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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端和都成了统率,你们只配在北疆看门守院,只能站在长城上与大河沙漠为伴,只能打打土狼射射大鸟,这就是我们老秦人的地个,这就是咸阳给我们老秦人的恩赐。现在我们算什么?我们浴血沙场又是为了谁?大秦将士都是什么?难道连大漠上的土狼都不如?我们是咸阳秦养的鹰犬吗?直娘贼,咸阳如此伤害我们老秦人,迟早有一天,”
“够了”踊公猛然叫了一嗓子,“你哪来这么大火气?你在乌氏隐姓埋名十五年,北疆的风沙为什么就没有磨灭你的暴戾?现在埋怨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咸阳卑鄙无耻,先打我们,再利用我们打桓腑,这办法失败了,马上又换一招,重拳打祖腑,又要利用楚系将率来打我们,反正咸阳就是要激化晋阳军方的矛盾,让南北两军打起来,然后好一网打尽,把我们统统赶出军队。”底公仰天长叹,“当务之急,是想出对策,否则就算你拎着长剑冲进咸阳宫又有什么用?你能杀几个人?咸阳一道诏书就能杀死成千上万的人,孰轻孰重你分不清?”
“鸟!老夫没办法,什么办法也没有。”公孙豹怒声叫道,“老夫算什么?咸阳以为给老夫恢复爵位,老夫就感激他?我呸!不给武安君一个交待,不还武安君一个清白,老夫绝不回军队。”
“你不回就不回,你当着三位上卿的面把诏书撕掉干什么?”庸公气得面红耳赤,“撕了就撕了,你竟然还耍打赢豹,如果不是左更王贲一把抱住你,估计赢豹现在入土为安了。”
“他死了好。如果他死了,他还有机会陷害祖腑?”
“赢豹不会做这事。”庸公摇手道,“这是冯劫和蒙恬干的,一个暗中指使人拿出证据,一个则拿着证据逼迫李斯和熊布把权腑请进了郡府,然后放出消息,推波助澜,接着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没有赢豹给他们出主意,给他们撑腰,这两个竖子敢招惹我们?”公孙豹厉声质问道,“这个证据是北军拿出来的,桓腑的部下会因此误会我们,认为是我们在陷害桓腑。他们现在气疯了,哪里还会想到这里有阴谋,是咸阳蓄意嫁祸?误会解释不清,事情能解决?怎么解决?你去解释吗?他们会听你解释?再说,现在还有解释的意义吗?桓腑的罪名一旦坐实,受到牵连的成千上万,那时候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楚系会疯狂报复,双方必定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在所难免。”
滕公张张嘴,哑口无言。的确,从咸阳来的这三个上卿,一个是来放火的,;表灭火的,但放火的大厉害,肆无忌惮。把晋阳点接”点爆了,现在如果不想出办法,晋阳就要被一把火烧光了,祖腑和他的部下首当其冲,而老秦武人紧随其后,统统葬身火海。咸阳好厉害,咸阳宫的大王更是气势凛例,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无人可挡啦。
“我说不能放宝鼎出来,你们不相信,非要逼着他出来,结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陪着楚系一起掉进了大王的陷阱。”公孙豹无法遏制怒火,越说越是气大,“宝鼎四处冲杀,你们也竭尽全力,可结果如何?赔光了老本,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阻止不了。”底公无奈叹息,“你当时不也退让了吗?如果你再坚持一下,中途截下宝鼎,把他带到大漠去躲一阵子,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你还怨我?”公孙豹气得怒目圆睁。抓起地上的蒲扇就砸了过去,“老夫说话你们听吗?在你们的眼里老夫说话如同放屁,你们何曾听过?”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王剪坐直身躯,冲着庸公摇摇手,示意他少说一句,不要再激怒公孙豹了。
“公子还没到?”王剪抬头望向坐在一侧的王贲和羌瘪心,皱眉问道。
“我去看看。”王贲站了起来,匆匆出门而出。
羌瘪则拾起蒲扇,蹲踞于公孙豹之后,给师傅打扇。
公孙豹一把抢过蒲扇,狠狠瞪了一眼羌瘪,“给老夫滚一边去。老夫庶民一咋”不敢劳中更打扇。”
羌瘪苦笑不迭。王剪和底公无奈摇头。这几天两人预感到要出事,特意把公孙豹关在了幕府,不让他出门。幸好把他关住了,否则现在他肯定跑到郡府,第一个冲进去暴打驰车庶长赢豹。赢豹这次是带着镇秦王剑来的,有先斩后奏之权,一旦把他激怒,下令卫士动手杀人,那晋阳必将陷入血海,事态将完全失控,而咸阳将如愿以偿,大获全胜。时间不长,王耸、王离父子就陪着宝鼎走了进来。
“老爹,原来你躲在这里。”宝鼎看到公孙豹,惊喜地喊了一声,马上跑到公孙豹身边,抢过他手上的蒲扇,非常殷勤地给他扇了起来,“老爹,你在上将军府做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去了井险要塞呢。”
底公的军队如今还驻扎在井险,公孙豹既然代替底公统率军队,当然要到井险去转一圈,所以宝鼎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去找人询问。其实他也找不到人,这几天晋阳气氛不对,一群官长深居隐出,一个看不到。
“做客?”公孙豹嗤之以鼻,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王剪和庸公怒气冲天地说道,“嘿嘿,这也叫做客?鸟!”
