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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拟个名单上来,回头我们拿给陛下看也就是了!”
“臣等赶到之前,陶遥将军战死正殿之前,至死不退半步,该列首功!”孟归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根本不需要自己提出来,舒昭仪就决定这么做了,他定了定神,试探着说道,“第二就是黎振邦黎将军,若非黎将军应对巧妙,陶遥将军牺牲后,咱们这边的禁军士气大降,也未必能够撑到臣等赶到;第三则是……”
“本宫这会儿困极了。”不等他说完,舒昭仪已经偏头,掩嘴打了个呵欠,疲倦道,“你回去自己写个折子上来吧,那个什么黎振邦,是什么来路,你打听一下,给本宫列上去。还有,高密王如今是退守长安了?那么他等会儿会不会再打过来?!”
孟归羽摇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高密王昨晚未能攻克合欢宫,如今退走长安城内,首先就是弹压城中不服他的人……”说到这里,他流露出黯然之色,“臣与七弟的家人,都还在城中,但望他们平安无事才好!”
“你那几个伯父也真是废物!”舒昭仪被提醒,不禁皱眉,“之前不是一直号称与高密王平分朝堂的么?怎么容菁一朝起事,他们就跟死了似的,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吐了口气,昭仪凝神道,“算了,不说这些……你说的家人,是孟侧妃吧?她只是一介女流,高密王身份地位搁那儿,想必也不好意思刁难她的。”
意思意思的安慰了一句,昭仪继续道,“这么着,你去跟外头的人说,只要保护好了陛下还有本宫姐妹,将来前程自不必说!”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桓观澜的下场,担心底下人不信任这样的承诺,舒昭仪尽管信誓旦旦的许诺了,还是不太放心,又叫进宫人,带孟归羽去后头的库房里,取了一箱子金锭出来,让心腹宫人陪着孟归羽去赏赐给昨晚用命的将士。
这一番收买人心的举措做完之后,尽管昭仪还是满心担忧,到底却不过疲乏,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寝殿去安置了。
而孟归羽虽然也已是满眼血丝,却兀自无心睡眠,匆匆赶到春波湖水师,喊了孟归瀚、公孙夙等人商议事情:“昨晚之事委实古怪!”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诈死?
孟归瀚本来正打算跟他说孟太后那边的情况,闻言一怔,但立刻道:“六哥说的是!高密王跟孟氏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自来彼此克制,将公开的冲突保持在朝堂上,这次竟猝然发动叛变,还说服了禁军大统领等人……实在蹊跷!莫非是感受到密贞郡王日渐壮大的压力?”
公孙夙等人吃不准孟归羽此举是否有针对容睡鹤的意思,都沉默的看着他们兄弟。
“我说的不是高密王反叛之事。”然而孟归羽摇头道,“你们不觉得咱们昨晚调动兵马太顺利了吗?”
他朝公孙夙微微颔首示意,“大家做袍泽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有什么本事,也都心里有数!我们兄弟虽然侥幸在禁军之中职位较高,然而文不成武不就的,自来也没什么能够服众的能力,不过是禁军上下,念着两位舒娘娘的面子,没有赶我们出去罢了!”
“就是公孙兄弟你们几个,于水战、水性等技巧,乃是打遍水师无敌手的,可是老实讲,水师上下,固然对几位十分推崇,却也没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吧?”
这是实话,公孙夙几个都是海匪出身,见过海上的风浪之后,春波湖这种常人眼里的大湖,简直不值一提。而且他们之前干的都是提头的买卖,风里来浪里去,什么凶险阵仗没见识过?
虽然春波湖水师的前任统帅,前左威卫将军欧阳弧治军也算严谨,水师训练还算严格,但也只是严格,士卒做的不好顶多挨军棍,像公孙夙几个,在海上技艺不精,说不得就是有去无回的。
所以哪怕公孙图对自己的独子公孙夙爱若珍宝,海上讨生活的一干手艺,却是绝对不允许他放下的。
尤其长安近年一直太平无事,这班水师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公孙夙他们海上掳掠经验丰富,又同韩潘做过一场,相比之下,水准自然远远超过了水师。
军中自来崇尚强者,哪怕部分人知道他们从前是海匪后,出于官匪之间的罅隙,对他们颇为不齿,但大部分人,看到他们在湖中嬉戏如平地的自在后,到底还是钦佩的。
不过正如孟归羽所言,钦佩归钦佩,也就是态度上比较尊重,还没佩服到愿意对他们唯马首是瞻的地步!
“侯爷,您到底想说什么?”此刻公孙夙挑了挑眉,就问。
“我怀疑,水师此番的如指臂使,不是咱们威信高,也不是他们齐心协力想救驾,而是有人在幕后安排,不希望高密王夺宫成功。”孟归羽注视着他,缓缓说道,“刚才从舒昭仪跟前告退出来,恰好宫人有急报到合欢宫,我站住脚听了一耳朵……长安城中大乱,我那三位伯父,诸多堂兄弟、侄子还有他们的眷属,差不多被高密王世子一锅端,连妇孺都没放过!”
