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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挺惭愧的,因为那天之所以能够救下来孟碧筠,主要是公孙应姜出的力。
要不是公孙应姜会武艺,而且身手还不错,就盛惟乔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即使想救人,也没那本事。
后来帮孟碧筠善后,亦是公孙应姜出主意出力,盛惟乔基本就是旁观跟打下手。
结果现在这主力只弄了个乡主,没怎么做事的盛惟乔拿了个县主不说,什么都没干的盛惟妩,也因为跟盛惟乔是同辈姐妹,现成弄了个县主……虽然说这所谓的县主跟乡主,也就现在听听高兴,回头十成十是没指望实现的,但到底显得占公孙应姜便宜。
还好公孙应姜没有计较的意思,笑道:“姑姑,当初救人是你做的主。要不然我肯定是不会去管闲事的,这会儿你封县主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妩姑姑的县主之封,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无论皇家还是孟氏,都不可能将当日之事公布于众,如此妩姑姑的封衔怎么可以比我这个侄女低呢?再说两位姑姑纵然封衔比我高,难为会因此欺负我吗?既然如此,何必介意这种小事,咱们只管给自己拣个好听的封号是正经。”
盛惟乔见状才松了口气,又专门教盛惟妩谢了公孙应姜,这才招呼她们围坐过来看封号。
因为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册封会出岔子,盛惟乔这会儿也懒得仔细挑选,随便拣了个也就是了;盛惟妩跟公孙应姜不知就里,倒是认认真真的选了好久才定下来。
她们都决定之后,桓夜合挨个记下,点头道:“过两日我去宫里的时候带过去……殿试后的诗会你们可别忘记啊,回去后都准备几首诗作什么的应应景,到时候也给我撑撑场子!”
盛惟妩自觉年纪还小,赴宴无非就是吃跟喝,这种吟诗作词的事情找不到她头上,这会儿捧着茶碗小口小口喝着茶,没有作声。
公孙应姜则为难道:“我念书向来不认真,只怕是不会写的。”
盛惟乔自认为寻常应酬还是可以的,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谦虚点,所以道:“我的水准……只怕到时候会贻笑大方?”
然后姑侄俩就看到桓夜合一脸无语的看着她们:“谁让你们自己写了?现放着杏榜第二的盛睡鹤做什么用的?让他写啊!你们背下来,到时候你们自家人不说,谁知道?!还是你们以为这种诗会,来露一手的个个都是我这样的才女?那这天底下才女也忒多了点!”
“……你还真是不谦虚啊!”盛惟乔也无语的看着她,“这话说的跟长安第一才女似的了!”
桓夜合嘿然道:“我跟你说,这名头落我头上我还真是不心虚!不然你举个比我厉害的同龄人出来?孟皇后也只是爱看书而已,她有拿得出手的诗文吗?!”
盛惟乔无话可说,索性岔开话题:“没其他事儿我们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三月快中旬了,本来往年殿试都在三月十五的,但今年因为宣景帝的大婚……虽然是简化了不知道多少繁文缛节之后的大婚,而且是众所周知的帝后都没什么甜蜜恩爱更遑论是期待的大婚,但皇家无小事,到底还是拖了礼部好几日。
以至于这年的会试之期不得不往后移,一直移到了三月廿二,都三月下旬了才匆匆忙忙的开始。
这时候,盛老太爷一行人都快到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盛老太爷:我老盛家的家风
还好殿试的人数比会试的时候要少得多,金榜出的也比杏榜快。
如此三月廿二殿试,廿四传胪放榜,这一年的礼闱,算是尘埃落定。
出乎大部分人所料、却在小部分人意料中的,盛睡鹤高居榜首,为今科状元。
以“不慎摔伤”为理由缺席殿试的高承烜,此刻自然不可能名列榜上,黄无咎波澜不惊的拿了榜眼。
探花是盛惟乔等人非常陌生的一个士子,也不知道是高密王那边的,还是亲近孟氏?
这一年的头甲就这样了,二甲的头名,却是会试时只考了十八名的徐抱墨,这点连盛睡鹤都有些惊讶了。因为殿试结束后,他跟徐抱墨都把各自的卷子默出来互相看过的,以盛睡鹤的估计,若完全按照真才实学评定的话,徐抱墨的名次,应该跟杏榜时候差不多。
这结果已经不错了,毕竟就算徐抱墨的天赋也很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成名已久的大儒、两朝元老、帝师这个级别的大佬授课的。
徐抱墨的老师中,功名最高的也就是举人而已……他之前去南风郡盛府小住时,倒是打过请教功课的旗号,然而实际上除了兜搭盛惟乔之外,基本也没做其他事了。
毕竟盛兰辞作为盛家的主事人是很忙碌的,就是后来指点盛睡鹤,也是在盛老太爷发话之后,才专门搁了一年事情,而这时候徐抱墨早就灰溜溜的滚回苍梧郡了……
也就是说,无论黄无咎还是高承烜,他们的老师,都比徐抱墨的老师强;而他们的资质,却未必不如徐抱墨。
所以徐抱墨的名次不如这几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估计是因为孟氏以为咱们板上钉钉是他们的人的缘故。”盛睡鹤惊讶之后,私下里跟盛惟乔说,“看到咱们现在住回宁威侯府,只道可以通过咱们将宁威侯府也争取过去,所以故意给徐世兄提了名次示好。也是做给咱们看的,让咱们知道他们对咱们的重视。”
盛惟乔闻言不禁哭笑不得:孟氏只怕做梦都想不到,来自偏僻南风郡的盛睡鹤,竟然会是传闻中早已夭折的高密王府嫡三子,这会儿可着劲儿千金市骨,也不知道事发之后,他们会何等难堪与暴怒?
