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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兵荒马乱的,皇后娘娘跟昭仪娘娘想必受惊不小?”一干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一咬牙一跺脚,试探着问。
“虽然如此,但皇后娘娘跟昭仪娘娘自有容氏福祚庇护,自该平安无事。”委婉提醒不如干脆让皇后跟昭仪小产,扫除迅速立储的障碍的建议,被冷冰冰的点醒:莫忘记早先舒昭仪跟孟皇后先后传出孕讯时,孟归羽为了激励士气,可都是口口声声说着这两位后妃的妊娠,正是上天庇护大穆,大穆苦尽甘来的征兆。
这话放出去才几天?
现在就自打嘴巴,给上上下下说皇后跟昭仪都小产了。
他们就是不考虑朝廷的脸面,也得考虑之前密贞郡王妃盛惟乔的“贵子宜北”已然实现的问题:容睡鹤相关的谶语成为了事实,宣景帝后妃的吉兆却成了悲剧,这岂不是明晃晃的说明,上天已经厌弃了宣景帝,转而青睐年轻的密贞郡王么?!
这样的话,宣景帝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要烟消云散了。
对于目前不借助这个幌子根本不好对抗容睡鹤的人来说,岂能不惶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是无言。
长安这边心事重重、一筹莫展的时候,容睡鹤这边却已经跟那伏真展开了频繁的交流:此刻的那伏真是打从心眼里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的,但架不住孟归羽太不争气,庙堂之争没争过容睡鹤。
不但没让大穆国库给茹茹送好处,甚至连和谈的人选都被容睡鹤自顾自的定成了自己。
这会儿容睡鹤直截了当的给那伏真摊牌:那伏真当然可以直接跟长安方面谈,不过他跟长安谈的,容睡鹤什么都不会认!
而那伏真对于大穆最头疼的就是容睡鹤,不摆平容睡鹤他根本就没心思回草原,这情况即使气的又砍了好几张几案,最后还是悻悻的妥协了。
双方高层在一个高兴一个非常不高兴的情况下决定会面后,跟着就展开了围绕会面地点的争吵。
那伏真这边表示容睡鹤既然这么积极的掺合和谈的事情,为了表示诚意,不如就到茹茹的军营里谈好了;
容睡鹤又不是傻子,胆子大归大,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
当下就说正因为自己积极的态度,茹茹跟大穆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哪里还需要表示什么诚意?该茹茹表示诚意,让那伏真还有手下一群高层都集体来西疆军军营里说话才是!
这么吵了几天,草原上又传来消息,说是阿托不知道从哪里……啊不,是谁都知道十成十是从容睡鹤那里,弄了一批精巧的弩箭武装手下,偷袭了那伏真的岳家莫那娄氏。
虽然莫那娄氏没有步上胏渥部的后尘,然而也是损失惨重。
同时还有谍报,就是图律提的部族俟吕邻部,因为王帐之事,心中惴惴,目前很有倒向阿托的趋势。
那伏真气的几欲抓狂,大骂孟归羽废物透顶:“阿托在登辰利予膝下诸子女中根本不算很出挑!甚至登辰利予驾崩前转移最疼爱的子女时,压根没有他的份!”
“他这次反叛,起先的人手也不过是登辰利予还在时给他的那么点儿侍卫……就这么个东西,密贞隐藏幕后支持了一把,就能折腾出这样的动静来!”
“孟归羽作为孟氏子弟,趁着孟氏罹难之际,收拢了孟氏数十年来的心血,还有太后、皇后人在宫闱可以互相策应!”
“这么好的条件,他居然半点儿压力都没给密贞,叫密贞这会儿全心全意的插手咱们郁久闾氏的家事……如此无能之辈,他到底是怎么窃居高位的?!”
“难道大穆朝堂都是死人不成?!”
骂归骂,那伏真其实也知道,归根到底不是阿托厉害,而是自己才登基就急于铲除容睡鹤,不及稳固帝位就御驾亲征。
要是没有王帐之变,凭他留在国中的兵力,以及可贺敦莫那娄氏与大王子联手之下的摄政,阿托之流未必有机会。
但容睡鹤将莫那娄氏杀了,大王子绑了,王帐侍卫死伤惨重……这情况阿托等人还怕什么?
发泄过后,那伏真叹口气,捏着眉心耐着性子继续跟容睡鹤的使者谈。
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就是在夏州城外的旷野上各自陈列兵马对峙,那伏真跟容睡鹤各自只带随身亲卫,于两军之前会晤。
这个协议达成之后,双方的手下都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咱们趁机下毒手的话……有几成可能得手?”
那伏真这边的人立刻被浇了冷水:“密贞的出身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幼年流落匪窝,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如今他正值壮年,我的年纪却是做他祖父都够了,你们说呢?”
手下讪讪道:“哪里敢让可汗亲自动手?这不是我们……”
“你们不想我动手,密贞会答应么?”那伏真冷笑,“到时候你们既要保护我又要试图刺杀他;他的手下呢?只怕根本不需要保护他,随他动手就是!”