公孙夙与邵言、栾玉嗣、康贵三人互相望了望,神情就凝重起来,他们都是玳瑁岛的头面人物,招安之后,大小也有了个官身,虽然这会儿人在上林苑内,家眷大抵可都在长安城里的。高密王对孟氏如此狠辣,焉知会不会同样对待他们的家人?
“一开始听说此事时,我最怀疑的幕后之人是密贞郡王……”孟归羽让他们思索了会儿,再次开口,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公孙夙打断了:“不可能!密贞没有这个能耐!”
栾玉嗣冲口道:“海主,您忘记那位……”
见邵言与康贵同时朝自己投来森然的目光,才醒悟过来,赶紧闭嘴。
“几位兄弟不必如此惊慌,桓公的存在,就算郡王没有直接提起过,这些日子下来,很多人猜也猜到了。”孟归羽平静接口,“其实不只是我,就是高密王与孟氏,之所以对郡王忌惮万分,归根到底,也与此事有关!”
他转向公孙夙,“问题是,这么大的事情,郡王不通知我也还罢了,连公孙兄弟都瞒过了,可能性实在不大!”
栾玉嗣一直有点怀疑公孙老海主的死,同容睡鹤有关系,此刻顿时就犯了疑心,说道:“难道他是心虚?”
“你闭嘴吧!”康贵怒道,“侯爷同咱们海主商议事情,海主还没开口,你插什么嘴?!还有规矩没有?!”
栾玉嗣瞪起眼睛,正要怼回去,被公孙夙冷冰冰的扫了一眼,到底缩了缩脑袋没吭声。
公孙夙收回目光,跟孟归羽说:“我也觉得这事儿不会是密贞做的,毕竟就算我们这班人如今济不了什么事情,于他如鸡肋了。但侯爷这段日子在禁军之中交游广阔,密贞就算人在西疆,想来也是清楚。兹事体大,断没有平白放着侯爷这样的臂助不用的道理。”
当他听不出来么?
这孟归羽名义上是在分析事情,实际上却是在有意无意的挑拨!
栾玉嗣不长脑子,公孙夙可不想被这位崇信侯牵着鼻子走。
这会儿话里话外却是在警告孟归羽: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你进入禁军以来做的事情,人家密贞什么都清楚!
所以小手段什么的还是收起来吧,安安分分的说事情有什么不好?!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位?”孟归羽对他委婉的敲打无动于衷,好像完全没听出来一样,只皱着眉头问,“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能够在完全不露脸的情况下,左右大局,除了那位之外,好像也没其他人选了?”
“……”公孙夙皱了会儿眉,他是见过桓观澜的。
不过他见到桓观澜时,对方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总之全然不是一言决定国家大事的帝师兼名相,而是朴实无华的跟自称的屡试不中穷困潦倒老童生毫不违和的老人。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的公孙夙,知道桓观澜身份后,一度动了拜师的念头。毕竟这种大人物,就算落难了,随便跟着学几手,终归不亏。
只是公孙图对桓观澜非常的忌惮,坚决不让公孙夙同他接近,甚至有件事情公孙夙到现在都没告诉容睡鹤,就是公孙图起初对于容睡鹤这个义子确实是没放在心上,全是看在公孙夙的面子上才认下来的。
但后来对容睡鹤始终不亲近,还故意将之塞进战损几率最高的乌衣营,让容睡鹤小小年纪就经历九死一生的局面,归根到底,是因为桓观澜。
公孙图针对的不是义子,而是桓观澜的弟子。
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夙隐约感觉到,自己父亲似乎不愿意桓观澜的传人活下去。
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想到公孙图会去的那么突兀那么早,以为有很多时间可以询问来龙去脉,所以并没有非常坚决的寻根问底。
后来有种种的疑惑,公孙图却已经不在了。
此刻孟归羽再提桓观澜,公孙夙有片刻的怔忪,才道,“你既然也知道他,那么何必还要我说?”
“公孙兄弟是说桓公去世的事情么?”孟归羽平静一句,让公孙夙、康贵还有邵言都是脸色剧变,栾玉嗣也是迅速眯起眼,目光惊疑不定。
“诸位,敢问你们可曾见过桓公的遗体,确认他真的不在人世了?”孟归羽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平静问,“据说桓公在玳瑁岛上时,是离群索居,单独教导郡王的?虽然公孙氏的一位小姐还有一位公子,也算是桓公门下,实际上,因为年幼贪玩,为桓公不喜,所以跟桓公并不是很熟悉?”
“桓公陨落海上,海水浸泡多日之后,其遗体必然有所变形,尤其南方终年气候炎热,彼时公孙氏境况也不是很好,只怕无法立刻为其收殓吧?真正到了收殓之日,除了与桓公朝夕相处的郡王外,其他人,谁能真正肯定那就是桓公?”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公孙夙等人无不面面相觑,心神狂震!
好一会儿,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