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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氏跟徐抱墨再次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沉默片刻后,南氏忽然抬起头,直视着盛惟乔:“乔儿,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盛惟乔想也不想道:“我听哥哥的!”
——那徐采葵都当众把话说那么难听了,她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她又不是没地方去!
不,她就算没地方去,宁可流落街头,也不要继续在这侯府受气!!!
“乔儿,你可要想好了!”南氏深吸了口气,看了眼盛睡鹤,冷笑,“你们搬去了宅子那儿,生活上或者有下人照顾,但七日之后,到太后娘娘跟前的交代,一旦再出岔子,那恐怕是谁也帮不了你——不管是侯府,还是盛家!”
盛惟乔没听出来她的真正用意,还以为她是担心七日后自己给不出交代、太后也会对宁威侯府不满,说道:“我知道,这是我自己惹的事,到时候我会尽力求太后娘娘不要迁怒侯府还有盛家的。我想既然婶母一直说太后娘娘为人宽厚,总不至于因我一个女孩儿的不敬,株连广众。所以婶母别担心,我们这不就搬走了吗?”
南氏:“……”
不,婶母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她正要把话说更明白点,盛睡鹤却已冷冰冰的笑了笑,提醒道:“乖囡囡,婶母的意思是,怀疑为兄根本没有对策,是想借太后娘娘的手,干掉你这个嫡女哪!”
第一百十章 婶母VS世侄
盛惟乔愕然。
南氏见心思被说破,也不兜圈子了,索性直截了当道:“没错!我正是怀疑你会对乔儿不利——你不是冯嫂子亲生的,甚至没有打小养在盛府!前两年因为冯嫂子一直无子才被接回盛府认祖归宗不说,听说盛世兄对你也始终不如对乔儿疼爱!”
“这样的经历,你会对盛家没有怨怼之情?对乔儿没有嫉妒之心?”
“最重要的是,冯嫂子前不久还有喜了!”
“如果冯嫂子这次生下来的是个嫡子,盛家的偌大产业,与你就没多少关系了!”
“得而复失最是痛苦,比不曾得到过还要刻骨铭心——你会甘心?!”
“所以,谁知道你会不会趁这次的机会,对乔儿不利?好利用盛世兄跟冯嫂子的爱女之心,谋取盛府?”
“毕竟冯嫂子如今还在妊娠,不宜移动;盛家又一日离不开盛世兄主持——一旦乔儿在长安出了岔子,因为采葵的缘故,盛家未必还肯信任我们徐家,到时候,为乔儿斡旋的差使,岂不是必定只能落在你手里?”
“届时你说需要多少银子打点、需要哪里的产业送人,盛世兄跟冯嫂子为了乔儿,哪怕明知道你在借机勒索,却也不能不忍气吞声的满足你!”
南氏一口气说到这里,期盼的看向盛惟乔,“乔儿,你心思单纯,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所以今儿个在太后娘娘跟前,才会不当心失礼。因此婶母虽然知道,这种挑拨你们兄妹不和的话,不该是婶母这样的长辈说的,却也必须说出来——因为婶母不能看着你被你哥哥引上绝路!”
“这样不仅仅是你会遭殃,连你远在南风郡的父母,也必受牵累!”
“别忘记,你娘可还怀着身孕的,她这个年纪能有喜已经是邀天之幸,哪里还禁得住刺激?”
这话的言外之意,盛睡鹤是打算一箭双雕,既坑了嫡妹,又利用嫡妹去刺激嫡母,好把嫡母好不容易怀上的这胎也干掉了!
饶是盛惟乔知道盛睡鹤的身世,此刻也不禁脸色微变!
至于盛睡鹤,他的脸色就更不要说了——此刻看南氏的眼神,已经跟看死人没什么两样!
“婶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相信哥哥不是这样的人。”索性盛惟乔虽然脸色微变,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我爹爹的眼光:如果哥哥是这样的人,就算他是我爹爹的亲生骨肉,我爹爹宁肯过继我堂弟他们做嗣子,也肯定不会接他回盛府,更遑论是教导我与他亲近!”
——尤其盛睡鹤根本不是盛兰辞的血脉,如果盛兰辞对他的品行没有把握,怎么可能把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交给他带来长安?
南氏跟盛睡鹤不知道她的想法,前者闻言,顿时大急:“乔儿!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爹虽然待你跟你娘好,可是男人,哪有不想要儿子的?这做父母的看子女,一分的好就变成了十分,十分的错却都是一分!不怕你笑话,我以往就是这样看采葵姐妹,所以才纵的她今日那样不知分寸无法无天!”
“何况之前你们爹娘就在身边,他忌惮长辈的耳目,也许表现的是个好哥哥!”
“如今你们爹娘不在长安,他要做什么,只需瞒过你就好,你怎么能再一点心眼都不留?!”
