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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措辞委婉的讲了半晌,大概意思就是孟碧筠累了,乏了,困了……总之就是这位准继后是不打算下楼来跟众人客套了,所以郑国公府只能帮忙略备水酒,请大家移步去桂春园,吃完喝完就走吧!
虽然早就知道孟碧筠的性子,但毕竟是才接了做继后懿旨的人,这会众人不免有些无语:孟碧筠以前淡于接物,还能说她就是这个孤僻的性子,现在成了过明路的准继后了,还这副做派,就不怕被人议论目无余子吗?
不过转念想到这会儿前朝后宫的局势,大家也就释然了:这位的前途主要是看孟氏能够斗得过高密王,本身的名声再好、为人再圆滑、待人接物再使人如坐春风,孟氏要是输了,她肯定没好下场;
反过来,如果孟氏赢了,孟碧筠板上钉钉是太后,纵然在孟氏话语权比不上现在的孟太后,孟氏也不可能为了些许小事同她计较。
所以,孟碧筠这会儿懒得下楼来敷衍贺客,无论是来贺的众人还是孟氏,也都无可奈何,只能随她去了。
徐采葵看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小声同盛惟乔商议:“咱们留下来吃酒吗?”
“还是不要了吧?”盛惟乔环视了一圈,也小声道,“咱们跟郑国公府的关系本来也不是很亲近,今儿个不过是却不过面子才来的,有能提前告辞的机会,何必久留?左右咱们也不差一顿饭。”
徐采葵也懒得多待,两人就这么决定了,便去找了那管事姑姑,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那掌事姑姑由于孟碧筠本身失礼在前,这会儿对于要求提前离开的宾客自然不会有什么冷脸,反而还一脸歉意的赔了一番不是。
这次出门后,接下来两日也没其他事了,会试之期转眼就满,这天的一大早,宁威侯府上上下下就一起起了身,南氏亲自督促底下人内外洒扫,又令厨房杀鸡烹肉,炖下燕窝、参汤等滋补之物,预备迎接盛睡鹤与徐抱墨的归来。
看到炖品都是双份的,盛惟乔暗松口气,心说看来自己之前多虑了,徐家可就徐抱墨一个男嗣,南氏跟徐采葵嘴上说的再厉害,顶多也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呢?
这么想着,她也就没找借口躲回祭红榭,而是与南氏母女一块在后堂说着闲话等待。
……本来公孙应姜抱着讨好盛睡鹤的想法,是跟她建议去贡院门口接人的。但被南氏拦住了,原因是今儿个去贡院门口接人的家属肯定特别多,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不定盛睡鹤跟徐抱墨都回来了,她们还在那里找人呢!
而且贡院也在城南,距离宁威侯府其实也是不远的,派身强力壮的家丁套个马车去也就是了,很没必要让娇滴滴的女孩儿们辛苦这一回,南氏眯着眼,特别有经验的说:“这男嗣,就是不能惯!”
盛惟乔听着这话,忽然又为徐抱墨感到有点担忧了……
这么着,她们一行人在后堂嗑瓜子闲聊,坐等俩考生回来之后问详细。
虽然会试特别选在春初的二月,以这时候天气尚寒,带进去的食物不易馊坏,也非疫病多发之季,但足足九天的考试,扃牖在狭窄的号房里,对考生的精力、体力,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许多身体比较孱弱的考生,甚至会在强撑到结束就晕倒的。
不过盛睡鹤跟徐抱墨都是文武兼修、体魄强健之人,自然不会如此。
然而到底连续九日答题,号房里也没什么梳洗的地方,所以半晌后,一前一后跨过门槛的两人,虽然看起来依旧目光炯炯,脚步也很稳健,面容多多少少都有些憔悴之色了。
不等盛惟乔、徐采葵等几个小辈说话,南氏率先扔下正嗑着的瓜子,笑容满面道:“你们可算回来了!瞧瞧这累坏了的样子,也先不要说闲话了,且去小花厅里赶紧用点吃食,完了去浴房梳洗一番,到时候若还支持的住,再来跟我们说经过!”
盛惟乔觉得这番话说的非常体贴周到,虽然盛睡鹤跟徐抱墨在回来的马车里,肯定已经先用了点家丁带去的吃食垫了垫了,但家丁能带的毕竟有限,再者,贡院到宁威侯府的路短,两人也吃不了多少。
这会儿是该好好的吃一顿,再去梳洗下解乏,而不是立刻询问发挥如何。
只是……
她晃眼却看到,徐采葵面色有异,似乎有些不忍的扫了眼徐抱墨……
“吃东西,沐浴更衣,再来叙话……没问题啊?”盛惟乔心中不解,“难道婶母是打算等会徐抱墨来叙话时揍他吗?不过到时候哥哥也在,肯定会拦着啊!”
为什么徐采葵看徐抱墨的目光,如此充满了同情?
难道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套路?
