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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入这寨子早已习惯,走起山径来如履平地,哪怕肩上挑着担子背上背着背篓,也丝毫不影响速度。
甚至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批身强力壮的妇人,抬了两乘软轿,硬将盛惟乔与宣于冯氏从山腰的寨子一路抬到外头的大路上,中间陡峭的山路,盛惟乔坐在轿子上都疑心会连人带轿摔下悬崖,这些人竟也走的从从容容神情自若。
“那个山寨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去了!!!”总算恢复成正常的赶路模式,盛惟乔靠在雕花描金马车的车轸上,心有余悸的跟容睡鹤说,“就算再去,下山的时候我一定要自己走!”
之前经过悬崖的地方,她是想亲自下来走过去的,无奈那些妇人坚持说没有关系,压根不让她下轿。这么着,虽然确实是平平安安的走过来了,盛惟乔想到那一截路的惊险,自己蜷缩在软轿上好半晌的大气不敢喘,看着白云从脚底滑过时几乎疑心已然是魂飞天外的恐惧,到现在都觉得头皮发麻,“真不知道吉山盗在那里弄个据点做什么?!”
“藏金啊,躲风头啊,做后路之类。”容睡鹤倒是张口就来,“在海上也差不多的,你看着很寻常的小岛,没准就是内有玄机。毕竟干着提头的买卖,不多留几个心眼,怎么做的长?”
盛惟乔无语道:“是是是,你们一个海匪,一个盗匪,也算同行,倒是互相最能理解了。”
不过想到前途障碍已经扫清,接下来一路上都不会再有什么阴影,她心情到底不坏,就又想起桓观澜,“他当初为什么要笼络吉山盗?西疆这边可没什么著名的统帅吧?”
“你当老师杀武将杀上瘾了呢?”容睡鹤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再说吉山盗再怎么盘踞一方,到底也不敢跟正经的朝廷大军对抗,又遑论是奈何得了武将?也就是西疆这边山峦众多地形复杂,朝廷每年拨款又有限,追剿不便,这才让他们发展至今罢了!”
“老师之所以同他们有联系,主要也是当时朝堂实在没法对西疆多拨款,又怕他们壮大之后不好控制,抱着未雨绸缪的想法,留了一手。”
盛惟乔闻言,要笑不笑的睨了他一眼,说道:“噢,原来桓公是未雨绸缪才跟他们联系的啊?我还以为区区一个盘踞西疆的盗匪,竟然引起帝师的注意,乃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西疆军的成员,上司吃空饷吃的太厉害了,被挤兑出来的士卒不能不再找份盗匪做着好养家糊口呢?然后桓公知道了,认为这是个日后清算西疆将领的好机会,故此同他们搭上了线!”
容睡鹤好奇的问:“乖囡囡,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之前不是说这吉山盗的主寨号称三千精锐,实际上也有两千不到么?”盛惟乔撇嘴道,“而你之所以会信任这吉山盗,乃是因为他们是桓公还在时就有联络、摸过底的。桓公出事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以他的眼界,这吉山盗如果实力不怎么样的话,他怎么会理会?既然理会了,显然十来年前,吉山盗就已坐大,少说也有今日这样的规模。”
“而西疆这边这些年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动作,他们居然还是这么点人……若果是纯粹的盗匪,桓公在时,兴许还碍着他的赫赫声名不敢造次!”
“桓公失踪后,初期也许仍旧被震慑住。”
“但桓公杳无消息这都十几年了,居然还没失控,不曾太过壮大……难为这吉山盗的当家的,全部都跟公孙氏一样,对于归顺朝廷早已念念不忘,甚至还非吊死在桓公这棵树上不成?!”
“若是如此,还专门弄个三千精锐做什么?左右那么多人,七八个人一把刀的下山,也未必抢不了钱米了。既然是好好训练着的能跟北疆那边正经军队放对,可见主事人非同寻常。这样的人身在草莽却没野心,谁信?!”
她哼了一声,“我起初想着,这些人莫不是桓公搞出来的?不过桓家看起来也不像是养得起这些人的样子。何况桓公在朝的时候,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规劝陛下北伐上面,就算有这个财力,八成也是没空在西疆弄一窝盗匪的。思来想去,只能是那些被吃空饷的士卒了!”
毕竟桓观澜有弄死周大将军的前科,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他对西疆的将领也未必就怀着好意。只是北疆因为有周大将军多年经营,以及朝堂上的偏袒,自来兵强马壮,即使周大将军之死,导致北疆军对朝廷的不满,到底也无损大局……大局的意思是,当时的茹茹没敢妄动。
然而西疆不一样,这地方拨款一直远远的落在北疆军之后,这些年都没有名将过来主持大局不说,几个将领沆瀣一气,吃空饷简直成了家常便饭。
虽然这也是因为西疆这边的异族比较安分,才造成将士们安逸惯了。但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疆军再糜烂,架子还在。一旦高层出问题,异族趁虚而入,却未必是桓观澜想看到的。
因此桓观澜设法收拢那些被吃空饷逼的走投无路的士卒,既保存了朝廷在这个方向的战斗力,方便在异族作乱时镇压;又握住了西疆各将领的把柄,保证想拿他们开刀时随时可以名正言顺的下手。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盛惟乔这么猜测着,就推了丈夫一把:“是不是啊?”
