个铁面无私,她这个宠妾也没得到特别关照,说是爷午睡时间谁也不能打扰,更别说给通禀一声了。
她正想说下午再来,却听见峰岚的声音道,“让她进去吧。”
虽然语气还那么死板,可是她却觉得如纶圣音,有个这两丫头作比较,峰岚还是挺可爱的。
她进了院子,门庭里果然宽广了许多,那院子差不多都有半个花园大了,里面假山池水凉亭一应俱全,远远的,峰岚就指着一间紧闭的房门道,“进去吧,若爷还未起,就等一等。“
她挺意外,竟然不通报一声,也不及多想,走过青石板过道上了前廓,认准了房门,轻轻推门进了去。
这应该是间寝室,外间空无一人,她悄悄往里间走的时侯,徐知诰从里面出了来。
她第一眼就觉得异样,惯常的墨色衣衫,神色端肃,徐大人还是威严俊美得夺人心神,可怎么看都不大自然,大概是脸色有点潮红,那丹凤眼秋波流转间太过绮丽,见是她,徐知诰诧异一晃而过,问道,“怎么来了?”
她忽略心头的疑惑,直接说明来意,“我要知道彩头是那个,就不会比的。”
“我知道。”徐知诰道,声线低沉沙哑得厉害。
她万没料到竟如此轻易,心头一松,就觉察出是哪里不对头了,这屋里的气味,那种浓靡醇厚的香味,她很熟悉,每次两人那个之后,屋子里也会萦满了这种味道。
再联想到门口那俩个身段丰饶容貌绝俏的丫头,她脑子就嗡的一声,那种画面她只要想一下她都受不了。
难怪,她后三个月,加上坐月子也有月余,算起来,也有四个多月了,一直不碰她,期间她熬不住直闹,他用手满足过她几次,她还觉得愧疚来着,可原来人家早就在勤勉堂金屋藏娇了啊。
这时徐知诰已到了跟前,轻轻一扯,把她抱了个满怀,低头嗅着她的秀发,继尔含住了她的细白的耳垂。
任桃华却正是心头火起,眼见他的颈项近在咫尺,张口就咬下去。
徐知诰停滞了一下,含糊的哄了句宝宝,她怒得不行,根本不理,还咬着,徐知诰也没再吱声,又继续亲着她,就算是柔情似水的她也不解恨,牙根紧咬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徐知诰恍似不觉,吭都没吭声,她就想到还是咬得轻了,直到她发觉嘴里有了血腥气才住了口。
看到被自个咬得牙印深深鲜血淋漓的伤处,她心里一痛,只是心里又恨又疼,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傻在了当场,却听徐知诰淡淡的道,“你自已瞧着。”
她傻傻地看着,一张素水雪净的俏脸越来越红,直到结束,她也不敢置信,天光化日之下,她竟然全程目睹了一场男人的独角戏,虽然是自个夫婿的,她也极端的羞涩,更为难堪的是,那指间鏖战,优雅与粗俗的无尽缠绵,竟令她生出了渴望,伴随着男人销魂的微喘和战粟的释放,那种感觉越来越茁壮,几乎吞没了她。
☆、第122章 美人鱼
天空乌云蔽日,刚过晌午头,那天色已是昏黄的暗,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雪,由小至大,渐至纷
扬,整个江都府都已被雪色覆笼。
那小厮伍麦拿着扫帚清理着门前的雪,一边埋怨着,这上午还是晴光日丽的,怎突然就变了天呢,本来和后院的那小哥几个约好了,下午没事就聚在一块掷掷骰子,这下又黄了,眼瞅着这雪大概得下一下午。
他们这重华馆,不比寻常人家,做的就是这种迎客送往的生意,大门前院口那是得时刻整洁着,所以只要是下了雪,他们就一丝懒也偷不着了。
另一个迎客的小厮鲁齐抄着袖子,站在大门口,冷得跺着脚直转圈,转回来却发现那前面的风簌簌的雪幕中,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了,虽然模糊但看得仔细,就是一辆很常见匹马单车,青呢车厢,马倒是匹很神骏的紫骝,车夫戴着斗笠,个子高挑颀长。
渐行渐近,紫骝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口白气,停了下来。
那车夫跳下车,那鲁齐和伍麦都是一楞,这车夫未免俊得太不象话了吧,大约是三十岁左右年纪,朴素合身的墨色衣衫,面如敷米分眉似青峦,清冷冷的丹凤眼,生得好不说,那通身的气派不俗的风度,就那江都的名公子名士们中的翘楚他们都见过,象沈焕严续那等名公子,才子冯延己,名士周廷玉,还有那数岁不大的李慕风,哪一个比起这个车夫来,都逊色些。
那车夫把马鞭扔给他们,说了句,“还有院吗?”
声音清凉如玉石清泉,悦耳之极,还带着久居上位的笃定。
鲁齐那俩人此时也看出这不是个真正的车夫了,赶紧陪笑道,“有,有,您请。”
那人却转身走到马车前,掀帘道下来吧,然后就从车上掺下来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浑身都裹在一件连帽的银红织锦氅衣里,只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俏生生的杏子脸来,眼波澄澈如星,那两小厮都傻眼了,这是天上的嫦娥跑下来了吧。
鲁齐不敢多看,赶紧引着俩人入了大门,进入前庭大厅。
重华馆乃是江都府数一数二的会馆,官宦宴客,名士聚会,还提供私情幽‘会之所,并且也蓄有家‘妓优伶之类,不但吹拉弹唱,也提供枕‘席服务,不过那品质上乘,却绝非一般勾栏可比。
那重华馆的老板娘桂娘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这如玉树琼芝般的一对璧人绝非常人,且不说那少年美妇头上的指头大小珠子价值连城,就是那衣着与布衣无异的美貌官人,年纪轻轻的,那身隐于无形的威势,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在几个人身上见过,可这江都的达官贵人,除了少数几个不爱风月场所的,那她都是认遍了的。
她一边在几个人中猜度着,一边亲自领了他们去。
这两个却正是徐知诰和任桃华,他们挑了冬园中的脂兰院,等那玉娘离去,任桃华瞅着徐知诰直乐,能把人拐出来,她也没想到。
那时侯她眼见得徐知诰事毕优雅的整衣系带,就眼巴巴的,只是她即明就里,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压榨已是梅开二度的徐知诰,绞尽脑汁,还是问了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否?
徐知诰当时眯眼看了她半天,终于皮笑肉不笑动了动唇,说不竭。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