盛睡鹤却因盛惟乔的信任感到通体舒畅,以至于高兴之下,回头马上弄死南氏的心思都淡了几分,此刻似笑非笑道:“看来婶母今日不挑拨着我们兄妹反目成仇是不痛快了!既然如此,我也给妹妹上一课——”
说着对盛惟乔道,“咱们这次来长安,没有长辈同行。本来以为来了长安之后,有侯府作为靠山。但方才侯府小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咱们既待不下去,往后遇见了事情也不可能再指望这侯府,对不对?”
见盛惟乔乖乖点头,他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说道,“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还有为兄在,为兄虽然年纪不大,好歹是应考的士子,等闲事情也足以应付了。但如果你我反目,你不再视我为依靠,回头遇见事情,总不能让应姜还有才九岁的八妹妹给你拿主意吧?”
“到那时候,侯府再经常到你面前表现的殷切点,以你的心软,早晚会被他们哄过去——届时侯府跟你要这要那,估计以你对银子没什么概念的做派,必定是无不应下!甚至以咱们这位婶母的花言巧语,你给了他们东西,还会觉得心情愉快……”
“你血口喷人!”南氏气的愤然大喝,“我堂堂侯府,怎么会觊觎晚辈东西?!”
盛睡鹤看着她,笑,笑容之中,满是恶意:“婶母既然担心我这个盛家庶子会谋划夺取盛家的家产;我这个盛家子嗣,又怎么能不担心,婶母贼喊捉贼,自己才是盯牢了盛家产业的人?”
又转向已经听呆了的盛惟乔,“噢,婶母其实没必要直接跟乖囡囡你要东西的,毕竟乖囡囡你知道的,徐家老侯爷同夏侯老夫人,可是一直想撮合你跟徐世兄呢!以爹娘对你的宠爱,将来就算将半个盛家给你做嫁妆也不奇怪。这一手可比零零碎碎开口方便的多、也好听的多了!”
南氏被气的全身直哆嗦:“你……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抱墨他们祖父祖母写来的家信里,字字句句都是对乔儿性情品貌的推崇,什么时候提过‘嫁妆’二字?我徐家好歹也是侯府,即使起于微末,现在的门楣搁这儿,如何会做出这样不仁不义没脸没皮的事情?!”
“那你们可敢发誓,以后不会因为任何缘故求娶惟乔?!”盛睡鹤目光闪动,道出兜这么大个圈子的用意,“说到底,婶母您想方设法、不惜下跪也要留下我们,想留的不是我也不是惟妩更不是应姜,主要就是惟乔,图的,就是怕惟乔今日这一走之后,再无可能嫁入侯府,半壁盛家的图谋,也就只能落空了不是吗?!”
“我敢发誓!”徐抱墨本来就没有娶盛惟乔的想法,这会又见亲娘南氏被气的快吐血了,想也不想举手道,“我只将大乔当成亲妹妹看待,绝无他意!此刻劝你们留下,皆为手足情分,不涉任何私情——如有半字虚言,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他这么说的时候,老实讲还有点小激动:终于!
终于不需要担心娶盛家母老虎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恒殊弟真是个好人!
虽然他把本世子的亲娘气的不轻,但因为他误打误撞帮本世子解决了如此攸关性命的大事,本世子对他实在是恨不起来啊……
等等!
这么想的话,本世子岂不是很不孝?
不过转念想到,今日的事情本来就是徐家失礼在前,盛睡鹤言辞尖锐也是人之常情——本世子这叫帮理不帮亲,是品行端正大公无私的表现!
于是徐抱墨心安理得的激动着:“长安的美人们!青楼的姑娘们!诸位空虚寂寞冷的漂亮姐姐妹妹们,本世子来也!哈哈哈哈哈哈……”
却不知道此刻面容平静的盛睡鹤内心比他还要激动:“老子就不相信姓徐的都这么当众发誓不会娶乖囡囡了,就算往后两家再次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乖囡囡还要跟他赌气,还怎么硬要嫁入徐家?!这难缠的一家子总算解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能怪他内心如此失态,毕竟徐抱墨这个情敌,如果不是本身不够努力的话,实在太强大了!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是一个人求,他是一家子祖孙三代齐上阵啊!
尤其是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这两位,叙的了往昔放得下身段,下得了狠心舍得了脸皮,装的了可怜扮得起长者,使完了阴谋使阳谋,卖完孙子卖儿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无论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都强悍的简直叫人绝望!
幸亏啊幸亏徐抱墨自己不争气,一门心思追求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幸福生活,对盛惟乔这种没进门就令自己这边重量级长辈倒戈的世交之后避之不及!
不然盛睡鹤除了设法送他早下黄泉外,简直没法斗!
这会儿看着强自按捺住喜悦的徐抱墨,盛睡鹤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对盛惟乔道:“乖囡囡,你看,人家世兄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咱们还好意思继续在侯府待下去吗?”
他柔声道,“虽然为兄知道你对世兄其实也只当兄长看待,然而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有意将你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