盛惟乔思索之间,决定静观其变。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到时候本世子就可以嘿嘿嘿
盛睡鹤跟徐抱墨都不知道他们下场这几日,盛惟乔就在背后捅了徐抱墨的刀子,所以在南氏跟前告退之后,也就毫无防备的去花厅用饭了。
这时候小花厅里早已摆了琳琅满目的一桌子饭菜,放眼望去,什么清炒栀子花、白切鸡、野笋炒肉、西施玩月、蜜汁火方、虫草甫里鸭、碧螺虾仁、枣泥拉糕、油爆虾、干炸响铃、蕃茄锅巴、火腿蚕豆、灸鹿肚、鹿头羹、五生盘、热洛河、熊白啖、红羊豝、炙獐、烤鹿肝、蒸鹿尾、三鲜鹿茸羹、鹿茸三珍汤、清汤鹿尾、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鲜蘑菜心、白扒广肚、菊花里脊、山珍刺五加、清炸鹌鹑、红烧赤贝、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葱烧鲨鱼皮……
显然侯府的厨房是用了心的。
两人在场中一连九日,除了贡院提供的粥水外,都只能啃些干粮,这会儿看着,自是食指大动。
因为南氏特意没让人来陪,就他们二人,话都不用多说,稍微彼此客气了下,也就拿起牙箸风卷残云。
末了丫鬟端上消食汤跟漱口的茶水,服侍着用毕,看两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有管事进来请示,是不是现在就去沐浴更衣?
“现在就去吧,娘那边还等着问话呢。”徐抱墨闻言率先放下茶碗,笑道,“恒殊弟回来的路上就十分担心大乔她们,这会儿怕是一直惦记着早点过去问个清楚了。”
盛睡鹤笑了笑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只是他们一块往外走的时候,管事提醒:“世子,那边是专门给盛大公子预备的浴房,您的浴房在相反的方向。”
徐抱墨闻言非常惊讶,扭头看了眼,说道:“那边的院子不是不常用的吗?怎么忽然让我去那里头沐浴了?而且我跟恒殊弟左右都是男子,用一个浴房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分开两个地方?”
他这么想也难怪,因为侯府里的沐浴是这样的:寻常的亭台楼阁,比如说徐抱墨住的鹦绿馆,之前安排给盛睡鹤住的影青庭,这些独门小院,说是有浴房,其实就是专门用来摆浴桶的一间屋子。
这种地方寻常洗浴也还罢了,但要说到解乏,还是专门砌筑了浴池的浴房更舒服。
以侯府的地位,这浴池自然不会小,像徐抱墨、盛睡鹤这种成年男子,兴致上来了,稍微游一段也是没问题的。
所以在徐抱墨看来,既然都动用浴池洗涤了,那么大个池子,他们才两个人,安排在一处不就是了吗?何必还要分开呢?
“世子,您跟盛大公子这几日辛苦了,夫人专门让人给您两位准备了药浴。”管事的笑容可掬道,“因为两位体质不同,这药浴的配方也不大一样,故而要分成两处。”
徐抱墨闻言,感到受宠若惊:“娘怎么会忽然对我这么好?”
好的让他本能的感到不太对劲啊?
但管事的解释:“夫人说,盛大公子这些日子带着盛三小姐几位一直住在外头,既要照顾好几位小姐,又要顾着自己的功课,委实是太操劳了!早几日盛三小姐几位才过来的时候,夫人就说这次一定要好好给盛大公子调养一番……当然,世子也是。”
闻言还没走开的盛睡鹤忙道:“婶母如此厚爱,我真是愧不敢当。”
徐抱墨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他就说嘛,他亲娘怎么可能对他这么好?原来主要是为了盛睡鹤,估计他就是附带的。
这要是正常做亲儿子的,见亲娘对世交家的世弟比对自己还上心,肯定要生气、委屈、懊恼、郁闷……没准还会去亲娘跟前闹一回。
但徐抱墨是绝对不会生出这种念头的,就他跟他亲爹亲娘,还有亲祖父亲祖母的相处经验总结下来,不管是跟这四位告状还是撒娇,其结果都一样,要么被揍一顿,要么被暴揍一顿!
所以现在只要徐子敬夫妇不打他他就很开心了,至于说嫉妒世弟的待遇,他压根就不会生出这种念头好吗?!
甚至这会儿还特别开心的拍着盛睡鹤的肩膀,跟他商议:“恒殊弟啊,你看,反正大乔她们现在也在侯府,不如你也干脆住下来算了!这样咱们印证功课也好,切磋武功也罢,多方便啊!”
年轻的世子心里默默打着小九九:恒殊弟才被接来侯府就让本世子沾了药浴的光,可见爹娘在盛家人面前,还是很顾着面子的!既然如此,留他们下来长住,本世子说不定就可以少挨揍了啊!
不但可以少挨揍,以后徐子敬夫妇要给盛睡鹤什么好处,没准顺便也能想到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呢?
就算他们想不到,盛睡鹤八成也会提醒他们的!
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盛家兄妹住下来好!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只是徐抱墨正觉得自己忽然机智起来的时候,盛睡鹤笑了笑之后,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世兄,咱们还是快点去梳洗吧!正如你方才所言,免得婶母她们等急了!”
“嗯,也好!”徐抱墨见状虽然有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