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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密贞一早有沈家这层关系,你说他干嘛还要接受爹爹的提议,以爹爹外室子的身份进入盛家?”
“他大可以让沈老太爷给他弄个身份上岸不是吗?”
“……但是爹爹,您都说了,一来内宠这种棋子,自己人更好掌握;二来盛家财势地位都在沈家之上,密贞他不选盛家才奇怪吧?”盛惟乔闻言,蹙眉,不解的反问。
盛兰辞说道:“那么乖囡,对于密贞来说,他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乌衣营,跟沈老太爷这种即使是桓公留下来的人,哪个才是自己人?”
“怎么想都应该乌衣营更得他信任不是?”
“至于说他进入盛家是冲着盛家的钱财,这个就更可笑了。”
“且不说他劫掠多年,手头的积蓄本来就不少。”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要是真的想要图谋钱财,算计公孙氏,比娶你都来的一本万利!”
“要知道公孙氏可是劫掠四代的海匪世家,近些年他们是常驻玳瑁岛了,早先年声势最盛的时候,可是扬名七海的大海主!”
“家底比咱们盛家这样新兴的门第,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况就他的身世跟才干,根本不愁找不到钱袋子!”
“江南洛家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这情况他要是有沈家那个选择,压根不需要掺合咱们家这趟浑水……”
声音一低,“毕竟你娘的出身,又不是什么秘密!密贞给爹爹当嗣子那会儿,冯家跟宣于家针对他的动作什么时候少过?你说他要不是别无选择,干嘛要受这个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好说歹说的,半晌才让盛惟乔打消了对容睡鹤的怀疑,安抚这女儿回去朱嬴小筑休憩,盛兰辞不顾自己的疲惫,去后堂找到正在哄外孙的妻子,神情凝重道:“饮露,乖囡这么老是跟密贞分居两地,实在不是个事儿!今儿个要不是我反应快,她都要怀疑九娘在茹茹蹉跎这几年,乃是出自密贞的算计了!”
“这还是乖囡素来没什么心眼呢!”
“因为长年累月的不在跟前,竟然也会这样怀疑密贞!”
“何况是密贞那种本来就心眼多的人?”
“这段时间,谁知道有没有人在他跟前说乖囡的不是,离间他对乖囡的感情?!”
冯氏本来听说盛惟乔怀疑容睡鹤坑了沈九娘,还是漫不经心的,听丈夫反推容睡鹤,很可能也在分居过程里听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从而疏远了妻子,这才神情凝重起来:“夫妻长年分离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只是……密贞现在人在草原,纵然回头侥幸逃脱,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就目前这天下的局势,接下来他都少不了跟兵燹打交道的……难道叫乖囡这会儿跑过去,陪着他经受刀枪箭雨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 突然的决定
“这会儿西疆跟北疆虽然才遭烽火,连长安都十分震动,但天下也不是除了咱们南风郡之外就没有太平的地方了。”盛兰辞看了眼细泉,示意她将正在吐泡泡的容蕤宾抱出去交给乳母照顾,这才低声说道,“何况密贞并非孤家寡人,手底下自有一班骄兵悍将拱卫……难为还不能让乖囡在军营附近寻个地方安置么?”
冯氏皱眉:“这话说的轻巧!乖囡娘儿如今人在南风郡中,这是咱们的地盘上,尚且有着许连山跟吴大当家等武艺高明之辈近身保护。又有南疆军允诺代为阻挡大军侵袭,这才是密贞放放心心在前线厮杀的缘故!”
“若果乖囡去了密贞身边,因着女子不入军营的规矩,两人真正能够团聚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届时密贞不但还要专门派人保护她,还得防着他疏忽的时候,他的敌人从乖囡入手算计他们夫妇!”
“哪怕没有女子不入军营的规矩呢,就乖囡的娇生惯养,你叫她去军中过日子……那日子能过么?”
说到此处,又看了眼外间,低声道,“再说蕤宾还那么小,就跟父母分离,岂不可怜?还是你要他这年纪就颠沛流离?那多危险!乖囡可是吃了好大的苦头,才生下这么点骨血的!”
盛兰辞说道:“蕤宾是肯定留在咱们身边的,乖囡头次做亲娘,许是因为密贞不在身边的缘故,我瞧她对蕤宾也没有很牵挂,大抵都是身边人帮忙照顾的。既然如此,孩子咱们暂时帮忙养着就是了,左右咱们如今膝下正自寂寞,留着蕤宾正是两全其美。”
他还是觉得女儿跟女婿分居时间太长不好,“且等密贞从草原上回了来,我亲自写封信去同他商议这个问题……不然的话,谁知道这场乱子要持续几年?须知道前朝覆灭之后,天下可是乱了好几十年才有大穆的。要是这会儿也差不多,都不要几十年的,十年八年……谁能保证密贞身边不添人?”