心腹于是担心:“那可汗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密贞趁机下毒手……”
“错非那伏真包藏祸心,否则咱们现在还不能动他。”然而容睡鹤却也正跟左右摇头,说道,“固然杀了那伏真之后,茹茹势必阵脚大乱。但老实说,就凭如今西疆、北疆二军合力,仍旧不是茹茹倾国之兵的对手。”
“哪怕南疆军赶过来了也没用!”
“毕竟咱们的骑兵实在是太少,相比他们也实在太不够精锐了。”
“茹茹愿意打就打,不愿意打就走……咱们可没这样的便利。”
“届时说不得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长安那边且对咱们满怀敌意,这会儿趁着和谈的机会对那伏真下毒手,这不是现成给孟归羽诋毁咱们的机会么?”
“所以那伏真自己不找死的话,咱们就还是好好儿的跟他谈!”
“咱们不动手,密贞如今是不敢动我的,至少不敢公开的动我。”容睡鹤的考量,那伏真心里也是清楚,安抚众人,“所以咱们届时连刀剑都不必带着,只管想法子同他唇枪舌战的理论就是!”
双方心照不宣,到了约定的日子,就顶着风雪到了地方见面。
第三章 唇枪舌战
本来因为这个时候还在正月里,夏州这边比长安还北,还是很冷的。
这天天色铅灰,从前一天的夜里头就下着鹅毛大雪,朔风凛冽。
底下人心疼主上,原本打算在中间搭建营帐,好让容睡鹤跟那伏真在帐子里议事来着。只是虽然出发之前,不管是容睡鹤还是那伏真都给自己的心腹分析了对方不敢造次的缘故,一群人还是担心对方会下阴手,计较了一回,最后决定还是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在两军注视的露天之下谈话!
反正双方虽然身份尊贵,都是沙场上较量过几个回合的老手了,又不是那种见天待在锦绣堆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儿,没那么娇贵。
双方虽然是仇人……嗯,准确来说,是那伏真对容睡鹤恨之入骨,容睡鹤对那伏真倒是笑容满面,见礼后,率先招呼:“还没当面恭贺可汗承位之喜!”
“更该恭喜郡王算无遗策!”兜兜转转了几十年,从懵懂天真的少年时代,到将近暮年,终于坐上了可汗之位,要说那伏真在诸多遗憾惆怅的情绪之外,没有喜悦跟得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要是没有登辰利予算计他,让他落入盛老太爷之手这一节,他就那么顺风顺水的登基的话,都未必有这份得意还有喜悦:这个帝位,实打实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这种成就感,是凭借母宠继位无法取得的。
只是恭喜的话从容睡鹤口中出来的时候,那伏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戒备与忌惮,“我军此番南下,沿途几若无人,原本以为大穆气数已尽,未料还有郡王这样的人物在!”
前面的那句话,是刺容睡鹤;后面却是为了给他上眼药,故意捧杀了。
容睡鹤哪里听不出来?
当下笑容不变,说道:“可汗此番才生出这样的想法么?孤还以为,可汗上次被孤俘虏时,就知道大穆不是诸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上次在西疆盘桓了些日子,还要多谢郡王的招待。”被容睡鹤俘虏,还是带着一群女卫连哄带骗的俘虏,这件事情是那伏真平生引以为耻,迄今都是最不想提的事儿。
不过既然要跟容睡鹤照面,那伏真也是做好了被揭伤疤的准备,当下就说,“却不知道郡王何时也去草原一行,让我亲自款待,还了这个人情?”
“孤前段时间就去过了。”容睡鹤继续笑,“只可惜可贺敦远不如可汗的好客,以至于好好的会晤,弄的腥风血雨的,却教可汗见笑了。”
见那伏真瞳孔收缩,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头暴涨的杀意,他嘴角上勾,笑意加深,主动转开了话题,“可汗,你我许久未见,本该促膝长谈!只是如今众多儿郎环绕在侧,天公又不作美,正朔雪纷纷!你我固然不在乎些许风雪,只恐儿郎们连日辛苦,难以承受……不如还是言归正传?”
那伏真正落下风,此刻虽然不愿意看到他掌握谈话的节奏,到底没法子唱反调,只阴沉着脸,说道:“你待如何?”
“战马……”容睡鹤才开口,那伏真就差点没跳起来,寒声说道:“你血洗王帐,杀我发妻,掳我爱子,偷袭骨爱鹿,利用阿托……做下这许多事情,你还妄想跟我索取战马?!”
茹茹可汗是真的怒了!
他甚至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从不离身的弯刀,只要容睡鹤敢说个“是”字,他绝对会先砍了再说!!!
“可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容睡鹤看出他心思,笑了笑,侃侃而谈道,“俗人可以沉浸其中,你我手底下都是有一班人要吃饭要前途的,哪里有这样的闲工夫伤春悲秋?”
那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