“乖囡囡现在真是越来越神机妙算了!”容睡鹤笑眯眯的摸了摸她脸颊,“吉山盗确实不是寻常盗匪,不过具体他们的底子是什么嘛……”
盛惟乔扬起粉拳:“你敢说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揍你?!”
“你家睡哥哥这次倒是想告诉乖囡囡来着,但睡哥哥自己也不知道啊!”见盛惟乔一脸的不相信,他有点无奈的摊了摊手,“乖囡囡,你该不会以为你家睡哥哥,对老师他毫无防备吧?”
盛惟乔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我流落在外的时候年纪小,而且我记得我小时候统共也没见过莫太妃几次。”容睡鹤坦然自若的说道,“所以我是不知道自己长的像莫太妃的。然而老师的嫡亲孙女儿桓夜合,拜见莫太妃的次数想也不多,当初在碧水郡,都能够一眼认出我与高密王府的渊源,你觉得老师他见到我时会没有怀疑?”
“就算我对于身世,一直都推说什么都忘记了。但以老师的身份,不可能猜不到我其实是高密王府嫡子。也不难让公孙氏给他个面子,送我回去王府。”
“但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点,除了指点我功课外,更不曾帮过我半分!”
“我在玳瑁岛上的地位、待遇,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
容睡鹤淡淡道,“当然,这点我是没什么怨恨的,毕竟他也不欠我什么,他能收我作关门弟子,悉心教诲,使我一度高中状元,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只不过,我在玳瑁岛那种地方出身,难免疑心比较重。”
“对于他早就判断出我身世,却一直无动于衷,只将我当成一个关门弟子栽培,我总觉得是否有什么算计在里面?”
“因此老师告诉我的人与事,我不仔细验查,终归是不敢相信的。”
“这吉山盗老师跟我说的,确实是西疆军中精锐组成。”
“但具体的来龙去脉,老师当时也没跟我说清楚。”
“毕竟乖囡囡也知道的,韩潘两家联手偷袭,这事儿连公孙氏都毫无防备,老师也没料到他会那么突然的离世,所以有很多事情,他大概以为还有时间慢慢儿跟我说?”
盛惟乔听罢,狐疑道:“你不是说你以前也不知道你长的像莫太妃、是在静淑县主说了之后才醒悟过来的吗?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桓公见到你时就知道了你的身世,却故意无动于衷?”
说不定桓观澜也不知道、或者无法确定呢?
容睡鹤慢条斯理道:“乖囡囡,你忘记我名字的由来了?老师当初给我取大名时,就说过乃是取自他曾种过的‘睡鹤仙’牡丹之名。牡丹乃是花王,世人常以栽培草木与栽培子弟之间有共通之处,彼此互拟。那么他说这番话,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他眯起眼,“我当时想到的,不是他种的什么睡鹤仙牡丹,而是……今上!”
第八十六章 令人意外的大当家
盛惟乔愣道:“原来你这名字……本就蕴含了你的来历?”
如果桓观澜当初为容睡鹤取“睡鹤”之名时,睡鹤仙指的确实就是今上而非牡丹,那么这名字显然就是委婉点出,容睡鹤与今上之间的血缘关系了。
而且再深入点想的话,宣景帝曾有凌云志,结果不久就沉迷美色,尽忘雄心,何尝不是应了“睡鹤仙”的字面?
“那桓公似乎对你没什么恶意呀?”盛惟乔沉思了会,说道,“甚至还有点对你寄予厚望的意思?”
她这话说的含蓄,实际上就是觉得桓观澜估计是希望容睡鹤将来承位的吧?
不然做什么要用宣景帝来暗喻容睡鹤,又将自己的种种后手、底牌告诉这关门弟子?
“乖囡囡,你觉得公孙氏,或者说玳瑁岛,很厉害吗?”容睡鹤闻言只是笑了笑,不答反问。
盛惟乔闻言说道:“这得看跟谁比!如果是在南风郡那一亩三分地上,玳瑁岛当然是很厉害的。不然南风郡三大势家至于跟他们妥协,保护费一交就是多少年么?但放眼天下的话,也就那么回事吧。毕竟只是盘踞一海的海匪,跟周大将军扫荡之前,那种令七海拜服的大海主,是没法比的。”
容睡鹤颔首:“正是这个理儿!如果老师他对我真的寄予厚望、毫无私心的话……不送我回高密王府也还罢了,何必将我扃牖在区区一个小岛上?说句实话,我这么快就晋为郡王,得到益州刺史之职,归根到底是因为娶了你。”
“不然我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跟高密王府认亲,哪怕桓夜合去揭发,我也会想方设法的否认。”
“因为如果没有盛家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