“就是他自己没这个意思,也难保底下人体贴,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
“到时候他们都觉得不过是个妾室没什么了不起,总归不会妨碍到乖囡的地位。”
“可是咱们嫁女儿,又不跟江南洛家之类的人家那样想法,为了攀附为了家族什么,咱们是就要乖囡过的好,可不是确保乖囡的正室之位稳固就心满意足的!”
冯氏闻言脸色沉重起来,沉吟道:“就如今看来这天下一时半会的确实平静不了,但密贞若果过些日子从草原归来的话,那么多半就是去跟西疆军汇合了。可如今的西疆……那伏真纵然暂时离开,那也是进入草原追杀密贞!可不是说退兵了!”
“回头密贞回了西疆,那伏真还能不再打过去?”
“密贞什么都好,就是忒年轻了点儿,就他目前的家底……十年八年……未必没有可能……这……”
她感到棘手,“就乖囡的城府,放她独自去跟密贞团聚,我实在不放心!毕竟她在咱们跟前,不管什么事情,咱们还能提点一下。实在不行,大可以帮她做主!离远了,鞭长莫及,她吃了亏受了委屈,咱们都不能立刻知道!”
“要搁太平岁月,还能说日后报复。”
“这种战乱的时候……一个不好……就是性命之危哪!”
盛兰辞踌躇了会儿,就说出自己的想法:“乖囡城府确实浅了点,对于人心的险恶认识也不足。”
“不过……”
“我记得那位静淑县主,是长安城贵女圈子里头出了名的八面玲珑会来事儿?”
“如今她一家子都在咱们家的庇护之下存身……”
“倘若密贞那边境况稍微安定下来,可以接乖囡过去团聚……莫如请她陪着乖囡前往,帮忙看着点?”
“那静淑县主,虽然我至今都没见过,但听说跟乖囡年岁仿佛,模样也不差?”冯氏一听就是皱眉,轻哼道,“最重要的是,在长安时,追逐她的人多了去了,却至今都未曾婚配?”
“你让她陪乖囡去找密贞,这是几个意思啊?”
盛兰辞一怔,会过意来,说道:“那县主虽然不是宗女,但桓公嫡亲孙女儿,破格封县主的时间,还在咱们乖囡之前……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给密贞做小?要她是个不长脑子的,兴许还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可那位县主是出了名的通情达理,如何会犯这样的糊涂?”
“她要是宗女,那就是密贞的同族姐妹,我还放心点呢!”冯氏闻言就是冷笑,说道,“正因为不是宗女,是跟咱们乖囡一样破格封的县主,论起同密贞的渊源,还有恩师后人这重身份……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你当初让密贞来了咱们家做嗣子,教他同乖囡认识在前,这会儿的密贞郡王妃,不定就是人家了!”
“至于说她那个身份,不比咱们乖囡差,很没必要自甘下贱的给密贞做小……密贞郡王侧妃她也许不甘心!”
“但帝妃呢?”
又说,“这位县主既然是出了名的通情达理,那么即使家里人靠不住,会不懂得女孩儿家青春宝贵的道理?她之前在长安城里混的风生水起,高密王那个次子、孟氏的嫡子,都追着她到处跑的。这情况却拖到现在也没出阁,甚至连亲事都没个影子呢!谁知道是不是见着密贞之后起了心思?!”
“若是如此,在南风郡也还罢了,有咱们还有爹娘跟大姐帮忙看着,谅她也翻不出天去!”
“一旦离了跟前,就乖囡那几下子,斗得过她这种跟长安贵女们交手多少回合过的行家?”
“到那时候,不定她把乖囡给害惨了,咱们一无所知不说,回头还以为她对乖囡多好呢!”
冯氏态度很坚决,“这种人绝对不可以托付!不管她对密贞有没有心思,不管她对乖囡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
又说,“咱们家又不是没人,真要有人陪乖囡出门,干嘛非要找外人?!早先大姐还陪乖囡走南闯北的足足两三年才回来呢!我看过些日子如果密贞跟咱们联系,可以接乖囡过去团聚的话,不若我陪乖囡一块儿过去好了!”
盛兰辞懵道:“你去了……那我呢?”
“你看着惟元啊!”冯氏道,“蕤宾就请我爹娘帮忙照顾,左右我娘这两年一直觉得膝下寂寞,对蕤宾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你就是叫她不要带着蕤宾她都不肯呢!然后我大姐肯定也会经常过府帮忙的……外孙不必咱们操心!至于惟元,许连山那边虽然有管教,你到底也要看着点儿,不然他们看在密贞的面子上,未必肯下狠手,那小子又是个混不吝的,这会儿不给他矫正过来,以后天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那咱们就要分居了啊!”盛兰辞无语片刻,幽幽的说道。
“咱们成亲都多少年了,外孙都有了,彼此还不了解吗?!”冯氏一听这话就火了,“而乖囡跟密贞呢?他们认识统共才几天?!这会儿聚少离多的,岂能不出岔子?!这话还是你来提醒我的呢!怎么现