宝鼎在路上已经听王贲解释过了,自然心知肚明,看到公孙豹火气上来了,故意椰偷道,“老爹,你在上将军府做客,好吃好喝,竟然也不带着我,太不仗义了。”
“仗义?”公孙豹听到这两个字火气更大,“我呸!这年头还有仗义?有仗义的人早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一帮卑鄙无耻的小人。”
庸公冷哼。网想骂回去,王剪摇手了。示意稍安勿躁。
“公子听说了?”王剪问道。
宝鼎点点头
“公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宝鼎摇摇头。
“听说前几日公子曾委托琴氏大匠向咸阳送了一个消息。”王剪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子可否告之一二?”
宝鼎看了一眼公孙豹。公孙豹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说。你小子自从出了乌氏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做事鬼鬼祟祟的,从来不和我们商量。你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干什么,不管你干好事还是干坏事,不管你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我们都会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受到委屈,更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宝鼎听到这句话,顿时想到了宜安大战,当时公孙豹和庸公毫不犹豫,跟在自己后面就冲向了战场。什么叫一家人?这就是一家人,生死与共。
宝鼎心神颤抖。眼圈蓦然就红了。自己在这个时代当真什么都没有吗?不,错了,自己想错了,自己太偏执了,是自己有意封闭了内心。遮蔽了双眼,故意视而不见,故意拒绝了。事实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无数的人在关注自己。在保护自己。自己有个家庭,有个很大的家庭,有很多很多的亲人,他们对自己寄予了厚望,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不应该拒绝这份亲情,不应该放弃责任,更不应该逃避。如果没有这些亲人,没有他们的保护,没有他们的帮助,自己还有未来吗?自己还能实现今生的抱负和理想吗?
宝鼎的心经历了封闭,经历了打击,经历了颓废,现在他终于放开了,彻底放开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既然重新活了一次,那就痛痛快快地活一次,让自己的亲人快乐,让这个世界少一些痛苦和泪水,多一些快乐和笑声。或许自己的抱负和理想永远不能实现,或许自己根本改变不了历史,或许自己最终还是随同咸阳的大火灰飞烟灭,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把握现在,好好活着,让自己快乐,让亲人快乐,让更多的人快乐。
“今日咸阳要重演武安君一案。”王贲看到宝鼎沉默不语,有些急了,迫不及待地说道,“当年武安君一案,受到重创的就是我们老秦人,楚系不过受到牵连而已;今日颠倒过来了,楚系将受到重创,我们老秦人要受到牵连。但自武安君一案后,老秦人屡遭打击,我们已经无法再禁受一次重创了。”
宝鼎迟疑了一下,郑重说道:“或许是因为武安君一案给予老秦人的打击太大了,以致于我们直到现在还被武安君一案的阴霾笼罩着,看不到今日形势与二十多年前迥然不同。”
“今日咸阳由楚系外戚掌控大权,大王处处受制,为此他处心积虑打击楚系,其实不过是无奈之下做出来的一种挣扎。”宝鼎说道。“大王之上有华阳太后,朝政又被相国昌平君熊启所把持,这场风暴虽然来势凶猛,但楚系依旧有足够的实力将其轻松化解。”
“武安君一案是个血的教,楚系绝不会重蹈覆辙。当年武安君如果不是坚持要推倒关东外系,也不至于最后与昭襄王反目成仇,引发了血腥风暴。那场血腥风暴没有赢家,最后大家都深受其害,都输了。如今楚系绝不会与大王翻脸,绝不会再走武安君的路,更不会做出与我们老秦人同归于旭”小浅下举们会利用晋阳的泣场风暴,化解大王的坝心双披。以最小代价赢取最大利益。”
众人齐齐望着宝鼎,眼里都露出了吃惊之色。虽然宝鼎屡屡带给他们惊喜,但眼前这番话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们非常吃惊。公子是天才,但这个天才也太厉害了,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敬畏。天才爆发一次,正常;爆发两次,惊叹;爆发三次,无语;爆发四次,那就让人恐惧,因为他比你厉害,他吃定你了,任你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击败他,那你必然害怕。
以王剪、滕公、公孙豹的见识,当然知道楚系外戚可以抵挡住大王的攻击,但问题是,有几个人像王剪他们一样了解咸阳中枢的秘密?既然大多数人不知道,那他们必然害怕恐惧,必然要拼死挣扎,必然会让风暴变得越来越大,以致于最终失控,即使以楚系之力也无法力挽狂澜。
当年武安君的实力大不大?老秦人的实力大不大?昭襄王的权威大不夫?结果如何?结果风暴失控,双方谁都没有力量力挽狂澜,最终被风暴吞噬,玉石俱焚。
如今的形势和当年一模一样,同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