随之而来的报复,又会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明儿个祖父就到了,你们这些新科进士却还有赐宴习仪的程序要走,却是不能去迎接祖父他们了。”揉了揉额角,盛惟乔索性不去想这些自己束手无策的麻烦,只问,“到时候我见了祖父……用不用先给他老人家透点口风?”
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征兆都不给盛老太爷说,真正交底的时候,盛惟乔只怕老太爷受不住。
“长安离南风郡这么远,反正祖父祖母这次过来也不可能住个三两天就走。”但盛睡鹤沉思片刻,还是摇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左右忙上四五日,也就得空可以跟两位长辈长谈了。”
盛惟乔觉得他这话很有不信任自己能力的嫌疑,是怕自己越帮越忙,宁可拒绝,不禁撇了撇嘴角,哼道:“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届时怎么跟祖父说……我跟你讲,你要是把祖父气坏了,我可跟你没完!”
“放心吧,乖囡囡,我怎么可能气祖父呢?”这会儿左右无人,盛睡鹤趁机在她面颊上捏了把,低笑道,“我可还指望给他老人家做孙女婿的!”
“你就想吧!”盛惟乔打开他手,冷笑了一声,甩手走了。
转眼到了次日,除却盛睡鹤跟徐抱墨因为需要参加新科进士的赐宴跟习仪,实在脱不开身外,徐子敬专门告了假,合府连带盛惟乔三人出动,浩浩荡荡的赶到城外码头,恭迎两家长辈。
他们本来是算着时辰,打算先到的,结果到地方后,却见一座楼船正慌慌张张的停靠,看船头记号可不就是盛家的?
徐子敬忙叮嘱南氏带着女眷们缓行,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查看情况,却见楼船还没完全停稳,舱里已经走出一个穿绛紫圆领袍衫、头戴软幞的老者,大步踏过还在摇晃的甲板,兴冲冲的朝船舷边走,看情况,很有等不及跳板搭好就要跳上码头的意思。
“世伯!”徐子敬定睛一看这人面目,吓的差点一头栽进河里,心惊胆战的喊道,“世伯您赶紧朝后退退,这船还没停好呢,这会儿长安都到了,不急这一时半刻的,您可千万当心点啊!”
“子敬?”这时候盛老太爷也已经看到他了,顿时露出一个灿烂到炫目的笑容,开心的问,“我家那混账小子呢?怎么你这个做世叔的都到了,他还没来?!”
徐子敬以为他不知道盛睡鹤今日要做的事情,忙扬声道:“世伯可千万别误会了鹤儿!昨儿个金榜出来,那孩子金榜题名不说,还高中状元,若非之前杏榜只得了第二,可是亘古未有的连捷六元了!纵然如今痛失会元,但区区及冠之年,能有这样的成就,也足称古今罕见了!孩子如今在小侄府里头住着,小侄合家都觉得蓬荜生辉、文气蒸腾啊!”
“这会儿之所以没亲自来迎接您几位,可不是鹤儿故意怠慢,而是因为金榜昨儿个才出,今日天子赐宴,实在走不开身!”
“要说鹤儿心里头,可是十分惦记您几位的。等忙完了这一阵,这孩子必然是要好好孝顺您膝下的!”
“嗯?我们在路上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那不肖的长孙盛睡鹤,不过是区区南风郡的解元而已,此番让他北上,主要是为了观场的,怎么居然就考中状元了?!”却见盛老太爷闻言,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简直是见牙不见眼了,干咳了好几声才端出威严之色来,声如洪钟道,“莫不是你小子故意哄我高兴,骗我的?”
“世伯您这话说的,兹事体大,小侄怎么敢撒这样的谎?”徐子敬赶紧说道,“再说鹤儿那才貌那资质,一举高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盛老太爷扫了眼因为听见“状元”二字,下意识看过来的四周之人,一本正经的大声道:“唉!怎么会呢?我那不肖的长孙盛睡鹤,不过是区区南风郡的解元而已,想那不肖孙今年转过年来才也二十岁,小时候流落在外,颠沛流离的,颇吃了许多苦头,统共才念到几年书?”
“就是先生,起先也没给他请到什么好先生,不过是个酸溜溜的老童生而已!”
“之后他亲爹,就是我那不孝子盛兰辞,虽然是二十岁上就金榜题名的,却也只是二甲一介寻常进士罢了!”
“虽然那不孝子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